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关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是铁公鸡,你想从他们手里拿银子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不要白费心思了。”
“若是女儿做得到呢?”穆清欢反问。
穆政骞被噎了一下,“做得到,你怎么做得到?”
“这就是一个秘密了,爹爹到时候就知道。不过现在,女儿要为了这件事举办一个宴会,还要爹爹同意才行。不然这件事,就真的是不可能实现了,怕是太子殿下也会对女儿有意见。”
穆政骞本来不想答应,可是听到穆清欢最后一句话,觉得还是让她试一试算了。
他大手一挥,“行,这件事你看着办,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办。”
“谢谢爹爹。”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穆清欢嘴角微微上扬。
穆清欢征得了穆政骞的同意,立马就着人开始为宴会做准备起来。
该邀请哪些人,帖子做成什么样的,在哪里举办,这些事情她都要一一经手,认真的决定之后,才交给底下的人去做。
丞相府里蓦地就比往日热闹了几分,显得季婉柔的院子里更加冷清了。
自从穆雪晴被送到了庄子上,季婉柔基本上就是闭门不出的状态。
这次院子外面确实是喧哗的厉害,她才不耐烦的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去查看。
“外面在干什么?”她神情烦躁,语气不善。
自从入了这丞相府以来,她就好像处处受挫。
先是自己怀着的好好的孩子因为自己摔了一跤,直接就给摔没了。
然后把这件事往穆清欢头上栽去,不但没成功,竟然还被穆清欢给揭穿啦,让她在一众姨娘面前都没有了当家主母的威风。
接着雪晴又得了天花,她百般阻拦,相爷却还是把雪晴给送到了庄子上,任由雪晴一个人等死。
现在她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就觉得什么事都不顺心,府里什么事都跟她反冲一样。
可是偏偏她这么倒霉消沉的时候,外面却还那么热闹,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不恼怒?
这样一想,季婉柔的脸色自然不好看起来。
那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神色不变,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季婉柔动不动就发脾气摆脸色的暴躁性子,跟原来进府时候的温婉和善根本就不一样,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只垂下头,恭敬的回答,“回夫人,外面是下人们在为宴会做准备。”
“宴会,什么宴会?”季婉柔一下子来了精神。
“说是大小姐要宴请整个京城的贵女们,相爷已经同意了,吩咐了下人要听大小姐的安排。”
“穆清欢!”季婉柔咬牙,神色扭曲,“我的雪晴独自一个人呆在庄子上凄凉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她作为雪晴的姐姐,不为雪晴伤心难过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思举办什么宴会,还要宴请全京城的贵女,她这是高兴的疯了吗?”
“夫人,万不可这么说。”丫鬟赶紧制止她,“听说这个宴会是大小姐为了给江西的灾民筹集银两才举办的,相爷很是赞同呢。”
季婉柔还不知道江西水患的事,她一个内宅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打探朝堂中发生了什么事的习惯,自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丫鬟出去查探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就给她解释,“说是江西地区发了洪水,很严重,那里的人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丫鬟说着打了个冷战,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事啊!
季婉柔却丝毫不关心什么江西水患不水患的,她满不在意的道,“那跟宴会有什么关系?”
“治理水患可不就得关系到安置灾民的事情嘛,这安置灾民可是需要一笔庞大的银两的,大小姐正是为了筹集银两,给江西的灾民们买米粮,才决定举办这个宴会的。”
“她这是打算给自己扬名啊。”季婉柔撇嘴冷哼,显然看不惯穆清欢这样的行为,说完她又念叨了一句,“能不能拿到银子还两说,就算是她拿到了银子,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把银两占为己有呢?”
这个夫人,怎么总是以恶意来揣测大小姐呢?
丫鬟腹议,她是家生子,在丞相府已经有五六年了,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这个新夫人,倒是在人前人后变脸变得快,要不是想着在季婉柔身边伺候着,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会高一点,丫鬟都不愿意在季婉柔身边伺候了。
就是呆在那些姨娘身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啊。
她现在迫切的希望,新夫人那个回家探亲的丫鬟赶紧回来吧,不要再让她贴身伺候着新夫人了。
季婉柔却没有注意到丫鬟那苦着的脸,她念叨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找相爷,不能让穆清欢就这么胡来!”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丫鬟只能连忙跟上。
季婉柔把自己的恶意猜测跟穆政骞说了,并且可笑的拿着这个猜测做根据,要求穆政骞改变命令。
穆政骞已经被穆清欢说服了,想着挽救一下在太子心里的形象,自然不会被季婉柔毫无根据的恶意猜测左右了自己的决定。
他只是不冷不淡的告诉季婉柔,自己已经下了决定,就不会更改,让季婉柔安分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惹事。
季婉柔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被穆政骞这么敲打了一番。
她感觉自己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恼怒相交,就愤愤的带着丫鬟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丞相府的众人忙碌着,直到夜色渐渐笼罩了丞相府,一抹身影又悠悠然飘落在院墙之上。
身后有凉意袭来,穆清欢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已经被慕容休辰被抱在了怀里。
最近慕容休辰这厮是越来越大胆了,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但是穆清欢分明应该拒绝呵斥他的话,在看见他的时候,都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子。
“你已经说服了丞相,让他支持你举办宴会了?”慕容休辰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穆清欢耳边响起,带着他呼吸出来的湿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对于慕容休辰掌握了自己行动这一点,穆清欢丝毫不意外。
她派人置办东西,准备请帖的动作并不小,丞相府上上下下几乎所有有心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只要那些仆人甚至是姨娘里,有一个是慕容休辰的人,他就能知道这一件相对来说算是大事的事。
穆清欢点头,“是,爹爹今天叫我到书房去,直接问我太子跟我说了些什么,想来爹爹心里也是有点不安的。”
她说着有些嘲讽,“毕竟太子两次都是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走的时候脸色可算不得好看,我爹肯定担心我惹了太子不高兴,所以才在太子离开没一会儿,就把我叫了过去的。”
说正事的时候,慕容休辰已经放开了穆清欢,转而走到穆清欢身前。
他伸出手把穆清欢散落的发丝别到她耳后,然后才问道,“你把太子的打算跟他说了?”
他虽说是疑问的话,语气却很肯定,就像是他派人听着穆政骞的一举一动一样。
“我跟爹爹说,太子昨日下午便跟我提起了嫁妆一事,因为嫁妆不在我手上的缘故,我先是提起了穆惊鸿的嫁妆,然后太子就急匆匆的走了。”
慕容休辰听到这里轻笑一声,“你坑了穆惊鸿一把,她哪里来的什么嫁妆?”
穆清欢撇嘴,“难道只许她穆惊鸿在慕容离面前提起我的嫁妆,让慕容离把目光放在我的嫁妆之上,就不许我来个祸水东引吗?”
“当然可以,谁要是惹了我家清欢,就等着被我家清欢报复回去吧。”慕容休辰眼里全是宠溺,看的穆清欢不自在的别开了眼。
“原本我说到那笔嫁妆的时候,爹爹还没有什么反应。等到我跟爹爹说起今天早上,太子先是给我说了江西水患的事,然后提出让我把手里的嫁妆拿出来,帮他救助江西的灾民的时候,爹爹突然大声喝断说不行,都吓了我一跳呢。”
她说得似嘲非嘲,慕容休辰嘴角也勾起轻蔑的笑来,“丞相大人已经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了,看来还是对财帛放不下啊,虽然这财帛其实并不属于他。”
穆清欢继续道,“然后我当然说自己拒绝了太子的请求,因为那笔嫁妆早就已经不在我手上了,爹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担心太子会因此而跟他生了嫌隙,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举办宴会的事。”
“一来筹集银两,为江西的灾民做些贡献,二来,这筹集到的银两交给太子,又是帮着太子的事,省的太子对爹爹心生不满。一举两得之计,爹爹自然满口同意了。”
穆清欢说了这么多,觉得口干舌燥,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里面上好的碧螺春。
慕容休辰眸底含笑,清欢这个丫头,真是跟个狡猾的狐狸一样。
他随之在桌子旁坐下来,“那么,派人去京中各大府邸散播消息的事,你可需要人手帮助?若是需要,我那里恰好有一批人可以用得到。”
“那就太好了,”穆清欢欣喜,双眼都亮晶晶的,“要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你让那些人先隐约透漏出一个风声来,就说是太子有意在这次的宴会上挑选侧妃。”
慕容休辰挑眉,“只是叫人放出风声?她们可不一定会相信。”
“只是提前放出风声,让她们先听到,心里有个印象而已。至于怎么让她们相信,”穆清欢转动着黑宝石一样明亮好看的眼珠,“你难道忘了我这里还有个秋月了?”
说起秋月,慕容休辰对她也有点印象,暗卫里面最能八卦聊天的一个人,确实是适合做散布消息的那个人。
“也是,”慕容休辰点头,“你一向知人善用。”
穆清欢毫不谦虚的接受了慕容休辰的赞美。
关于宴会捐款一事,似乎没有什么更多的问题了。慕容休辰在穆清欢这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不舍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