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连忙把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拿下手上套的布套,以及脸上的布巾,走到雨青的身边儿,说道:“我这儿站着好了。咱们也别说话了,让少爷专心点儿吧……别回家的时候,又没头发没眉毛的。”
雨青想笑又不敢,只好努力忍着。廖昂轩用手点了点雨墨,说了句:“等我得闲了再收拾你。”
说完,再不去理会他们两个,只是专心的称重配药,然后填进刚才的纸筒之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廖昂轩才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对着雨青点点手,说了句:“水桶拿过来。”
“往哪儿倒?”雨青听了,站起身来,拎起水桶就要沷水。
“我的祖宗,你可行行好吧。我费个牛劲装出来的,你给我弄湿了,我就白费劲了!”廖昂轩看着雨青的架式,忙用身体把刚刚做出来的东西护住,大声说道。
“您不是说要水么?”
“我要水洗手!没见我满手的火药味么?”廖昂轩无可耐何的摇了摇头。
“哦……”雨青吐了吐舌头。
雨墨轻轻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冲着蓝萱呶了呶嘴。雨青这才提着水走了过去。廖昂轩把做好的东西放在雨墨手上,这才净起手来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在廖昂轩的房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屋里的几人同时向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允臻带着一贯的笑意走了进来。
雨墨和雨青跪了下来,廖昂轩大步走了过去,欲给允臻见礼,却被允臻拉住了。
“我闲的发慌,所以,到你这儿来坐坐。”允臻笑着说道。
廖昂轩看着这位王爷,微笑着点了点头,“慌”肯定是“慌”的,但是,更让人肯定的这绝不是因为“闲”出来的“慌”。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可是小人如何帮着王爷排解呢?琴棋书画,在下可是无一精通的……”廖昂轩笑着说道。
“你这桌上的家伙是干嘛的?”允臻边说,边嗅了嗅,说,“你这是准备炼丹呢还是要做火药啊?”
“都不是。”廖昂轩笑着说道,然后让雨墨把自己做的东西递给允臻一观。
允臻打量了一下自己手里拿过来的这个土黄色的纸筒,说道:“从外型上看起来,似乎是个炮仗……”
“阿弥陀佛,可算遇到识货的了……”廖昂轩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外面的纸筒不是你卷的,所以才能看出来……”
雨墨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屋子里的人还是全都听到了,除了廖昂轩之外,所有的人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允臻见廖昂轩尴尬,忙问了句:“这难道就是左将军口中,小时候的办法么?”
“回王爷的话,正是。”
“若只是用个炮仗,何必自己来做,叫下人出去买就是了。”
廖昂轩听了这话,尴尬的一笑。
“我们家少爷做的这个,准确的说应该是烟火。至于为什么亲手做,等用上的时候您就知道了。只要看了一次,您肯定就忘不了,下次再联系什么的,您肯定也愿意用这个。”雨墨笑着说道。
“多嘴。”廖昂轩瞪了雨墨一眼,雨墨一撇嘴,退到了一边儿。
“锦瑟、蓝萱那边儿,还没有信儿么?这时辰可是不早了。”廖昂轩问道。
“应该快了吧……”允臻叹了口气,也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可这不年不节的,随便出来个炮仗声,也有些奇怪吧。”
“那王爷的意思是……”
允臻冲着廖昂轩一笑,廖昂轩心领神会,两人对视大笑了起来,却把一旁的雨青和雨墨笑的有些不知所措。
蓝萱下了马车,来到了锦瑟的花船之上,刚一见面,锦瑟竟也呆在了原地,愣了片刻,然后才“噗”的一声,掩面笑了起来。
蓝萱手里拿着玉萧,左右瞧了瞧自己。
“就那么好笑么?”蓝萱含着笑问道。
锦瑟一只手掩口,另一只手冲着蓝萱摆了摆,然后微微地吐了口气,才带着笑意说道:“倒不是好笑。只是很意外。没想到,我的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蓝萱笑着点了点头,在圆桌旁坐了下来,说道:“就不许我也风情一次么?”
“你来便来了,怎么还换了女装?”锦瑟走到琴桌旁,一边用手抚着琴弦,一边问道。
“想来,是觉得这花船上,有其他男子不方便吧。”蓝萱答道。
其实,为什么要换成女装,蓝萱也一肚子的狐疑,说什么不引起别人的警觉,但刚才自己一路走过来,也见到有男琴师之类,为何自己就得……
算了,来也来了,换也换了,再说什么也是无意了……
船上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与蓝萱第一次单独的相处,竟然这样出乎锦瑟的意料之外,她不讲话,完全是源于自己内心的紧张和羞涩。虽然,打从自己出宫以来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形形色色的男子,锦瑟也见了许多,可是却唯独对这蓝萱,总有一种让自己欲罢不能的思念……
锦瑟坐在琴凳上,偷眼睇了睇蓝萱,见那人正满腹心事的坐在圆凳上发着呆。
蓝萱不动,锦瑟便也看得痴了……两个人,就这样各怀着心思,愣愣的坐在那里,忽然,锦瑟的手一滑,把个琴弦拔出了好大的声响,让蓝萱一惊,急忙向这边看了过来,锦瑟心里本就被琴声一惊,再被蓝萱这一注视,更羞得连粉颈都是通红了……
“想来等着也是无聊,若姑娘不弃,愿不愿意与我弹上一曲呢……”
蓝萱话一出口,心里就觉得懊悔了起来,自己这算什么呢?明明讨厌那些男人用女子取乐解闷,这刚才的话,不把自己也和他们并成了一路货色。
想到这儿,蓝萱忙又解释说:“若不然,我们下下棋也好……”
却见锦瑟微微一笑,说道:“奴家记得,上次是谁说来着,要奴家用这琴与公子的萧和上一曲,今儿也没旁人,公子若有雅兴,倒不妨试上一试。”
“哦?好啊……”蓝萱见锦瑟没有恼自己,笑着答道。
“不知公子喜欢哪首曲子?”锦瑟笑着问道。
蓝萱想了想,忽然带着笑意说道:“《蒹葭》如何?”
一听这曲名,刚刚从锦瑟脸上退去的红霞又飞了上来,她低垂着双目,点了点头。
娇姨刚才被锦瑟请去帮忙到果子店里买些时下的水果,刚一回来,就迎着水音听到了从自家花船上传出来悠悠扬扬的琴声与萧声,虽然刚刚到了掌灯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被人声音吸引住了脚步,连着其他花船上不少姑娘也下了船来,驻足聆听着……
娇姨刚要上船,就有一些富家的公子哥儿,跟在后面,左一声“妈妈”,右一声“妈妈”的叫个不停。看来,今晚想在这船上一掷千金的人,还真是不少。
娇姨有些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呢……若是敢耽误了王爷的正事,自己的这把骨头,还不得活活儿的被他给拆了……可是,若不让他人上船,这花船开了出来,却不接客,这自然还是要人生疑的……
“妈妈,我出一百两,只为上船与姑娘谈天说地……”
“我出两百两……”
“妈妈,我出三百两,可否让我上船一顾美人啊……?”
“我出五百两……”
……
娇姨被这些人团团围在中央,虽然船上有五六个护卫,可这样的架式谁也没见过,也不知道该拦还是不该拦着……
正在这娇姨左右拦着要强塞到自己手里的银票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个声说带着笑意说了句:“我出五千两……”
这“五千两”三个字轻描淡写的划过了众人的耳际,众人转回头,不自觉得左右分开,将发出此声的人从人群之中露了出来,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位年轻的公子,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小厮,后面还跟着些护卫之类……
当然,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吧——韩允臻与廖昂轩,就这样玉树临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花船上的姑娘们,一见到这两位,顿时一片尖叫之声,若不是有人拦着挡着,还真是恨不得疯抢了到自己上……哦不,是自己的船上去……
而在场所有男子的眼中,露出来的自然是各种的羡慕、妒嫉以及恨……
娇姨此时感到,自己原来也会有一天,是如此盼望见到自家的王爷……她忙从“包围圈”中摇晃着走了出来,来到两人近前,一个万福。
“公子刚才的话可是当真啊?”娇姨笑着说道。
廖昂轩一笑,说道:“妈妈前面引路就是。”说着,真的从怀里取了几张银票出来,放在娇姨的手上,说道,“多的,就请妈妈麻烦些,置办桌吃喝吧。”
允臻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人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卖力作戏,不免觉得好笑,摇着扇子,晃了晃头,自顾自的先向船的方向走去,廖昂轩也带着其他人随在身后走了过去,走在未了的两个护卫手里,还提了个大大的箱子。
娇姨有意的当着众人的面儿,一边走一边查着银票,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散了吧散了吧……来客了,出来接一下吧,姑娘……们。”
娇姨一见竟是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也是吃了一惊,忙在后面加了个“们”字。
锦瑟与蓝萱虽然听到外面有些吵闹之声,却也未十分在意,可娇姨的这一声呼唤,却让两人心里都是一紧,莫非……
锦瑟看了看蓝萱,蓝萱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这一前一后来到船弦之上,锦瑟先冲着船下一个万福,蓝萱也有样学样的,请了个安。
两位姑娘抬头之时,这船下又是一片哗然……
只是与原来不同,男子与女子的情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男人们都恨自己没有那些个银两,不能与此佳人有段回忆,而女生们却是气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如此容貌……
站在船上的这两个人,等站起身形之时,才发现竟然是廖昂轩与允臻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却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左右一让,将他们迎上船来,连同着雨墨和雨青也进了船舱,众护卫却留在了岸边保护着。
“你们都跑来做什么?若是如此,干脆就直接让人把东西送到别苑不就好了……”蓝萱赌气的坐在桌边问道。
廖昂轩此时并非落坐,只是站在允臻的身后,听蓝萱如此一问,偷笑着用扇子指了指允臻。蓝萱想也知道,这次的事儿,肯定不是廖昂轩所为,她歪着头看着依然还在发笑的允臻。
“我若是不来,怎么听得到如此的好曲呢?”允臻笑着说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这时候,只见廖昂轩正坐在琴边,边抚弄着边吟道。
“真没看出来,你竟也会这蒹葭……”蓝萱不无挖苦的说道。
“哼……我也是熟读诗经的……”廖昂轩挑着眉毛回道。
“更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抚琴……”
“我这个人,除了正的不喜欢之外,其他的都喜欢……”
听了这话,允臻一笑,说道:“莫非入凡兄喜欢那些邪的?”
“此言差矣……”锦瑟笑着说道。
“哦?差在何处?”允臻笑着问道。(http://)《妃撩不可,妖孽王爷犯桃花》仅代表作者五行属二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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