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可汗宫中
“娘亲,娘亲!”一个粉嫩的小丫头歪歪扭扭的跑进慕容静的书房。
“丫丫哦!”慕容静正和萧靳岐在研究地图,听见这叫声,就知道是她的宝贝女儿来了。
回到可汗宫的第二年,她就又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小丫头,耶律恒高兴的每天抱在怀里“丫头,丫头”的喊着,眼里就只有他的小丫头。小煜儿每次都跟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父汗,老半天也等不到一个抱抱,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丫丫满月的时候,耶律恒在宫中设宴,大摆筵席,还特地请了戎城的名角--小凤仙,在宫中唱堂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丫丫一岁的时候被赐封为“和硕公主”,地位显赫。朝中大臣看不惯耶律恒如此的重女轻男,纷纷上书,一致举荐赐封耶律煜为亲王,但耶律恒就是不肯,还大言不惭的说:“亲王之封,何等尊贵?需要有赫赫军功才能享此荣耀,犬戎国目前也就只有扎不苏一个亲王。耶律恒一个毛娃娃,怎么能当此殊荣?”
有大臣不服,反问:“和硕公主凭什么就能享受这样尊贵的封号?不过是一个吃奶的小丫头。”
耶律恒哈哈大笑,说:“那不一样,这丫头是我的小心肝,我的宝贝女儿什么样尊贵的封号都担得起。”
众大臣集体失声,这是什么歪理邪说?难道儿子就不是你的心肝儿子了?
耶律恒的话让众人想入非非,一时朝野上议论纷纷,大家都在传说:公子耶律恒不是大汗的亲儿子。
一开始慕容静对于这样的传言并不怎么在意,流言止于智者,你不去理会自然就会慢慢消失。却不想传言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传越盛,害的耶律恒不得不出来辟谣。某人在大殿上狠狠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承认自己有严重的众女轻男思想,在众位大臣面前痛定思痛,表决心一定要将儿子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成为犬戎族的骄傲。
哎!反正说了一大堆,亲王依旧没有封,耶律煜还只是一个公子,无级无品,在正规场合还是需要给妹妹行大礼的。
“娘亲,哥哥欺负丫丫了!”丫丫三岁了,口齿清楚,说话很利索,是一个爱告状的小丫头,这一早上已经是第五次进来告状了。
“哎呀呀,丫丫呀!哥哥又怎么欺负你了?”萧靳岐也特别喜欢逗这个小丫头,抱起小丫头,学着丫丫说话的声音,捏着嗓子,嗲声嗲气的说。
“哥哥,哥哥大坏蛋!说丫丫是父汗的奸细,是爱哭鬼!”小姑娘两眼含泪,粉嫩嫩的小脸蛋一脸委屈。
“哎呀呀,这个哥哥真是个大坏蛋,我们丫丫多乖呢,怎么会是奸细呢?”萧靳岐干脆将丫丫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到椅子上和小丫头聊天,慕容静笑着看着两人。
小丫头嘟着嘴,想了半天,才说:“哥哥上次把父汗的马鞭偷出来,去捅老鼠洞,是我告诉父汗的!”
“哦?这就是奸细啊!”萧靳岐装恍然大悟的样子,丫丫的泪珠早就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慕容静过来抱起小丫头,用汗巾将她的泪水擦干净,奶娘已经在房门外等候着。
“好丫丫,不哭了啊。等父汗回来,告诉你父汗,让他打哥哥,好不好?”慕容静哄着小丫头。
“娘亲,父汗什么时候才回来?丫丫好想父汗啊!”小丫头趴在慕容静的肩头,甜甜的说,小眼睛里面满含着晶莹的泪珠。
“快了,快了!”慕容静下意识的说,眼睛望了望屋外的院子,心思已经飞远了。
慕容静将孩子教给奶娘,自己又回到地图前。山川相缭,地形复杂,这一次耶律恒亲自领兵出征,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五年以来,混庚部和犬戎部在边境上摩擦不断,小规模的战争不断发生,双方互有胜败。今年年初,完颜狐突然大兵压境,纠结五十万军队向犬戎境内进发,一路向西,如入无我之境,攻城拔地,直逼戎城,似有一统草原之势。
犬戎朝野震动,百姓纷纷向南避难,戎城内一时又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慕容静的暗探早就探到消息,知道完颜狐将有大的动作,军部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只是完颜狐的势头太盛,扎不苏在边境上布置的三道防线,已经被完颜狐突破两道。
完颜狐这一次是势在必得,但耶律恒岂能让他再次打进戎城?耶律恒亲自领兵出征,希望可以在戎城外围将完颜狐击退,护卫戎城。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战报像雪片般不断的传来,双方多次交战,互有胜负,战斗一时进入胶着状态。
萧靳岐和慕容静镇守戎城,慕容静监国,萧靳岐辅佐。
“阏氏,你看,目前的态势就是这样。”萧靳岐在地图上,用两种符号分别标出双方所处的位置,一目了然。
慕容静在地图前仔细的看着,希望可以找到破敌制胜之法。
“阏氏,喝水!”萧靳岐端了一杯茶水递给慕容静。
慕容静伸手去接,眼睛却一直盯着桌上的地图。
“哎呀呀!”萧靳岐喊了一声,慕容静这才发现自己端的茶水,洒出些许水,顺着桌子一直流到地图上,热腾腾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慕容静赶忙拿起地图,萧靳岐随便揪了一块布赶紧擦拭上面的水渍。这幅地图的绘制可是不简单,动用了上万人,跑遍了北漠全境,才绘制出这样详尽的山河图。这五年以来,光被完颜狐抓住的人就有上百人,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可还好?”萧靳岐紧张的问。
“还好。”地图是兽皮所制,只是墨迹有些模糊了,慕容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用干布仔细擦拭之后,萧靳岐拿起笔小心翼翼的将上面模糊的字迹描清楚,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小心点啊,万一弄坏了,我可没本事给你们绘制了,现在到处都在打仗,那里还有闲人给你做这个事情,你不知道……”
萧靳岐一说起来,就没玩没了。慕容静懒得搭理他,看着地图上的水迹,恰好将完颜狐和耶律恒两部军队分割在两边,似乎一条天然的分界线。
“这里有一条河吗?”慕容静突然问萧靳岐。
萧靳岐停住笔,仔细看了之后说:“是啊,有一条小溪,河水不大,所以地图上并没有标出来,你怎么知道的?”萧靳岐奇怪的问。
慕容静对于犬戎的了解,只停留在地图和书本上,这条小溪她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书上和地图上都没有。
“你看,悉万丹部在这里,黎部在这里,周围都是沙漠,没有河水他们怎么生活?”慕容静指着图上的两个绿洲。
“哎呀呀,果然是大阏氏,这都能想到!”萧靳岐夸张的称赞。
慕容静不理他,迅速坐到书桌前,提笔疾书,不一会修书一封,她将信口封严实,对萧靳岐说:“快,加急,务必送到耶律恒手中,任何人不得经手。”
萧靳岐一脸困惑,想要问,被慕容静抬手制止。他转手出了书房,看着手中的信札,想想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他是真的想知道慕容静在信中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