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苏木只想着怎么让身体不沉下去,却是忽略了湖水的凉意。
“你……放松一点,你这样抱着我,我们两个都得溺水。”见苏木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不撒手,天音叹了一口气。
苏木也知道应该放松点,这样紧张只会拖累天音,可是她就是害怕呀。而且,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抽筋了。
不过她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却是松开了天音。
天音只当她害怕,笑了笑道:“别怕,没事的。出去以后我教你凫水。”
小腿疼的快没有知觉的苏木,挤出了一丝微笑。心里却是暗骂,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因为苏木的拖累,两人游了一半距离左右,花了十多分钟。毕竟水深,加上带着苏木,天音也不敢大意,只得慢慢往前。在快要游到浮棺位置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水流却突然变快了,在二人周围形成了好些个漩涡。
天音拉着苏木,一不留心,被水流冲出了两米左右,离那浮棺又远了几分。天音脸色一凝,暗叫一声不好,使足了力气,想要游回去,却没想到水流的速度太强,就是想保持在原地都困难。
此时的苏木因为抽筋,早已疼的晕乎乎的,只隐约感觉到了天音吐出的呼吸又重又急。
“怎么了?”苏木的声音打着颤,她甚至不知道是被疼的还是被冻的。
“水流加速了。看来水底真的有玄机。”天音苦笑了一下,刚刚他快接近浮棺的时候,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苏木一听却是强撑着,断断续续的道:“别费力逆水而行了……过不去的。不如,顺着……。”
天音察觉到苏木的不对劲,以为她是被水冰到,心中担忧,放弃了硬闯。
天音知道可能上不去,准备上岸去另想它法。可是却是听到异物拍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那天音只看到一个类似鱼鳍的东西,迅速的向着二人游过来。
苏木这时的意识已经快接近游离状态。天音抱着她倒也不费力。不过那物的移动速度太过迅速,天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游到了自己的跟前,对着他就咬了过来。
天音看着它那脸盆大小的头颅,大惊,抽出别在后背的木剑,反击了过去。
只是那大鱼生性狡诈,见到天音攻了过来,犹豫了片刻竟是将目标转向了天音怀中的苏木。
“木木,木木?”天音觉得肩膀一沉,却见苏木晕了过去。
天音虽然水性极佳,但是和水中的生物来比,那要差远了。那大鱼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几次抢夺苏木不成之后,却是围着天音和苏木打起转来,一时僵持不下。
天音一边盯着大鱼,一边摇了摇苏木,唤道:“木木,苏木!”
没想到苏木真的被天音摇醒了过来。她盯着那鱼,那鱼也看着苏木,却像人一样微微有片刻的愣神。
苏木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加上她现在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加上那幽幽的绿光照射到她的脸上,竟是比那鬼煞还要像上三分。
那鱼一动不动的盯着苏木半晌,却是突然眼露惊慌,吓得一个翻身直接沉入水底。
那鱼一走,水流的速度却是恢复了正常,只是苏木却又昏睡了过去。天音弄不清楚状况,微微疑惑的看了一眼苏木,便带着苏木向栈道游去。
苏木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浮棺之上。
天音见她脸色复杂,一摊双手陪笑着道:“我也没办法,先将就将就。”
苏木瞪了他一眼,要是谁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棺材盖上,也不会那么淡定吧?
天音见苏木脸色不愉的看着水面,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问道:“那条鱼……似乎很怕你?”天音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却没有见到像苏木一样的,似乎只是一个眼神,便能震慑住动物。原本他就知道,苏木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可是他还是没能看透。
苏木难得见天音严肃起来,相处这么久他一直给她一种浊世公子的感觉,总是微笑对人,对她,也算得上是真心相待。可是她要怎么回答?告诉他,自己能够看到那条鱼的魂魄?又或者告诉她,当时的自己已经是灵魂脱离了躯壳?
眼光落在小腿上,原本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了。苏木犹豫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却不知如何开口。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对了,你现在好点了吗?刚刚你怎么会昏迷?”
见天音不再问,苏木微微松了一口气,声音弱弱的道:“估计是湖水太凉,所以腿抽筋了。”真的是太丢人了,出去以后一定要找人教她游泳。
天音却是摸了摸苏木的头,叹道:“傻丫头,那么疼干嘛忍着不说?”
当然是不能让你笑话她呀。不过,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说说。说出来好像她有点小人之心了。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觉得越来越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跟人相处太久的缘故?
天音身上的僧袍湿答答的滴着水,可是苏木的衣服却是干的。天音见她看来,微微一笑:“你腿上有伤,着凉了,会更严重的。所以我用内力帮你的衣服烘干了。”
苏木低垂着眼眸,心中感动,轻轻的道:“谢谢!”
天音微微一笑,“木木,永远不用和我谢谢。对了,我刚刚趁你昏迷的时候,查探过那个栈道的上面,不是出口,而是另一座悬棺墓。”
天音的话,苏木听在耳中,微微心念一动,这陌生的感觉让她莫名的生出了惊慌紧张的感觉。她赶紧收敛了心神。
“悬棺墓?这夜家人,还真是奇葩,怎么把墓穴修成这样?”不仅有密室葬,水葬还有这悬棺葬,真的是把各种葬法都搜罗了一遍。
天音点了点头,继续道:“这座墓穴给人一种迷宫的感觉,似乎不像平常的陵墓。眼下却是没法子出去了。”
看着空旷的墓顶,点点绿光像繁星一般照的水面泛起盈盈绿光,若不是知道这只是墓室,这里倒也是难得的美景。苏木沉思了半刻,咬了咬唇道:“也许它知道!”
见天音向她看来,苏木开口道:“我一会儿和你解释。”
只见苏木闭眼凝神,用意念搜索起水面,最后在湖泊的一个拐角的地方探到了跳动的气息。苏木微微一笑,对着湖泊喊道:“黑石,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
那抹气息听到它的名字,竟是微微动了动,似是害怕的往石缝里躲去。
“黑石,你别躲了。你应该知道我能看到你的。”
黑石吓得直把脑袋往石缝里挤,只是奈何身材太过庞大,尾巴一扫,水面上溅起了阵阵水波。
“你……”天音惊讶的看着那条鱼尾,若没有看错,正是刚刚袭击他们的那条。可是苏木竟然能够知道它的名字,甚至是唤它出来。
天音只见苏木嘴唇微动,双手合十,竟是生生的将那鱼给引到了跟前。而那鱼似乎很不情愿,却又挣脱不掉的样子。
苏木低着头,对着黑石说道:“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了,我便放了你。”
天音竟在那鱼的眼中看到了害怕的神色,而且在苏木说完话以后,竟然拍了拍尾巴。
“好。这才乖嘛!第一个问题:你这么胖,今年多大了?”苏木第一次见到鱼的魂魄,没想到鱼也能成精,修炼出自己的意识。
黑石一时不知怎么表达,只得绕着石棺转圈。
“哎,让你说话是为难你了。如果不是,你就拍一下尾巴,是,你拍两下。”那鱼甩了甩尾巴,竟像小狗讨巧一般。
“一千岁?”
黑石默默的拍了一下尾巴。
“五千岁?”
这时黑石才拍了两下尾巴。虽然它也好奇苏木是怎么猜出来的。
苏木一笑,得意的道:“唔,至少也得修行个千万年才能有如此形态。”
天音虽然好奇,但是见苏木真的能够和鱼沟通,也起了希望。他催促道:“问重点的,出口在哪里?”
只是这一次黑石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木盯着它那肥硕的身子道:“不会没有出口吧?”
黑石拍了一下尾巴,就在苏木快要失望的时候,它又拍了第二下,只是这一次,它拍的很不干脆。
苏木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你拍了两下尾巴,说明是有出口,可是,会有危险吗?”
黑石这一次却是没有拍尾巴。
苏木看了天音一眼,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对着黑石道:“你带我们去出口。”不管有没有什么危险,总比困在这里要好。
天音虽然觉得相信鱼的话有点太过不靠谱,可是一时两人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骑在黑石的背上,竟然不显得拥挤,苏木又是好一顿嘲笑黑石太胖了。在靠近岩壁的时候,苏木让黑石停了一下,抠了好些宝石,带在身上,顺便拾掇了好几个放在天音的布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