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送到了外头,就慢慢的都散去了,叶宁也带着叶心家里赶。
回到那个小院的时候,叶心已经有些犯困,快要睡着了似的。
纪家的管家是非常细心的,知道叶心在咳嗽,特别炖了川贝雪梨汤,还做了几份小点心,叶宁喂着叶心吃完了之后,取下了戴在叶心身上的那枚用红绳圈着的银戒,把她抱进了房间里,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叶宁坐在院子里,手里握着这一枚银质的戒指,任由着这冰冷的戒指在她的手上慢慢的变得温热起来。
原来这枚银戒的表面的素净的,而戒指的里面竟然刻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的梵文,她一点儿也看不懂,只是用指尖慢慢的在这戒指的内圈里摸索着。
这戒指应该大有来历吧?
傅婵走了过来,看着在院子里发呆的叶宁,递给了她一杯温热的绿茶,顺便把叶心吃剩下的一盘小点心也端了过来。
住在这儿确实是很舒服的,但是叶宁这两天的情绪却是有些低落,愁眉不展的样子。
“宁宁,你吃一点东西,纪家的点心做得真的是很好,连心心都只喜欢吃。”小碟子上几样点心,做得如同大拇指般的小窝窝头,加了桂花蜜的小米凉糕,豌豆黄也是做成了迷你型状的,叶宁看着这么精致的点心,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绿茶泛着淡淡的幽香,她喝了一口之后,缓缓的说着:“妈咪,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的。”
她是不是不应该回来淌这浑水,她想要证明些什么呢?
她想要让自己底气十足的站在贺晋年的面前,只是这样吗?
现在却让心心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哪怕是贺晋年加了她一身的保命符,但是万一有危险呢?
贺晋年说这纪家的院子就好像是一道屏障,如果真的有人敢对心心不利的话,也不敢冲破这道障碍的,但是她依旧在担心着。
“既然回来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我一直说心心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傅婵安慰着叶宁:“如果真有的人要对心心做什么的话,那么我们在美国不是也危险吗?”
叶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压抑到了极点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的春夜美好宁静,却真的掩不住汹涌的浪潮一浪比一浪更汹涌的袭了过来。
深夜里,有无数看不见的电波在空中传播交汇着各种各样的讯息,有的会把带来恋人的思念,有的带来了父母的关怀,有的却带着无尽的恶意与阴谋。
“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你知道这个孩子有什么来头吗?”电话一头男人的声音有些恼羞成怒,几乎是咆哮的说了出来。
“花蛇收了她当义女,而且她手上有那只可以号令青帮所有旧部的戒指,你知道那些旧部是谁吗?你知道青帮以前有多少人吗?还有柏家的柏佑川呢?哪一个是好惹的……?”
“稍安勿躁……”
“你自求多福,我不会再跟着你做这些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开始咆哮起来了,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是在送死。
“在贺晋年这里,做了一点跟做完全套都是一个结果,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跟我一起拼一把,输了反正一样都是死的,赢了的话你猜你会有多少钱?贺氏的百分十换算成市价会有多少?”贺振泽轻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
其实不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而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金钱的气息,令人无法抗拒。
通完电话之后,贺振泽站在贺家别墅的阳台外,看着无限好的*夜色,目光变得阴森无比。
几十年的忍辱负重,偏偏杀出了一个叶心,偏偏就是贺家的长孙,垂手可得的天下转眼就要拱手让人了吗?
凭穿出现了这个三岁的小孩子,就可以拿走贺氏的百分之八,贺晋年的算盘打得可是太精了。
“振泽,你在想什么?”女人的手臂缠上了贺振泽的腰,就算是年纪大了,可是这缠着男人的功夫可是从来没有落下来的。
“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孙子那就好了。”贺振泽转身将那个女人搂进了怀里,大手在女人的胸上拧了一把邪恶的笑着:“年纪越大,这儿也是越大了……”
“孙子?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就想告诉你,可是这几年你的事情太多,我就不想让你多操心,晋琛其实在外头有个女明星朋友,后来偷偷在国外生了一个孩子,不敢公开的已经养了快三年了。”万如意媚笑的说着,她是不知道贺氏百分八股份的事情,但是贺振泽既然说起想要个孙子,那么这应该是能讨他喜欢的。
这也是自己运气好,贺振泽在外头有那么多的女人,单单就是自己跟着他跟了二十多年,现在他的正室已经进了大牢里了,如果死在那里那自己就有可能被扶正呢。
这么多年来,可算是熬到头了。
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的被人玩完了就扔了,是因为她比别人听话,能忍当然最大的还是她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十分优秀。
“真的?”贺振泽的声音都有些兴奋的颤抖,贺晋铠那个死小子怎么也不肯结婚生子,没想到贺晋琛竟然先声夺人的生出了一个儿子来。
那要是比贺晋年的那个女儿大,算是名副其实的长孙了。
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不就是他的了?加起来的话他的手里将近有百分四十了,贺晋年还不把董事局主席的位置拱手让出?
他要把贺晋年从贺氏清理出去,想想当年贺晋年的张狂的样子,一人独霸哪里有人敢说个不字?
贺氏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是贺家的。
贺家的大家长是他的那个短命的大哥,但是现在他的大哥已经死了,那么他才是大家长。
他应该来管理贺家的一切才对,怎么好让自己的侄子在痛失至亲的情况下继续管理那么庞大的公司呢?
贺振泽笑了起来,自己有两个儿子,贺晋铠不想管贺氏的,自然有另一个儿子会来继承了。
当初心软让万如意生下了他的孩子,没想到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用途,看来贺氏是他的这是天意。
“你赶快去把晋琛的孩子接过来。”现在他需要的是做万全的准备,然后叫上律师公开他父亲立下的遗嘱,拿到那百分之八的肌份,那贺氏总裁之位就是水到渠成了。
当初不过就是贺晋年比晋铠早出生了,才多了那百分之五吗?
还好贺晋铠很听话的把股权都给了他,这个儿子好像是个傻子似的,整天在外头玩什么也不想管,要他的股份竟然也二话不说的就给了,真的好像不是他的儿子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把贺氏给要回来。
年年的巨额分红有什么用,他要的所有的。
一样的夜里,贺晋年开着车来到了纪家巷子外,停在那里远远的看着那巷子深处散出来的鹅黄色灯光。
他的女人跟他的孩子就住在这里,外头就要开始的血雨腥风好像一点都染不到这里。
叶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她喝着那杯绿茶,想要澄空一下自己的脑子。
事情有些复杂了,所以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控制好所有的节点,不出差错。
春天的夜里,风在吹拂着带来了飞花如梦般的轻盈,也带来了几缕若有似有的麝香味。
贺晋年来了?
他在附近是吗?
叶宁慢慢的站了起来,拢紧了身上的披肩,走出了院门。
青石板路是光滑的,巷子里挑起的描了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灯笼映着泛出了一圈圈光晕来,她顺着这光的剪影,寻着那缕勾魂的香气……
巷子口停着部车,车窗已经摇下来了,男人一只手支在车窗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里夹着一支烟,他的薄唇轻轻的吐出了一个烟圈,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却化不了男人锋利魅惑的五官。
隔了这么远,可是她就已经看到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凝着的沉重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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