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悠伸手接过,见那玉佩上方刻着繁杂的图案,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不过那玉石近手即温,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娘亲,这玉佩是怎么来的?这些图案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婉贵人解释:“当年城快守不住的时候,我打算三尺白绫自缢……殿下冲了进来,满身是血,跟我说为了孩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将这个塞给我,说期望孩儿将来能复国,让几个倚重的亲兵护送我离开。谁知,我还没出宫便被老魏王的人抓了。”
她擦了擦泪水,哽咽:“这是殿下留给你我母女的唯一物事。这些年我一直藏得密密实实,现如今你已成年,这个玉佩也该传给你。”
接着,她帮阮悠戴在脖子上,叮嘱:“你好生保存着,尽量不要出示给他人瞧见,免得引来祸端。如今世道纷乱,四方仍战乱不堪,你自小娇弱,又是女儿身,娘亲不期盼你什么复国,只祈求上苍保护你平安康泰,便足矣。”
阮悠泪水闪烁,握住了她的手。
“娘亲,孩儿离去后,你要保重好身体。”
婉贵人怅然轻笑,道:“娘亲除了你,别无其他可挂念。前些年,不得不跟老魏王虚以委蛇……我对不起殿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避孕,不想生下仇人的后嗣。现如今,你却要被迫嫁去北翼那样的地方,娘亲也生无可恋了。”
“不能这样想!”阮悠一把抱住她,道:“孩儿一定会想方设法带你离开的!”
“这……你顾好自己便行。”婉贵人掉着泪水,道:“千万别顾虑娘亲。”
阮悠轻拍她的背,柔声:“娘亲,这些年你为了我,受尽了委屈和屈辱。你且再耐心等待一两年,等孩儿稳定下来,便会立刻救你出这个牢笼,跟我相聚。”
婉贵人笑了,眼里带着一丝希翼。
“只是你……”
阮悠抓住她的手,自信开口:“你要相信我,等着我!”
婉贵人看着女儿坚定的眸光,含泪点了点头。
“好,娘亲等着你。”
那天晚上,母女同塌而眠,说了一夜的悄悄话。
天微微亮,几个嬷嬷便来给她梳妆换嫁衣,然后搀扶她离开。
婉贵人哭得凄然万分,被几个宫女拦着,拉回殿内。
阮悠听着她的哭声,眼睛红红的,强忍着不掉下泪水。
虽是公主出嫁,却冷清得只有一辆马车,还有两车所谓的“嫁妆”。
她没有贴身侍女,太后拨了两个年迈的嬷嬷陪她出嫁。
北翼国野心勃勃,不停对外扩张,多次入侵南魏边境,打杀抢劫。这次大败南魏的大军,趁机让阮烈割让十座城池。
阮烈被打得憋屈不已,却又无力反抗,只好割让城池,外加一万两黄金。
有大臣献计,说跟北翼联姻,希望能有喘息安宁几年的机会。
阮烈一听,连忙赞同了。
他的子女都年纪尚小,幸亏先父皇后宫女人甚多,宫里还有好几个公主没出嫁。让太后挑选一个姿色上乘的,速速嫁过去。
太后说姿色最好,年龄最合适的便是悠公主。
阮烈立刻答应了,让公主三天后便随送黄金的使臣一并出发,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