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翀的声音里说不出的疲累和黯然。
颜十七恍然,“难怪你走了之后,他在京城也仿若绝迹了一般。他伤的怎么样?”
赵翀沉声道:“去了半条命!”
颜十七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如果他知道佘思思这样了,岂不那半条命也没有了?怎么办?”
赵翀叹气,“纵使佘思思活着,她们之间也是没有可能的。偿”
颜十七着重强调道:“虞浥尘得了元宵宴的魁首的!”
“那又如何?佘思思毕竟是惊鸿坊的人!哪怕她是个乞丐,都比那种身份来的能让人接受。撄”
颜十七便沉默。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当日元宵宴上,虞浥尘也会鼎力一试的吧!
赵翀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拥着她躺倒,“置之死地而后生!别想了!陪着我睡会儿!为了早点儿赶回来,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
“干吗这么拼?”嘴里抱怨着,身体躺在他的臂弯里,乖顺的一动不动了。
纵使有满肚子的话,这会儿也问不出口了。
江南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他为何要偷溜回来?
京城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如果不是发生了宏济观的事情,他这次偷溜回来,应该也不会跑来见她吧!
自己的确是给了他一个惊吓,但应该也给了他一个京城局势的突破口吧!
“不放心!怕你担心!想你了!”赵翀说完这话,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立刻传来。
这家伙!他之前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是在强撑啊!
两天两夜不睡觉,他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他不放心她!他担心她!他想她啊!
原来,这所有的情感都是相互的呢!
手摸在他的脸上,听到他呼吸一滞,赶忙收回手去。
身体动了动,寻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以为可以睁着眼到天明,到时候,喊他起身,以免被高氏抓个现行。
却没想到,眼睛一闭,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睁眼,阳光映照在窗帘上,屋子里一片明亮。
旁边的那个位置早已经空了,那个人早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
颜十七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冷的。
她甚至怀疑,他是真的来过吗?
整个人干脆滚了过去,趴伏着,用力嗅了嗅,居然闻到了檀木的香气。
颜十七一怔,猛的抬头,枕头边居然放着一把紫檀木的梳子。
居然做成了小鱼的形状。
上面刻有桃花的图案。
她相信,这样的梳子是她以前所从未见过的。
颜十七放到鼻下闻了闻,淡淡的檀香味原来就是从这里来的啊!
他不是梦啊!
颜十七抱着梳子,兀自咧嘴傻笑了起来。
沙暖进来后,看到的就是颜十七这样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姑娘这梳子,奴婢好像从来没见过呢!”
颜十七回神,“哦!昨日去宏济观求来的!”
完全是说谎不打草稿呢!
沙暖狐疑,“宏济观什么时候赠给香客梳子了?”
颜十七闪烁着眼眸,“我与长宁道长有缘分嘛!赶紧的吧!伺候我梳洗。”
沙暖也就不再多问。
报晓进来的时候,沙暖已经为颜十七梳好了垂鬟分肖髻。
“这把新梳子真是蛮好用的!”沙暖笑着道。
报晓瞅了一眼,“听闻沪州的檀木梳子最出名呢!”
颜十七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沙暖道:“奴婢去看看早饭好了没有!”
颜十七这才问报晓,“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
报晓摇摇头,“不过是割破点儿皮,不碍事!但是,城中却出大事了。”
“嗯?”颜十七的双眸便如同映照进了星子,立刻闪亮了起来。
报晓道:“罗跟一早递信息进来,昨夜京城出大事了。”
“啊?有人造反吗?”颜十七口无遮拦的问。
报晓扶额,“那倒没有!不过是一夜之间,惊鸿坊给端了。”
颜十七瞪大的眼睛便缩小,再缩小,最后眯成了一条缝。“真的啊!谁干的?”
报晓道:“沅王和五城兵马司的人!”
她怎么瞧着,都觉得她家姑娘这笑眯眯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颜十七道:“好极!可有逮着大鱼?”
报晓摇摇头,“惊鸿坊现在是重重围困,里面的消息很难传出来。”
颜十七歪着头看她,“对别人来说难,对十二属相卫来说,还难吗?”
报晓抿唇,“别的十二属相卫,奴婢不知道。但奴婢这边,通常情况下,如若里面的情况打探不到,那就从外围下手。”
“哦?”颜十七就笑的愈加欢畅了。
报晓道:“一大早,整个京城就已经炸锅了。”
“然后呢?”颜十七饶有兴味的问。
报晓道:“然后只需要打听一下,哪家炸的最厉害就好了。”
“怎么讲呢?”颜十七挑了挑眉毛。
报晓道:“越是着急,越是说明他们家有男人扣在惊鸿坊了。据说昨夜进了惊鸿坊,哪怕是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来呢!”
颜十七道:“会有官员吗?”
报晓翘了唇角,“怕是不会少了!大顺有律,凡有官员夜宿烟花之地,一律重判。”
颜十七转动眼珠,“听你这意思,那种地方官员可以出入,但不可以久留,是吗?”
报晓道:“按理说,是连出入都不允许的!具体的,奴婢这就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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