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上位者的威严,负着手,噙着一抹淡笑看着陆舒云,他长相英俊,虽然上了年纪,却有着年轻人没有的气度,看起来仍旧是难得的成熟美男子。
特别是他一回眸,阳光射入他眸中时,瞳中的一抹紫色,更是特殊的很,陆舒云忽然想起来,肖生严的瞳色平时看起来是黑色的,但在两人那种的时候,就会变成这种诡异的紫色,邪魅中,带着魔力,让人沉醉。
看来,这男人的确是肖生严的父亲无疑了,毕竟,黑色瞳眸的人很多,紫色瞳眸的人稀有,就冲着这一点,就差不多了,更何况,身为皇家的人,如果想认回儿子,给肖生严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那就必须要验dna的,这一项程序,想必已经做过了,不然,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是不会来看肖生严的。
肖生严半倚在床头,冷冷的看着轩辕傲,轩辕是国姓,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依云有些尴尬,她死而复生,抛下儿子和肖子弘,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母子重逢,居然是让儿子认一个素昧平生的父亲。
“爸爸好。”陆舒云见肖生严的那个别扭样儿,知道他不仅不想认父亲,恐怕连母亲都不待见了,便急忙喊了一声,解除了此时的尴尬。
“嗯。”轩辕傲点点头。
“你是轩辕家的二皇子,今后便留在这里吧,你哥哥在我百年后将会继承大统,你就辅佐他。”轩辕傲看着肖生严,眸中有种为人父的骄傲,他这个儿子很好啊,丝毫没有因为养在小户人家里而浪费了他的天赋。
肖生严依旧不答话,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依云知道父子俩有心结,她又何尝没有心结,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此刻她是不会陪轩辕傲出来的。
“生严,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依云拽拽轩辕傲的衣角,将冷着脸的轩辕傲拉了出去。
“生严,你爸爸——”,陆舒云看肖生严的脸色,就知道他极其讨厌轩辕傲,可她私下里打听了,这轩辕傲可是z国的头号人物啊,说白了就是皇帝,只不过现在的皇帝和古代的皇帝有些不同,现在要比古代民主的多。
“我只有一个爸爸,就是肖子弘,他不配。”肖生严依旧气难消,他看到他母亲的样子,估计她这些年过的也不怎么舒心,就算那个男人宠爱她,可也不就是让她做了个妾吗?有上头那个正夫人压着,她能舒心到哪儿去?
“好了好了,你别动气,小心扯着伤口。”陆舒云挨着他在他身边躺下来,昨天情势危急,她知道肖生严是她丈夫也没顾上多问,今天闲下来了,那些疑问盘旋在脑海中,如果不问明白,她恐怕会睡不着觉的。
肖生严转过来,将她揽入怀中,陆舒云偏了偏身子,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口。
“昨天你说是我丈夫,之前为什么他们告诉我你死了?”陆舒云一想起这个就生气,好端端的,她有丈夫偏被说成寡妇,偏偏那些家伙知情却也故意瞒着她。
“我遇到些麻烦,随时会有危险,你又怀着孕,如果我照顾不周,你们母子俩都会有危险,于是我就——”肖生严迟疑了一下,其实,两个人当初分开是因为误会,那时候艾米整容成了陆舒云的摸样,弄得肖生严都搞不清楚状况。
虽然后来弄明白了,可陆舒云也赌气跑去了普罗旺斯,当时情势又是那样,不得已,他便将她一直留在那边了。
“什么危险?夫妻不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陆舒云不明白,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难道还会有明目张胆杀人放火的吗?
“别看这皇宫里风平浪静的,其实水深着呢,昨天高台上的那个女人你看到了吗?那是皇后,高高在上的,储君是皇后生的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的存在,已经先后雇了好几拨人手去杀我了,幸好,我是个命大的,他们算计不到我。”肖生严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
“以前在a市的时候,总觉得离这些权贵们很远,他们的事情,就像小说里的故事一样,说说就行了,当不得真,可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踏进皇宫,亲眼见见皇帝和皇后,也没想到,那些宫斗剧里狗血的事情,现实生活中都存在。”陆舒云慨叹道。
“媳妇儿,昨天你袖筒里飞出来的那条黑线是什么?”肖生严忽然想起陆舒云那件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来,当时可是有好多人都倒下去了,如果没猜错,他们面色发黑,都是中毒的症状。
“什么黑线?”陆舒云诧异的问,她可不记得有什么黑线出现,当时不是很危险吗?差一点就性命不保了。
肖生严看陆舒云诧异的表情,便知道她一定又是都忘记了,她那中邪的毛病时好时坏,如果受了刺激,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还是不要问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再问。
“没什么,许是我眼花了,媳妇儿,我伤口好疼,你陪我躺会儿好不好?”肖生严面色苍白,昨天那颗子弹虽然没有射穿他的心脏,但也是穿胸而过,疼是难免的。
“哪儿疼?”陆舒云一听他这话,立刻紧张起来,趴到他胸口上,看着缠好的绷带,满眼心疼的说:“要不,叫医生过来看看?”
肖生严笑了:“不用,你就陪我躺一会儿,就好多了。”
陆舒云将信将疑的躺下来,肖生严用没受伤的那边胳膊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叹息:“媳妇儿,我真没想到,还有重新拥有你的这一天,我真开心,真的。”
陆舒云唇角向上勾了勾,这话她爱听,女人嘛,有个男人能将你时时刻刻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那就够了,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这么让她赏心悦目的男人,之前,她还琢磨着他们这么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不好,怎么能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现在嘛,根本就用不着了。
气氛非常和谐,两人一起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忽然,陆舒云坐起来紧张的说:“生严,我得给爸爸们打个电话,我被绑架已经两天了,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肖生严捂着心脏,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就没有想到他是个病人,不能受惊吓吗?他将她拉着躺下,笑着说:“你放心,我已经传信儿回去了。”
陆舒云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传信回去的?我爸爸们还不知道咱们和好的消息吧?”
肖生严神秘的说:“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陆舒云赌气的背过身去,撅着嘴说:“就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一点小事,也值得你和我保密。”
肖生严苦笑,一点儿小事?从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传信出去,能是一点儿小事?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就算他们在这里被杀被刮,都不会有一点消息传出去,外面的人都会以为他们是凭空消失了。
“好了,以后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肖生严将别扭的陆舒云拉过来,重新躺下。
……
凌寒拿着收到的消息去找聂峥嵘,这是他第一次和聂峥嵘私下接触,但是情势危急,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聂峥嵘在自己公寓里等他,凌寒忽然联系他,他就知道,一定是肖生严那边出了状况。
凌寒带着一顶大沿礼帽,一进屋,便把礼貌挂在衣架上,然后摘了墨镜,露出那张清俊逼人的脸。
“你好,好久不见。”聂峥嵘上前和他握了握手,他这间公寓,安保设施是一流的,在这里谈话,保密性可以得到保证。
“是的,好久不见。”凌寒自来熟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聂峥嵘在他对面坐下,笑嘻嘻的说:“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凌寒笑道:“现在,咱们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聂峥嵘不再调笑,严肃的说:“前两天,陆舒云被绑架了,我怀疑这事儿与皇家有关,肖生严不顾个人安危带了人手去救,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传来,恐怕凶多吉少,你有消息吗?”
凌寒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东西,点开,上面有一些电子乱码滚动着,他将那个小东西递过去,给聂峥嵘看。
“这是我们俩联系的方式,这些乱码的意思只有我们俩知道,其实,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之前瞒着你,是为你安危着想,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随时都会处于危险中,可现在看来,不得不告诉你了。”凌寒叹了一口气。
聂峥嵘神色严肃的问:“什么事?”
凌寒说:“这些乱码的意思是,他和陆舒云很安全,那边已经确认了他是皇室血脉,也就是说,肖生严是咱们z国的二皇子了。”
这个消息的确够震撼,之前,肖生严和聂峥嵘说,他和皇室那边有些纠葛,希望聂峥嵘能够帮忙,彼时,尹诺刚走,聂峥嵘有些心灰意冷,正好找些刺激的事儿来让自己振作起来,就答应了帮忙。
他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多事的人,更何况,他相信肖生严的人品,帮肖生严做一些事情,他也是愿意的。
可是现在,从来都波澜不惊的聂峥嵘震惊了,原来,肖生严竟然和皇室有关系,怪不得前段时间他很苦恼的和他说,他不是肖子弘的儿子,原来如此。
凌寒看聂峥嵘的神色变了又变,就知道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需要时间沉淀,本打算起身告辞,哪知聂峥嵘也就震惊了一会儿,便抬起头问:“你既然知道这个消息,就一定有了下一步打算,你们要怎么做?”
凌寒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烟雾弥漫中,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
“我现在是亡命之徒,想冒天下大不违做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同流合污?”凌寒看着聂峥嵘,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就是杀头的死罪了,聂峥嵘震惊于凌寒的信任和坦然,良久,他缓缓笑了:“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才发现这样的生活不是我需要的,我渴望平静的日子,有个贴心的女人陪在身边,过着平凡的日子,可惜,这一切都被我破坏了,既然已经破坏了,那我也不奢望什么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看究竟能走出什么名堂。”
聪明人说话,很多时候是不用点破的,比如说此时,凌寒没有直接请求聂峥嵘帮忙,聂峥嵘也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可两人就是这么含蓄的交谈,就已经把一件大事定了下来,那就是,夺储位,为肖生严。
聂峥嵘问:“你打算怎么办?”
凌寒手刀一挥,在空中划出一个砍的手势,两人立刻了然的点点头。
……
陆舒云和肖生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那两位当权者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们,甚至,连肖生严的母亲董依云都没有再露过面。
陆舒云虽然不懂皇宫里的规矩,但对这里的亲情淡漠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他们现在就在医院里的咫尺天地中,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这就是变相的软禁,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继续多久。
皇宫里的仆人倒是对他们听尊敬,每日送来鲜花插入花瓶,还给他们送来许多补品,零食,怕他们无聊。
有一日清晨,陆舒云从花瓶里把那束鲜花拔出来,一片片拽掉花瓣,咬牙切齿的说:“看我辣手摧花,叫你们再敢软禁我。”
肖生严笑着摇头:“媳妇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放咱们出去了。”
陆舒云闻言,将手里的鲜花一丢,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挽着肖生严的胳膊:“真的?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快了。”肖生严抚摸着她柔滑垂顺的长发,这丫头的发质极好,乌黑亮丽不说,像丝缎一般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干嘛那么神秘,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陆舒云嘟着唇,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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