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了点头,坐在桌子的下首,慢慢的道:“是呀,往年屋后的水井都不会结冰的,没想到今年竟然结了厚厚的冰。这天气这么冷,恐怕又得多少穷人要遭殃了。”
老头原本姓李,很多年前他们并不是住在这里,后来也是因为闹饥荒才逃到了这荒山。逃难的途中,他认识现在的妻子张氏,她也是因为家里饥荒,才逃了出来。只是那几年家家户户都穷,谁也接济不了谁。李老头认识张氏也是缘于一块饼。
当年他看到快要饿死的张氏,好心把自己的唯一的饼给了她,后来张氏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跟着他,一直来到鬼屋山一带。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说来也是和谐美满,可惜天不遂人愿,女儿不到十八岁病死了,儿子上山砍柴的时候掉下悬崖摔死了。
张氏因为生小丫头的时候难产,坏了身子,至此再也没有怀上,孩子又没了,原本的房子便空了出来。
时常又过路的人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便会来他家露宿,所以李老头刚开始说他家时常有人投宿,倒像是个客栈一般。
老人慢慢的回忆,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回忆的时候倒像是说故事一般,语调平稳,只是他的眼眶中却带着泪水。
“哎,事出反常必有妖哇!”老头叹了一息,拿着他的烟袋,出门去了。
他掀开门帘的时候,几朵雪花随风吹了进来,外面的树头上已经压着重重的积雪。
天音喃喃的重复着李老头的话。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他隐隐觉得不安。
今年出了太多的事了,太多不同寻常的事情了。
难道预言真的成真了吗?
下雪的缘故,几人当晚留了下来。吃过饭回房的时候,陆月对苏木的态度和前一日几乎是天壤之别,她原也不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但是为了能够和苏木他们套近乎,倒也没话找话的说了不少。
大多关于那位林哥哥的,她说林哥哥玉树临风,高洁洒脱,她说林哥哥人很好,对人热情;她说林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
苏木不打断她,她便一直说。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可是喜欢是什么呢?
“你这么喜欢他,你跟他说过吗?”
陆月像是被抓住了七寸的蛇,一下子泄了气,她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能喜欢他。”
见苏木疑惑的看了过来,她有些怅然若失的道:“他是我姐夫。”
室内是长时间的静默,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苏木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是该鼓励她去表白,还是希望她放弃。她自己对感情的事情都弄不明白,又如何能够教她?
房间的烛火晃了晃,原本不太明亮的烛火,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吹得几欲熄灭。苏木伸手想要去挡一下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陆月突然眉头一皱,趴倒在桌在上。而那盏灯也最终灭了。
苏木的心神微敛,黑暗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便充斥着一股浓郁逇雾气,压迫的人呼吸不畅。雾气腥臭难闻,像是放坏的臭鸡蛋一般,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