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已经不再是年少时候的他，尽管他跟她已经隔了一个漫长的六年多，尽管他曾经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可是，她依旧忘不了回忆里的那些美好，忘不了年少时候的自己和他。

“家？”

顾亦扬抬起头，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那一双幽深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密密麻麻地交错着在一起。

“我有家吗？从我妈妈过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家了，那些，都只是房子而已，可以住人房子而已，不是家！”

他就那样安静地注视着她，微挑起眼角满是嘲讽的味道。

“楚楚，你知道吗？有你的地方才有家，你说，我是不是明白得有些晚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一年我没有跟乔乐雅在一起，楚楚，你愿意嫁给我吗？”

“即使有一天我会变得穷困潦倒，即使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即使……”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亦扬突然停顿了下来，他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插入柔软的短发间。

乔楚依旧站在原地。

昏黄的路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也将她的那一张小脸衬得格外柔和，却又模糊了她脸上的神情。

“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了。”

她淡淡地说道。

顾亦扬忽然又笑了，他抬眸望向她，目光温润而缱绻。

“楚楚，我后悔了。”

“很抱歉，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一个人。顾亦扬，如果你发疯发够了，就赶紧回去吧！”

“是啊！我就是在发疯了，我每天都会想你，可是，我又害怕见到你，因为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

顿了顿，顾亦扬又笑了笑，继续说道：“楚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

乔楚敛了敛眸色，神情冷淡地说道：“已经不需要了。”

“顾亦扬，你走吧！你要是不走的话，那我走了。”

“走吧！已经很晚了，早点睡觉。”

……

乔楚真的走了，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她突然响起什么，脚步连忙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瞅了一样，可是，她的视线完全被挡住了，根本看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乔楚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

然后很仔细地翻看了一遍通讯录，她发现，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将顾亦扬从她这里带走的。

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她跟顾亦扬早已经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了。

想了想，乔楚试着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然后耐心地等待。

他算是她跟顾亦扬的共同朋友，可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联系过了，更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是否已经更换了，她只是试一试运气而已，但愿他依旧还能记得她。

好一会儿，手机那端也没有反应。

就在乔楚以为不会有人接，想要挂断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慵懒而低沉的声音——

“喂？哪位？”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乔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