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蓝一听,瞪大眼睛指着丽娘说:“分明是那个妖女陷害我娘,怎么能这么包庇她,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爹查出真相来,你也逃不掉的!”
丽娘含着泪摇着头说:“大小姐的生母,待我亲如姐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大小姐受此冤枉,我不相信大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向温柔可人,对夫人也很尊重。”说到这里,丽娘的眼泪滚滚而落。
过去的时光,大小姐受了多少的苦,也只有大小姐心里自己清楚。
自己虽然想处处护着她,可是自己的身份卑微,能护到的,也不过是让她少受些打骂,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次程府在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嫁妆,而这些都是夫人的主意。
说是诺大王府,不差这点嫁妆,留着给二小姐更好一些。
“给我……”程向蓝再一次提高声音,用掸子再一次狠狠抽到了丽娘的胳膊。
房间里的弥漫着丽娘轻轻地痛喝,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竹子做的掸轴已经把丽娘的胳膊抽的血肉模糊,可见程向蓝是出了全身的力气。
“二小姐,您就为大小姐想一想,好歹她也是你的姐姐!”丽娘哀求,那握着娃娃手的胳膊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
程向蓝听此,狠狠唾弃了一下:“我呸,她是我的姐姐,我娘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那一个,丽娘,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小姐了,她的性格变得就像是魔鬼一样,又毒辣又阴险,丽娘,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嫁到王府的吗?她是因为给王爷下了药,才让自己闹出了全京都最大的笑话,你说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不是的,她一定是遭受了别人的陷害!”丽娘解释道,不论如何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那个公主一般的女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廉耻。
就如同与程府的下人发生的那次误会,那一定是一件误会。
丽娘站在桌子的另一边陷入了沉思,就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程向蓝突然拿着桌子上放着的渡金铜镜打到了丽娘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程向蓝也吓了一跳,可是还是伸手去抢那个娃娃。
丽娘见此,也拼死相护,头上的血一点一点滴到了娃娃的身上,并渗进了那雪白的布里,显得那样的阴测可怖,仿佛那个娃娃真的是让人施了什么妖术一般。
“给我!”程向蓝也被吓坏了,她不知道原来下人和主人作对起来,是这样的不知所惧。
丽娘仍然不愿意给,只将娃娃死死地握在手里,额上的血让她的目光模糊。
“大小姐,奴婢能为您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大小姐……”丽娘发出一阵哀呼。
程向蓝用手里的铜镜一下一下打着丽娘,丽娘眼看就要昏过去了,这时候小柳突然跳进房间,看到曾经疼爱大小姐和自己的丽娘被打的满头是血,就跑过去拉着程向蓝的胳膊说:“丽娘,您快走,快走,去告诉老爷说二小姐疯了!”
“你放开我,小柳,你找死!”程向蓝仿佛情急之下昏了头了,她拍打着小柳的胳膊,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胳膊放开。
却没有料到小柳死死地抱着程向蓝的胳膊,显然自己的力气大于程向蓝,所以她动弹不得。
丽娘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走去,直到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她头上的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丽娘,你这是怎么了?“程尚书先惊呼一声,丽娘虽然只是程府的下人,可是这么些年来尽职尽责,任劳任怨,现在就好像自己家的家里人一样了。
尽管郑媚儿平时做事情有些过头,可是对待丽娘,他从来不允许她们娘两用重话,如今却看到她一头是血的跑进了书房。
他慌忙过去扶着丽娘:“你怎么样丽娘?”
郑媚儿看到此,狂笑起来:“老爷,我就说您一直不让我对丽娘有什么薄待,原来果真如下人说的那样,您对她有情有意啊……哈哈,程家真是花样百出,让人难以接受啊,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你给我闭嘴,这是什么话?还不快找程向蓝来,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程尚书显然是生气了,铁青的脸加上咆哮,把书房里所有的人都吓到了。
程尚书带着郑媚儿一同前往她的卧房,程向晚留下来照顾郑媚儿,并且等待医生来临。
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程向晚已经深深地后悔了,要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直顽皮,没有想到会有人为此流血。
“丽娘,是谁打您了,怎么把您打成这样?“程向晚心疼地过去扶着丽娘,刚刚碰到她的胳膊,就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咝的一声躲开了程向晚的手。
程向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她把丽娘的衣袖拂起的时候,看到胳膊上被抽打的十几条血痕,每一处都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虽然她早知道郑媚儿与程向蓝手段狠辣,可是没有想到她们会做出这样毒辣的事情来,竟然把年过五十的丽娘打到这样的地步。
“丽娘,您还好吗?我这就带您去看大夫!“程向晚等不及大夫来了,她一定要背着她去医馆,这对她的体力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丽娘却凄然一笑,坐在地上艰难地摆着手说:“小姐,这不算什么,不过,娃娃我总算给您抢到了,我不能再让您受任何的委屈,现在您已经是王妃了,我不能让您再被她们欺侮,大小姐……“
看到丽娘手中被染的血红的布娃娃,程向晚的眼泪突然掉落。
一切都显得这样的悲伤,连屋子里的景物也突然间发生了变化,让她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大错特错了,不仅没有让郑媚儿母女受到惩罚,相反去让丽娘受了如此重的伤,这该如何是好!
待到程尚书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程向晚正在抹着眼泪,手里握着丽娘手中的那个血娃娃,另一个娃娃掉落在地上。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尚书是在问郑媚儿,也是在问程向晚。
郑媚儿指着程向晚说:“都是这个妖女在作怪,她没有回来的时候,这家不是好好的吗,早就说过她是一个不祥的女子,你们还要这样护着她!”
心底渐渐如涌动的泉水,涌出了万千的伤痛,程向晚抬起头望着郑媚儿和程向蓝说:“你们把人打成了这样,竟然说我是不祥之人,以前你们这样打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说我是不祥之人?”
“我们打你?真是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打过你。”郑媚儿一副抵赖的样子,就算如今程向晚是王妃,她也没有必要怕她。
在身份上,自己还算是她的娘亲呢。
程向晚长长叹息一声,望着程尚书说:“爹,这件事情我相信您会自有公断的,现在丽娘需要看伤,我要带她走……”
程尚书还未及开口,就听得郑媚儿说:“没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冤枉了我,还送我那么些破东西,照妖镜和镇妖塔,还把这么些鬼东西塞到了我的枕头底下,你到底居心何在,我告诉你,你不说清楚今天别想离开这个家!”
“这么说,你是要私下里扣留我这个寒王妃喽?如果寒王爷问起来,到时候你可不要再往我身上推什么,我告诉你,寒王爷可不是我这样好说话,也不是丽娘这样招聘欺侮……”程向蓝的神情恼怒,连程尚书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郑媚儿见程尚书不作声,就突然坐到了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说:“哎呀,不让人活了,怎么今天能让人好端端的欺侮成这个样子,老天爷呀,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亲手养大的女儿现在却要栽赃陷害我,老天啊,你到底有没有眼啊!”
程尚书觉得一脑门子的汗,如今这样的情形虽然以往也有,可是最起码程向晚总是作出让步的,可是今天看起来她并没有让步的想法。
“程向蓝,我告诉你,小小年纪别学这么歹毒,打人真是手下不留情啊,小心将来你嫁不出去。”程向晚指着程向蓝,看到她的脸由白到红,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程向蓝听罢,也不顾淑女形象跳起来指着程向晚说:“你个臭不要脸的,这些年来,要不是我娘给你吃给你喝,你早就成了女叫花子了,别以为你嫁给了王爷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我真不稀罕……”
程向晚并不以为这是多么毒辣的咒骂,现今的她早就是青风堂堂主的心,程向晚只不过剩下了美丽的外贸,若不是现在自己对事情还不算是有十足的把握,她现在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狠狠给程向蓝一个耳光,然后扬长而去。
“丽娘,我带你去治伤!”程向晚情急之下,就要抱着丽娘出去,却不料被郑媚儿再次拦下。
她叉着腰,瞪着眼指着程向晚说:“这么个就想走,没门,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不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别想离开程府。”
程向晚望了一眼程尚书,看到他不过是站在那里仿佛是事不关已。
想到过去的自己正是因为亲爹这样的态度,所以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她才不愿意继续俯就呢。
不管过去是为了家庭和睦而忍耐,还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懦弱而忍耐,如今自己都没有必要再歉疚这些蛮不讲理的女人,就算是鱼死网破,自己也会是最后死的那一个。
程向晚干脆将丽娘放到一把椅子上,然后抱臂说:“那好啊,我们就把这件事情理理清楚,天黑如果王爷还看不到我,到时候寒王爷来寻人,可不是像爹这样好说话了!”
“你别拿着王爷压人,没多大意思,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为娘的管教我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郑媚儿双手叉腰,一副蛮横的样子,程向晚见此也奈着性子与她周旋。
程尚书这时候发话了,看着郑媚儿说:“够了,都是一家人,闹的太难看了也没意思,你让她走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误会,就这样吧!”
丽娘看着程尚书,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老爷,不是丽娘多嘴,夫人在过去那些年对大小姐十分的不公,今天,既然老奴已经做出了这样逆主的事情,也不妨把话说个清楚,还大小姐清白。”
程尚书听此,诧异地看着丽娘,看到她的绸衫上几乎印出了血来,于是摇头说:“丽娘,你受伤了,还是先去治伤再说这些也不晚,大小姐还是会回来的!”
丽娘却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怕大小姐不回来,丽娘以后是不会回来了,今天挨了二小姐的打,我也不是想诉委屈。只是,大小姐过去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苦了,不知道老爷是不是还记得,有一次夫人说大小姐将二小姐推下了湖,那一次老奴看得清清楚楚,二小姐是会游泳的,而大小姐却差一点被活活淹死……如果当时老爷再继续追问几声,怕这件事情就不会不明不白的了了,可是当时老爷也是这句家和万事兴,大小姐不明不白喝了水还挨了棍子,当时老奴的心里那个疼啊。事到如今,老奴只是想说一句,老爷如果继续纵容夫人和二小姐,这个家怕迟早会不像样子了……”
“你给我闭嘴,老东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听到了没有?”郑媚儿暴怒,程向晚挡在丽娘面前指着郑媚儿说:“你也给我闭嘴,践人,你不说话也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还可以在这家里作威作福,迟早有一天收拾你!”
郑媚儿没有想到程向晚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直愣愣地看着程向晚,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说:“你,你……”
“你什么你,我现在就要离开,请你让开,否则一会王爷来了,我就会告诉他你虐待我的全部经过,到时候就让王爷来评判这件事情,说不定会让你进死牢……”程向晚故意说的风轻云淡,其实那个冷莫寒哪里肯替自己出头,如果他在这里说不定正在哈哈大笑,袖手旁观呢。
听到程向晚的话,程尚书终于急了,拉下脸来对发疯的郑媚儿说:“夫人,就让晚儿走吧,今天的事情本来也是一个误会。好端端的她送你些礼物,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我一定会查出谁在你的卧房里放了小人,你放心吧夫人,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老爷,那也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你看看她当了王妃就嚣张的不能了。”郑媚儿撒着娇,咕哝地说着。
程向晚却理也不理,抱着丽娘往门口走去。
小柳不仅为今天程向晚的胆大作风而惊叹,更加为她的力气而瞠目结舌,直到程向晚将丽娘抱在了马车上,告诉车夫说要到医馆,小柳才咽了一口唾沫问:“小姐,什么时候您的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程向晚睁大眼睛,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表现的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着急之下才说:“哎呀,丽娘现在很瘦,你也可以抱得动的,没有那么重啦,再说刚才我也是一时着急嘛!”
丽娘也为程向晚的力气而吃惊,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变得有这样在的力气,这些日子不见,难道程向晚练了什么神功不成?
车夫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只说:“小姐,医馆到了,请您下车吧,不知道您要不要我再等您了?”
程向晚想了想说:“这段时间你可以回去看看你娘,到晚上的时候来接我就行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填多一点的旅程,并且付多些小费,这样你就可以给你娘也看看病了!”
车夫感激的直点头,然后程向晚望着丽娘说:“可以走吗?”
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次冒险,让别人知道她是大力士了。
在青风堂的时候,她是时常练臂力的,可是没有想到,除了身体不是自己的之外,连同力量和思维都一同带了过来。
丽娘点了点头说:“可以,只是今后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去了,程府是不能再回去了,再说我也受够了!”
程向晚笑着说:“那么大一个王府,还怕你没有事做吗?只是你还得去了重新习惯一个地方,实在是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奴婢,主人在哪里,奴婢当然会去哪里!”丽娘说着,眼睛里闪动着一层光亮,仿佛是感激,又仿佛是兴奋。
小柳望着程向晚,感觉她实在是太伟大了,这些日子,让自己实在是刮目相看。
以前那个忍耐,柔弱的小姐不见了,如今的她坚强善良,不仅可以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还可以帮助别人,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好在丽娘的伤不算太重,大夫处理过伤口之后,为程向晚包了几包药吩咐说:“等你回去,就好好治伤,这些药再服下之后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药包,交给了小柳。
“大小姐,会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毕竟你去王府也没有很长时间!”丽娘担忧地问。
程向晚笑着说:“当然不会了,不过我在王府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风光,我与那个狗屁王爷感情并不算太好,不过你跟着我,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心就好!”
小柳瞪着眼睛看着程向晚,本以为她会隐瞒这个事实,因为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可是没有想到她却这么坦然地说了出来。
丽娘有些感慨地说:“本以为大小姐好人好报,会有一个好归宿的,为什么和王爷感情不和?是王爷外面有人?”
“他的人多了去了,青楼的女子估计全认识,真是晦气嫁这么个破王爷,还不如嫁一个农民好呢。不说他了,说起来就来气,一会跟我回王府就是了,王府的管家不错,让他帮你安排一个职务吧!”程向晚想到郑远,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还会吸食大烟吗?
正在想着,那个马车夫在门面轻声叫道:“小姐,可以走了吗?天色不早了。”
程向晚看着丽娘,然后对小柳说:“你扶着丽娘,我先出去!”
小柳扶着丽娘跟在程向晚身后,坐上马车一同前往王府。
待车夫把马车停好,看到诺大的王府门匾上写着:“寒王府”三个大字,车夫有些吓蒙了。
原来自己车上拉着的一直是王府的人,他说话有些结巴起来:“小姐,原,原来是王府的人啊,不知道小姐是王府的亲眷还是?”
“这位是寒王爷的王妃!”小柳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小姐,虽然在王府里王爷对小姐不怎么的,但这个名号说起来挺好的玩的,一说起来所有的人不是羡慕就是惊讶,总之是尊敬的很,算是狐假虎威吧。
车夫一听,立马要下了马车下跪,程向晚摇了摇头说:“不要这样了,王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你的技术不错,小柳,你给这位车夫十两银子,算做是他的小费!”
一旁的丽娘听了,本来疼痛倚在小柳身上的身子突然正了起来,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花钱不可以这么大手大脚的,要不然王爷知道了是会生气的,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这样花钱的!”
“他说了,只要我不管他,钱随便花,所以不需要在意这些了。”程向晚安慰着丽娘,看到她善良而略显憔悴的脸,就知道她在程府里的活不轻松。
“一会,让郑管家为丽娘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别让她太累了!”程向晚本来想把丽娘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已经有了小柳,再多一个自己就该不自在了,不如让她做点别的活计。
小柳看着丽娘,然后点了点头说:“好,我会跟郑管家说的。”
回到王府,郑管家刚好在门口徘徊,见到程向晚回来,就着急上前说:“王妃娘娘,您可回来了,王爷今天回来的早,看到您不在就问奴才了,奴才说你回程府了,你还是先去见见王爷吧!”
“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回来找我的麻烦,对了,郑管家,这位是丽娘,我的奶娘,希望你给她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计!”程向晚说完,就看着小柳说:“我们回房吧!“
“可是,大小姐,王爷现在正要见您,您还是先去见见王爷吧!“小柳知道程向晚根本不打算见王爷,心里就急的直跳,如果王爷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次在浴室的事情已经快把自己的魂都吓掉了,可是这个小姐却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程向晚看着小柳,然后再望了一眼有些惊诧的丽娘说:“不必了,今天天色不早了,王爷见了我还会生气,不如明天一早等他心情好一点再去吧,丽娘,你今晚先跟我同屋而住吧,明天再让郑管家帮你安排住处!“
听到程向晚这样的决定,郑管家和小柳面面相觑,总感觉这位王妃有点天外来人的感觉,为什么总是让人对她的决定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丽娘一听这样的安排,慌忙摇头说:“千万不可以啊大小姐,您是主我是仆,怎么可以同住一屋呢,我还是让郑管家安排一个住处吧,没有的话我就随便在哪个厢房里歇一晚也行……”
程向晚笑着拉着丽娘说:“奶娘,您可是从小把我看到大的,就像我的亲娘一样,住我的屋子里一点也不过份,我该好好孝敬您才是。您放心吧,我的屋子大的很,里外两间,住得下!”
“可是,小姐……”小柳有些支吾,她在想如果王爷万一要是进了屋子,看到丽娘住在王妃的屋子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程向晚见到二人磨蹭,就拉着丽娘的手说:“走吧,要不然今天晚上还得麻烦郑管家给你安排住处,还是住我那里比较好!”
丽娘无可回拒,只好跟着程向晚身后,慢慢往王府后院走去。
程府在京都已经算是大户人家,要是没有想到王府要比程府大几十倍。
所有的院子的楼阁都精美无比,而且亭台楼阁都显得比别的地方更加高耸。
“这里好大,以后我恐怕都要迷路了。”丽娘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赞赏道。
小柳笑着说:“丽娘,您不知道,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找不到王爷的卧房呢,现在也刚刚好一点,那时候闹了许多的笑话。”
丽娘听了,也笑了起来,看起来离开程府没有什么可忧伤的,现在有了大小姐,她竟然可以在王府里做活了。
来到了程向晚的卧房门口,丽娘再一打量,不由再次赞扬说:“可是比在程府的时候好多了,那个时候,夫人与二小姐把大的房子都占了,就剩下不见光的厢房让大小姐住,实在是太委屈大小姐了,如果夫人在的话,大小姐绝对不会过那样的日子的。”
说到这里,丽娘有些伤感起来。
程向晚见此,就推开门说:“好啦,别伤心了丽娘,现在我们是过着好日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保证让你过上再也没有人敢欺侮你,我们都是王府里最厉害的人物,哈哈……”
小柳扶着丽娘进入了房间,丽娘环视一眼房子里,布置的都极其奢华,她仿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小姐,你还说王爷对你不好,可是这里的一切摆设看起来都十分好呀,都比老爷夫人房里的摆设都好……您是不是在骗丽娘呢?”丽娘诧异地看着小柳,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不是真丝的,就是纺绸的,手感都极好,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小柳撇了撇嘴说:“丽娘,您还没有见过更好的呢,先前布置的那套婚房才好呢,可惜被大小姐一把火给烧了,看着我都心疼……幸好王爷不知道是大小姐烧的,否则一定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丽娘听到这里睁大眼睛,看着神色温柔可人的程向晚问:“大小姐,你烧了自己的婚房?这是为什么呀?”
程向晚看了一眼小柳,意似责怪,可是转眼就笑米米地说:“不喜欢就烧了,反正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我一个人住那样的房子显得太大了,空的慌,烧了也好,这一套才合我的心意……”
这时候,丽娘真的觉得程向蓝说的话是真的了,看起来眼前的小姐真的不像是自己以往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姐。
“小姐,这里也不过只有一张床一张榻,这怎么睡?“丽娘瞪大眼睛,看着里间那张舒适的床棂,和外面这张简单的小榻,看起来这个榻是平日里白天歇息的地方,并没有太厚的床褥。
“丽娘,今晚你睡里间的床,我和小柳睡在外面,你今天好好休息,身上的伤休息好了就会好的快!“程向晚不以为意,然后向小柳使了一个眼色。
以往的日子,都是小柳陪着程向晚睡在外面的,今天与小柳一起到也没有什么,这样到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
以前在家里和姐妹也经常一张床上睡,可能会睡的更踏实,至少不会被那个魔鬼在梦里惊醒,最近老是做些恶梦。
“这可不行,我怎么也是一个奴婢,同小姐睡已经是犯了大忌了,怎么还可以睡小姐的床,不行不行,今晚我还是与小柳睡榻吧……“丽娘慌忙摆手,里间的摆设比外间更是奢华,而且连床上的帘子都显得那样华美,上面绣着粒粒的珍珠,这让她更加诚惶诚恐了。
程向晚见此,就笑着说:“丽娘,您多虑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您睡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主要今天也是因为我,您才受了伤。要是你与小柳挤在榻上,不小心碰到您的伤口,谁也睡不好。“
“丽娘,您别推辞了,小姐真的不在意那些的,只要在人前您称她为大小姐,在人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些日子,小姐就把我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一开始我也总是不习惯,时间久了,就觉得这样其实挺好了,像家一样互相关照!”
小柳感激地看着程向晚,以前那些日子历历在目。
与程向晚在一起的开心不是可以用话表达出来的。
一时之间,丽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程向晚说:“我睡了,现在可要睡了,丽娘您也早点睡吧,今天晚膳就不用了,明天一早再用膳食吧,反正这王爷也没有人惦记着我!”
外面一弯月亮轻轻地挂在天上,宝蓝色的天空之中缀满了繁星,让人感觉天是无比的高远宁静。
程向晚看到丽娘有些不情愿地回到了里间,然后与小柳一同铺好了榻上的被褥,就休息了。
程向晚与小柳一天疲惫,很快就睡香了。
丽娘满身疼痛,自然是无法一时入睡,再者也因为换了地方。
冷莫寒在屋子里左等右等不见程向晚回来,正要发怒,却见管家推门进来对冷莫寒说:“王爷,王妃回来了,现在回到卧房休息去了,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没有告诉他,说我要见她?”冷莫寒诧异地看着郑管家,感觉到他今天的脸色有些紧张。
郑管家有些为难地说:“告诉了,她说今天累了,王爷也心情不好,为了不惹王爷生气,她还是等明天一早再来见王爷比较合适。”
郑管家这样说的时候,冷莫寒只抬起眼睛看着他。
见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心里不由有些诧异,一向最信得过的郑管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那个程向晚又对郑管家做了什么?
他知道她向来擅长于手段,他抬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郑管家,见他有些忐忑不安,冷莫寒也不忍心一下子破坏了以往主仆的关系,就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一早再去见她吧!”
冷莫寒喝了酒,本来是想去四处游玩一下的,可是突然间感觉太没意思。
去青楼,恰好今天那位姑娘身子不适,这可真是让人恼火。
辗转直到半夜,月光照的人心烦意乱,实在是睡不着,冷莫寒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外面的月光如水,夜色十分的宁静,除了偶尔的蛐蛐叫声,就只剩下夜风拂动树叶的声音。
冷莫寒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不如去她的卧房里与她打趣一番。
自从这个程向晚来到王府,自己的桃花运仿佛就败掉了,似乎很难再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
一世风流,没有想到就败在她的名下,实在是惭愧至极。
想到这里,冷莫寒心里就气愤难当,要不是娶进了这么一个河东狮吼,自己完全不必过的这么累,还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该有多好。
想着,就趁着月色往程向晚的卧房走去,想到她那天在浴室里的表现,就觉得浑身的血脉都滚烫起来。
丽娘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丽娘以为是大小姐出去又回来了,所以也不以为意。
突然间,却感觉眼前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丽娘惊叫一声:“是谁?”
“我当然是你的夫君,你说会是谁?”冷莫寒满嘴酒气,一想到那天与程向晚在浴室里做的一切,心间的血脉贲张,简直就要醉了。
在月光之下,她的青丝及腰,慌乱的缩在墙角里,冷莫寒微微笑着说:“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今天怎么又紧张成这样,快过来侍奉君,别让本王着急。”冷莫寒说着,就往床上扑了过去。
丽娘一听,慌忙颤抖着声音说:“王,王爷,我不是王妃……”
“你不是王妃,谁是王妃,莫非睡在外面的女子是王妃?”冷莫寒在进里间之间,看到外面的榻上睡着一个人,自然以为那是小柳,所以也没有多想直往里间走去。
丽娘捂着被子,没有想到初来王府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丢人。
“王爷,我,我是丽娘……”
紧张之下,丽娘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素然听闻这个王爷风流,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男子。
背着月光的王爷身材十分的高大,而且脸步的线条也十分的俊逸,就算看不清楚脸,可是隐约也可以猜测到几分。
“我管你是什么丽娘,总之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就该尽妻子之责,还不快点过来服侍本王……“冷莫寒下了命令,丽娘又是害怕又是紧张,今天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让世人笑掉大牙。
“大小姐,你快醒醒,王爷,王爷他喝醉了……”丽娘着急呼救,听到外面程向晚一声应答,丽娘才有些紧张地看着冷莫寒转身的动作:“王爷,我是大小姐的奶娘,今天才进府的!”
听得冷莫寒在地上大叫一声“该死的!”
这时候小柳已经掌了灯,微弱的光线之下,冷莫寒的脸色铁青。
他这才看清楚了床上的人不是程向晚,而是一个徐娘半老的仆人。
他神色难看地看着穿着亵衣走进来,睡眼惺忪的程向晚骂道:“该死的,你能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吗?”(83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