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番外12
作者:五行属二      更新:2020-02-05 03:25      字数:4305

可欣好似看到洞房花烛夜,满室的喜帘红妆,喜烛摇曳,洒下的是满室的暧昧温情…

一会儿,丫头来报:“二小姐,前院儿下人来报,藏金阁的李掌柜来送货了,说是您要的珠钗首饰已经锻造好了,在前院儿等着您去验收呢…”

“嗯…”可欣起身,带着丫头去了前院儿。

李掌柜将首饰盒放在桌案上,品着茶水等候着。见二小姐来了,急忙起身,点头哈腰地上前来献殷勤:“二小姐多福!小老儿特地来送二小姐要的珠钗首饰。”说完走过去打开盒子,“还请过目。”

慕容可欣悠悠地走过去,略略看了一遍,丫头取来一面镜子,可欣一个一个试戴着。复而,点点头对身后丫头说:“给掌柜结账吧。”转身进了内庭院。

本想直接回秀景园,却恰好看见康管家经过亭廊向自己这边走来。见康管家并没有发现自己,可欣干脆站在原地,等着康管家。

见康管家身形一震,眼神直直地望着自己,慕容可欣挑眉一笑,等着康管家走过来,低眉顺眼地请安:“康德忠参见二小姐,二小姐多福…”

“康叔?呵,这声二小姐,我应是多谢康叔才是,没有康叔往日的帮忙,哪有今日的慕容可欣?”可欣直直地盯着康叔的脸。

康管家眼神游动了几下,却还是鼓起勇气说:“皆是上一辈人的过错…还请二小姐原谅你的母亲…”

“原谅么?娘亲都是为我好,可欣自是知道的,当然要原谅了…”

康管家一听,甚是欣喜的抬头却对上一双凌厉的冷眸,复而暗叹一声低下头去。

“康叔放心,可欣做事是有分寸的…想必,康叔是知道的,哥哥要收了磬儿…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可是亲兄妹啊…”慕容可欣悠悠地说,却惊的康管家一身冷汗。

“二小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些年,我竟干这种拆散鸳鸯的事儿了…可是想来,我真是很亏本…凭什么让我夹在你们中间当这棒打鸳鸯的坏人?”悠悠地说完,可欣甚是傲慢地甩甩衣袖转身走了。

见可欣走远,康管家直起腰身,暗暗叹息:“真是造孽啊…”

清幽别院的深秋煞是喜人,园子里一片火红的枫叶林美得撩人。一场秋雨刚过,蜻蜓点水般不作停留,却带来丝丝凉意、沁人心脾。夕阳西下,火一般的叶片上缀满的晶莹珠儿,映着漂亮的红霞,妩媚妖娆。

幽然静谧的枫林中,季默言独自一人落座于石凳上,手中摩挲着洁白如玉的棋子,对着面前石桌上的一盘未下完的棋局,若有所思。

下人来报:“殿下,颐方侍卫回来了…”

“恩”季默言头也不抬,掷起一子缓缓放在棋格间。

不久,颐方风尘仆仆进了林子,大步走到季默言身前,屈身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行大礼:“颐方参见三殿下。”

“起来吧。”随后又幽幽执起一枚黑子放置在棋盘中,指指对面的石凳说:“来,坐吧。”

颐方起身,两步跨过去,撩起衣摆坐下,说:“爷,颐方离开半月有余,府里一切安好?”

“恩,甚好。”季默言指指棋盘,让颐方陪自己接着下棋,然后淡淡地问:“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回爷的话,颐方原本跟踪那些杀手,跟到一个小庭院时,见他们与一批人会合…颐方觉得其中有一个人身影甚是眼熟,来不及回别院通报,就快马加鞭赶回国都勃关,一路暗查下来…”颐方抬头看了看季默言面无表情,接着说:“此事与大殿下脱不了干系…”

见季默言冷冷一笑,依然默不作声,好似早已知晓一切,颐方接着回话:“颐方那日与爷在城西商号时,您曾说过那一群跟着我们的人甚是眼熟,您早就知道他们是大殿下的人么?”

“猜测而已,但绝没有想到大哥亲自来了淩晔国。我让你故意将那群人引到别院西侧密林中暗士那里,本想悄无声息抓住那群人,却不曾想,那人早已知晓我有暗士,先断了我的后路…”季默言细细回忆。

“拥有暗士和知晓暗士的人,只有我北琰国皇族的人,所以爷那个时候猜到是大殿下所为么?”

“众多兄弟中,唯有大哥有理由这么做…”季默言一声叹息。

做皇子是无奈的,万千百姓、官商羡慕皇子生来就是威风八面、权倾天下,却不知这权利荣耀的背后是怎样的血雨腥风…皇位之争,历朝历代都是这么你死我活、永无休止。

季默言排行老三,却是皇后独子;大殿下虽是侧妃所出,按常理“嫡长立为太子”,然而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自当是正宫皇后之子季默言。

三殿下自小敬佩大哥有雄才大略、处处高人一等,然而深宫大院不可能有真情存在,即使是嫡亲的手足兄弟,这一切正是他最敬佩的大哥亲身传授的。当季默言从大哥手中救下七殿下的时候,他听到大哥对自己宣战,这是最残忍的一句话,彻底埋葬了季默言对宫闱的最后一丝眷恋。

从此,他不再学习大殿下努力做好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博取父皇的青睐,厌倦了宫廷的明争暗斗,季默言变得更加散漫、随性。念及母后长久以来惦念着的心愿便是找到失踪已久的娘家表妹,季默言暗自往来于两国之间,打着商贸行的旗号追查。不愿去争夺皇位的心态,大殿下早先就已经很清楚的,没想到大殿下依然不依不饶,竟千里迢迢追到淩晔国。

“爷,大殿下当是知道您此行是来和亲的,可为何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加害于您呢?”颐方疑惑。

“大哥自小的教育环境比众皇子严厉的多,想来那陈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怕是想将大哥培养成未来的国君罢…论后宫地位,陈贵妃仅次于母后,这是必然的…”季默言思索着,接着说:“七弟并非莽撞之人,怎可能镇守莫尔城却醉酒突袭邻邦呢…其中必有蹊跷…”

颐方听闻大惊:“爷,您的意思是说,七殿下的事情…很可能与这些事都有牵连?”

淩晔国的国君正是因为面子受挫,才抱着漠北慕容琛将军受伤一事大做文章。倘若真是大殿下一步步设下的连环计,怕是他此次不辞辛苦来到淩晔国杀害北琰国的皇子,多半是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

“倘若真有牵连的话,那么大哥此次前来暗杀我,背后必有一个大阴谋…”季默言语气坚定,但眼神却略显落寞。自幼季默言以大哥为榜样约束自己、训练自己、跟随大哥,和大哥一起学文习武,只因为觉得大哥被逼着做一切不喜欢的事情、没有朋友、兄弟间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他不希望这样。此刻,季默言不愿相信自己曾经最为亲近、敬佩的大哥,竟首当其冲为争皇位加害自己。

颐方看着季默言皱眉,心中亦是暗叹。六岁起跟随三殿下,见过整日粘着大殿下的最纯真的季默言;见过为了兄弟同心,努力做好皇子的季默言;见过幸福懵懂中却被皇储争夺狠狠打击的季默言;也见过不闻不问、学着遗忘,伪装自己的季默言。

沉默良久,季默言问:“此次回去,进宫了么?”

“是,颐方代殿下去拜见了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多福,只是甚是思念殿下。颐方将慕容府的事情回禀了皇后娘娘,娘娘听闻雅夫人做了慕容琛将军的小妾,难产逝世只留下一个女儿,十分难过也很担忧…想要见一见,并希望能将雅夫人的女儿带回皇宫,好生照顾。”

“带回宫么?”季默言叹息,“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啊…”

“皇后娘娘思亲心切,有这种担忧亦是情理之中…”颐方顿了顿,忽的想起来,接着说:“皇后娘娘说,与淩晔国和亲之事怕是不能再拖了…自从出了慕容将军遇袭一事,两国局势剑拔弩张。听皇上的意思,怕是不久就要派遣使臣来淩晔国提及和亲一事。”

季默言一听,抬头正视颐方:“除了让我来和亲就没有别的办法么?你难道没有说我正在为这件事张罗么?”

“爷,皇后娘娘出面求皇上宽厚些时日,两国之间还在和谈中,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怕是…”颐方说的吞吞吐吐…

“知道了…知道了…”季默言一听到和亲一事就万分头疼,北琰国那么多的皇子,怎的偏偏就挑中了自己。

季默言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儿时的自己在父皇面前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好儿郎,博学多识、能文能武,好歹也该顾及一下孩子的感受,怎的国家一出问题就来“出卖”儿子?和亲、和亲…什么事儿都能用和亲解决的话,那还守什么边疆啊,守个边疆还尽添乱…

想着想着,季默言就越发觉得让自己来和亲一事怕是那大哥也出了力的…真觉得委屈…自己天性散漫、自在惯了,可是曾为了敬佩的大哥着实收了性子,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也有了发展…怎的如今这样加害手足、残食兄弟…好在自己乐观豁达,委屈了、受伤了叨念叨念也就不与计较了,不然怎能让大哥一次次得逞…

想来这淩晔国国君儿子挺多,闺女却只有一个,宝贝着呢!怎可能随意出手,更何况是为了和亲而远嫁北方…指不定那皇帝要打什么歪主意随便找个黄花闺女、随便那么一册封,什么和亲公主、和亲郡主的,就甩给我季默言了…

让大哥得逞是念及旧情,再让他淩晔国皇帝得逞就未免太小看我季默言了…

“颐方,前些时日让你去游说淩晔国的各路权臣,有没有探听到那皇帝打算把哪家闺女甩给我?”季默言潦草的问,也懒得在用词和语调上“修饰”一下,一副不屑的表情。

颐方的脸铁青,知道季默言这会儿定是极委屈的,却又装出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表情:“爷,目前没什么进展,许是皇帝还在思索,只是…”顿了顿,接着说,“只是我们没敢用外籍商人的旗号贿赂打探,仅仅报了个淩晔国的小商行,以买卖的名义附带着问的。许是那些官家不屑一顾才懒得对我们说这些…但是我们好像惹上麻烦了…”

“怎么讲?”

“听闻此后有人调查了那家小商行,而且很快查到我们的贸易行里…我追查了下去,发现是渌城大监司萧国玉的部下…”

“萧国玉么?呵…难怪了!原来如此!”季默言会意的摇了摇头,冷冷地笑着,颐方一脸疑惑地等着听下文。

“你走后,我独自赴了中秋宴,在慕容府见到一个人,就是那日害我被冤枉成了登徒子的人,那人正是萧国玉的二子萧峣。他跟磬儿好像有些关系…”

“磬儿姑娘?这样偷窥姑娘家的小人,磬儿姑娘怎么还会搭理他?”颐方百思不得其解。

“那磬儿的秘密似乎很多,我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我看不懂她…她有学问、知礼数,很是伶俐又很聪明,救了你还骂了我登徒子,敢出手打慕容二小姐,还她能让慕容信羽神魂颠倒地说要娶她…那萧峣和她在姻缘桥上共度了一宿,一夜之间两人竟能如此亲密…”

颐方听着,目瞪口呆…

季默言随即脸色一暗,悠悠的说:“那女子若不是真有那般玲珑慧心,怕是进这慕容府亦是有目的的!”

一大清早,磬儿就不停地打喷嚏,秋儿在旁边帮着擦洗茶具,很是认真的说,“磬儿姐姐莫不是被小人背后戳了脊梁骨,那就是今日喜事临门,磬儿姐姐有好事了罢…呵呵…”

秋儿这丫头,和小月都是知道磬儿平日里没什么脾气,也就喜欢随意的跟姐姐贫嘴、解闷儿。

“鬼丫头…”磬儿捂着鼻子瞪了秋儿一眼,起身进房里取手帕,顺便添置件衣服。磬儿想,一场秋雨一场凉,许是这深秋一天天凉了,冻着了。做丫头的,最忌讳沾染一身病,伺候主子哪能还带着一身病给主子添乱的。等磬儿穿上衣服出门,就看见小月手里拿着一封信,和秋儿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