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兔的来历,廖夫人也是知道,若是真因为如此,那必定是要找的。
“若真是这样,昂轩此举倒是不过份了。不过若有下次,就叫那些小厮去找吧。若真是摔了伤了,可怎么是好?可吓到了?一会儿我让雨墨给你寻剂定神的药来……无忧呢?那下子摔的可重?要不要……”
“不用的夫人,我不打紧。”
蓝萱笑着说道。
这样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入夜的时候,廖昂轩才有功夫与蓝萱坐在廊下边吃着桔子边说着闲话,又提到了早晨的事情。
“没想到,你这人说起谎来,也是不用打草稿的!”廖昂轩打趣着说道。
蓝萱一笑,没有说话。
“摔那下子,真的没事儿么?”
“只要你没事儿,我就会好好儿的。”蓝萱回道。
“这话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句最窝心的话了!”
“那还有什么?”
“你知道么?我娘第一次对着我发那么大的脾气呢!以前,我总觉得她对我都是淡淡的,好也罢坏也罢,都没个什么差别。可是今儿……”
“挨了骂,也开心,是吧!”
廖昂轩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可见是我以前想的太多了。”
“可见,你这个人真心的是个贱脾气。”蓝萱说着,冲着廖昂轩顽皮一笑。
廖昂轩气的错牙,狠狠的刮了蓝萱的鼻子一下。出乎廖昂轩意料之外,这一次蓝萱不但没有躲,反倒握住了廖昂轩的手。
“入凡,答应我件事好么?”
“你说,只要能做到的,我没有不应的。”
蓝萱深深的看住廖昂轩的双眼,极认真的说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哪怕有一天我不在……”
未等蓝萱说完,廖昂轩皱着眉,塞了一瓣桔子在蓝萱嘴里。
“你在,我倒好好的,你若是不在我身边儿了,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找出来。你最好记住了,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好也好在一处,坏也坏在一处,你就省省心,别想跑了!”
听了这句霸道却让自己满心荡漾着幸福的话,蓝萱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她转过脸,不让廖昂轩看到自己眼中微微泛起的泪光,再转回脸时,只给了廖昂轩一个极美的笑颜。
这一晚,蓝萱又听到了轻轻的声音,她知道,肯定是孟夫人又过来看廖昂轩了。
蓝萱没有起身,让她再见他一次吧。想来,今天的事情也肯定会传到孟夫人的耳朵里,廖夫人的态度,也会让孟夫人放心许多吧。想来也是,这么多年的养育,就算不是亲生的如何呢?只怕早就已经把这个人的存在变成了一种习惯了吧!
“子卿!”
左良才一从宫里回来,本想悄悄的躲着文溪溜到书房里能混多久混多久,却不料刚进了大门,就被她给擒个正着。
“啊!我回来换下衣服,这就要出去了。”
“去哪?”
“出去见个朋友!”
“朋友?据我所知,廖昂轩他们一家子出门了,蓝萱也是一起同行的。我还真不知道,除了他们俩个,你还有朋友!”
“我一时说错,不是朋友,是同僚。”
边说着,左良边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着,文溪一路小跑似的跟着。
眼看着左良越走越快,文溪干脆赌气站了下来。
“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就嚷了!”
听到这话,左良倒是站了下来,转过脸来问道:“你嚷什么?”
“蓝……萱……是……”
文溪的前三个字拖的又长,声音又大,不少下人听到自家少夫人如此无仪态的大喊,都站了下来,好奇的观望着,不知道自家少夫人在此时此地提到陆大人的名讳是想说些什么!
左良见状,恨不得一头撞到树上……他只好转身,走到文溪身边儿。
“咱不闹了行不行?”
“我没想闹啊。可是我不闹,你也不理我啊!”文溪一脸无辜的表情,瞪着一双比表情还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左良。
左良看着这双眼睛,忙把脸转到一边儿……不知道文溪在的那个部落是不是从小就有开设巫术的课程,自己每每看到这双大眼睛总会像受到了蛊惑一般的不能自持……不行,今天一定不能再看了……
“你躲着我干嘛?”
“我没躲你……不是说了么……要出去!”
“我有要紧的事儿,和你说。”
“你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你听……还是……不听?”文溪又拖长了声音。
左良真的怕她再大嚷起来,这要是被哪个嘴快的下人,传到母亲的耳朵里,说自家少夫人总是提起陆大人的名字来,总是好说不好听的。
“我听,行了吧。咱们回去说。”
说着,左良向自己与文溪住的那个院子转过身去,迈开腿就要走。
“可是我走不动了……”文溪对着左良的后脑一脸坏笑的说道。
“走不动?”左良不得不再次转回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文溪。
看着左良又转了回来,文溪忙收起了坏笑,依然是那副无辜的表情及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可不是嘛。人家站在这大太阳地儿里,都等了你少说有一个时辰了。现在,虽然说是过了盛夏,可是这入了秋的太阳可真是热啊……我现在腿也疼,脚也酸,真的走不动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给你抬轿子过来么?”
“轿子嘛,我现在哪里坐的住呢……”
左良长长的叹了口气,面对这个小妖女,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我想你抱我回去。”
“什么?”听了这句话,左良的脸“腾”的一下就红的快渗出血来了,这样的要求,她也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乱的大大方方的讲出来,此妖女还真不是个凡人!
“没听清?我要你,抱,我,回,房!”
这一次,文溪用了极大的声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少夫人的话,那在府里行动的丫环们都红着脸,婆子们掩着笑瞬时间就散了开去……左良一头的黑线,这下子,自己这点名声算是保不住了。
文溪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步三晃的来到左良跟着,说道:“你抱是不抱呢?反正,就算是不抱,也没人肯信了吧。咱们俩打个赌,从现在这里起,一直到我们屋子外面,肯定一个人你都看不到了。就算你不抱,也没人信了!”
“抱就抱,还怕了你不成。”
左良被她气的快要喷血了,赌着气,把文溪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果真,这一路上,左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回到了屋子里,左良把文溪呈抛物线一般的丢在了床上。好在,文溪有所准备,事先在床上铺了厚厚的铺盖,虽然窝的深了些,却是一点也没吃疼的。
“满意啦?”左良挑着眉毛问道。
“还好吧!如果你能把我慢慢的,轻轻的,温温柔柔的放在床上,然后再好好的亲我一下,就完美了!”文溪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
“廉耻是吧?难道,这不应该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么?”
看着文溪的样子,左良真的想仰天长啸,可是他能做的,却只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去。因为文溪说的,其实从根本上来讲,并没有错。
“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么?想说什么?”
左良转过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文溪也从床上站了起来,边整着自己的衣服边走了过来,一抬手,把左良喝剩下的半杯茶抢了过去,仰头倒进了嘴里。然后,她把门关好,又下了拴。
“青天白日的,你锁门干什么?”左良一皱眉。
“放心,本郡主今天没有宠幸您的意思……所以,侯爷放心!”
什么?宠幸?左良心里嘀咕着,这都是哪跟哪儿啊!什么时候,自己与她的关系,竟然变成自己如侍妾一般了!
“我真的有正经事儿和你说。”左良正气着,却听文溪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说道,“咱们想个辙,快点让蓝萱离开吧。”
左良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又是她。你一日不提她,是不是就心里不舒服呢?我说了,我既娶了你,自然就会尽我的本份。你何谓总去提她呢!”
“左大人,您又想歪了。我想的,是要护着她的命,您想什么呢!”
“什么?”左良听了文溪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只见文溪在圆桌旁坐了下来,然后极严肃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缠着你打听她的事儿,并不是想挖你们以前的故事,好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的过去有她,可眼下你的日子里只有我,难不成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心找事么?我打听,不过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我的丈夫曾经为她那样心动,那样放不下她。”
“我家夫人转性了不成?”左良干笑了一声说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看文溪说的诚恳,左良也坐了下来,问道:“那,你刚才说让她离开,是什么意思?”
“你就从来没觉得危险么?她现在可是日日活在刀尖儿上的。你也好,廖昂轩也好,怎么就不劝劝她呢?不管你心里有多舍不得,让她好好的在别处活着,总比死在你眼前要好吧!”
“你以为我们不想么。好说歹说的,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是一来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二来她似乎自己并不想走。”
“为什么不想走呢?哦……对了,她和我说过……”说到这儿,文溪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和你说过什么……”
“没什么……”文溪想到了蓝萱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也答应过要替她保密的!
“真没什么?”
文溪这个人的脸和她的心绝对是同步而动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和自己说……
“你说不说?”左良问道。
“不说!”
“你要是不说,我可动刑了!”
左良说着,走到了文溪的身边,猛的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这一次,左良当真是温温柔柔的把文溪放在了床上。
随后,又是一个长长的深吻……
“你说不说?”左良压住文溪低声凑在她耳边说道,“你不说,我就停在这儿了!”
“这算什么?威胁呢?还是利诱呢?”文溪笑着问道。
是啊,这算是什么呢?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不让人家关门,可是现在却又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左良觉得自己真是欠抽了!自己真搞不懂,现在自己在想些什么。意识到了这一点,左良撑起了身体。
“没什么,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了。”
说罢,左良就准备离开,却被文溪给拉住了。
“你也躺下,咱们好好说话。”
说着,文溪往里移了移,给左良挪出了地方,左良点点头,也躺了下来,文溪硬拉了左良的一条胳臂过来,把自己窝在了左良的怀里。
接着,文溪把那里在宫里遇到蓝萱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左良,最后,她跟上了一句:“子卿,虽然我不知道无忧的仇人是谁,可是,她越不肯讲,我就觉得越危险。你想想,哪有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子女生生的往死路上走的。所以,我今儿和你讲这些,虽然破了我当日立给她的誓言,可是却真的是希望咱们能帮帮她。”
文溪所讲的事情,让左良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当今的皇帝即位二十余年,大的杀戮是没有的,若是冤死,若不是蓝萱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说自话的话,那当真也就跑不出那一位去了。可是这可能么?
左良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轻轻把她额前的头发挽到耳旁,说道:“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的。”
“不只是你,我也要帮忙。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喜欢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如果没有我……”
左良用手指压在文溪的唇上,摇了摇头,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归宿。现在,她的归宿已经不再是我,所以,你这句对不起,不必再说了!”
“那……我有没有对不起你呢?”文溪拉开左良的手,低声问道。
“如果你觉得有,就好好的补偿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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