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嗤笑一声,“太子的爱重?杜锦瑟跟了太子十年,为他做牛做马,你可知道太子的爱重是什么样子的?十年啊!在这十年中,杜锦瑟居然从来都不知道男女床笫之事的滋味。先生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重吗?”
阚雪净张了张嘴巴,却瞬间失声了洽。
如同一个炸雷响在头顶,将其震得元神涣散。
颜十七冷冷的看着,“还爱重呢!这两个字用在那人身上,都是侮辱了那两个字。分明就是利用!赤果果的利用!”
赵翀起身,将颜十七揽在怀里。“阿七,你别激动!没事的!都过去了!冷静点儿!”
颜十七从赵翀的怀里露脸看去,阚雪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整个人如同虚脱了般,从凳子上滑落了下去。
“刽子手!你们都是刽子手!锦瑟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你们合力逼死的!是你们围杀的!”颜十七推开赵翀,继续控诉。
室内一时间寂静,只能闻到粗重的喘息声。
颜十七端起桌上的茶,一口气喝光钤。
动作粗鲁,毫无淑女形象。
好在她现在着的男装,倒也符合身份。
阚雪净只顾呆滞的盯着她,用力咽了口唾沫后,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她从未经历------从未男女房事?”
颜十七道:“锦瑟托梦给我,跟我喊冤,算不算一个途径?杜锦屏沾沾自喜,跟别人炫耀的时候,被我听见了,算不算一个途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阚雪净喃喃道:“竟是这样子吗?竟真的是这样子吗?”
颜十七胸脯起复,一时间意难平,竟是懒得搭理她了。
赵翀又为颜十七重新倒了杯茶水,望向对面道:“你被抓进来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可有太子府的人前来探望过你?刑部的卷宗里,只有瑞王妃使人来探望的记录呢!”
阚雪净道:“太子妃被禁足府中------”
赵翀道:“皇上当初并没有禁足府里下人的足!”
这话的暗示很明显,太子妃虽然不能出府,但是她手下的丫鬟婆子却是可以自由出入的。若真是尊师重道,也是可以打发个下人来刑部探视的。
但是太子府的人却一个都没来。
颜十七翘了唇角,“或许在先生看来,太子府的人之所以没来,正是要避嫌呢!”
阚雪净苦笑,“罢了!你想知道什么?”
颜十七看一眼赵翀,“杜锦屏能窃取杜锦瑟的技艺,先生在这当中,功不可没吧?我想知道,为的什么?”
“为的什么呢?”阚雪净呆滞的重复,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颜十七道:“这件事,如果没有先生从中原宥,是不可能做成的。我就想知道,先生这么做,究竟图的什么呢?先生究竟是为镇海侯府办事,还是为了太子府呢?”
阚雪净道:“你就没有想过是我为了名利不惜打造一个举世无双的徒弟吗?毕竟徒弟优异了,那也是身为师傅的脸面。”
颜十七看向赵翀,“她是那样的人吗?”
赵翀道:“智后选徒弟,不会选那种虚伪的人。”
颜十七道:“女人会犯傻,多半是为了情。杜锦瑟那么聪明的人会犯傻,不也正是为了情吗?只是,杜锦瑟的情在太子身上,先生的情又是寄托在谁身上呢?”
阚雪净道:“我身为尚书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偏偏还被智后她老人家选为了徒弟。怎是一个恃才傲物了得?那时的我,总认为这世上的男子,应该没有谁能配得上我的。
现在才知道,会这样子想的人,是因为她还没有遇上今生的劫数。而他的出现,将我从漂浮的云端拉下来,甘愿为了她化成一粒尘土。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为了情才犯的傻。”
颜十七道:“先生的劫数就是陆公子吧!”
阚雪净苦笑着点点头。
颜十七看向赵翀。
赵翀接口道:“陆公子既是前朝的人,让你这般不遗余力的帮助镇海侯府。莫非镇海侯府也是前朝的人?或者是跟前朝有牵扯的人?”
阚雪净道:“你们已经怀疑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赵翀道:“朝廷要重用一个人,不可能不调查他的底细,至少镇海侯往上数三代,都很难跟前朝扯上关系。他的祖父只是个猎户,到了他的父辈,也不过是小小武官。所以,镇海侯跟前朝王室是扯不上多少关系的。”
阚雪净道:“他就是个暴发户的莽夫!不过是在哄骗女人身上有些手段罢了。”
颜十七蹙眉,“那就是说,问题出在镇海侯夫人或者杜锦瑟的娘亲身上了?”
赵翀摇摇头,“镇海侯夫人的身份,也是很好调查的。我也使人调查过了,算是出身于东南那一代有名的大家。正因为门第显赫,调查出来也就更容易。往上数三代,跟前朝王室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颜十七道:“所以,真正跟前朝有牵扯的就是杜锦瑟的娘亲了!她是前朝王室的后人,对不对?”
阚雪净沉默不语。
颜十七和赵翀对看一眼,颜十七道:“即便杜锦瑟是前朝王室后人,那么杜锦屏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前朝后人为何要全力以赴的支持杜锦屏?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阚雪净叹气,却还是不语。
颜十七道:“阚雪凝还活着!”
“你说什么?”阚雪净浑身打过一阵激灵。---题外话---
五分之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