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欢听见这话震惊极了,“爹,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死姨母的孩子呢,姨母的孩子不是昨天就没了?”
说到这里她连忙住嘴,似乎是自己透漏了什么大秘密。
季婉柔和穆雪晴心里一个咯噔,穆清欢这么说,该不会是昨天看见了什么吧?
不过就算她看见了也没用,所有的证据她都销毁了。穆清欢这么说,也只会被穆政骞认为是故意狡辩罢了。
果然,穆政骞更是恼怒,“到了现在你还在胡言乱语,你姨母好好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掉。”
“是真的,昨天我看见姨母从台阶上滑了一脚,就让梧桐跟上去看看姨母有没有出什么事。谁知梧桐跟着姨母过去以后,回来却告诉我说,姨母偷偷找了府外城西的张大夫,张大夫说姨母的孩子没了,还请她节哀呢。我今天之所以答应了姨母的邀请过来陪她吃饭,就是想着姨母心情不好,可能需要人陪着才过来的。”
“谁知道我过来以后,姨母就一直说我娘怎么怎么样的,我娘她才走了多长时间啊,她的庶妹就开始说她的不是,我哪里听的下去?一时生气推了姨母一下,然后我就走了。怎么,难道姨母昨天没了孩子,和我今天推了她一下有关系吗?”
穆清欢问的天真,其实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季婉柔她的孩子昨天就没了,我穆清欢今天才推了她一下,难道她的孩子还能因为今天这推的一下就没了?
穆政骞没想到穆清欢竟然会这么说,也有点疑惑,转而问向季婉柔,“婉柔你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季婉柔没料到穆清欢竟然对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心下一慌,片刻后又镇定下来。
穆清欢的话可没有证据,但是穆清欢推了她,可是很多人都看见的。
想到这里,季婉柔哀戚开口,“清欢,姨母不怪你的,姨母真的不怪你,可你犯了错,就要承认啊。”
她这话已经是在说自己孩子没了都是穆清欢害的。
穆清欢反驳,“姨母怪我干什么,你昨天滑下台阶时流的那一滩血,我和几个妹妹都看到了呢。”
糟了,竟然还有证人!
穆政骞闻言,立马下令,“让柳姨娘,周姨娘,白姨娘带着她们的女儿过来。”
小厮又急匆匆到各个姨娘的院子里喊人去了。
季婉柔和穆雪晴早就感到了不妙,如果昨天那滩血真的被那几个庶女看到了的话,那她们今日的计划不仅不成功,还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也只能期盼穆清欢所说的是胡诌,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把脏水往穆清欢身上泼。
但是结果让季婉柔失望了,三个姨娘带着各自的女儿来了之后,在穆政骞的询问下,纷纷说出了自己女儿在台阶下看到血迹的事实。
这就证明穆清欢是无辜的了,而且季婉柔还故意陷害她!
穆政骞感觉被人欺骗了,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丝毫不为自己刚才对穆清欢的怀疑和逼问感到愧疚。
穆清欢却在想,穆政骞这么一走,岂不是便宜了季婉柔那对母女?
她们陷害她不成,都没有什么处罚的。
一场阴谋闹剧般收场,穆清欢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可这件事还是对季婉柔母女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因此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回了自己的院子。
但是在见到院子里某人的时候,穆清欢欢喜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的不高兴直接摆在了脸上,“你怎么在这里?”
这冰冷疏远的语气刺痛了慕容休辰的耳膜,他从院子里的躺椅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一点点逼近穆清欢,直到两人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他才停下脚步,“怎么,本王还不能来你这里了?”
穆清欢被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感觉脸上酥酥麻麻的,不自然的扭过头,后退一步,“那天不是说得很清楚嘛,你还来干什么?”
“什么说清楚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怎么不回去冷静冷静?”穆清欢说不清自己这时候是什么感受,似乎见到他有点欣喜。可是一想到那天的事,就会提醒她,他们的联盟根本就不堪一击。
慕容休辰却轻笑一声,“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啊,我承认,那天是我冲动了,我还以为你为了除掉太子,连自己的清白自由都不顾了。”
他伸手抬起穆清欢的下巴,逼迫穆清欢和他对视,“清欢,我现在已经很冷静了,我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喜欢你,你明白吗?”
穆清欢眼里只剩下慕容休辰那形状优美的凤眸,和里面仿佛实质化的情愫。
她怔了片刻,才轻启双唇,“你是说真的?”
慕容休辰郑重点头,“真的。”
“你认真的吗?”
“认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比我读书的时候认真,比我习武的时候认真,比我这前半生里做过的所有事都认真。”慕容休辰墨色的眸子直直凝视穆清欢,整个人认真到偏执,“所以,清欢,答应我,除掉太子的事我们一起做,但是不要以自己为诱饵,好吗?”
穆清欢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反而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以自己为诱饵?明明这样子做的话,我能更快的除掉他啊。”
“因为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在一头狼面前,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我害怕太子一个冲动,会毁了你,到时候我会心疼。”
慕容休辰总是风流不羁的脸上露出一抹怜惜的神情来,同时大掌不再捏住穆清欢的下巴,反而摩梭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清欢,答应我,好吗?”
月色下,男子墨色长发温柔的下垂随风轻轻飘动,有几根发丝吹到她脸上,穆清欢看着慕容休辰认真又小心翼翼的神色,沉默了片刻。
“好。”她说。
风中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美好的差点让慕容休辰以为那是一个甜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