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狐忙完军营中的事情,已经日上中天。城中炊烟袅袅,到吃中饭的时间了。
完颜狐突然想到慕容静昨天晚上没有吃晚饭就睡着了,今天早上一旦下人将她锁在房中,她只顾闹腾,还不定能不能吃上饭!
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出大帐,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完颜布吉说:“我回城中一趟,你们先吃饭,不用等问我了。”吩咐完,纵马奔驰,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完颜布吉看着一人一马飞快的驶出军营,看着手中的一堆要处理的文扎,摇摇头,叹口气,只得返回大帐自己独自处理了,嘴里嘟囔着:“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劳累的命啊!”
完颜狐不一会就来到了小院的大门口,一下就发觉不对劲:奇怪!大门紧闭,门口站岗的护卫都没有出来。
身后的亲卫上前拍门,也没有人出来应门,完颜狐心头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皱着眉头说:“上!”眼睛示意亲卫统领。
亲卫会意的点头。
只见几个亲卫走到小院的围墙旁,一个亲卫一个马步扎下去,双手交叉,他准备好之后,点头示意,而另一个亲卫则一个助跑,一下踩在他交叉的手掌上,一个纵跃,扒住围墙,就飞进了院内。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马上中午了,连厨房的方向都没有脚步声。护卫赶到纳闷,一点不敢耽误,赶忙跑过去从里面打开大门。
完颜狐急匆匆的走向慕容静的房间,房门外管家和几个奴婢倒在地上,亲卫上前用手指探了探,还有鼻息。
“大王,还有鼻息!”
“弄醒,不管用什么方法!”
“是!”
完颜狐推门走进屋子里,看到屋子里躺着一个下人,是每晚守夜的嬷嬷,还躺在软榻上,似乎熟睡未醒的样子,呼吸平稳,没有异常。但里面的床上却空无一人,慕容静不见了!
“来人,迅速搜查每一个房间,看看有没有夫人的踪迹。有发现立马保告,一定不能伤着夫人!”
“是!”亲卫领命立刻开始在小院搜查。
完颜狐走到床前,看到被子被扔在一边,枕头上有些许断发,他一根根的捡起来,捏在手里,心里在想:静儿,你去哪里了?难道你怨我,怨我将你锁在房子里?自己躲起来了?
突然,眼角看到一点东西,在被子下面压着,完颜狐抽出来一看,居然是找煜儿的时候那条汗巾,他猛地站起来,手里紧紧的捏着这条汗巾,恍然大悟:“静儿不是自己跑出去的,一定是有人带走了!”
因为自从完颜狐找到这条汗巾,慕容静不管去哪里,手里都要拿上这条汗巾。
“耶律恒,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即便是她疯了傻了,我也要将她拴在我身边!”完颜狐面目狰狞,双眼红红的。
他迅速走出屋子,看到管家已经被冷水泼醒了。
“大王,是迷药,在厨房的水缸里发现大量的迷药!”一个亲卫回报。
完颜狐点点头,迅速的向门外走去:“集合队伍,跟我去追!”
“是!”亲卫跑着去传令。
完颜狐出了大门,翻身上马,不等亲卫集合完毕,早已纵马飞驰。他阴沉着脸,俊逸的脸庞一股杀气,路边的行人纷纷躲让,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外出!”完颜狐走到城门大喊一声,疾驰而出。在他身后不远,亲卫的马队也迅速的到达城门。
“今日可有生病的女眷乘车出城?”亲卫统领停下来盘问城门的护卫。
“恩,有,有!”护卫想了想,应道。
“你可认识?”
“认识!”
“知道住哪吗?”
“知道!”
“好,你!”他指着身后一个小队的队长,“带着这一队人马,让这个人带路,立刻去把那个宅院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亲卫统领吩咐完,带着其余的亲卫朝着完颜狐的方向追去。
城门护卫一下傻眼了,看着围着自己的这些亲卫,连路都不会走了!
“快走!”亲卫推攘了他一下,他才醒悟过来,在前面带路,向许掌柜的粮店走去。
完颜狐纵马在草原上奔驰,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的心已经完全被愤怒充斥,从丰城到戎城就只有这一条路,他不断的挥舞着马鞭,催促着身下的坐骑,快点,快点,再快点!
他生母早逝,王后严厉,从小就在夹缝里生存,风花雪月、海誓山盟在他看来不过是笑谈,世间唯有自己手中的刀,才是最靠得住的!他弑父杀兄,登上混庚王的宝座,然后扫平草原各部,俯视草原群雄,最后站在权利的巅峰,没有狠厉和手段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在他心目中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所以他的王府从来不缺女人。女人是他引以为傲的财富,个个貌美如花,又各有千秋,让草原各部首领艳羡不已。
当初掳掠慕容静,不过是想让她成为王府中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成为他的一个珍藏版。然而事情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料,他越来越喜欢去她房间,即便知道她讨厌看见自己,也还是忍不住去她的房间,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看她一眼,他也是满心喜欢。
后来煜儿出生,他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宠爱,每天都去小院,逗逗孩子,陪她说笑,他心里甚至开始期盼着煜儿喊父王的那天,日子过得平凡普通,确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他心底涌动着一种情绪,眷恋着她们母子,眷恋着她们母子带给他的全新的生活体验。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突然煜儿被人偷了,慕容静也疯了,但他依然舍不得,舍不得放慕容静离开,他的心满满的都是慕容静孤独无助的神情和看见他时那双喜悦的眼睛。如今慕容静腰离开他,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掏空了,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耶律恒带走慕容静。她是属于他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啊……”,喊声在草原上空飘荡,传了很远很远。
盛夏时节,正是草原丰美的季节,绿色的草场随着地势起起伏伏,风一吹犹如绿色的波浪,前浪推后浪不断向远方传递,迅速的传向天边,消失在天际。
远处绿色的海浪之中,有一个黑点,一动不动,任凭风吹草低,他则屹立不动,迎风而立。
完颜狐远远的望见,耶律恒站在路尽头的小山丘上,一身银色盔甲,玉冠束发,身下汗血宝马在不断的尥蹶子。
完颜狐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见耶律恒终于找到发泄的人了,只见他怒目圆睁,宝刀出鞘,迎着耶律恒冲杀过去。
耶律恒则居高临下,弯刀在手,身下的宝马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冲杀下去。
“驾!”耶律恒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股冷笑,双腿一夹,身下的坐骑像一只离弦的箭冲向完颜狐。
两人杀气外露,刀刃所到之处,草屑纷飞,远远望去,就像腾起一层绿色的雾气,将两人裹挟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