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轻轻的下床，刚走到门口听到外面点点说话声。

“施主醒的这么早？”天音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

“听说下雪了，起来看看。”

答话的果然是陆月。苏木有些奇怪，这两人怎么这么早？再然后，没了声音，苏木推开门出去，院子里雪白一片，雪还在下。

昨日下半夜后，雪竟然下了一尺多厚，院中已经积了一尺之厚。只是苏木的目光看到对面的东厢的门紧闭着。

“苏姑娘，你醒了？”昨夜的老头看到苏木站在廊檐之下，笑着打着招呼。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对苏木生气。苏木看了他一眼，问道：“陆月呢？”

“陆姑娘一早起来了，现在应该在客厅。”老人手上抱着一堆的木柴，他见苏木没再问什么，进了厨房。

苏木望着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雪，目光变得迷茫。

又是一年了。

“木木？”天音本是出来寻主人的，只是一出来就见到苏木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飘雪，眼底的沧桑之感，竟是比迟暮的老人还要深重。

苏木回过神看了天音一眼，晃动的门帘之后，她看到坐在屋内的陆月端坐在桌前喝茶。

苏木似笑非笑的道：“不知道鬼市里会不会下雪？”

天音的神色微微有些难看，她不知道鬼市命案一直在发生吗？她竟然能够如此平淡的说出这话。他若不是来寻她，现在一定和师兄想着法子收服鬼魅。

天音觉得苏木肯定是知道什么。

可是自从她昏迷醒来之后，她就变得古怪异常。

“木木，”天音唤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跟别人说话总是温和，却不温柔。苏木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到底是问了出来，苏木想笑。这人真是理直气壮，现在还来问她为什么变成这样？

真是可笑。

似乎在云都两人再见以后，一切都已经变了。他是带着目的而来。

那夜被人围攻，再后来他突然出现，一切显得那么巧合。只是那个时候她很相信他，一直没有多想。即便是两人在皇宫之中，她都是认真的待他，他生病，她是真的很害怕，很担心。

“我本来就是这样。”苏木错开了他的目光。她以前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世间精美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她看他的时候甚至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可是现在，她觉得讨厌。

天音微微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道：“师兄说鬼市的形成不是任何鬼魅一力可为之，定是聚集了天地的灵气，顺势而为，才形成的。那里的地形低洼，又曾是坟地，是以多年聚集下来的阴邪之气要比别处浓郁许多。”

“按说，这阴邪之气虽然浓郁，但是却不一定能够害人，师兄说，唯一的可能是有更厉害的鬼煞施了术，才会如此。”天音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小心的看了一眼苏木，问道：“你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