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面四面环山,山林茂密,经常有野兽出没,轩辕皇室已经延续了五百多年,他们的祖先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尤其擅长骑射。
骑射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现在,京都北面那片原始森林就是给皇室狩猎用的场所,虽说现在时代进步了,有些珍稀动物不能捕猎了,可那些不太珍惜的动物还是可以捕的。
又到了一年一度狩猎的时候了,老皇帝带着皇后,慧妃,还有一众宫女侍卫,以及那些闲散王爷及家眷们去狩猎场狩猎。
陆舒云不会骑马,更不会射箭,本来不打算去的,肖生严硬是拽了她去参加,还甚为委婉的威胁她,如果她不去,那些花痴女扑过来,出现什么意外的后果可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了。
陆舒云真是又气又恨,又不得不妥协,王府有专门的司机,开了一辆拉风的悍马,外形很酷,玻璃都是防弹的,总之,车体结实的不得了。
听说,这样的车市面上是不卖的,需要去厂家直接定制,肖生严这辆车就改造过了,安全性能极好,可以防弹,即便冲出路面,翻上几番,也绝对不会伤到车里的人。
肖生严如今是皇帝唯一的子嗣了,为了他的安全,皇帝派了大量的侍卫跟在肖生严身边贴身保护,看前前后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就知道了。
陆舒云郁闷的看着前面一队军绿色的越野车,叹了口气:“以后我们出门都要这样吗?”
军车开道,前簇后拥,本来是极其拉风的事情,现在看来,这种拉风是以失去自由为代价的。
陆舒云格外想念在普罗旺斯那段自由的时光,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在那里没有肖生严,可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想逛街就逛街,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不像现在,出个门都得把四周护的严严实实,还得随时防备意外情况发生,所以说,皇家的是非太多了。
临出门时,陆舒云不放心,又给雍王府派了一队护卫,都是特工精英,用来保护家里的几位老人和孩子们。
到了狩猎的地方后,陆舒云才发现,这个皇家狩猎场还保留着原始森林的大环境,也就是说,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型食肉动物是很好生存的,以前大家都是骑马进去狩猎,现在为了安全,改成乘车了。
陆舒云和肖生严坐在一辆车上,有专门开车的司机,皇帝知道肖生严从小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以为他的枪法不怎么样,这次出来,也就是本着让他见见世面的心思,并没真的打算让他打些什么猎物过来。
开车的司机技术很好,将车开的四平八稳,肖生严将一侧的车玻璃摇下去,把枪杆架在车玻璃上,一路上观察着地形。
他们运气不错,进入丛林深处时,忽然遇到了鹿群,这可是极少见的,肖生严错过了领头的鹿,从后面瞄准射杀了一只。
他的枪法很好,被射杀的鹿基本没怎么挣扎就断气了,可见是打入了要害部位,陆舒云觉得那头头鹿很威风,不知道肖生严为何舍弃头鹿而射杀后面的那头。
司机回头笑着称赞:“殿下好枪法。”
肖生严客气的说:“过奖了。”
说完后,转头看陆舒云:“是不是奇怪我没有射杀那头头鹿?”
陆舒云点点头。
“头鹿在鹿群中地位很高,其余的鹿要靠头鹿领路,可以说,头鹿是鹿群中的灵魂,如果打死了它,这群鹿就会四散逃窜,到时候遇到其他狩猎者,能够生存下来的就很少了。”
陆舒云明白了,鹿群收到惊吓,以损失一头鹿的代价,唤醒他们的警惕心,接下来,他们一定会躲得好好的,不被其他猎人发现。
肖生严这么做,其实是为鹿群保存实力,他的心肠一点儿都不狠毒,对这些小动物也很关爱。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肖生严平静的脸,唇角上扬,这个未来的储君看起来比大皇子要好多了,在他身上看不到骄奢之气,这样沉稳睿智的君王,正是这个国家需要的。
肖生严又打了几只野兔和山鸡,回去时,出去狩猎的各路人马都已经回来了,虽然上次肖生严为了救陆舒云,曾经展现过他出色的枪法,但毕竟,那次他身后站着许多保镖,皇帝根本就没看清楚,这次,他才清清楚楚的了解到,原来他这个在民间长大的儿子,枪法也是如此的出色。
有这么一个合宜的储君人选,皇帝的心情自然好了不是一分两分,一高兴,便拉着肖生严喝起酒来。
陆舒云呆着无聊,和肖生严说了一声,就走出营帐,今天晚上,他们是不会回去的,大部队扎营安寨,打算呆个一两天玩够了再回去。
肖生严打来的猎物被切成肉块串串儿烤了,金黄酥嫩的肉串很是美味,陆舒云一时贪嘴,多吃了几串。
吃得有些撑,便站起来四处走了走,此番狩猎,大皇子妃也是跟来的,大皇子走后,她就成了寡妇,地位一落千丈,虽说有皇后照应着,也终究大不如前了。
陆舒云在林间小路上漫步,大皇子妃走过来,轻声唤道:“弟妹。”
陆舒云回过头,定定的看了大皇子妃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脸色憔悴,消瘦美丽的女人是前些天见到过的那位大皇子妃,不过,她的气势可是一落千丈啊,上次见面时,那嚣张的样子,至今让陆舒云记忆犹新。
“大嫂。”陆舒云微微一笑。
“陪我走走好吗?”大皇子妃一改往日的刁蛮形象,变得温婉而忧郁,那略带悲伤的眼睛,让陆舒云有些不忍拒绝。
陆舒云琢磨着,这里是宿营地,到处都是皇家的人,更何况,大皇子妃约她散步,好多人都看到了,她一个弱质女流,想来也不会将陆舒云怎么样,就是散散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啊。”陆舒云答应了。
大皇子妃眼中掠过明显的感激之色。
两人慢悠悠的散着步,随意的聊了几句,大皇子妃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京都的名门小姐,小时候的遭遇是一样的,各种规矩礼仪是家常便饭,课业负担重的她们都有些抬起头来。
可是,只有真正学得好的人,才有希望嫁给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这些闺秀们的终极目标,大皇子妃也是那些女人们中的佼佼者,幸运的被皇室看重,人人羡慕的大皇子妃。
大皇子不像肖生严,他可是个花心的人,娶了大皇子妃不久后,就连着纳了几个妾室,侧妃也有好几个,家里的女人留不住他的心,还时不时的去外面尝尝鲜。
个中苦楚大皇子妃也只得往自己肚子里咽,到了这个地位,丈夫就已经只是一个名词了,它是权力的象征,代表着金钱和地位,所以,普通女人不能忍的,她能忍,也必须忍。
本以为忍着忍着就会出头,可没想到,大皇子居然是个命短的,年纪轻轻就丧了命,害的她守寡,连孩子都没有留下一个。
陆舒云听大皇子妃带着幽怨的语气叙述这一切,心里到底有些慌慌的,毕竟,大皇子的死,和肖生严脱不了关系。
“弟妹,你说我可怜不可怜?”大皇子妃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对着她诡异一笑。
陆舒云看着她诡异的眼神,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往四周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走到了丛林一个偏僻的角落,四周没有护卫,寂静的吓人。
“你要干什么?”陆舒云伸出手,想要拽住大皇子妃,却被她一闪身,不知怎么拐了几个弯,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陆舒云大惊,向着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结果,饶了好几个圈,也没有看到大皇子妃的踪影,抬起头,头顶的墨空似在旋转,晕晕的。
陆舒云用了很多种办法想要走出这里,结果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够找到来时的路,这说明,她迷路了。
这个地方有诡异,一定和大皇子妃有关,可有关又怎么样?她被困在这里,如果人们发现不了,她就得一直在这里呆着,或者渴死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无论哪种,她都见不到她的孩子和肖生严了。
走了好久的陆舒云,终于筋疲力尽的坐在一棵树下,双眼无神的想,肖生严现在在干嘛呢,他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吗,有没有来找她……
不知坐了多久,身后忽然阴风阵阵,骇得她毛骨悚然,她凭着直觉,迅速跳起来,窜向一边,一道矫健的身影扑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惊心动魄的虎啸。
陆舒云背靠着大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老虎,不是一头,是两头,两头吊睛猛虎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弯腰弓背,准备向她扑过来。
“生严——”,陆舒云颤着音,呼唤肖生严,可是,树林里除了那两只凶猛的野兽,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陆舒云绝望的闭上眼,等着老虎扑到自己身上啃啮,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脑海中一些奇怪的符号盘旋着,盘旋着,她惶恐的神色变得渐渐平静,双手平举,嘴里默默念着一些奇怪的音符,接着,四周便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从四面八方用来无数毒虫,有毒蛇,毒蜈蚣,毒蝎子等等,那些毒虫黑压压的在地面上铺成一片,如潮水一边蔓延过来,包围了猛虎。
猛虎一看到那些东西,也有些害怕了,想要后退,却已退无可退,毒虫迅速爬到猛虎的身上,猛虎在黑压压的虫子中打滚,有些毒虫被压死了,有些毒虫咬住了老虎的咽喉……
等陆舒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帐篷内的大床上,肖生严紧紧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看到她醒来,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媳,媳妇,你,你醒了?”
“嗯,我昨天……”陆舒云有些迟疑,昨天的事情,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后来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救了她,又好像没有,究竟是怎么脱险的呢?
肖生严显然不想让她回忆起昨天的情景,急忙打断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是我不好,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受了惊吓。”
“哦。”既然都过去了,陆舒云也不想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忆力模糊的片段也许是梦中出现过的,那样不愉快的惊恐画面,她再也不想重温了。
肖生严在她床边守了一夜,看到她醒来,叫了医生进来给她检查后,没事,这才放心的在她身边躺下,搂着她的腰,轻声说:“我们再睡一会儿吧,好困。”
陆舒云身体虚弱,睡多久也能睡着,两人相拥着,又陷入了沉睡。
这边陆舒云做着好梦,那边却已炸开了锅,大臣们在皇帝的议事帐篷里齐聚,纷纷议论着今早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两只吊颈老虎被啃咬的只剩下皑皑白骨,阴森森的样子昭示着昨晚发生了可怖的事情,陆舒云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将这两只老虎收拾成这般摸样?没有工具,没有帮手,单是她一个人,处处透着诡异啊。
“皇上,此女有些不寻常,撇过此番的事情不说,上次不知用什么妖法伤了那些精英,到现在身体还没有养好,这样的女人,实在不配做雍王殿下的王妃。”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大部分大臣都上诉,要求废除陆舒云雍王妃的头衔,贬为庶民,可皇帝心里清楚,肖生严当日为了陆舒云,九死一生的来到京都,夫妻俩感情深厚,怕不是他们说一句话就能管用的,这件事,他还真拿不定主意。
皇帝疲惫的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等陆舒云醒来后,问清楚了再说,说不定,大家都是瞎担心。”
大臣们见皇帝做了决定,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退出了营帐。
肖生严和陆舒云醒来的时候,营地里已经开了锅,陆舒云和肖生严走出营地,沿路遇到的人,无论官职大小,都对她一直侧目,眼神中有些状似害怕的东西。
陆舒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是变丑了,还是变凶了,那些人为何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陆舒云想不明白。
“你过来。”陆舒云勾了勾手指,将一个不远处的护卫叫过来,蹙眉问道:“那些人在议论什么?”
护卫哭丧着脸,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王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陆舒云知道,这护卫不是不说,是不敢说,看样子,在她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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