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安妮站在夜总会的门口,金碧辉煌的光线落在了她蓬松微卷的短发上,抬眸看着走在台阶上的萧慕唐小声的说了一句:“萧总,晚上我让司机来接你我先走了。”
她确实有点熬不住了,吃下去的那些饭都在胃里翻腾着,如果再呆在这里她怕很把今天吃下的晚餐全都吐出来。
“跟着我是第一天吗?不知道加班需要做些什么?”在叶宁被贺晋年几乎是架着进去以后,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台阶上只剩下了他跟安妮两个人对峙着。
“我今天没办法坚持下去。”短发下的那双冷清的猫眼似乎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晦暗一片。
她不是今天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她是以后都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整整五年,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
她的脚后跟已经磨破了皮,在渗着血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却依旧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保持着最优雅能干的女秘书的样子,但是这些痛都比不上心里的苦楚。
“我先走了,您玩得开心一点。”安妮转身走下了台阶,然后冲着停在前面的一辆出租车挥了挥手,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上了车。
包房豪华到令人咋舌,但是叶宁却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眼前的一群女人站在那里,看一去好像整片的**浪臀波,香艳至极。
贺晋年想要告诉她,这是商人的世界这也是男人的世界,他的骨子里依旧觉得她应该呆在他的身边而不该想像着自己如同男人一样的有自己的事业。
没想像贺晋年这样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做。
“你不给自己挑一个?”叶宁没好气的说着,这样的场合他应该是经常来的吧,显得轻车熟路的:“还是需要我给你挑一个?”她是不是要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呢?
“叶宁,是你自己说让我对你客气一点的,我这么热情好客还反倒做错了不成?”贺晋年看着叶宁生气的小脸,如同猫逗着老鼠般的,觉得非常好玩有趣。
柏佑辰跟周循可就有些尴尬了,这算什么鬼?
“那你好好玩,我有权利选择先离场吧?”满屋子的香水味道刺激得她头晕,猛的站了起来脸色已经不是太好看了。
她不喜欢贺晋年的不尊重,让一群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这算什么?
柏佑辰拿起了一块西瓜,当起了吃瓜群众。
小心肝真生气了,这回可是好玩极了。
看似温婉的女孩,生起气来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贺晋年偏偏要给自己添堵,小心肝这样的小猫要顺着毛捋,偏偏他喜欢逆着来,就等着被狠狠的挠一道吧。
一片甜美多汁的西瓜还没吃完呢,叶宁就已经甩门而去了。
留下周循跟柏佑辰两个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对饮了起来。
“好了,叶宁,别闹……”别看她今天一天累得够呛的,可是跑起来却比兔子还要快。
贺晋年迈开长腿冲了出去,在大理石台阶上拉住了叶宁。
“是你自己说现在我们的合作关系是甲方乙方了,我只是让你看看真实的合作是怎样的,叶宁你以为我在侮辱你吗?错了……”站在台阶上的男人,满天的星子好像映进了他的眼底。
“如果你想要一直在你喜欢的行业上继续走下去,那你就要明白许多隐藏的规则,柏佑辰把你保护得很好,你顺风顺水的操纵资金,不止是因为你有慧根,你有能力,你们的背后有柏家做招牌,许多人都会买帐明白吗?”贺晋年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如果她要一直往下走成为最优秀最顶尖的,那要学习与应付的场面实在是太多了。
“而今天这只是小儿科……”说完之后,贺晋年的手拂在了她柔软的头发上:“或许这么告诉你很残酷,但是你应该懂得更多。”
抛开丈夫的身份,他还想成为她的老师,教会她更多的。
连贺晋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么做,好像就是想要满足她,想要成就她。
涉世未深的姑娘应该多见见风雨的不是吗?
他在台阶的上方,而她在台阶之下,本来他就很高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高了,好像一座挺拔的山峰耸立在她面前似的。
“你如果整天只是对着电脑与报表,研究各种数据,捕捉曲线的规律,或者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分析师,但是叶宁你成为不了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贺晋年的手指在叶宁的发间穿梭着,声音低沉温柔与刚刚带她来之前判若两人。
“带我来夜总会就会让我成为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吗?”叶宁看着贺晋年,他身上的黑色西装似乎会吸走眼前所的有光源似的,四周都变得黑暗起来,只有他的身上透着耀眼的光。
“当然不是,我只是要试试你的反应,叶宁你真的还是个小姑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商人的大忌之一,贺晋年薄唇轻启慢慢的说着:“如果你今天只把我当成甲方老总的话,那么你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绪。”
“跟我一起做事情很辛苦,你确定你要吗?”贺晋年看着叶宁,好像是把他身上所有的光透过了他的眼睛披在了叶宁的身上似的,嘴角带着性感的弧度微微的往上弯着:“如果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居高临下的伸出了那双大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的在叶宁的眼前伸展开来。
“公私分明应该用在你身上,工作的时候只要你不骚扰我,相信真的会很愉快的。”叶宁笑了一下,伸出了手:“贺总,请多多指教了……”
“你老板估计会有大麻烦了。”叶宁的脾气上来以后很不好搞定呀,虽然他跟贺晋年没有熟悉到替他担心的程度,但是也觉得有点悬。
“不可能。”周循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液平铺直叙的说着:“夫人的段位太低,不是贺总的对手。”
贺晋年是什么人,是可以把人剥皮折骨吃掉,连一滴血都不见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有麻烦呢?
这跟段位低不低没有关系,凡事掺杂上了感情就都是大麻烦了,而且叶宁的段位一点儿也不低。
小姑娘竟然知道跟他提要求了,所谓公私分明那就是指他的工作的时候不能对她动手动脚或者是别的,这倒真的是有点小麻烦,这么漂亮合口味的小姑娘天天的呆在身边,他又不是柳下惠,难道还要坐怀不乱吗?
贺晋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握住了叶宁的小手,顺势往怀里一带,然后开着车回公寓去。
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叶宁好奇怪的打听了一下萧慕唐的助理安妮的事情:“贺晋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萧总竟然还要安妮开车,他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自己开呢?”
不存在着男女性别歧视,只是觉得男人开车似乎更有绅士风度吧。
叶宁想得可太简单了,她是不懂萧慕唐这样的人,反正用人就是要榨到干为止,那一直是他的原则,他的助理跟了他应该有五年了吧,估计快要被他榨干所有的价值了。
“因为有女人替他开车。”贺晋年伸过手却,抚过了叶宁的小脸,他很喜欢叶宁的这张小脸干净得好像不曾沾染过烟火气息似的。
安妮还是屈服了,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替他开车。
汽车开到了萧家,萧慕唐坐在副驾驶坐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下车……”
“萧总,今天我人不太舒服。”她真的是不想进跟着萧慕唐去他的公寓里,再也不要那样了。
“你不舒服,就要让我也不舒服吗?”萧慕唐扣着安妮的下巴,满脸的不悦:“试探我吗?”
“不是的,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精致的妆容掩住了她苍白的脸,却无法掩住冷汗从她的额头涔涔的落下。
“扫兴。”男人的脸色始终阴沉着,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明天早半个小时来接我。”
安妮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手表,时钟已经快要走到十二点了,其实过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一切就都结束了。
每天的太阳总是会如约升起,而每天所发生的事情却是不一样的。
发现贺晋年跟叶宁都没有回到贺家别墅住的时候,秦双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陈管家,大少爷呢?他住在哪里?”看着陈管家正带着几个下人从贺晋年的卧室里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让司机带走,虽然贺晋年以前也偶尔会不回来住,一天两天的但是把东西搬出去却是从来没有的。
“二少奶奶,贺家的规矩您应该清楚,我一个下人不能多嘴说些什么,您就别为难我了。”老管家半躬着身体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秦双显得有些着急,毕竟刚刚拉来一个同盟,所有的事情才要开始,怎么叶宁就搬出去了呢?
“我还要去办事,就先走了。”管家何其聪明,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去多这个嘴的,现在贺家是贺晋年作主,按大少爷的脾气他是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他的事情的。
现在他每天要安排人去给大少爷打扫房间,冰箱里的食物要每天换新鲜的,还有穿过的衣服要带这里的诜衣房里洗干净再送过去,他可不能耽误这些重要的事情。
看着汽车带着管家还有另外两个女佣开了出去,秦双的一双眼睛都快要着火了,管家不说自然还有人会说的,她现在就是要知道贺晋年跟叶宁所有的事情,总是有机会让她出手的。
回到房间里拿起电话就拔打给了陆初晴。
“初晴,我告诉你个坏消息……”秦双故意顿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才接着继续说:“大哥搬出去住了,跟那个叶宁双宿**去了,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我的不好,他们新婚燕尔,甘柴猎火的忍不住竟然就在房间外面做那件事,我也是善意的提醒,毕竟家里还有下人,那天早上叶宁就跟我翻了脸,竟然他们就搬出去了,初晴你要小心了,我看现在大哥真的是被叶宁迷得不轻呢。”
哪个女人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做那些事情,心里都不会舒服的,陆初晴更是如些,整颗心脏都快要被烧红了似的:“他搬到哪里了?”
“不知道,反正大哥对他这个娇妻可宝贝得紧藏起来了吧,我本来也是想要帮你的,现在看来爱莫能助了,大哥都不住家里了。”秦双一面跟陆初晴能着电话,一面在她的卧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借此来平息心里的怒意。
“不会的,我有办法,相信我。”陆初晴的声音阴冷得如同蛇在爬行似的,让人觉得冰冷粘腻。
她不逼是因为觉得贺晋年会因为对她亏欠太多,而自己履行承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不会任由他与叶宁这么自由自在的,该是她来讨还这一切的时候了。
她有办法的,是个人总是能想出办法来,贺家这么对她该讨的总是要讨回来。
她要的是贺晋年的下半生来偿还她这一生不能当母亲的痛苦,无论她做过什么都不应该这么残忍的割掉了她的卵巢与子宫,她不仅不能当一个母亲,更不能享受鱼水之欢,无法完整的做一个女人,而她才三十岁不到。
叶宁只是个坐享其成的女人,如果没有她的话,一切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怪谁呢?
怪她自己非要她的孩子来自于一个家世清白血统高贵的子宫里,还是怪叶宁的姐姐中途逃婚,怪叶宁貌美无比,还是要怪造化弄人?
想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她就是要成为最后站在贺晋年身边的女人,她就是要成为贺晋年孩子的母亲。
除了身体的欢娱之外,她要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一切。
贺晋年是个正常的男人,有需要她也会为他找到各式各样的美丽女人,但是那些女人一定不能是叶宁。
时间是非常奇特的,它会把一个女人变得更吸引男人,或许叶宁就是那一种吧,她怕时间再久下去,贺晋年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她身边了。
以前觉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真的是低级手腕,但是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她安安静静的呆着企图感化贺晋年,但是一点点用都没有。
现在她保养得宜贺晋年尚且不喜欢,更别说再过两年不断衰老的时候了。
走到浴室里,看到那把刮胡刀,是他用过的。
贺晋年不喜欢用电动的,每一次站在门口看着他拿着刮胡刀慢慢的刮着新长出来的胡子时,都让她心动得恨不能上去抱着他,亲吻他的唇,但是他身上散开的距离感总是让她不敢靠近。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陆初晴你要勇敢一点呀……
拿起了那把刮胡刀折开来,里面有一片小小的刀片,锋利的闪着幽冷的光。
陆初晴的手指拈起了那个薄薄的刀片对着自己纤细的手腕慢慢的划了下去。
她划得很慢,非常的慢,她在感受刀片划过皮肤时那种痛楚,她要让已更清楚的感受到疼痛。
皮肉被割开来,她仿佛听到了血液开始泊泊流出的声音,红的血很快的染满了她的整只手腕,在她意识还非常清楚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司机的敲门声。
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她昨天就让司机早早来接她,因为她今天本来一早要到庙里上香的。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而她的头也开始发晕起来。
这一次陆初晴真的是在赌,她赌自己可以活下来,因为这一刀割得很深。
贺晋年何其聪明的人,如果敢做假是骗不了他的,反而会让他更加讨厌。
那就干脆一点,割得这么深如果真的死了,那她也就解脱了,如果她没有死成,那就代表着连上天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那就开始吧,她要一一的讨回,再也不愿意忍受这种孤独了。
司机站在门外,心里有点紧张起来,陆小姐是极为守时的,为她开车已经好几年了,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情况,他在楼下等了五分钟都不见她出现,现在敲门也没有开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得全身发毛起来,他赶紧拿出了备用的锁匙,打开了门。
因为陆小姐一个独住,大少爷也是怕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所以一直有一副备用的锁匙在他的身上,没想到有一天还终于派上用场了。
打开了房间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空气之中隐隐的飘散着一些非常奇怪的味道。
他用力的吸了两下,这房间里经常会点着香薰的,所以那种味道被冲淡了不少,但是好像是血的味道。
没错,那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在贺家呆过的人,也算是见过了大场面的,司机赶紧往卧室冲过去,把门推开然后冲进浴室里。
“陆小姐,陆小姐……”
陆初晴在最后的意识消失之前,嘴角化开了一个扭曲而又变形的笑,得偿所愿的在她还没有死之前有人救了她。
既然她没有死,那就换别人去死吧。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的在消失着,暗红色的血液淌在了浴室的地板上,司机生怕会耽误时间抱起了陆初晴冲出门去。
汽车一路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往最近的医院赶过去。
两幢公寓楼的楼间距不是很大,却是属于不同的小区,贺晋年在另一个小区里,并没有料到在这样的早晨陆初晴会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浴室的镜子前,她正使着柏佑辰送来的那些瓶瓶颧颧在脸上细心的涂抹着。
“我以为你不用这些东西。”贺晋年从前后搂住了她,在她的脖子上深深的嗅了一口,香气不止浮于她的皮肤上,更似乎是从血液里渗了出来,是清浅迷人的玫瑰花香味。
“好刺……”脖子上的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着似的,叶宁有点痒又有点轻轻的刺痛,叶宁咯咯咯的笑了一下,想要挣扎却又放弃了。
他身上带着足够的温度,这样靠着的时候,整个背部都是暖暖的很舒服。
“我当然也用了,现在空气这么不好,皮肤非常容易过敏的,我只是不化妆而已,这些东西我一样是用的,看清楚了我也是靠着保养品的,不是天生丽质你要退货吗?”叶宁涂上了眼霜轻轻的在眼部周围按摩着,试图缓解一下眼部的疲劳。
昨天晚上她跟贺晋年一起看资料熬到了快要两点钟才睡的,但是她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
客厅的沙发上,一盏明灯,两杯清茶,然后各自坐在沙发的一头看着资料,偶尔交换一下彼此的意见,直到她眼皮子发沉时他抱着她一起进了卧室。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从背后贴着她,抱着她的腰安静的睡去,叶宁觉得自己都开始喜欢欣赏这个男人了。
如果他稍稍温柔一点,真的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逃得过的。
“是这样的呀?”贺晋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手从她宽大的睡衣里探了进去,触到了细滑如凝脂的肌肤。
“这算是我的福利,所以就交给我了,以后我来帮你保养。”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着,今天是难得的假日,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好像是因为有她在了所以就开始想要停下来匆忙赶路的脚步似的。
空气变是粘腻而又暧昧起来,泛着令人心跳的甜蜜味道。
睡衣领口的带子被松开,丝制的睡衣从中规中矩的款式一下子变成了诱人的一字领,露出了纤细可是却又带着圆润线条的肩膀。
细细的吻从她的肩膀开始,慢慢的蔓延开来,好像是蝴蝶在她的肩上停驻似的……
“你胡子好刺……”细细的声音好像是撒娇似,又带着一点点莫名的颤音,听得男人热血沸腾着。
“嗯,你帮我刮……”贺晋年一把抱起了她,然后把她放罢在了宽大的洗手台前,拉开了叶宁的腿然后站在她的双褪之间。
帮他刮?
男人的脸在光线下有着锋利的棱角,好像是上帝之手雕刻而成的般,叶宁在心里叹息着,造物主果然是偏心的,在造贺晋年的时候花了最多的时间,他脸上的每一寸线条都充满了阳刚的男人气息。
叶宁的眼神有些迷离,泛着柔软湿润的水意,手指轻轻的触着他的下巴,新长出来的胡碴子硬硬的刺激着她细嫩的手指,他的下巴轮廓是极好看的,有些倨傲的威严。
“我教你。”贺晋年捉住了她细嫩白净的的指,含在了嘴里轻轻的吮了一下,手指还泛着玫瑰精油的淡淡香气。
他伸出手去拿他的刮胡刀时,整个人往前几乎都已经压在了叶宁的身上了,叶宁的脸开始泛着诱人的桃粉色,这样的早晨美好而危险。
胡子上白色的泡沫软化了他有些硬朗的线条,手指把泡沫涂抹着然后另一手拿着刮胡刀,却有些无从下手。
贺晋年握着她的手,教她沿着泡沫往下,一点点的刮了下去。
真的是很神奇,刮过的地方露出了光洁的皮肤,那些扎人的胡碴子竟然都不见。
“自己来……”松开的手继续探入她的睡衣里,贪婪的汲取着每一点细腻的温暖。
“别闹,当心我把你的脸刮花掉。”叶宁的声音有些娇嗔,身体跟着也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贺晋年的嘴角带着笑意,没有说什么,大手不轻不重的**着,这是完美的尺寸与形状,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手感。
手机的铃声在卧室里扬起,这么一早谁就打电话来。
这部电话不是工作的,私人手机号码知道的并不多,贺晋年的手从叶宁的睡衣里伸出来然后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刮胡刀,顺着下巴的线条非常流畅的就把胡子给刮干净了,然后拿起了一条毛巾擦干净,把毛巾扔在了洗手台上,俯身在叶宁的唇上轻轻的触了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司机在打电话时的手都是在抖着的。
虽然陆小姐自杀这种事情怪不到他头上来,可是毕竟这几年都是他在跟着的,大少也说过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的,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要是死了人可怎么办?
他丢掉的是一份高薪稳定又轻松的工作,因为陆小姐用车的次数很少,所以他很多时间都是清闲的,这样的工作哪里找?
“什么事?”贺晋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眉头微微的簇了一下,显然在这样美好的早晨接到这通电话有点令人不太舒服。
司机都听得出贺大少在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可是这种事情不汇报是不行的,硬着头发赶紧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大少爷,陆小姐她刚刚割腕自杀了,我把她送进医院现在医生还在抢救。”
心往下沉了一下,贺晋年挂断了电话,走到衣帽间拿了一套衣服换了起来。
这样的早晨,温香软玉满怀抱,她甜美得令人走不开,移不动可是他却不得不去医院。
一直觉得陆初晴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里,他以为她最多就是闹点小脾气,却没有想到这么血性一下子就自杀了。
叶宁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领口还是开着的,大片的肩部裸露在晨光之中,甚至隐隐看得到背后优雅性感的蝴蝶骨。
她慵懒的倚着门框,目光如**着一丝诱人的湿气,连声音好像都变得更妩媚惑人了:“今天不是休息吗?”
看着贺晋年套上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裤子,最后穿上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整个人看上去英俊不凡好像是从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超级男模。
或许是休息吧,所以他没有穿正装,真的很好看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了。
贺晋年大步上来,压抑着心里的烦燥,捏着她的唇然后俯下身去狠狠的在她唇上吮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他的脸色比刚刚严肃了许多,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吧,叶宁咬了一下有些红肿的唇点了点头。
贺晋年离开时,空气里依旧保留着他那层次分明的麝香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一个人的早晨也可以是很美好的,料理台上插着一束清丽雅致的洋桔梗,有淡粉色的,淡紫色的,还有白色的,还摆了一盘已经洗干净的水果,叶宁吃了两颗草莓之后,就决定出门去。
应该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了,都好多天不回去了,顺便问一下叶安电影的进度还有资金使用情况。
叶安不想说,但是她不能不问。
虽然这笔钱与现在贺晋年进行的工程所使用的资金量简直是不可同日而喻,但是她的原则就是这样的,从她手上就算是出去一分钱,她都要负责,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也是她的职业信仰。
就算是在假日的早晨,医院里依旧是忙碌的,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冷清的地方。
空气里飘着散不去的消毒水味,贺晋年往急诊室里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他怎么会跟陆初晴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呢?
在学校的时候,陆初晴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喜欢跳舞也因为这一特长才进入了这座所谓的贵族学校。
她喜欢他是很明显的,喜欢穿着裙子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会偷偷的看他等到他发现时便急忙转过脸去,两人在一起更是简单,或许那时被她满身的青春所吸引,在一次活动她表演完了之发生了关系。
顺应身体的需要,而那时的陆初晴也显得有些可人,她小心冀冀害羞的不敢公开,他也乐得轻松。
贺晋年一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爱情的存在,当然在他活过的那些年里,看着身边有人爱得如疯如魔他却一直觉得好像在演戏一样的虚假。
如果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来纾解生理需求,或许陆初晴就是最好的那种,如果当初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或许他也已经娶了陆初晴了,因为既然没有爱情的存在那么娶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
贺晋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对陆初晴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偶尔得知之后就立刻要他与陆初晴切断得干干净净,当时用各种手段来威胁他。
这一辈子他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永远不能人有威胁到他。
当时跟他父亲的战争其实只有贺晋年知道,并不是为陆初晴打响的,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他自己这一生都不受摆布,为了不屈服于父亲的威严之下做许多他不愿意的事情。
但是越是这样,陆初晴越以为他爱到不可自拔,而他父亲也以为他是着了魔了,在他出国办事的空隙里,陆初晴被架到了手术台上,切去了肚子里女人该有的一切。
那一幕是贺晋年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那时的他愧疚到无法自拔,毕竟这个女孩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并且毫无保留的献上了她自己,却落到了这样的下场,躺在白色被子里的她看起来好像是透明到随时可能消失。
她说要一个孩子,她说她早就冷冻了卵子,因为他们在一起时她吃了避孕药,记得当时她落着眼泪说:“我怕药吃多了以后会生不了孩子,我冷冻了我的卵子,晋年我爱你所以这是我该受的,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孩子,一个我跟你的孩子?”
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不答的。
说来陆初晴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父母只会一味的索取,叶宁比她幸运多了。
同样是女人,陆初晴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不敢重一点,但是叶宁那个小姑娘脾气却是不小,虽然也怵着他但是总是会在某些时候无法掩藏自己的脾气。
世事总不能完美,他偏偏就喜欢那个会冲着他发火,会招桃花,会使小性子的聪明女孩。
往事有些混乱,他的脚步却在加快着,毕竟这是一条人命,而且这个女人与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大少爷,医生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说是输了很多血了但是还是太危险。”司机心惊胆颤的说着,不过万幸的是他依旧是提早一点到了,否则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贺晋年摸了一下口袋,却发现这里的医院,不能抽烟的。
他现在烟抽得很少,因为叶宁说烟的味道她不喜欢,亲吻的她会嫌弃。
可是以前陆初晴是多乖,任由着他的性子来,但是他就是想要迁就着叶宁。
她不该受这种痛苦的,他知道自己娶了别的女人,他知道用别的女人的肚子来生下一个孩子,这些对陆初晴都是残忍的,可是她依旧是安静的躲在一角。
全都是他的错,该死……
贺晋年倚在急诊室的墙上,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痛苦通通的掩进了心底。
这是他该受的,他把喜欢与宠爱通通给了别的女人,而躺在这里为了自己吃尽苦头的女人呢?
怎么补偿给她这一生缺陷?
陆初晴何其聪明,她了解贺晋年,她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愧疚最痛苦。
这样的男人,他的成就,他的地位,他的骄傲都不允许他欠了别人的。
所以,他会还。
一切就这样吧,反正已经是绝境了,不冒一次险怎么会知道行不行呢?
在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陆初晴就看到了整片白色的世界。
“我已经死了吗?是天堂吗……”声音细细的弱弱的,连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是吃力的,手腕处传来了割裂般的疼痛。
贺晋年看着躺在白色被单上的陆初晴,她的脸色白得好像已经跟这床单溶为一体了,单薄瘦弱的身体在被子下面好像不存在似的,跟许多年前的那一刻好像重叠了起来。
伸出了手轻轻的抚了一下陆初晴的脸,她的皮肤冷冷的,虚弱得好像是被火烧过的灰烬似的,一碰就会消失在了。
“初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让我疚愧一辈子吗?”贺晋年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在空气里扬起,流淌着满满的内疚与痛苦。
“晋年,为什么要救我,其实我死去了会更快乐的,听说人死了以后可以变成很多东西,好像是风,或者是蝴蝶,或者是别的,那就可以常常看到你了。”或许说完这些话让已经消耗掉了她仅有的一点点生命力,陆初晴喘了口气面如纸色般的闭上了眼睛。
贺晋年的心底颤动了一下,有个女人死心塌地的对他,只是他不能回报以爱,至少也要多多疼惜一点。
“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以后想要见我告诉我就好。”每一个承诺都是痛苦的,但是做为一个男人他却无法背信弃义,这或许就真的是造化弄人吧。
这一刀再痛也是值得的,所有的人都以为贺晋年严苛而不近人情,但是陆初晴知道他是个有底线的男人,他说过了就会做的。
叶宁再美再好,依旧会输,因为在叶宁的面前她是个弱者。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晋年你有事去忙吧,我……我可以请个护理就好。”欲拒还迎,她说可以请个护理就表明了她没有亲人朋友可以照顾她,这个时候贺晋年更不可能走了。
“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没什么事,可以陪陪你。”贺晋年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不再说什么任由着阳光从明亮慢慢的变成了暗淡。
今天真的是没什么事,今天他可以跟叶宁腻着一整天,在公寓的沙发里喝着红酒看电影,亲吻与拥抱都是触手可及的,但是却不可以他只能留在这病房里,看着苍白的一切,度过这一天。
而闹自杀的不止是陆初晴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