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萱是女子,又与自己情意相投,虽然没有什么身世背景,可是自己并不在意这个,而且,打从自己知道她是女子的一瞬间,便已经决定要娶她为妻……但这个决定自己还没来得及讲出口,便被皇上的指婚给封住了。
“皇上提及此事的时候,你便有些推诿之意,现在在家里,你不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左相这时候忽然说道。
“父亲,我……”
“我有喜欢的人”这六个字才从嘴里开了个头儿,左良又死死的闭住了嘴巴。
应该怎么说下去呢?说出来之后,父母必然会问是哪里的女子,自己总不能告诉父母,自己喜欢的是个男扮女装,顶着灭门之祸的女子吧!若让父母觉得是蓝萱*了自己,那岂不是白白的搭上了她的性命!
可是若不说……今天眼看着蓝萱的心像落入冰湖一般,越来越冷越来越沉,自己开了头,却不能给她一个结果,这……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怎么不说了?难不成,你在外面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么?”左俊忠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会呢?老爷。我们的儿子是那样的人么?”还没等左良答话,左夫人已经接话道,“您怎么能这样讲自己的孩子呢。”
“这段时间,他与那个叫做锦瑟的雅妓走的真是可谓亲近,”左俊忠说道,“我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你,那个人就是太后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可是你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趋之若鹜,真是看不下去。”
“不是这样的……”
“不管怎样,这门亲事,乃是上赐,难道你要抗旨么?我劝你还是舍了这份心,踏踏实实的准备迎娶郡主吧。”说着,左俊忠对自己的夫人说道,“迎娶的事儿,你且先悄悄的操办着,别太露什么痕迹。”
“是,老爷。”
“你也回去休息吧。想那请罪的折子你也是没写呢,还不快回去写了出来,明天好拿到朝上去。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盯着,你难道还要皇上问起来,你才匆匆准备么?”
左良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然后给父母双亲道了晚安,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没有成眠的,除了左良跟蓝萱,还有廖昂轩。
虽然,指婚这件事对他来讲,无疑是件好事,既然左良没了机会,自己则有机可乘了。可是这个时候,廖昂轩倒没了这样的心情。
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一个是自己最喜欢之人。廖昂轩最希望的是这两个人能够幸福。
可是,能够同时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幸福似乎已经开始慢慢的走远了。
看着那两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廖昂轩连自己动一动那点私心都觉得自己卑鄙。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帮上他们呢?
廖昂轩这*苦苦思索着,也没有一丝半毫的头绪。
韩铭越回到宫中,直接奔着左妃的寝宫而来。这件喜事,别人还可隐瞒些日子,对于这位自己的爱妃,韩铭越是片刻都不想耽误的。
如他所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左妃果然也是喜不自禁的。
能有这样的恩*,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
“等再过几日,让这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然后我再对众人宣布,你的产期也是将近了,你们左家这一回可真的是要双喜临门了。”韩铭越一边用手轻轻的抚着左妃高耸的肚子一边轻声说道,“孩子啊,知不知道,你的大哥要给你娶嫂子啦。”
“皇上,您真是……”
左妃双颊飞红,满眼都是喜悦之情。
韩铭越长叹了一声,然后微笑着对左妃说道:“朕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今儿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儿,一会儿,我便回前面去了。”
“皇上不在后宫歇息么?”
韩铭越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有点事儿,挂在心上,现在不动手去做,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皇上操心国事,臣妾自然不敢阻拦,可是皇上您也要保重龙体,毕竟这才是根本。”
“爱妃这言,朕铭记于心。我听宫人说,你最近晚间又歇息的不好。”
左妃点了点头,说道:“想来,也是月份大了。这孩子每每到了晚上,总是动个不停,想来,也是个淘气的。”
“淘气些好。那样的孩子聪慧。”
说着,韩铭越又抚了抚左妃的肚子,说道:“孩子,要玩儿白天玩儿吧,晚上让你娘亲好好睡觉。你得做个体贴父母的孩子啊。”
左妃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仿佛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叮嘱一般,竟然用小脚或是小手抵了抵韩铭越的手,给他了个回应。这对天家的夫妻,也如百姓人家一般,为了这个小生命的这个举动而开怀大笑了起来。
左良并没有如愿的在第二天再去看蓝萱。
因为打从那天开始,左良就奉了圣命每天陪着文溪郡主。他当职的时候,就陪着郡主在宫里转,不当职的时候就陪着她城里城外的四处游玩。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来中原的缘故,这位郡主殿下对好多的东西都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哪怕只是一个小面人儿,一出皮影儿戏,都能把她留在那里好久好久,每天将她送回宫之后,或是皇上,或是那位日庄王爷,也总会把他留下用饭……每每这个时候,左良都特别的希望廖昂轩能呆在自己的身边儿,帮帮自己出个主意,好让自己有机会与蓝萱有个机会说上几句话。
连着三天,天天如此,文溪是个有心之人,看的出左良虽然陪在自己身边儿,却也只是陪着罢了,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难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若是如此,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对于这个男子,自己是不想放手的。原来,只是为了母亲,可是现在,文溪也不知道这块木头哪里就打动了自己,虽然他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也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可是,偏偏自己就是喜欢……
这一天,文溪郡主又在宫门口与左良碰了面。
“左将军今儿不当职,是吧?”文溪问道。
“是。不知郡主今天想去哪里?”
文溪想了想,莞尔一笑,说:“那天在乱军之中,不是有位叫做蓝萱的大人救过我么。打从他受了伤,我还没有见过他呢。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伤怎么样了。左将军若是不介意,可愿陪我前去瞧瞧么?”
听闻此言,左良有些奇怪,看了看文溪,不知怎么好好的她想起蓝萱来了。
“有什么不方便么?”文溪见左良满腹狐疑的盯着自己,便如此问道。
“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蓝……大人,住在我一个朋友的府上。只是怕……”
“没事没事,随便看看就好。若是不去,我心里过意不去。”
左良听了这位郡主殿下的话,不觉得一阵好笑,心里想着:你倒是“随和”,倒不管那对方是不是方便了。不过,这也是个机会,有些事,实在是不方便拖的太久,因为拖的久了,只怕解释起来就会更难了……
两人打定了主意,文溪由梧桐陪着,三个人三匹马,一路向廖家赶去。
刚刚到了“闲庭居”的大门口,那站门的小厮便迎了过来。
“左少爷,您可有日子没过来了。今儿得了空么?”说着,又往左良身后一瞧,两位异族打扮的女子正居高临下的瞧着自己,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那小厮连忙跪了下来,说道,“草民给溪主请安。”
文溪见他跪了下来,扭过脸去瞧了瞧梧桐,然后又笑了笑对那小厮说道:“你认得我?”
“回郡主的话,草民是第一次见到郡主。”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郡主?”
左良斜了文溪一眼,低低的说了句:“这话问的好没脑子,放眼整个京都,还有几个这样打扮的人?”
说完,也不理文溪,甩蹬下马,自顾自的往“闲庭居”走了进去。文溪和梧桐也匆匆的下了马,追上左良,和他一起来到后院。
早有腿脚快的小厮跑到院中,禀告了廖昂轩。
正坐在*边陪着蓝萱说话的锦瑟瞧了瞧廖昂轩,笑着问道:“你快出去迎迎吧。可是郡主驾临呢!也不知我留在这里,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就……”
“没什么不方便的。且坐着吧……”廖昂轩说着,偷眼看了看蓝萱,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是浮上了一丝的不快。
“入凡!我来了。”左良人还未至,声已传了进来。
“进来吧。”廖昂轩也没客气,只是坐在屋里答了一句,然后低声对锦瑟和蓝萱说道,“若是需要去接,子卿就不会自己带着人进来了。”
“是啊。带着未来的夫人来自己的兄弟家里,哪还需要那些客套。”蓝萱淡淡的说了句。
听着蓝萱这句酸味十足的话,廖昂轩刚想揶喻她两句,却已经听到了左良的脚步声。
一进屋子,还没等众人给文溪见礼,她早就已经连蹦带跳的窜到了蓝萱的*边。
“你可好些了?这几天,我一直和他们打听你的事儿,可是也没一个能说的清楚的。后来好不容易有人告诉我,其实左将军就与你是相熟的,我今儿就托来带我来看你了。快让我看看伤口……”
说着,文溪就要去掀蓝萱的被子,蓝萱一慌,刚想用手去拉,却见文溪的身体猛的向后一闪,竟一下子跌到了左良的怀里去了。
左良一时情急,怕文溪撞破了蓝萱的身份,所以,在她身后一拉,可是没想到这力道确实是大了些,若不接着,只怕她会当众出丑,可是现在,倒把自己弄的尴尬至极,他忙扶好了文溪,然后才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哪有女子可以随便去掀男子被子的道理。”
听了这话,锦瑟也好,廖昂轩也罢,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左将军真是好大的脾气,郡主殿下可还未过门呢,就拿起夫君的派头来了。”锦瑟打趣着说道。
可是这一句玩笑话,一下子就戳到了蓝萱与左良的痛处。
“姑娘也来了。”左良这才注意到锦瑟的存在,忙打了个招呼。
“是啊。听闻义兄受了伤,我这几日便经常过来瞧瞧。”
这时候,蓝萱才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自己眼前的这位异族的少女来。
看样子,这位姑娘与自己的年纪相仿,一张圆圆的有如婴儿般娇俏的脸,肤色并不似锦瑟那般仿若凝雪一般,却有着一种健康之美,一双灵气外溢的眼睛,当真叫一个黑白分明,满头的乌丝盘成挽在头顶,头上项上都用着银饰……真真是个美人……
“你……看什么呢?”见蓝萱一个劲儿的看自己也不说话,文溪有些奇怪的问道。
听了文溪地话,蓝萱忙收回了眼神,忙抱着拳说道:“郡主之言折杀下官了,下官只是尽己之力,担不起郡主的挂念。也请郡主恕下官未能见礼,失仪之过。”
文溪听了蓝萱的话,忙挥了挥手,说道:“哎呀,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应该拜你才是的,怎么还能……”
文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左良向后面一拉。然后,左良高高的身形就毫不客气的挡在了她的前面。
“可好些了?”左良关切的问道。
“多谢左将军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蓝萱虽然作答,可是却把脸扭到了一边。
“能下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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