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得凄惨，可直到她死，东方赢都没有再来见过她一眼，这么多年了，再次见着他，她的心境也是复杂的。

她不否认，直到现在，她对东方赢都还有情，毕竟，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若非刻骨铭心，她又怎么可能将十几年前的事情记得那般清楚？

可真正让她介怀的是，当年，她死了之后，自己的母家并不打算就那么让事情过去，也闹过，找过官府告过状，可最后，可想而知。

当年的三夫人黄茑是一个小官的女儿，可这么多年过去，她那小官的父亲已经成为了朝中二品大员。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那么嚣张。

可怜她那年迈的父母，为她耗尽了心思，付出了一切努力，最终还是没有能为她讨回公道，心中郁郁寡欢而亡。

即便父母们已经转入轮回，但是，她心里却无法放得下。

“娘亲，你没事吧？”东方灵摇着吴蕊，很是担心地唤着。

虽是鬼魂，可她却真实地体会到了娘亲那无尽的痛处与心酸。

她想：若然鬼也有泪，娘亲这会儿必定是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吴蕊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脑子里全是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地在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

直到东方灵不停地摇晃她，才将她给摇晃得清醒过来，她回眸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还有些许迷惑。

东方灵道：“娘亲，你方才在想什么？是以前的事情吗？”

“恩。”吴蕊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承认了。

但是，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东方灵也贴心地没有再问。

在她备受欺凌的那几年，她听到很多污辱娘亲的话，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娘亲是被三位夫人联手设计陷害的，而父亲却有很多不知。

死前，她儿时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她死后，记忆却突然清晰了，她记得所有的事情。

她记得，误会还没有生起时，父亲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家里陪着她和娘亲的，那个时候的父亲很爱娘亲，也很疼她，可后来，渐渐就变了，父亲和娘亲的感情出现问题，父亲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可她愣是天真是没有发觉，还索要抱抱。

想来，确实是天真呵！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父亲，她虽也恨过，但是，再看到他此般模样，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的，她想，娘亲也是一样的吧？

回眸看了娘亲一眼，果然，娘亲看着父亲的神色很复杂。

偏生，在这个时候，东方赢又开口了：“小蕊，对不起！”

心下狠狠一颤，吴蕊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再睁眼时，里面一片空无，就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幻觉。

她也只是扫了东方赢一眼，话在喉间滚了几滚，终究还是拉着东方灵转身离开了。

东方赢只觉得一股冷气袭来，又擦身而过，他浑身颤了颤，又猛地惊醒过来，方才，真的是小蕊？

霎时间，他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抛下三夫人，转身奔了出去，边奔，边唤：“小蕊，是你可对？不管是恨是爱，出来我们说个清楚啊。”

其话音方落，便觉得有一股冷气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