王子言急了:“肖生严,你别胡闹,你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我们再想想,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肖生严苦笑,如果还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过来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依着聂峥嵘和凌寒的手段,搜寻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三人联手也绝对撼动不了半分,既然如此,何必再拼死挣扎呢?
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中,就连三个闹腾的小朋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静悄悄的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门开了,许久不见的赤练走进来,俊脸阴沉,狠狠的瞪着肖生严,说起来,这两个男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可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熟知彼此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赤练就那么狠狠的瞪着肖生严,肖生严也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如果不是怕吓着三个孩子,肖生严很想上去揍赤练一顿。
尽管听说赤练武力值很高,他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也想试试,出出心头恶气,这个可恶的男人,明知道陆舒云是他的媳妇儿,两人的婚姻关系还没有结束,却偏要来横叉一脚,不仅如此,还在陆舒云失忆后,告诉她,她丈夫已经死了。
这不是在咒他吗?
“你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你,陆舒云就不会出事,现在你怎么办?把陆舒云换回来,这是你欠她的。”赤练眼眶通红,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肖生严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如果没有你传递消息,陆舒云会出事吗?对方也许都不会知道陆舒云这个人。”
赤练惊讶之色在眸中一闪而逝,他以为他做的已经够隐秘的了,没想到,竟然被肖生严发现了,这说明,肖生严已经的确很有势力了,至少比他之前知道的势力还要强大。
“我只是想让她脱离苦海,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带给她的只有痛苦,你自己不知道吗?跟着你,有什么幸福可言?”赤练冷哼着。
“赤练先生究竟是以什么立场来说教我?如果你真的是关心陆舒云,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吗?别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肖生严冷笑。
“这次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对方是冲着你来的,陆舒云只是受你连累,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你不懂得担当,站出去,将她换回来吗?”赤练终于说出了这次的目的。
其实,肖生严说的话,让她十分震撼,是他怂恿陆舒云回a市的,因为他的家族要让他完成一个使命,而要想完成这个使命,就要接近陆舒云。
第一次见陆舒云时,他觉得她很普通,属于那种丢进人海里都找不到的人,他不知道他们家族为什么会说她能力十分强大,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嘛。
可是,随着他们接触的进一步加深,他竟然被她莫名的吸引,觉得她虽然普通,却有种难得的人格魅力,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经常看着她出神。
他本来是带着任务接近陆舒云,现在却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任务的原因,还是陆舒云本人的原因,他去关心爱护她。
听到她被绑架的消息,第一时间里,他是紧张的,好久没有出现过那种为人牵肠挂肚的紧张感了。
他一直不想承认,陆舒云是他心里的一种期盼,可现在,事实容不得他不承认,他担心她,胜过了担心他自己。
所以,现在面对肖生严,他是愤怒的,愤怒中还有着嫉妒,他嫉妒肖生严能够得到陆舒云,在被他伤心之后,失忆之后,还能重新和他在一起,而无论他做出多少努力,她却始终把他当普通朋友一样看待。
“我会承担我的责任,因为我是她的丈夫,但是,请你离我妻子远一点。”肖生严冷冷的看了眼赤练,如果这个男人照顾陆舒云是发自内心,也许他还没有这么生气,可偏偏,他是有目的的,这就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了。
“我会给你提供她的线索,至于以后我离她是远还是近,对不起,这也是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赤练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陆舒云在这儿?”肖生严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蹙眉问道。
“当然,通过这段时间的较量,你应该知道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也很强大,为了救陆舒云,我不会骗你。”赤练说。
赤练与肖生严擦肩而过,径自来到随风面前,伸出手笑吟吟的说:“随风,叔叔抱抱。”
随风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肖生严,没有说话,也没有探身过去,看态度,明显的疏冷很多。
赤练自嘲的笑了一下,收回手,叹息:“果然亲生的不一样,我照顾了一年多,还比不上和亲生父亲见第一面来的热络一些。”
赤练的背影消失在庭院中,随风紧蹙眉头,低头思考,其实,赤练叔叔对他真的不错,带着他玩,给他讲有趣的故事,送他需要的玩具,可是,他和爸爸那番对话明显的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爸爸是对立的,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他将面临选择,早选比晚选好,虽然这样做,对赤练叔叔很不公平。
所以就说,随风这小子,从小就是个鬼灵精,懂得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合理取舍,这一点,让立在一旁的肖生严爱的不得了,他弯下腰,抱起随风就在他小小的脑门上亲了一口:“乖儿子。”
随风有些不适应父亲的亲昵,其实,他是个早熟早慧的儿童,就不喜欢大人的过度亲昵,比如说亲吻,他讨厌湿不拉几的口水沾到他额头脸颊的感觉。
家里几个大人早就知道他这种怪癖,所以,一般情况下顶多是抱抱他,根本就不去亲他,触那个霉头,而肖生严刚来,当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做父亲的喜爱。
一旁站着的云爸爸惊讶的发现随风这小子居然不排斥肖生严的做法,至少没有立即让人给他洗脸,也没有嫌恶的直嚷嚷,他心里酸酸的想,果然是亲生父亲,这态度都不一样啊。
其实,随风之所以没有过度排斥,还是因为肖生严刚才那番话,他说他要去换他妈妈回来,在这世上,若说谁对随风最重要,那当然是他母亲,在他小小的心里,这世界上可以没有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没有妈妈。
亲生爸爸刚刚认回来,就要壮士一去不复返,他的心里也是难过的,但若让他取舍,他还是要他妈妈,尽管这样比较不孝。
……
陆舒云被蒙面人抓走,和上次的绑架不同,这次不是坐车爬山,她明显的感觉到车子在平路上疾驰,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几个人推搡着向上爬,坐到一个座位上,然后大脑就一阵眩晕不适,想来是在乘坐飞机了。
不仅仅是坐车,连飞机这种交通工具都用上了,说明绑架她的幕后主使非富即贵,如果富裕,那就有私家飞机,可以掩人耳目的将她带上去,飞向他方,再或者就是权贵,权力极大,只手遮天的那种,有权利,想要做任何事都是容易的。
陆舒云在这么紧张慌乱的时刻,还能沉下心分析清楚这些,实在是不容易,她在心里暗暗佩服了自己一把,然后开始发愁。
这些人看样子不是要她的命,否则,以他们这样的本事,捏死她就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可如果不是要她的命,那又是要什么呢?若说为财,她倒是的确有点钱,那都是她那死鬼老公留下来的,虽说和普通人比起来,那的确是很大的一笔财产,可若对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绑走她的人来说,那些钱实在算不上什么,犯不着因为那些钱而犯险。
既然不是求钱,那就是为了她本人喽?色?她长的根本不是花容月貌,丢到人堆里一抓一大把,虽然个性比较讨喜,可对方都没和她细细相处,又怎么会知道?
不是财也不是色,那就是利用价值喽,也就是说,把她抓住了是为了威胁什么人?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分量呢?
陆舒云想来想去,唯一有点儿分量,她又能在他心里占上重要位置的恐怕就是水义龙爸爸了,难道,她给水爸爸惹了麻烦?
想到这里,陆舒云愧疚的不得了,水爸爸好不容易退居二线,开始享受自由平静的生活了,她又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知道他那些过去的属下还卖不卖他的账,可别急坏了啊。
陆舒云在这儿胡思乱想,飞机也就到了地方了,飞机下降她还是觉得出来的,不久后,机舱门开了,有个人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推到飞机出口,然后又扶着她沿着长梯下来。
接着又被塞进一辆车,颠簸了一会儿后,来到一个地方,估计是间房子,挺大的房子,有院子,进屋后,她就被推坐在沙发上,头套也被摘下来,眼睛被蒙了这么久,骤然看到光线,还有些不适应。
陆舒云偏过头,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屋里的景物才由模糊到清晰,能看得清了。
有个魁梧的肌肉男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的走过来,一伸手,陆舒云吓得就向后躲去,心里想,难道一路上都猜错了,对方真的是为了色?
可见真是萝卜芹菜各有所爱啊,她这样的容貌,居然能入了这样的权贵的眼,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啊。
本来想着,就算为了色,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她也是个寡妇,为了能再见着孩子们,就是曲意迎合也没什么,可真的看到那肌肉男冲过来,她心里还是一阵阵反胃,那感觉和见到肖生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肖生严的长相那就秀色可餐,被那样的男人爱抚,她打心眼儿里愿意,倒贴也愿意,可若是换了眼前这个,她不得不化身为贞洁烈妇了。
“你干什么?”好在,对方在把她推进屋的第一时间里,就取了她的头套和眼罩,还给她松开了嘴和手,让她能抽空控诉他。
“过来。”眼似铜铃,陆舒云一直以为这对人眼睛的描述只存在于评书和小说中,是一种夸张的写法,谁知道,现实生活中还果然有此等人物,只是,这厮颠覆了她以往对大眼美人的好感,认认真真得出一结论,眼睛果然不是越大越好啊。
譬如眼前这位眼似铜铃的,活像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啊。陆舒云有些胆战心惊的听他对自己吆喝:“过来。”
心想,不仅是眼似铜铃,还声似洪钟呢,震得她耳朵嗡嗡响,没事儿干那么大声干嘛?
不过,讨厌归讨厌,这个时候,陆舒云是绝对没胆量反抗的,像她这种拖家带口的人,是绝对没有勇气一死百了的,她还想活着回去见她亲爱的孩子们,爱她的爸爸们,关心她的朋友们,当然,还有让她快乐的肖生严。
这么想着的当空儿,陆舒云已经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肌肉男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大哥,您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呢?”
肌肉男就像聋子一样,对她的提问不做回答,陆舒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态度这么恶劣,大抵是不会让她献身了,这也好。
稍稍放了心,陆舒云就开始打量起这房子的构造来,房子看着很古典,雕梁画栋,想来建成已有多年,不过,许是经常修缮的缘故,整个房子不显陈旧,反而有种古典的美。
穿过长长的回廊,肌肉男将她带入一个大厅,厅中坐着许多人,为首的一位,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年纪大约和云爸爸差不多,但举手投足都尽显贵气,有种上位者的威严。
他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微微发福,虽然有些老了,但看容貌,想来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两人的下方分两列站着许多人,男男女女的,陆舒云一时也顾不上去分辨他们究竟是何人,懵懵懂懂的被带进去,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厅中,看着这两位“领导”。
男人看着她,眼中神色未明,不知在想什么,女人却是一脸嫌恶,抬起涂满丹蔻的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问道:“你叫陆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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