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条例在先,无论是二弟还是我,均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孰是孰非,孰善孰恶,待有了分辨之时,自然容不得任何人以情理来包庇,如此,二弟可能放下心中的怀疑,不再做出这般凄楚无辜之态?”
唐钰说着便轻笑了一声,倒是瞧了眼一旁的萧景焕,转而继续说道:“不过,二哥当真是文弱,未说几句便好似承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瞧瞧九殿下,同二哥是一般的处境,可曾有着一分凄楚之相?”
“如今二弟等人均是要求得一个真相,你们如今自是受害者,可这并无法证明你们全然清白,二弟倒不如学学九殿下的做派,且是安静地等待父亲查明此事便可,莫要多言其他,反倒是让自己处于难堪的境地”。
唐钰说着便对身边的近侍叮嘱了一番,待那近侍离开后,唐钰方且继续说道:“诸位,方才我知晓了客院的事端,总以为此事关乎我、瑛儿、岚儿与二弟,单凭父亲一人处事,终究难以让众人信服,只怕会落上个藏有私心之名......”
“况且今日这事端,已然不单单是府中小事,侯府之中存有着那心存不轨之人,他陷害府中小姐的名节,亦是损毁府内少爷的声誉,这一切均是会产生极为恶劣的后果,这作案之人,已然犯了天祈国的国律......”
“事关皇子更加不可大意,是以我早先听得消息,便先行派人请了大理寺正卿张无言大人来到侯府之中,而方才在房中问话的六位先生,亦是张大人手下之人......”
唐钰轻声说着,嘴角更是扬起一抹轻松来,“张大人自来便极为公正,断然不会因了所遇之人的身份不同便区别对待,有了张大人审理此案,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受到冤屈,或者......是令任何一个恶人逍遥法外”。
“二弟,倘若你连张大人都信不过,那大哥便当真没有法子来除去你心中的质疑了......”
在场之人在听得张无言一名时,心中便好似吃下了一枚定心丸一般,倒是知晓今日侯府这事端,定然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张无言此人任职大理寺正卿一职,自来便是铁面无私之态。
京都城内从未有一人能够改变张无言所审理的案件,张无言更是无惧这权贵势力,在他眼中,一切受审之人均是平等,他不会因了罪人身份尊贵便免除了此人的罪行,更不会因了无辜之人身份低微而忽视此人的控诉。
一切案件在张无言面前,便只有当事人无辜或是行恶的区别,张无言为此招惹了许多权贵之人,更是遭受到多种威胁,然而他却能够保全其身,至今依旧好端端地坐在他这大理寺正卿的位子上。
张无言亦是因了这软硬不吃的公正态度,方才得到仁宗的赏识与信任,仁宗亦是深知张无言的言行极易招受恶意,倒也派着些许暗卫在暗处保护着张无言的安全,如今的张无言,倒也算得是深受皇恩庇护。
那几个纵横朝野之人都不曾能让张无言心生偏袒,更不论唐钰这个初升的都统。唐钰自然没有那个能耐,能够让张无言给予他半分包庇,倘若此时的唐修辰依旧多有微词,却是无法引起在场任何人的响应。
唐修辰同样明白此理,倒也不再执着于此,只是由得张无言审理此事,亦是让唐修辰心中多出了些谨慎来。
“二弟,想来张大人来到此处还需得一刻钟的时间,你我此时不妨写下这条例来,二弟言之凿凿,自该是今日一事的受害者,便也无需担忧旁的,总归二弟认定大哥同瑛儿便是这幕后主使,签下这份明示,于二弟自无害处......”
“待到审理过后,倘若大哥真如二弟所料,是设计陷害你的那个人,且不由得张大人出声捉拿,单是凭借着这白纸黑字在前,大哥当即便会辞去一身官职,自会主动去那牢狱之中承担罪行,更会依着这明示所言的一切行事......”
“饶是让大哥自此脱离唐家,大哥亦不会有任何犹豫......二弟,大哥敢写下这明示,你,可敢?”
唐钰说罢便笑望着唐修辰,他清楚今日客院一事最初定然同唐瑛有所联系,而其中,自该有着唐修辰的参与,唐瑛亦是了解唐修辰的心中所想,唐修辰定然会应下此事,不为旁的,单是唐钰方才故意说道的条件,便足够让唐修辰押下赌注。
唐修辰自小最为期盼的,不外乎是唐钰这个嫡子丧命于外,而令唐钰与唐家脱离关系,那唐钰无论生死,都无法干预到唐修辰的利益,最为重要的便是,一但唐钰被确定是陷害于唐修辰,那他便当真会失去周身所有的一切。
那时的唐钰会得到众人的鄙夷,会失去这都统之位,更会成为无姓之人,直到那个时候,唐修辰便有着机会刺杀于唐钰,更是会离着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更近一步,先且除去唐钰,而后再令云姨娘解了禁足。
之后的一切,便都会顺应唐修辰他们的心意。
唐修辰眸色晦暗,随之且转而望向了唐钰,亦是温声回道:“既是大哥提出来的,二弟岂有不应之理......”
“只愿大哥往后莫要后悔才是......大哥当真觉得自己做下的事情,会没有半分痕迹不成?大哥自小便如此自信,二弟倒是想瞧瞧,今日二弟遭遇之事,究竟与大哥有无联系”。
唐修辰说着便站直了身子,倒是走近了唐钰,再且出声道:“便不知晓大哥想要写下怎样的条件,单是令大哥脱离唐家,想来却是极轻的处罚......”
“倘若今日之事查证与大哥确有关联,那大哥便是存有陷害二弟的心思,当且是作恶之人......”
“待到那时,大哥可否对着九殿下、对着岚儿、对着书意,亦是对着二弟磕上三个响头,以此略赔不是......”唐修辰语气阴冷,却是带着一丝不可觉察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