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尹诺心思动了动,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也存了和聂峥嵘赌气之心,但是,孩子还小,从襁褓中丢下,也着实让尹诺想念了好久。
那段时间,她睡眠很不好,一闭上眼睛,就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每每从夜里惊醒,都蒙着被子呜呜的偷哭。
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她将年轻时的爱好又捡了起来,做了模特,还做的有模有样的,可是,即便事业再成功,作为一个母亲,孩子还是她心头永远的牵挂。
她离开两年多了,一直牵挂着孩子们,正好听说肖生严即将成为储君,她便动了回来看看的念头。
看到陆舒云自然是高兴的,可她还是想看看孩子,那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能不牵挂呢?
“怎么样?诺姐,我最近过的很不好,孩子们每天要学习,也很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留一段时间好不好?”陆舒云眉头拢着清愁,那是从前快乐的陆舒云从未有过的表情。
尹诺也听说了陆舒云的处境,心里为这个单纯的妹子担忧,左思右想,情感战胜了理智,她让助手看了看后面的行程表,将最近半年内的工作全部推迟,工作虽然重要,可终究比不上天伦之乐的重要。
陆舒云看尹诺在那里安排工作,拿出手机给聂峥嵘发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抿唇笑了,只要诺姐答应留下来,剩下的就靠聂峥嵘了。
如果他没本事让尹诺回心转意,那她也就没什么帮他的必要了,两个人能不能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终究得靠两人共同努力才是。
拍完照片,尹诺便和陆舒云去了雍王府,让她们意外的是,一直大忙人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肖生严竟然在家,不仅他在家,聂峥嵘也在,除了聂峥嵘,陆舒云还看到了一个令她意外的人——凌寒。
这下子,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肖生严没有回京都时,面对皇后的追杀,他还能安全的的活到现在,原来,他的背后不仅有聂峥嵘,还有凌寒。
只是,看到凌寒后,陆舒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顾暖,不知道当年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久过去了,顾暖竟然音讯皆无。
聂峥嵘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尹诺,情绪激动,无法掩饰,他手里握着茶杯,险些将茶杯捏碎,人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呆呆的看着尹诺。
“诺诺。”聂峥嵘高大威武的形象在这一瞬间崩塌,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陆舒云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她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尹诺,发现她的诺姐神经真够强悍的,聂峥嵘都可怜成那样了,她也依旧目不斜视,仿佛面前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
陆舒云对聂峥嵘苦笑着摇摇头,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她带着尹诺去后院休息,惊讶的发现三个忙碌的宝宝竟然都在草坪上休息,看到陆舒云,齐齐的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尹诺看到三个孩子,眼泪便止不住的流出来,她先陆舒云一步跑过去,抱起最前面的随意,在他柔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哭道:“随意,妈妈想死你了。”
随意愣了愣,许是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妈妈,眼前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阿姨是谁啊?
随心走过来,扯了扯尹诺的裙子下摆,怯生生的说:“阿姨,您认错人了,那才是我们的妈妈。”随心指了指陆舒云。
尹诺的心立刻碎成了数片,当初为了和聂峥嵘赌气,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们丢给陆舒云,现在算是遭了现世报了,孩子们都认陆舒云,却不认她这个妈妈,这让她真的好难过啊。
陆舒云走到随心和随意身边,蹲下,平视着他们的眼睛说:“随心随意,这也是你们的妈妈,叫妈妈啊。”
随意和随心从来都是孝顺的孩子,听陆舒云这么说,也不去弄明白究竟她为什么这么说,便怯生生的叫了尹诺一声妈妈。
这下子,尹诺的眼泪就如开了闸的河,没完没了了,哭的陆舒云头都大了。
两个女人抱着三个孩子在这边哭,那三个男人也走了过来,聂峥嵘走到尹诺身边,苦涩的唤了声:“诺诺,对不起。”
尹诺红着眼睛,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他:“别和我说话,你这个混蛋,害的我和孩子们分开了这么久,你还有脸说话?”
陆舒云很无语,她知道丧失了理智的女人说话总是不中听的,没想到尹诺说话这么不分青工皂白,聂峥嵘当初还在昏迷好不好?是她坚持要离开的好不好?
如果非要追究让她和孩子们分开的责任,陆舒云觉得,两人一半一半。
不过,聂峥嵘为了哄的尹诺回心转意,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边忍受着她的怒骂,一般还要和颜悦色的低声说着好话,真是不容易。
陆舒云叹了口气,站起身,三个孩子里,就数随风最成熟,他理智的看着大人们,自从知道他是陆舒云和肖生严的亲生儿子,随心随意不是之后,他便保守着这个秘密,现在更是为他们伤心,和爸爸妈妈分开的感觉真的不好啊。
陆舒云随意瞟了一眼,发现凌寒竟然盯着随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顺着凌寒的目光看过去,从随心那精致的小脸蛋上,竟然看出了顾暖的影子,莫非——一个念头在她心中产生。
不过,她随即又笑了笑,怎么可能呢?顾暖还在凌寒身边时,没有听说他们两个人有了孩子,她离开后,和尹诺就没有联系过了,怎么会把孩子留给尹诺呢?
想到这里,陆舒云走过去,笑着和凌寒打了个招呼:“你好,凌寒。”
现在她是雍王妃了,用不着再称呼他凌先生,直呼大名比较好一些。凌寒震惊的看着随心,恍惚了一会儿,才勉强笑了一下:“你好,陆舒云。”
他们都是肖生严关系最好的兄弟,称呼她雍王妃就有些见外了,陆舒云和他随意的聊了几句,凌寒便状似无意的问道:“小姑娘真漂亮,不知谁是她的妈妈?”
陆舒云知道,他还是怀疑了,她笑着说:“是诺姐的,随风是我的儿子,随心和随意都是诺姐的。”
凌寒点点头,走到随心身边,蹲下去平视着她的眼睛,抚摸了一下她柔顺的墨发,从兜里拿出一块精致的手表递过去:“送给你。”
随心觉得那块手表真漂亮,上面镶嵌着宝石,流光溢彩的,她好奇的把玩着手表,没想到头上骤然一痛,便捂着后脑勺说:“叔叔,你干嘛拔我头发?”
凌寒将那根墨发卷好,藏起来,一脸迷茫的问:“什么头发,有人拔你头发了吗?”
随心皱皱眉头,觉得这个叔叔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看了看那块精致的手表,又看了看凌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表还给凌寒:“叔叔,你没给随风随意带礼物,那这个礼物我也不能要,我们三个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凌寒愕然,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小豆丁,一脸歉意的说:“要不,你先拿着,回头我再弄两块一模一样的过来?”
随心看着那块手表虽然眼馋,却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了,我不能要。”
陆舒云一直在他们身后,自然看到了凌寒拔随心头发的那一幕,不过,对于认亲这种事,她是不想管的,如果随心真的是凌寒的女儿,多一个人疼爱她,也是好的。
凌寒捏紧那根头发,精神有些恍惚,沉默了片刻,走到肖生严身边说:“生严,我有事先走了。”
肖生严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现在是独身一人,最近公事又不忙,但看他难得的露出焦躁恍惚的神情,还是点点头。
凌寒走后,陆舒云走到尹诺身边,尹诺正抱着随意哭,哭的稀里哗啦,毫无形象,随意开始有些恐慌,在她怀里挣扎着,后来不知怎么了,也跟着流眼泪,也许,这就是母子血缘的关系。
聂峥嵘站在尹诺身边,看着母子俩哭的抱做一团,虎目中噙着泪水,一脸悲伤感慨的看着尹诺和随意。
见此情景,陆舒云想说的话一时哽在喉中,也说不出来了,她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坐到沙发上,逗随心和随风玩,两个小家伙感情很好,玩游戏的时候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自从陆舒云和尹诺进来,肖生严的眼睛便黏在她的身上,这几天他度日如年,每天都想着怎么向她解释,求得她的原谅,可这个狠心的女人,从一进门开始,她就没有正眼看他一下,什么时候玉树临风的肖生严魅力倒退了?
肖生严不甘心的挪蹭到陆舒云身边,抬头望着天,很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
陆舒云抬头看了眼天,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马上就要下雨了,这叫天气真不错?不过,这种拙劣的搭讪方式居然出现在肖生严身上,真是让人惊讶。
她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继续和随风随心玩。
肖生严碰了一鼻子灰,觉得很气馁,他叹了口气,再接再厉:“媳妇儿,最近随风很听话,学问长了不少,现在去考试,估计高中生都考不过他。”
随风白了肖生严一眼,自己想讨好妈妈,就说自己就行了,提他干什么?不知道他是低调的小朋友吗?
既然提到自己儿子,陆舒云就不能不做出回应了,不过,这回应是对小朋友的,她欢喜的摸了摸随风的小脑袋:“我们家随风真棒,和妈妈说说最近都和老师学什么了?”
随风虽然不愿意在父母之间横插一脚,不过他是孝顺的小朋友,妈妈问话,哪里能不回答呢?
随风扳着小指头,老老实实的把最近和谁学什么了都说了一遍,要说随风这个小朋友了不起,还真是了不起,这孩子属于那种名副其实的天才,学什么东西都只要一遍,过目不忘,理解力超强,小学和初中的知识已经学完了,现在在学高中内容。
高中的知识多,内容深,很多高中孩子都难以应付,随风学起来却是游刃有余,像他这样的天才,留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学习实在是浪费时间,皇帝为了培养他这一乖孙,特意安排了最出色的老师在皇宫里开设小课堂,只教他一个。
当然,随心和随意是陪读,虽然学不了那么高深,但也比一般孩子学得东西多多了,有这样出色的孙子,皇帝当然开心了,这一开心,赏赐就不断的送到雍王府。
不过,陆舒云才不稀罕这些赏赐,她只盼皇帝少给她添点儿堵,让围绕着肖生严的那些莺莺燕燕们离他远一点儿,让她舒心愉快一些,这就好了。
陆舒云听儿子说完,表示很吃惊,当即自拟了几个题目让随风回答,结果是完全正确,她在心里慨叹,她的儿子是天才呢,只是不知道他这样小小的年纪,就被剥夺了自由,每天闷在皇宫里学习,眼睛受不受得了?身体受不受得了?没有童趣的生活会不会如一潭死水?没有乐趣?
总之,陆舒云是亲妈嘛,担心的事情比较多,为了不给孩子制造心理负担,她问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孩子心里承受不了。
随风是高智商的小朋友,不仅智商高,情商也高,当然明白他妈妈是谁什么意思,心疼儿子嘛,于是拍拍妈妈的手背,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妈妈,你不用担心了,我之所以学那些东西,是因为感兴趣,学起来就像小朋友玩积木,玩玩具一样,觉得充满乐趣,虽然每天课程安排很紧,可我有时间休息,闲暇时还可以画画儿,弹琴,下棋,练练武术,总之,不是都在学习的,您放心,不会把眼睛看坏的,我很注意保护眼睛。”
陆舒云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将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尽量像对待大人一样,和他聊天。
其实,她比较羡慕随风和肖生严聊天的情景,父子俩在一起整天谈论国家大事,时事政治,治国理政,看来,男人和女人,从小时候感兴趣的东西就不同啊。
“媳妇儿,爸爸说了,随风这几天可以回家住,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尹诺又刚刚回来,不如让他们一家子先回家团聚?”肖生严知道,他现在是个招人烦的,只有抬出随风来,陆舒云才可能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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