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了,陆舒云只需服侍王爷即可,她自身的一应事务都另外有丫鬟打理,过的真真是小姐的日子。
陆舒云美得什么似的,一阵风似的飘到后院,看到一个大屋里堆挤着许多形容憔悴,面黄肌瘦,脏兮兮的恶心女人,背后一阵阵冷风吹过,她就不明白了,王府看着富庶,实则经济很困难吗?丫鬟们都已经饿成这个样子了?
大屋里面并排摆着许多张床,床铺上放着单薄的被子,棉花都已经掉出来,破旧的不能看了,女人们互相偎依着,现在正是吃早餐的时间,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烤番薯,狼吞虎咽的,像是多少年没有吃过饭一样。
陆舒云诧异的在大院里四处走了走,发现这样的大屋有两间,聚集着大约五十个左右的女人,每个人的状况都差不多,面黄肌瘦,形容憔悴,大约破庙里蹲着的乞丐也不比她们差多少。
这已经是后院了,可是,王爷的侍妾在哪里?那些美艳如花,国色天香的美人们在哪里?她那些眼瞅着就要到手的银子在哪里?
她狐疑的看向一旁的管家,问道:“额,那个,管家,王爷的侍妾呢?”
管家笑嘻嘻的指了指大屋里的女人说:“这些就是了。”
陆舒云瞪大双眼,吃惊的嘴巴里几乎能放进去一颗鸡蛋了,她伸出手,颤巍巍的指着那些女人说:“王爷,王爷怎么会让他的女人住在这里,吃,吃这些……”。
她想说,吃这些乞丐才会疯抢的东西,堂堂雍王,家里的财政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想不明白。
看那些女人,仔细辨认依稀可见清秀美丽的轮廓,可是,饥饿将她们摧残成了这般瘦骨嶙峋的样子,没地位让她们的尊严扫地,什么高傲,什么风度,什么礼仪,对她们来说,为今之计,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还去惦记什么王爷的宠幸?
“回姑娘的话,这些女人都是朝中各派大臣送过来请王爷笑纳的,因为怕无知中得罪那些重臣们,王爷从来都不碰这些女人,可是,雍王清廉惯了,没有太多的闲钱养活这些女人,又不能打那些官员的脸,将这些女人送回去,只好勉为其难的提供她们住处,勉强让她们饿不死就好了。”管家说的理所当然,陆舒云听得一头雾水。
这么说,肖生严那个变态的家伙,居然放了这么多女人在这里,一个都没有宠幸过?这也还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一路回来,她记得路过一座小镇时,肖生严的身份不知怎么被泄露了,当地官员排队迎接,当晚在县衙设宴,款待这位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为了让这位王爷能够提携自己,官员们不遗余力的巴结他,其中自然包括美人计,那些官员不知从哪儿搜刮了几位尤物,美艳火辣,那身段,端的是丰乳肥臀,哪个男人看了不垂涎三尺,能把持住的,迄今为止,她只见过一个,就是那个变态王爷,肖生严。
还真是坐怀乱的柳下惠呢!
陆舒云看到到手的银钱坐着草泥马飞走了,疼的心在滴血啊,她用力绞了绞手指,眼珠一转,想起一条赚钱的妙计来。
“额,那个,管家,这些女人反正是在这里自生自灭了,我看着也挺可怜的,王爷不喜欢她们,看在他们是各位官员送来的,有头有脸的份儿上,不如我帮帮她们吧。”陆舒云刚才还瞠目结舌,又是捧心,又是叹气,忽然就换了一个脸色,那张本就娇艳无比的脸,瞬间如春花绽放,尽管管家年纪大了,看到这样的美色,还是忍不住晃了眼,低头不敢再看。
“王爷说了,这后院的事情,姑娘可以做主。”管家如此说。
“好嘞。”陆舒云兴奋的转了两圈,然后对管家招招手。
管家狐疑的凑到她近前,听着她的吩咐,听完后,黑了脸,为难的说:“这,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好?”陆舒云依旧沉浸在自己伟大的创想中,不耐烦的摆摆手:“就这么定了,既然后院王爷让我做主,我这么做,想来他也不会反对的。”
管家吭哧了半天,然后作罢。
陆舒云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中午吃过午饭,她就开始着手实施她的计划。
肖生严那天上早朝之后,就没有再回雍王府,据说是他的母妃慧妃身体抱恙,他是孝子,母亲身体抱恙,作为唯一的儿子,自然要时时刻刻随侍在母亲身边。
雍王府没有了雍王,陆舒云俨然成了王府老大,后院的那些女人,既然是各个官员送给雍王的,除了姿容不差外,涵养,文化,以及琴棋书画都是精通的。
陆舒云按照她们每个人的特点,将她们编成了好几组,分别排练不同的节目,一组排练舞蹈,挑选的都是有舞蹈功底,且身段优美,柔韧有型的,一组排练唱歌,挑选的美人嗓子好,无论合唱还是单唱都能拿得出手的,第三组排练乐器,有弹古筝的,有弹琵琶的,有吹笛子的,也有吹箜篌的,总之,这就是个乐队,第四组是演小剧目的,陆舒云自己编了话剧本子,虽然是从那些街头巷尾流传的有趣故事改编的,可加入了她自己的特色,很是吸引人。
四组人的排练进行的热热闹闹,那些女子被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人肯救她们脱离苦海,自然不遗余力,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完成陆舒云的要求。
以为她们都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这些技艺对她们来说,上手十分容易,练了二十多天后,陆舒云终于满意了。
在这段排练节目的时间里,她也没有闲着,亲自穿了男装,带着王府的护卫,出府与京都最大的红粉楼老鸨谈了笔生意。
节目排好后,就赶上了中秋佳节,红粉楼建筑恢宏高大,五层的楼房张灯结彩,迎接中秋佳节的到来。
红粉楼前面是一片面积巨大的湖泊,素来停泊着许多船只画舫,像中秋这样的盛大节日里,装饰的花团锦簇的画舫更是少不了的。
早在十多天前,红粉楼就打出广告,说将要在中秋佳节这一天,红粉楼从外地购买的花魁艺妓将在楼前举行庆中秋晚宴,届时将有别开生面的大型演出,这些花魁艺妓不仅姿容出色,更是能歌善舞,各个都是清倌,如果遇到有缘人,红粉楼将进行拍卖,为这些女子寻找最终归宿。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在这个社会里,各个都能三妻四妾,女人自然是希望越多越好,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拍卖的女子,既照顾了他们男人爱炫耀的自尊心,又满足了他们猎艳的好奇心,真是一举多得,当然十分受男人们欢迎。
不仅是男人,那些闺阁小姐也听说了这些事,虽然闺阁小姐外出抛头露面是不被允许,但躲在自家的画舫里偷看一眼,满足一下好奇心也是可以的。
因此,到了中秋佳节这一天,粉红楼内外都被这样一群好奇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以为节目是在红粉楼内表演,到了开演的时候才知道,茫茫夜色中,平静的湖中忽然驶来数十艘连成一片的平板船,船身都用彩绳连着,四周缀了彩灯,照在平静的湖面上,仿佛在湖中盛开了朵朵魅莲,美不胜收。
一队身着粉色长裙的艺妓手中捧着各样乐器,围成一个特有的圆,音乐声响起,穿着彩衣的舞姬跳着飞旋的舞蹈,欢快的来到乐姬的中央,空灵的歌声响起,不是一人,而是十数人,唱着奇怪的曲调,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三队艺妓围成一朵粉红色的雪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此起彼伏,漂亮的如同置身于人间仙境。
雪莲花很快又变幻了,一会儿是漂亮的彩蝶,一会儿是几个大字——中秋快乐,大家见惯了舞蹈,却没见过构思如此新颖的舞蹈,一时间惊呆了,连鼓掌都忘记了,过了好一会儿,艺妓们开始谢幕,雷鸣般的掌声才响起。
那些年轻婀娜的艺妓站在五颜六色的灯船上,亭亭玉立,不卑不亢,明亮的灯光,将她们漂亮脱尘的脸蛋照的十分清楚。
能够被选中送去雍王府的美人自然不是庸脂俗粉,比起外面那些女子来,不知好过了多少倍,一时间,多少男人蠢蠢欲动,想要将这样的美娇娘纳回家中,好好宠爱。
艺妓们有条不紊的退了场,不多时,有一队美女上场,这次她们表演的是话剧,虽然距离较远,不知道她们胸前别着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清清楚楚的把声音传出去好远,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般的,像这样的小剧目,只能放在有限的空间里表演,地方稍微宽敞些就听不清了,看不清了,现在,美人们站在灯船上,五颜六色的彩灯将美人的表情都照的清清楚楚,胸前那奇怪的东西将她们的声音都放大了不知多少倍,话剧本子经过陆舒云的改编,有趣了不知多少倍,一场剧目演完,在场观众,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纷纷要求加几场。
不少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为了能看到加演的剧目,砸了巨额银子给红粉楼,本以为收银的是红粉楼的老鸨,没想到,此时端坐在红粉楼最高层,俯瞰下方的收银者,竟是一袭男装的陆舒云。
陆舒云吩咐雍王府的两名护卫弄来许多口箱子,将收来的银子和金子放入箱子中,装满一箱便用封条贴了。
等到加演的那几场剧目表演完毕,就进行到了本次活动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拍卖艺妓们。
每位艺妓允许单独上场说几句话,然后表演一小段才艺节目,然后站在那里由大家举牌拍下。
因为艺妓们刚才的惊艳演出,又加上这些艺妓们美艳的外表,将这些艺妓完全拍卖完毕没用多长时间。
陆舒云今天终于体会了一把收钱收到手软的感觉,她乐滋滋的看着地上并排摆放着的几十口大箱子,心想,有了这些钱,该是筹划着从王府出走了。
现在她可是财主,随手丢出去一丢丢,都够普通百姓吃上好几年的,这么些钱,她就是一辈子挥霍,也是用不完的啊。
世道这么乱,如果要出王府,当务之急就是先雇佣几个得力的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不然,万一再遇上上次那群类似的流氓,她岂不是要人财两空?
和红粉楼的老鸨交接完毕,陆舒云雇着马车,暂时将这几十箱金银送回王府,琢磨着现在王府仓库里存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筹划出府的事情,这种事情不宜过急。
心里打算的都挺好,可当护卫们吭哧吭哧的将金银财宝运往王府仓库的时候,已经好久没露面的肖生严出现了。
十几天不见,伺候慧妃那么久,他清俊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儿疲劳之色,特别是看到她这么多的金银时,似乎还十分赞许的对她笑了笑。
陆舒云警惕的看着他,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王爷有事吗?”
肖生严笑眯眯的说:“听说陆舒云你将本王后院那些妇人变废为宝,尽数拍卖掉了,还给本王拍卖了个好价钱,得了这么多银钱,不奖励你是说不过去的,管家,打开箱子,奖励陆舒云十两金子。”
管家应了一声,果然打开箱子,只给陆舒云取了十两金子出来,陆舒云转过身,在肖生严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的对管家用嘴唇说:“是你告密的?”
管家耸耸肩,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让王爷知道,王爷是让陆舒云随便处理王府的家事,可并不代表她把王爷的所有物卖了,还将财物独吞也不告诉王爷啊,要知道,雍王府缺的就是钱啊,陆舒云赚的这么一大笔,简直就是及时雨,解了王爷的燃眉之急啊。
肖生严揉了揉鬓角,对陆舒云说:“陆舒云,随本王回屋,本王忙了这么久,着实累了,伺候本王休息吧。”
陆舒云扁着嘴,不情不愿的跟在肖生严身后,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肖生严会将她的所有金银尽数截留,她就应该直接在外面存到钱庄里去,哎呀,真是心痛啊,她的钱啊。
陆舒云一路心痛着,在心里无声的哭泣,一边恨恨的瞪着肖生严的后背,恨不得双眼化为利剑,将他的后背戳出两个黑窟窿来。
肖生严吩咐小厮准备了热水,先进去沐浴完毕,然后穿着一件薄衫,松松垮垮的走出来,对陆舒云勾勾手指头。
“王爷。”陆舒云咬着唇,摸着怀里那块十两重的金子,对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只是敷衍的唤了他一声。
但显然,肖生严今天的心情极好,他慵懒的倚在椅子上,抬起一条腿放在桌子上,让她来给自己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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