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妹妹大驾,如果你是来看姐姐我的呢,不如我们去卧房谈谈心吧,丽娘与小柳都在,我们一起聊聊往事。”程向晚故意激她,但凡有些脸皮的人都该为自己作出的那些事情脸红。
没有想到程向蓝却撅着嘴老高说:“姐姐,人家刚来,才不过在王爷面前问了安,您也不说让人家多在这里坐坐聊表看望王爷与姐姐的心意,却要急着回卧房。每一次都是这样,岂不是太闷了,我还想让王爷和姐姐带着我在这王府里四处走走,程府可不比得王府大,也让妹妹开开眼啊。”
听得程向蓝这样说着,程向晚在心里早就骂了她不下二十次,可是此时却只能装作是和善周到的样子,因为刚刚在冷莫寒面前变得柔和此来,此时若是再发怒,岂不是前功尽弃。
只是不知道鼠三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如果做成了,想必此时郑媚儿正气得哇哇大叫,如果今后她还敢克扣工钱,就让鼠三一次又一次地偷,只不过以后就不好知道工人们被扣了多少的工钱了。
“好啊,妹妹,不如我带你去后花园赏花。虽然此时天晚了,可是闻闻花香还是可以的,主要妹妹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看人无论如何也得上午看呀,没有人会在晚上出来看望亲人的,这样是会让人笑话的。”程向晚笑中带刺,本想着程向蓝一定会知晓自己话里的意思,可是看到她仍然一脸笑意,目光却看着冷莫寒。
程向晚暗骂,你这分明是来看冷莫寒来了,你是看我来了?实在是个狐狸精,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程向蓝看到冷莫寒在写字,就挪着步子走到跟前静静端详了一会,然后轻声说:“哎呀,王爷写的好字,晚儿也十分喜欢写字呢,就是写的不怎么样,不知道王爷能否提点提点?“
程向晚见此,恨不能一巴掌把程向蓝扇回程府去。
心里酸酸的,倒像是吃了醋一样,我呸,我吃那混帐的醋?
笑话……
可是看到冷莫寒抬起眼睛,目光之中闪动着一种欣赏,程向晚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本来赐给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了。
大概以前的程向晚常常受这样的气吧,也不知道程尚书是怎么愿意把程向晚嫁给许初,而不是程向蓝的。
冷莫寒听到程向蓝这样说,就让起身来看着程向蓝说:“哦,没有想到晚儿姑娘也喜欢写字,你姐姐可是没有这项爱好呢,除了喜欢逛街花钱,我看她身上到是没有什么值得本王欣赏的地方。要说这写字心得静,手得稳,不如晚儿姑娘写几个字让本王看看,也好看看晚儿姑娘的功底在哪?”
冷莫寒本不想搭理程向蓝,一天下来够累了。因为程向晚的逃离,他几乎生气了一天,又是安排手下守卫,又是对郑管家安排事情。
程向蓝来了,他不想招待,可不想再揽上关于程家的半点事了。程向晚是不好,可是这程向蓝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可是抬头的时候分明看到了程向晚那种吃醋的神色,心底突然就有一种本能的反应,他要激怒她。
从来都是被她气得跳脚,还没有见她生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她在吃醋?可笑,连爱都没有吃什么醋,不过长夜漫漫,反正也无心读书,到是陪着她玩一玩才好。
程向蓝这时候已经坐到雕花的案前,提起了狼豪,用纤手捏着衣袖,有模样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要说她平时写字,也不过是应娘的景。
因为从小郑媚儿就教她要知书达礼,这样才会有人喜欢。所以每每练字她都是心马意猿,到是没有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程向晚当然不会写字,因为没有人要求她写字,除了每天必须做些女红消遣,她几本上都是在呆坐着。
这时候程向蓝十分得意于自己会写字,虽然写出来的字并不像个样子,但是转头的时候还是看到冷莫寒那种赞许的目光。
“王爷,晚儿献丑了,本也是闲暇时候打发时间的,只是看到王爷写字特别漂亮,所以想取取真经,不知道怎么写才能把这一手不漂亮的字变漂亮。”程向蓝的声音极近的亲昵,像是冷莫寒本身就是她的夫君一样,对程向晚不理不瞅。
程向晚站在原地好没有意思,想走,可是又不想让这一对男女在一起。否则说不定明天自己就得拿着休书滚蛋。
不走,在这里看着他们这样亲亲我我,真是比剜了她的眼珠子还要难受。
只希望自己此时可以不闻不看,到也可以心静。
冷莫寒点着头赞赏道:“虽然晚儿姑娘的字还未到火候,但是有这个心就足以见晚儿姑娘与众不同,不像某些女子,这辈子除了胭脂就是水粉,根本不知道还有书和字这两样让人懂得礼仪,识得大体的东西,人活着如活不识字,那岂不是如同畜生一样。”
听得冷莫寒话里带刺,程向晚气得七窍生烟,要说写字,我写得可比你们要好的多,不就是拿支毛笔吗?我写的时候拿着钢笔,怕你们见都没有见过。
程向蓝自然听出这话外之音,立刻附和说道:“王爷,这也不能怪女子,因为古训一直叫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姐姐一直规矩做着大家闺秀,所以不识得字。”
冷莫寒望着程向蓝,听到程向蓝继续道:“大多数女子都是被教导相夫教子,不识字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冷莫寒看了一眼程向晚冷笑说:“相夫教子?我看是河东狮吼还差不多。”
程向晚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柔声柔气地说:“晚儿,你我姐妹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如陪我四处走走吧,在这书房里油墨太臭,一股子酸味,我都受不了了。”
本以为,她这样柔和,总得换来程向蓝的为难,最起码她该考虑以后怎么以姐妹相见。
可是没有想到程向蓝竟然装作听不见,还坐在案前与冷莫寒互相交换着写字的心得,看起来到是开心的很。
程向晚看到这里再也不愿意看下去了,就伏了伏身子说:“王爷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先告退了!”
冷莫寒没有抬头,目的达到了,他也没有兴趣再逗着程向蓝玩。
看到程向晚走出门外,冷莫寒就坐到了椅子上将手中的笔一掷然后靠在了椅背上。
程向蓝见此,笔着走到王爷身后说:“王爷累了,不如让晚儿帮您揉揉背吧,我娘常也夸我的力道刚好,揉的让人舒服呢。”
冷莫寒并没有说话,他在想着程向晚回去会不会气的跳脚,还是会大哭一声。若说哭,他还没有看到程向晚哭过呢,似乎刚强的很,什么都不怕,连同上次自己掐着脖子要杀她,她也竟然没有半点惧怕,竟然还是那种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恶!
想到这里,冷莫寒用拳头锤桌,心底的愤怒并没有因为与程向蓝合起伙来气程向晚而消散许多,反而是更加厉害了。
程向蓝不等冷莫寒说什么,就绕到他的身后帮他锤背。
他的背很宽阔,想必胸怀也很温厚。他的浓黑的发丝用玉冠束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沉稳而大气。
程向蓝一边端详着冷莫寒的背影,一边咀嚼着这种错失良人的痛苦,如果当时在青楼,自己不用怕丢面子就好了。
就像程向蓝那样什么也不怕,豁出去了,得到皇上的赏赐,与冷莫寒王爷同宿同醒那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手轻轻地移到了冷莫寒的身前,整个上身都附在了冷莫寒的背后,并用让人耳红心跳的话轻声说:“王爷,晚儿喜欢你,晚儿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这样侍奉你,陪在您的身边为您研墨更衣,梳头束冠,再也不分离。”
冷莫寒听到这话,到是有些佩服这程家姐妹的胆量,竟然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大胆而肆意。
他没有动,到是要看看她会是什么样子,青楼女子的热情见过之后,对一般女子的这种魅惑根本无动于衷。
程向蓝见冷莫寒没有反应,干脆将脸贴到了那张心爱的粗犷的脸上,那线条那温度都是自己心仪以久的。
是的,她看不上许初,更看不上什么侯门公子,她只喜欢冷莫寒,纵使他不是王爷她也会爱他。
因为他的风度翩翩,更是因为他的气宇不凡。为什么那时候在青楼的时候就没有发现,直到现在被程向晚占了先机才后悔莫及。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程向蓝在程向晚面前还从来没有败过,且永远也不会败。
冷莫寒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刚才程向晚静静退下的场面,也不知道她那种脾气是怎么隐忍不发的,本以为她会忍不住大发雷霆,那样才是好玩。
可是她没有,只是福了福身子就退了出去,难道她真的变得温柔起来了?
刚刚想到这里,就突然感觉到程向蓝的那双手已经探进了亵衣,冷莫寒用手一捏将程向蓝反手抱在了怀里,看着程向蓝那种陶醉的样子,一脸绯红,冷莫寒就玩笑地问:“怎么,你愿意与你姐姐同侍一夫?”
“我愿意……”程向蓝的声音轻如羽毛,眼神荡漾,迷离如雾中的仙子。
冷莫寒却没有半点心动,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动人心魄的女子,他却没有半点感觉,全身的血脉心跳一切如常。
他不由对自己这种反应有些诧异,他低头看着程向蓝的眼睛深处,探寻到处子的一种单纯,可是更多的是*。
“那你就不怕你姐姐那种火爆脾气,如果本王爷要纳妾的话,还得经皇上同意,程向晚的应允。”冷莫寒故意的说道。
程向蓝却嗲着声音说:“王爷说的,王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又何必顾忌别人的想法。再说了,晚儿自愿做小,又不与姐姐抢夺什么。如果王爷喜欢,取三妻四妾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如果皇上问起来,晚儿会自愿进宫说明,愿与姐姐同侍一夫。况且姐姐对王爷对来忤逆,王爷对姐姐恐怕也没有多少情谊吧,过些年,皇上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王爷就可以休了程向晚,到时候晚儿就可以……”
说着,程向蓝就将双臂搂在了冷莫寒的怀间,这时候冷莫寒的脸色一变。
是的,他想休掉程向晚,可是还没有轮到别人来教自己怎么做的份。况且一个妹妹躺在姐夫的怀里,竟然想着要让姐夫休掉姐姐,这是什么样的毒辣心肠?
“你闹够了没有,本王只是看在你是程向晚妹妹的份上,才这样款待你,如果你就这样模样,本王劝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冷莫寒突然发怒,站起来推开了程向蓝,差一点她就要倒在地上。
程向晚惶恐地看着冷莫寒,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一时慌忙,她慌忙跪地上含泪说:“王爷不要生气,这,这都是我娘教我这么说的。原本我也说,自己本是一个女儿家说不出这样的话,可是娘亲说这样就可以得到王爷的心。晚儿本无恶意的,也无心要抢姐姐的夫君,只是太喜欢王爷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所以^”程向蓝梨花带雨,仿佛真的是伤悲欲绝,况且她说的有模有样,自己的娘亲也确实是教了她这样的话。
再者,在程府的时候,折磨程向晚的事情多数都是娘亲教出来的,她才不愿意每天没事干,与那个呆子找气呢。
只是郑媚儿常说,如果程向晚呆在家里,就有可能和她抢吃抢喝,抢家产,所以才要用这样的法子对待她。
冷莫寒看到地上的程向蓝哭的可怜,又想想她才不过十几岁,根本不知晓这男女之事,如果没有人教,恐怕很难学出那样放荡的样子来勾引自己,于是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说:“你也不必跪着了,出去吧,出去找程向晚,让她带你用膳食去。吃过了,本王就让郑管家送你回去,以后若是以程向晚妹妹身份来,本王欢迎你来看王妃,如果你再用这样的话这样的举动来魅惑本王,你就不要再登本王的府上半步。”
听到冷莫寒说的如此绝决,程向蓝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好半天才从地上起来,膝盖已经跪的生疼,她什么时候给别人跪过呀。
冷莫寒唤了郑管家带程向蓝出去,自己又凝神坐在那里写字。
写一个字不成,揉了扔到地上再来,再写一个仍然不成,再次揉到了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像是铺上了白纸做的地板,白花花一片了。
他心烦心意地将笔再一次掷到了桌上,站起身来,往后花园走去。
晚膳的时间还没有到,他的习惯就是去后院走走,今天晚上上弦月淡如勾,墨蓝的天空之中星辰淡淡的闪耀,他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程向晚早在后园里走了三圈,心平复心里的怒火。
因为是冷莫寒召见,所以小环与小柳都没有敢跟随在身边,程向晚一个人走在后园,走到一处柳树下的时候听到一只蛐蛐在独自吟唱。
程向晚把裙子折好弯腰蹲到地上,这时候蛐蛐的声音停止了,程向晚有些失望地说:“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冷莫寒欺侮我,程府的郑媚儿欺负我,程向蓝欺负我,连你个小东西也欺负我是不是?”
刚说到这里,蛐蛐仿佛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又继续唱了起来。
程向晚这时候才会心一笑:“这才对嘛,你唱我听,总得有一个观众才是。你说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听听你唱曲也是不错的。也不知道冷莫寒会不会喜欢程向蓝,如果他真喜欢她,到也好,以后省得总是让他来欺侮我,本来是鱼水之欢,可是一到了我们这里怎么就变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到有点让人作呕的意思。他是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恼了让人绑着我,我也没奈何不是。可是他那样真的就开心吗?”
停了一会,程向晚突然听到好像有脚步声,她停止了说话四下里望望,除了一人高的大丽花之外没有半个人影。
这大晚上的,想必也不会有人出来在这里乱走动吧。
“可是,如果冷莫寒喜欢程向蓝,那我怎么办啊。皇上赐婚,自己又*给他了,在你们这里如果一个女子失了身,那岂不是一文不值?况且我已经嫁给了王爷,让他休了我岂不是太丢人了,以后还在你们这里怎么混?回去后恐怕也得让姐妹们笑掉大牙了,我原来可是她们之中的老大啊,她们都叫我大姐大的……你知道吗?”
程向晚自言自语,因为这些话不能与小环和小柳说,说了恐怕会把她们吓的傻掉了。
冷莫寒在花丛里一动不动。本来他是听到了程向晚的话,也想出来奚落她一番的,可是听到她这些奇怪的话后就愣在了原地,她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还是她说的才是真正的实话?
这些日子以来,郑媚儿与程向蓝都说她不像原来的程向晚,而且连她的贴身奶娘丽娘也说她不是曾经的性格,像是生了一场病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真的是鬼?
那岂不是自己曾经和一个女鬼睡过?呸呸,太恶心了,不可能的吧。
冷莫寒一个人站在花丛里静静的思量,这时候突然听到程向晚自言自语说:“如果不是在古代,如果是在我们那里,他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也知道男女平等的话,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至少他很优秀,不论是做事,还是相貌都是一表人才。况且,我最近发现,他不是真的喜好女色,只是装出来的,因为那个如梦姑娘离开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去追,可见他也不是十分的喜欢如梦,这样说来,他对那些青楼的女子是逢场作戏,那么他为什么又要装出这个样子来呢?”
声音停了一会,又听得她说:“听八王爷曾说,四王爷是所有王爷之中最有才的,那想必他是为了不让人妒贤才装成这样的浪荡。不过,那位三王爷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到底不能装一辈子,待到他们真有矛盾的时候,那位三王爷可是你家王爷的头号对手……至于皇上,我到是见了一次,除了他是大皇子外,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皇上的地方,恩,到是你家王爷有这个气度,他生气起来的时候,那种威严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的气场,也难怪那个司马月如会暗地喜欢他。你知道吗?上一次我差一点就被她给推进水里淹死了,好在本姑娘游泳游的不错,不过,在情商上,你家王爷可是差了一点,竟然没有发觉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后喜欢他……哎……这还挺复杂的,不过我可是不愿意少年夭折,他们闹就让他们闹去,所以说,其实也不必酸楚,待他休了我,我就浪迹天涯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是不是,就算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冷莫寒,说不定还有侠士,还有义偷,哈哈……说了一会真是开心。”
程向晚折了一枝草茎往草丛里拨弄:“你出来呀,出来让我看看你,古代的和我们那里的蛐蛐是不是长的不一样?”
冷莫寒站在花丛里,直听得背后发冷。
看她疯疯颠颠的样子,没有想到分析事情这样的条条是道,她竟然看出了自己是装出来的,她竟然知道三王爷是自己最厉害的对手。
她竟然说八王爷是个草包,而且最要命的,是她说自己适合当皇帝,要知道这样的话如果让别人听到,足够让自己全家被斩了,连同自己的娘亲也得受到牵连。
呵,这个女人,真还是不简单啊,只是她们那里哪里?
“王爷,可以吃晚膳了……”郑管家的声音在后花园里响起,程向晚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冷莫寒在这园子里?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刚才说了些什么她都有些不记得了,如果被他听到了,会不会杀人灭口?
真是郁闷,谁料到他会来这里?
郑管家继续在园口喊:“王爷……”
这时候冷莫寒早称着郑管家喊时候从花丛一边穿到另一边了,看到程向晚还没有出来,就应声说:“我刚到花园,王妃呢?”
郑管家回答说:“郑某还没有去找王妃娘娘,大概是与她妹妹在一起到府里的某个地方散步吧,我这就让下人去找。”
“也好,吃过晚饭就驾车送程向蓝回去,别太晚了,省得让程大人牵挂。”冷莫寒说完,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园内。
园内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一样,想必程向晚还在那里站着静听着动静,不如自己先走也好。
从花间的缝隙里看着冷莫寒离开,程向晚这才从花丛后面出来,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也不知道冷莫寒听到了没有。
看来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妙,如果让别人听到这话,自己恐怕会大祸临头,怎么着还想多活几岁呢。
还有没有到厅堂,就听得程向蓝在那里大呼小叫:“王府的饭菜这样的丰盛啊,我从来都不敢想晚上会有这么多的饭菜供我享用。”
程向晚迈步走了进去,程向蓝显然看到了她,但还是装作视而不见。
“向蓝,和王爷探讨书法怎么样了?”程向晚扫了一眼冷莫寒的位子,显然他还没有来,也不知道刚才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不要多想的好,想想就反胃,这顿饭是别想吃了。
程向蓝听到了程向晚的话,知道无处可躲,抬起眼来笑着说:“当然谈的好了,寒王爷可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冷漠,他教我书法的时候就很认真,而且十分的细心。以后如果常来让寒王爷指点一二,想必我的书法会有很大的进步。”
程向晚听到此,抬了抬眉毛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没有想到这个程向蓝果然是脸皮厚,竟然还想着再来王府,也不知道以后来了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对自己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会是变本加厉,也不会收敛的。
“姐姐,你不知道寒王爷写的字那是强劲有力,想必经常习武吧,如果有机会我到是要看看寒王爷练剑的样子,一定是英姿飒爽,如果能看一眼,我一定会幸福死的。”程向蓝装作陶醉的样子。
这时候郑管家带着冷莫寒走了进来,程向蓝一脸陶醉的神态。
冷莫寒蹙了鼻子转头看着程向晚,也不知道这对活宝姐妹搞什么鬼,程向蓝在陶醉什么?
这时郑管家看到王爷有些生气,于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旁正装作陶醉样的程向蓝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睁大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冷莫寒,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静悄悄地支开椅子,然后坐到了桌旁,低着头的样子让程向晚觉得非常可笑。
她不知道在后花园散步的时候,冷莫寒和程向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也恐怕并不愉快吧,肯定不会是程向蓝夸耀的那样,冷莫寒会对她怎么样的好。
桌子上一时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沉默无言,小柳静静地站在程向晚的身后,心里担忧的却是留在房间里的小环,自从小环进门,她就一直在着急,一个大活人到底要藏在哪里,才能不被冷莫寒发现。
她抬头看了郑管家一眼,见他默然无声地站在冷莫寒身后,显然郑管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小环有一个更好的活干。
可是身前的程向晚却并不着急,她对什么事情都这样淡然,若无其事,仿佛小环可以随时隐身一样,她在这个王府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在加上小环这件事情,王爷不休了她才怪。小柳站在身后一直为程向晚默默的着急,程向晚却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菜,独自咀嚼了起来,郑管家看到程向晚先动了筷子,于是慌忙遮掩道:“王爷,可以开饭了,饭菜都上齐了。”
冷莫寒鹰一般的眼睛早已看到了程向晚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盯着程向晚的一举一动,然后冷声说:“程向晚,你不知道王府有什么规矩吗?本王还没有动筷子。”
程向晚错鄂地抬起眼睛眨了眨,然后慌忙把嘴里的菜吐了出来,故意让冷莫寒看着说:“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饿的慌,所以忍不住先夹了一口菜,请王爷恕罪。”
冷莫寒本想着她会杏眉圆瞪的与自己争吵,可是没想到她却这样乖顺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几天,程向晚的确反常的厉害,这让冷莫寒不得不有所提防,以防她随时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一旁的程向蓝仍然小心翼翼的斜睨着王爷,生恐自己做错什么事情惹得冷莫寒不高兴,刚才在书房的时候,冷莫寒明显已经翻了脸,如果以后还想在来王府,还想做侧福晋的话,那么此时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程向蓝自己庆幸自己的聪明,刚才若不是及时把这个错误原因抛给了娘亲,那恐怕此时自己已经无法坐在这王府的桌前,用这丰富的晚膳了吧,一时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冷莫寒招了招手说:“好了,吃饭吧,郑管家,用过饭之后,把晚儿小姐送回程府,记住,一定要快去快回,并且和程尚书一定要交代清楚。”
郑管家点了点头称:“是!”
程向蓝眼睛一转,心里想着今天要离开冷莫寒王府,那么以后在登门的话,恐怕太尴尬了,而且程向晚显然是不会欢迎自己的。
冷莫寒开始动筷子了,可是程向蓝却并没有什么食欲,对面的程向晚倒是胃口好的很,她不停的夹着菜,大嚼特嚼,仿佛那些菜都是天上的美味,少吃一口就会死掉一般。
程向蓝不觉有些厌恶,抬起眼鄙夷地看着程向晚,不过也奇怪,她总是这样大吃大喝,可是身形却从来也没有变过,总是这样的瘦,瘦的让人羡慕,瘦的让人嫉妒,显然冷莫寒也不喜欢程向晚这样的动作,然后打断程向晚那种不文雅的吃法。
“我说程向晚,你能不能吃饭的时候文雅一点,本王实在是看不下去,如果照你这样的样子进宫,说不定不等我开口,皇上就会让我休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程向晚张着嘴巴,筷子停留在半空看着冷莫寒,心里恨的骂道:“这该死的混帐王爷,连我吃一口饭都不得安生,可是嘴上却笑着说:“是,王爷,臣妾知错。”然后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身后的小柳看着突然忍气吞声的程向晚,自然也大为诧异,不明白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突然间对冷莫寒这样恭敬起来,这在以往是万万不可能的,以前自己求过,哭过,甚至跪下过,可是程向晚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作自己非做不可的事,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甚至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冷莫寒的福晋,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感觉她随时消失在王府之中,然后骑马浪迹天涯去。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乖了许多,也不好在指责什么,只是自己吃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寡然无味,形同嚼蜡。冷莫寒有些不耐烦,放下筷子,转身问郑管家:“还有什么菜没有?今天的菜淡了些,本王不习惯。”
郑管家弯腰低头想了想说:“王爷,今天还有一道汤还没有上来。”
“是玉米羹汤吧?”
“不知道王爷可喜欢,如果王爷不喜欢的话,郑管家这就下去吩咐他们重新做几道王爷爱吃的菜来。”
冷莫寒将手抬了起来,摆了摆手说:“不必了,天也太晚了,不吃也罢。”
说完,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冷声说道:“你们慢慢吃吧,本王吃好了。郑管家,你随我去书房一趟。”
郑管家撇了一眼程向晚,见她冲着他挤眼睛,郑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总是漠不经意的这样机灵,让人总是叹为感叹,她到底对这世上有没有畏惧的东西,寒王爷虽然平时放荡不羁,可是在严肃的时候,却是没有人敢惹他的,尤其是下人。
看到冷莫寒转身,程向晚仍然是拘束不住,又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这时候,程向蓝突然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她蹲在地上,脸上一脸的痛苦。
程向晚心里暗自骂真是多事,连一顿饭都不让人吃得消停,可是却不能不尽姐姐的责任。
她转过桌去,慌忙扶起程向蓝说:“妹妹,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难不成王府的饭菜里有毒,你中毒了不成?”
刚刚转身要踏出门槛的冷莫寒听到程向晚这话,转眼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着郑管家,仿佛是想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管家慌忙回答:“王爷,今天的饭菜,郑管家都派人试过了,没有问题的,是不是晚儿小姐在出来的时候吃错了东西?”
程向蓝却是装模作样的大喊大叫了起来:“哎呦,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啊,是不是吃错什么了?”
冷莫寒有些不耐烦,望着郑管家说:“这样吧,你去请太医来瞧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送她回家。”
程向蓝越却喊越大声,握着程向晚的手说:“姐姐,我今天恐怕回不了府上了,我的肚子疼的厉害,万一死掉怎么办?我好害怕呀!”
程向晚恨得咬牙切齿,明明看到她是装模作样,况且一屋子的人都吃饭了,都好好的,偏偏她的肚子疼,难不成是未婚先孕?
想到这里,程向晚握着程向蓝的手说:“妹妹,这太医来了,瞧一瞧就知道了,这生病可不是好装的。”
这个声音显然被冷莫寒听到了,蹙起眉头,显然是责怪程向晚对程向蓝这种残忍的说法,程向蓝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痛苦,而且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当然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知道,程向蓝的一只手正伸在袍子里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的额头渗出汗来。
她抬起委屈的眼睛望着冷莫寒说:“寒王爷,晚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疼的厉害,求求王爷,求求王爷让我在府上呆一晚上吧。”
冷莫寒对这样的事情显然并不关心,他此时心烦意乱,眼前这俩姐妹一对活宝,自己显然是受够了,他一下也不想在多看一眼,于是对郑管家说:“郑管家,你看着办吧。一会太医来了,如果瞧着她严重的话,给她在府上随便安排一间屋子,让她住下得了,我出去还有事情。”
郑管家看着程向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程向晚听到冷莫寒这样说,当然也不好在推辞,只好对郑管家说:“那就劳烦郑管家了,晚儿看来确实是不舒服,不过倒不用安排什么屋子,与我同一间就好,不必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