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白谦君的愤怒
作者:一首简诗      更新:2020-03-16 06:58      字数:2173

白谦君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完全沉醉于他娘亲的往事中了。实则不然。

“搬进了将军府,与蓝麒天一起住!”这样的言语,着实令白谦君震惊。不管他娘亲为什么会选择搬进将军府,白谦君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俩人关系绝非一般。

蓝麒天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和你娘在将军府待了许久、许久,你娘的兴趣爱好就是跳舞。我与她时常乐舞交合,好不快哉。”蓝麒天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在怀念俩人曾经的心灵交合。

“后来,洛氶王设下毒计,你娘她被抢走了…”蓝麒天说到此处,脸上的温柔神情明显的转变为了痛苦。

他开始沉默不语。

白谦君并未说什么,他只是在一旁等待蓝麒天接下来的话。

良久,蓝麒天还是开口了,他的眼神很是纠结痛苦,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君儿,老夫本想晚些告诉你真相,可如今天下大乱,未来是个不定数,谁也不敢说能笑到最后。”

凶兽现世竟让处世一向泰然若是的蓝麒天,竟也惊慌到没有胜利的把握。他虽为武圣境界,可他知道,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武皇境界的人了。

凶兽的超强实力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背后还有一个可能随时发起偷袭的蚩皇,这样近乎绝望的处境,任谁也会感到沮丧。

蓝麒天也是人,只不过他不会表露出来而已,至少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

蓝麒天对未来的沮丧令白谦君心中一痛,跟着蓝麒天的这段日子,白谦君知道了他的作息规律。

蓝麒天的每日睡眠时间不超过俩个时辰,他要不是在军营,要不就是在府邸独自思考。

人们都未曾发现,甚至连若曦白玲她们也未发现,蓝麒天老了很多。

白谦君曾深夜为蓝麒天送茶水,见过其双手抱脑,披头散发的痛苦模样。

那个时候,白谦君看到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失去生气的老人。

无休止的恶战消耗了蓝麒天太多的内力,恶战带来的心理负担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曾经威武霸气的蓝麒天,如今看来,就像个身子佝偻的老头子。

如果不是蓝麒天强撑着,每日好好整理样貌,或许他的变老人们会发现的更早。

因此,对于蓝麒天说出这样沮丧的话,白谦君并不感到惊讶。

人类没有武皇境界高手,大军死伤无数,节节败退。如今还要面对凶兽带来的压迫,军中的气氛早已变的颓废。

要想改变这种局面,真的很难,很难。

蓝麒天停顿了多时,他紧紧盯着白谦君,好像要把他装进自己眼里一般,说:“君儿,其实,你不是洛氶王的儿子。”

白谦君的脑袋“轰”的一声陷入了眩晕,他身体僵硬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凝滞了,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发呆,还是惊讶。

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蓝麒天的话再一次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是我的孩子,君儿,你是我蓝麒天的孩子!”蓝麒天放下手中的书本,双手放在白谦君肩膀,语带激动的说道。

纵然白谦君知道蓝麒天会这样说,但当此话从蓝麒天口中说出时,白谦君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垂下的双手手指不停的扭动。紧张的情绪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木然的站在那里,享受着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

蓝麒天双眼直视着他,俩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双方眼中的自己。

“蓝叔是我爹,蓝叔真的是我爹!”白谦君心想。虽然他很早就将蓝麒天当成了自己父亲,但这与俩人表明亲生关系不一样,浓浓的血脉之情令俩人的关系更深、更近。

他回想着蓝麒天对他的关心、对他的栽培,原来自己一直在父亲的羽翼下茁壮成长。

就在白谦君沉浸在亲情的幸福中时,裴盈盈的样子在他脑海冒了出来。

他看到裴盈盈带着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到白帝城。他看到裴盈盈含辛茹苦的拉扯自己长大。他看到裴盈盈饱受抑郁的痛苦,总是以泪洗面…

他看到了裴盈盈曾经的痛苦生活。

他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蓝麒天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

他低着脑袋,深皱着眉头,脸上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

蓝麒天向前走了一步,询问道:“君儿,你不高兴吗?”

“高兴,”白谦君似讥笑般的说出此话。

“我应该高兴,您栽培了我,您的女儿又救了我的命,你们一家都对我有恩,我当然高兴。”白谦君的声音很阴冷,似乎是来自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我娘在一个贫民窟的破床上躺了六年!整整六年,她几乎没出过房门,她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把自己封锁了起来,整日以泪洗面,这究竟是为什么?这究竟是谁造成的?”白谦君猛然抬头咆哮道。

蓝麒天沉默不语。

当他知道裴盈盈带着白谦君在白帝城住了六年,最后因病而死时,他的心情何止是悲痛。他的最爱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浑然未觉,他一直都后悔自己的疏忽,一直都很自责。

可是后悔、自责也换不回裴盈盈的命了。

“是你,是你蓝麒天造成的!”白谦君竟直呼亲爹的名字!可想而知,他愤怒到了何种地步。

“我从小就很奇怪,为什么我娘会这么伤心,她流过的眼泪比白湖里的水还要多。长大后,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把我娘害成了这个样子。”

白谦君带着哭腔说:“你知道吗?每当我问我娘我爹是谁时,我娘总是掩面而泣,时常哭数个时辰。她的眼睛肿的很大,我们没钱买药,我娘只能躺在床上揉,一揉就是一天!”

“你知道那种痛苦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在相府享受,你心里早就没我娘了。”白谦君大声咆哮道,门外数十米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