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叹息一声然后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程向晚的伤势,然后十分自责地说:“早知道我该跟着您大小姐,如果有我在,就是拼上我的老命,我也不会让别人把你伤成这样的。”
小柳儿听了这话更难过了,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向晚看着丽娘,打了一个呵欠说:“丽娘,我真的是困了,要自责或是骂人我们明天再继续好不好?我都快困死了。”
说着,程向晚迈步回了房间,正要关门突然又说:“丽娘,这件事情不怪小柳,是王爷与我动手了,她没法拦的,你让她好好睡一觉,别再说了好不好?”
小柳感激地看着程向晚,却见丽娘傻了眼。她没有料到王爷会与程向晚动手,还下这么重的手,她一时有一种冲动,真想找到冷莫寒然后狠狠责备他一番。
可是看到程向晚疲惫的样子,一时也没有动静,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程向晚将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第二天清晨,程向晚还未起床,就听得丽娘拍门说:“大小姐,我让厨房为您准备了鸡蛋青,您起床来用鸡蛋焐焐脖子那淤痕就全好了,要不然怎么见人啊?“
程向晚郁闷难当,本想睡一个懒觉了。
这些日子每天折腾,自己都有些腻歪了,今到到想懒在床上不起,可是丽娘在门外的叫声一阵高似一阵。
程向晚只好起床来打开门,看到桌子上堆着小山似的鸡蛋,而且每一颗都是剥好的。
程向晚走到了桌边,拿起鸡蛋来就塞一颗放到嘴里,半个鸡蛋塞住嘴巴,她咕哝地说:“这鸡蛋是好东西,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大家快过来一起吃吧,这可是有营养的东西。”
丽娘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大小姐,这鸡蛋是让你焐脖子上的伤,不是让您吃的,您怎么可以……”
看到程向晚没有吃相的样子,丽娘完全懵懂在那里。
这时候小柳才说:“大小姐,脖子上的伤确实很严重,不如您还是听丽娘的焐一焐吧。”
程向晚摸了摸脖子,嗓子果然有些疼,可是并没有看到的那么严重,她果断地将鸡蛋再一次塞进嘴里,然后对小柳儿与丽娘说:“你们也吃点吧,吃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
“还要出去啊,大小姐我们还是就在家里休息吧,这每天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的。”小柳劝慰道,一想到程向晚出去四处惹事,而且都是惹的一些不相干的事,小柳就头皮发麻。
她宁愿就闷在王府里,也不愿意出去与大小姐一起冒险了。
程向晚看到小柳推脱的样子,自然明白她是因为什么才推脱的,只好笑着说:“你放心吧,今天出去我只乖乖的逛街买东西,再也不惹是生非了,况且寒王爷生气之下差一点就要杀了我,我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再开玩笑了。”
其实从昨天晚上起,程向晚仿佛对古代的生活腻歪了,对什么也不再那么感兴趣,仿佛那心中的鬼机灵点子都被昨天那灵魂一晃的感觉给撵跑了。
“不会啦,我只是想出去转转,呆在这里时时要与寒王爷相见,岂不是自找苦吃,况且你们也不希望我天天与他发生争执吧。”程向晚想到冷莫寒的那张脸,就不由想作呕,哪里像一个男人,分明是小人一个。
也怪自己命苦,怎么就嫁给了这样的男人,还亏他是一个王爷。
一点都没有王爷的那种尊贵,反到是比普通小市民都市侩,也难怪他会喜欢青楼的女子,而不喜欢自己。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古代是男尊女卑的,她在青风堂是威武惯了的,在古代这里自然也不肯吃冷莫寒的亏,所以事事显得他们都充满了冲突。
小柳与丽娘听了,突然丽娘笑着说:“不如我们就回程府上看看吧,也有许久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样。按理说大小姐是该常回去看看的,如今自然在王府呆的不痛快,不如回去看看老爷。或许老爷还能高兴高兴呢。”
听到丽娘这样说,小柳直撇嘴:“回程府还不如到街上转转呢,您又不是不知道郑媚儿母女都不喜欢大小姐经常回去,这回去不是自讨苦吃。”
丽娘摇了摇头说:“不管夫人与二小姐是什么态度,可是那里始终是大小姐的家啊,况且老爷其实对大小姐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因为夫人与二小姐挑拔,老爷与大小姐的关系是不错的,毕竟老爷与夫人曾经夫妻一场,他们那时候是十分恩爱的。”
“那也不好,如果遇上郑媚儿母女刁难,那才是没趣,还不如在街上四处转转有意思呢。”小柳还是不愿意回程府。
这时候程向晚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如果就这样没意思,她到是宁愿昨天晚上被冷莫寒掐死得了,至少还能回到青风堂,跟她那一群姐妹去灯红酒绿去。
“好啦,你们别争了,我们就上街,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现在寒王爷也没有心思管我,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别让我看到他,我就高兴。”程向晚说着,就往门外走去,这时候与正送早饭来的丫头撞了一个满怀。
程向晚看着满身的汤水,郁闷难当地说:“一早上就不顺心,看来今天又是糟糕的一天。”
那丫头慌忙道歉,这些日子虽然众人对王妃褒贬不一,可是都知道郑管家已经对王妃娘娘改变了看法,最起码他们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与王妃作对了。
“对不起王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的。”小丫头吓得抖着双手,看着程向晚的脸色不好慌忙又低下了头。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换身衣服就好了,早饭不吃了,我们出去吃。”
这时候郑管家从远处走来,看到程向晚狼狈的样子,走上前就要训斥送饭的丫头:“你是怎么走路的,没有看到王妃娘娘吗?”
“郑管家,奴婢知错了,刚才真的没有看到王妃娘娘。”小丫头说话都有些颤动起来,程向晚见状就阻止说:“郑管家确实不怪她,刚才也是我走的急没有看到她送饭来,郑管家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郑管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刚才王爷吩咐,不准娘娘四处走动,说是让娘娘在家里歇息几天。”
程向晚听到这话就知道郑管家早改了冷莫寒的词,便冷笑着说:“他估计不是这么说着吧,他不过是想把我软禁起来,不过这得要看他的本事,我的腿可是长在我的身上。”
郑管家有些为难地说:“王妃娘娘,不如您还是在府上歇息几日吧,若不然王爷的脾气您也该明白。”
“他有脾气,我还有脾气呢,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他杀不了我,我就不会就依着他的话呆在府里不出去,我又不是犯人。”程向晚心酸致极,看来自己那种自信也得收敛一些了,这冷莫寒根本不买自己的账。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凌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觉得以后还会由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所有的人都望着声音的发出地,看到冷莫寒背着手站在晨光里,脸上的俊逸就像是嫡神下凡一般,可是程向晚却对此不屑一顾。
她看到的只有他的冷漠与没人性,她摆出一副鄙夷的神色:“怎么,除了这样软禁的办法,你就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对付我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关在这王府里?”
程向晚说完冷笑一声,对面前的冷莫寒视若无睹。
她不怕,根本不用怕,没有什么能阻拦她出去的步伐,就算是此时手上脚上都有镣铐,她也不会就此轻易地失去自己的自由。
“不然怎么办,谁让我娶了一个疯子王妃,我可不想闹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然后笑话本王的无能,竟然连自己的福晋都管理不好。”冷莫寒说话的功夫拍了拍手,身后就闪出四名黑衣人来,从那武功和速度上看,他们显然是冷莫寒的贴身保镖,或许就是他的隐卫也说不定。
程向晚吃过这些人的亏,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厉害,可是她不愿意就此认输,无论如何就算是争不到自由,嘴上她也得占尽先机,当然,她不会让他关她一辈子的。
“呵,又是这些蠢蛋,你就不怕这些隐卫通通被我收买,以后再收拾你吗?”程向晚说到这里,得意一笑。
冷莫寒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郑管家神色一慌低下了头。
冷莫寒心里自然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分明是自己多年的管家,为什么突然就倒戈相向,这实在太令人费解了。
“王爷,我们家大小姐不过是想回程府去看看,所以求王爷不要让人看着大小姐,求王爷了。”小柳再一次哀声请求,没有想到一旁的程向晚根本不会让她这样的卑微。
“你做什么小柳,没有人让你跪,也没有人让你求,你不要总是对这样的人低声下气,只能助长他的傲气。”程向晚狠狠地瞪了一眼冷莫寒,然后挑着眉毛说:“我告诉你,不管我用什么样的办法,我都会让你的隐卫姓了程而不是姓你的冷,如果你不信尽管把他们放在我的门口,到时候你的敌人一定多过你的仆人和朋友。”
冷莫寒不愿意听这些,只是转身对那几个隐卫说:“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看着王妃,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她迈出这个卧房一步,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出门,那也一定要禀告本王,监禁从现在开始……”
程向晚听到冷莫寒吩咐的这些,并不以为意,就算是挖地道,她也一定会想办法从这个王府里逃出去的,况且她在青风堂未当堂主之前,学的最好的一门本事就是逃路。
如果没有那么多机灵的逃路,今天的她恐怕早已经死在乱刀之中,哪里机会穿越,哪有机会来到这里见什么鬼王爷。
那四个隐卫听到了冷莫寒的话,自然是门神一样站到了程向晚的卧房门口,然后一动不动地执行起了冷莫寒的话来。
程向晚瞪了一眼冷莫寒,然后退了一步回到房间将门狠狠地关上了。
小柳愁眉苦脸地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是不是从今往后我们都不能上街了,这样不是会闷死在这王府里?”
“你也觉得闷?就那样你还拦着不让我出门?”程向晚看着小柳反问,丽娘也苦着脸说:“本来说还想回程府看看老爷的,现在到好。”
几个人正在门里咕哝,这时候听到又有丫头在门外说:“王妃娘娘,王爷让我给您送早膳来了。”
“进来吧……”程向晚的态度极其的好,好的让人都不相信她刚刚才生过气,刚刚才被人关起来。
婢女将早饭放到了桌子上,撤了茶盘说:“请王妃娘娘用膳食,盘子和碗一会奴婢会来收拾的。”
程向晚点了点头,随即就坐到桌边大吃大喝起来,小柳儿和丽娘互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走到她身边问:“大小姐,您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吃饱喝足再睡一顿,猪一般幸福的生活,我会有什么事?你们也快吃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饭菜也没有人送了,到时候才是悲惨,撑死总比饿死要好多了。”
小柳听到程向晚说的这样悲惨,更加吃不下了,丽娘也在一旁叹息说:“王爷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家的小姐,怎么说她也是程府的千金呢,什么时候被人关起来过呢?”
程向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尽情的品味着那三样菜和一碗汤,到也吃的有声有色,觉得这些味道实在是太美了,好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菜了。
“大小姐,您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万一王爷永远也不想放您出去,岂不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丽娘担忧地看着无忧无虑大吃大喝的程向晚问道。
小柳也看着程向晚,不知道她会作何回答。
要知道,她在程府的时候向来就是逆来顺受,虽然来到了王府有很多的怪异之处,但是人言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以后大小姐就会习惯这样的生活然后再也不想出去了吧。
“我想出去,没有人能拦着我,只是现在我想好好吃一顿早饭,你们两也给我坐下来吃,冷莫寒他关不了我多久的。”程向晚说着,嘿嘿笑了一声,心中早有了怎么能离开这里的主意。
只是这时候时机不到,她自然的等着天黑。
但是她不能在等的时候亏待了自己的肚子啊,所以只要是送来的饭菜,她照吃不误,而且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就像是丢了魂似的的与众不同。
待到晚上的时候,那几个隐卫仍然如门神一样立在那里。
平时他们只是隐卫所以藏在暗处不好找,但是如今都到明处来了,她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待到二更天的时候,程向晚突然在里屋大叫起来:“呀,不好了,快来救火呀,着火了。”外面的隐卫不是没有听过程向晚将新房付之一炬的事情,听到程向晚喊着火了,自然以为她会再一次将屋子点头。
其实她不过是将窗帘粘了烛油,然后制造出了大量的烟雾,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隐卫一听着火,自然是慌了,然后往着火的地方扑去。
随即程向晚卧房前的庭院乱作了一团,她的故伎重施,没有人不相信这是真的,所有的人都几乎随着喊声来到了院子里,隐卫门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冷莫寒要他们保护的是程向晚的安全,这着火危及生命,他们当然也得舍身成仁。
就在一片浓烟之中,一时间进去的人都陷入了混乱,只大喊:“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人们先是救出了丽娘,再是救出了小柳,可是唯独没有程向晚的身影。
一个隐卫倒在了浓烟之中,也被人拉扯了出来,人们都奇怪他是怎么晕倒的。
直到冷莫寒赶到,看到屋子只是冒烟,没有火焰,早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再看到晕倒的隐卫,自然明白程向晚又逃了。
郑管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自然没有办法向冷莫寒再为程向晚求情。
几个隐卫更是站在那里等着挨骂,冷莫寒却突然叹息一声说:“算了,由她吧,这次进宫我就会求皇兄让我休了她,这样的福晋要来简直是给皇家血统丢人,也不知道上辈子她是哪里的野人,这样没有规矩。”
说完,冷莫寒掉头走了。
小柳与丽娘却满脸担忧的神色,冷莫寒一旦休了程向晚,那她这辈子就再也不能与别人成亲了,可是程向晚现在到底在哪里?显然她为了不连累她们,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没有告诉她们二人。
程向晚逃出了寒王府,看了看寒王府的后墙,拍了拍手:“小样,这点就想困住我,那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可是出了门外才突然想起,一直以来身上的银子是由小柳来保管的,自己从来不带任何银子,这出去没有银子,岂不是连一顿饱饭也没有。
可是程向晚天生乐观,这点小事哪里能难得倒她,她一边往繁华闹市走去,一边想着不如去见见鼠三,这样也可以热闹一下,还可以得些酒菜吃。
这时,突然看到迎面走来了郑媚儿和程向蓝母女,她们一直在欣赏着手中的绸缎,当然没有心思来看程向晚一眼。
程向晚看到这可恶的二人,如果不是她们,自己也不必在后花园与冷莫寒出手,那样也不会这样狼狈出府。
以后回得去回不去还是两说呢。
“娘,您看这锻子,是我看过的最漂亮的锻子了,想必寒王爷一定会喜欢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赢了那个程向晚,让寒王爷休了她。”程向蓝一脸天真,可是却是恶毒的天真,仿佛那种神色就是与生俱来的,她只懂得世间有那样的一种情感。
程向晚可惜地啧啧两声,如果程向蓝心地善良一点,她还有救,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郑媚儿抬起头四顾望了望,程向晚慌忙在这功夫躲到了一个小巷之中。
“晚儿,这话可不能在这大街上说,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都不可以在嘴上表达出来。程向晚那个女人心计很深,你要被她识破了,恐怕你连王府也进不去就让她诋毁的不成样子了,尽管寒王爷不信她的话,可是她身边的丽娘与小柳也会帮她说话,假话重复上一千次也成了真话了,你可是要当心的。”郑媚儿语重心肠地教育自己的女儿,仿佛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性命攸关一样的郑重。
程向蓝点了点头说:“娘,我知道了,不过我就是看不惯程向晚那样的样子,仿佛她当了王妃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进了王府,我一定将以前娘受的委屈与侮辱通通还给她,让她再嚣张。”
“晚儿,你还年轻,处处得多防着点,别急着总是想进攻,等站稳了脚步再说……”郑媚儿的话就像是发兵攻打某地的布局谋略一般。
程向蓝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娘,还是再陪我去买点首饰吧,也怪爹,从来都不给我买首饰和衣服的钱,让我现在出门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郑媚儿看了一眼程向蓝,十分自豪地说:“晚儿天生丽质,根本无需再多加缀饰,如果加上头饰,那天底下的女人都要逊色不少。”
“这都是娘亲给的,晚儿得好好感谢娘呢!”程向蓝也十分谦逊地回答郑媚儿的话。
程向晚站在墙角,连连作呕,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母女啊,没有郑媚儿哪里来的程向蓝啊,这可是老天弄人。
可是,她们越是这样,不就越好玩了吗?
程向蓝想争冷莫寒,自己还偏偏不能就这样让给她,不过让自己讨好冷莫寒,这到是有点为难自己。
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气愤作呕,让自己讨好他?
想到这里程向晚痛苦万分,不过好像也只有这样一条路,昨天小柳都跪在地上了。
如果自己再这样作下去,恐怕真得一个人浪迹天涯了。
这浪迹天涯也没有什么可怕,可是这身无分文自己就真得亲手去挣了。
要是个男儿身还好,可惜自己还是一个女流之辈。
想到这里,看到郑媚儿母女已经走了过去,程向晚才出了小巷,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
刚刚走到一处酒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苦苦哀求:“老板,我会洗碗,还会擦桌子,很能吃苦,您行行好就收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干。”
“去去去,这里我们的伙计够用,再说谁家好端端的姑娘来这种地方做工,你还是快回去,让你爹娘给你寻一个好人家,别再这么乱撞了。小心青楼的人当你是孤女一个直接把你关到青楼时在,到时候可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店老板毫不客气地挥着手,不过说的话到是有几分道理。
程向晚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这样的女子太多了,自己不可能一一救得过来的,正当她穿过酒馆再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冲着自己喊:“大小姐,王妃娘娘……”
程向晚猛然转身,自己不大记得清楚眼前这女子是谁,什么时候见过。
那店家看到这小女子认识什么王妃娘娘,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和善起来,恨不这时候把这个衣衫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女子招呼进店里去。
程向晚走到了那个女子身边打量了一下,然后轻声询问:“你认识我?”
“大小姐,我是小环呀,就是侍奉二小姐的小环,以前的事情很多都是二小姐吩咐我做的,请大小姐原谅我。”小环哀声说着,其实也难怪大小姐装作不认识,以前二小姐作弄大小姐的时候,自己也没少了帮忙,所以她现在不理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现在走投无路了,除了进酒馆作工,这个时节她找不到更好的活干了,可是家里的老小都只着自己这份活的工钱来生活,现在自己一气之下离开了程府,可是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活。不是工钱太低,就是不准回家,可是家里的老人弟弟还需要自己来照顾呢。
程向晚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她当然想不起来,因为自己就没有前面的记忆怎么能想起来,不过听说是程向蓝身边的,自然也就明白她脸上的愧疚是从哪来的,于是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再说二小姐也不过是年轻不懂事,你既然在程府怎么又出来找工作?”
程向晚正纳闷,难不成古代这里也有了兼职这种工?一个人可以做两分工?那郑媚儿母女能答应她?
“大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之后,夫人和二小姐经常找法子克扣工人们的工钱,小白子本来下月就要结婚,还指着这几两银子布置婚房,买些有用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老夫人因为一匹老马暴毙,就把他的工资全扣了。我是因为陪着二小姐赶集,二小姐不小心丢失了一只金耳坠,我已经尽力找了,也没有找到……所以夫人就扣了我半月的工钱。虽然说程府这些年来,对下人们的工钱都比较高,可是每个月这样扣下来,我们就没办法过日子了,当时也是一时之气,于被扣工钱的工人一同去找夫人说理,可是没有想到其他人都当着夫人的面不敢说什么妥协了,我被当作了替罪羊,可是我家里还有老小等着我的工钱,这不刚刚回去就被我娘骂了一顿,让我出来找工了。”小环说的两眼泪汪汪的。
街上人来人往,不由都注视这两个身份悬殊的女人站在当街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小环说的就哭了。
程向晚看到街上这副情形,想到是程府的事情,她本来不想多管。
家里的爹虽然说是爹,可是被一个郑媚儿糊弄的晕头转向,即使自己回去为他们讨公道,恐怕也落不了什么好。
程向晚在那府里的位置还不如一个奶娘呢,有什么办法?
她摸了摸身上,又想起自己没有带钱,于是痛苦地想:“早知道就问那个冷莫寒多要点银票带在身上也方便呐。”
“小环,那你打算怎么办?”程向晚觉得太窝囊了,这要是在以前,她想也不会想一定会与郑媚儿母女对峙的,可是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很累。
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讨正义,只是在与自己作对。这封建的礼制就像是一座大山,凭着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将它推翻的。
小环失落地看了一眼程向晚,仿佛她的希望落空了一样,她绞着手说:“我只能再找一份工了,可是眼下并不是招工的时候,所有的府上人现在已经招满了,再说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也很不容易,多数地方是要自己卖身的,也不过才几十两银子,这样一来自己以后挣的银子就不能再给爹娘了……弟弟还太小。”
说着,小环的眼泪又下来了,程向晚长长嘘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自己好样看到的都是眼泪一样,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得成了一个怨妇了。
程向晚想了想说:“不如我跟爹说说,再让你回去?”
小环的眼睛一亮,随即又低下了头,“大小姐,就算老爷肯收留我,夫人和二小姐也不可能要我了,再说每月的工钱是夫人来发的,以后说不定她还会克扣,我还是没有办法在程府呆下去。”
“我说,她为什么要克扣你们的钱,她们的银子不够花吗?”程向晚就纳闷了,郑媚儿与程向蓝可是程府最会花钱,也最会攒钱的。
程尚书那些银子,或许早就被她们两人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下人的工钱不过是一个零头,她们到底克扣这钱想怎么样?
这时,她脑海里突然想到刚才看到郑媚儿母女在大街上欣赏一匹缎子的情形,还有要给程向蓝买头饰的话。
“看来,她是铁定心要跟我抢了,呵,她要抢我还偏不让。”程向晚想到这里冷笑几声,看着满眼是泪的小环就说:“你先跟着我吧,回王府,以后我们再做安排。”
“这样合适吗?大小姐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只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呆在程府,只是因为没有办法呆了。”小环委屈地说着,想到过去在程府的日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向往。
以前虽然说二小姐经常捣蛋调皮,甚至是捉弄大小姐,可是程尚书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到也不用担心程向蓝能怎么样。
可是现在一旦出了程府,她就会发现这世上处处是不公平。
比方说一个女子想在京都街上找活做,那比一匹马找活拉还要难,就算是想出力气也没有办法出,只能逼着往青楼那地方走。
可是,她不能那样,她还想着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看着弟弟能高中状元。总是心间还有无限的希望,万不能走上那一条不归路。
程向晚知道自己带着小环回府,一定又是风波,她在屋子里点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后果还在那里等着自己,谁知道把小环带进去后是喜是忧?
“不管怎么样,你先跟着我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呢,再说王府地方大总有一个你做活的地方。”程向晚想到了可以求求郑管家,或许他能给她一份活做,可是府上添人都得经过冷莫寒同意,只要冷莫寒派人一打听就会知道小环是程府的,这样的话,不仅自己的事情办不了,还会让郑管家也陷入难堪。
程向晚咬了咬唇,看来只能讨好冷莫寒了,虽然说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情,可是现在不得不这样做了,而且是为众人这样做。
否则以后让程向蓝进府,自己岂不是更难过?
到时候她们母女夹板气,再加上冷莫寒不时的冷待,自己也真的是走到绝路了。
小环听到程向晚的话,含着泪笑了,十分感激地看着程向晚说:“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程向晚此时也全无去处,一时又想到了小白子下月娶亲的事情,她见过这个下人,十分的机灵。
自己现在带走了小环,可是府上的事情还解决不了。
于是程向晚转头对小环说:“你陪我先去郊外走一趟吧,我们去见一个朋友,让他帮帮大家伙吧。我不能把人全带到王府不是。”
“怎么帮?”小环眼睛都大了,她在程向蓝那里忍了太久了。
自己本就看不惯二小姐捉弄大小姐,可是如今她们恨不能把下人的工钱全扣光了。
本来就是一些辛苦钱,这样扣来扣去,让人们都怨声载道,用不了多久这些下人们都会开始偷拿程府的东西,然后程府就开始不好管理了。
程向晚想了想说:“让银子从哪来,回哪里去,我想也只有鼠三能帮帮大家了,走吧,陪我一起走吧,不过今天可没有马上,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带。“
小环点点头,说:“只要能帮到大家,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与小环一起往郊外走去,也亏得小环在,否则她根本不识出城的路,到时候迷路了可就糟糕了。
两人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才来到了郊外,这时候已经恶得饥肠辘辘。
也不知道鼠三在哪里,只好随处打听。正好迎面走来一个老农,程向晚上前客气地问道:“请问老伯,知道鼠三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
老农打量了一下程向晚,像是不愿意说似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找鼠三有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一般是居无定所,您问老夫可是问错人了。“
程向晚看到老农的神色,想着他肯定知道,于是笑着说:“我与鼠三是以前认识的朋友,都闻鼠三是劫富济贫,在老百姓的口中声誉极好。看到老伯不愿意将他的住所告诉我,我也就明白了。”
老农再次打量了一眼程向晚,仿佛终于明白她不是一个坏人,于是就说:“城南有一个城隍庙,你只需在那里上三柱香,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接见你了,不过希望这位小姐不要把这个方法透露给不相干的人,否则以后鼠三恐怕会有危险。”
程向晚听到这样方式,到钦佩起鼠三的聪明来了。
于是带着小环谢过了老农,再往城南走去。
一路上野花茂盛,香味弥散,让程向晚的心情大好,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凭着自己一时之气与冷莫寒对着干,太不明智了。
跟着他最起码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不用为任何事情操心,出门还有人保护,这可是比自己一个人流浪要好多了。
也不能像小环一样,离开了才知道后悔,于是心里暗下决心,回去就向他示好,最起码不能让他把自己当敌人,然后把程向蓝接进府中。
不过这学女人撒娇的事情程向晚还真有点学不来。
再走半个时辰,两个终于来到了城隍庙,程向晚看到案上有香,就亲自上前点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