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书院的学生都是长衫、纱衣的书生装扮,来到这凌武堂便成了紧衣窄袖的武士装扮,对此李元表示有些不爽,觉得这也的装扮有损自己潇洒倜傥的公子形象。
在这个问题上梅采梦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在遥远的天朝他一直都是这样貌似“有损形象”的穿着。
李元有些不解,一日午后他们于校场上闲坐着打发时间时,便开口问道。
“执陌,你说你一个翩翩公子如今却打扮的似一介武夫,你怎么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啊。”
梅采梦两只手撑着地,抬首望着晴朗的天空,心想这算什么呀,要让你看到我那时候夏天都穿背心短裤你还不得疯了呀。
可是,他知道这种回答断然是不可取的,否则,他便要被无休止的发问,而他也要无休止的解释。
于是,只好摆出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子君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如我这般潇洒倜傥的翩翩公子,无论穿成什么样都掩盖不了我那超凡脱俗的气质不俗。”
面对这样的回答,李元不禁冷笑一声,而后侧头望着这位自命不凡的偏偏公子。
“我说执陌啊,咱们以前虽然交流不多,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这般不知羞耻。”
梅采梦一脸无所谓的摇摇头,双臂向前做了一个长长的伸展动作,回答说。
“这你就不懂了,并非我不知羞耻,而是我足够自信,不是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嘛,这谦卑是自知,自信又何尝不是自知呢。”
如果有关这场“羞耻”之争是一场论战,那才一开局李元便被ko了,其实,在同梅采梦辩论这件事上,无论是谁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以败绩收场。
“哎,”李元长叹一声,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果然还是说不过你。”
李元已经承认不敌,梅采梦却依旧不依不饶,顺势又说。
“所以说嘛,知羞何用,上一次你带着天地人三班之众挑衅我们玄班,在我体力将要耗尽之时,你站出来说要跟我来一场公平对决,那感觉不也是不知羞耻吗。”
梅采梦的话让李元有些轻微的不满,他坐直了身子,在梅采梦的腿上踢了一脚。
“哎,执陌,我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这翻旧账算怎么回事儿。”
被踢了一脚梅采梦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保持着两笔伸展的姿势回答说。
“凭良心讲,我可不是那种爱翻旧账的人,不是刚好你提到“羞耻”这个词儿了吗,这可怨不得我。”
“好吧,当我没说。”
这个时候,李元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又不受控制地踢了梅采梦一脚。
“说起这个,你说在书院的时候我们总是为了制霸书院而开打,而今到了这凌武堂,我发现他们的人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你说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机会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梅采梦伸展着的胳膊收了回来,稍稍坐直了一些,侧头望着李元。
“打一架是迟早的事儿,不过,你老踢我做什么。”
“哼哼,”李元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情绪到了不踢个人总觉得不舒服。”
梅采梦摇了摇头,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从眼下的形势看,咱们与凌武堂的人必有一战,不过,保险起见咱们应该先拿伊寒练练手。”
“那伊寒练练手,”李元锤了锤微微发酸的肩膀,蹙了蹙眉,一脸不解地问,“什么意思,现在咱们可跟伊寒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矛盾,你何故要与他为敌呢。”
“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梅采梦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边解释说,“伊寒可是这凌武堂的风云人物,若是咱们可以打败他,那对付凌武堂的其他人自然便不在话下了。”
听完梅采梦的解释,李元连连点头,心想还是你小子够狡猾。
“嗯,有理。不过你、我、灵毓、秦风,咱们几个应该由谁出面跟依寒对决的呢。”
而后,梅采梦便又一本正经的跟李元分析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论武功,我和灵毓不相伯仲,你与秦风打成平手,而我们两个又略胜于你们两个,所以,为了省点儿事咱们应该直接让灵毓去跟伊寒打一次。”
“嗯,有道理。”听完梅采梦有模有样的分析,李元又是连连点头,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转而直直的望着他,“不对,为什么去跟伊寒打的人是灵毓,而不是你呢。”
梅采梦理直气壮地回答说:“现在和凌武堂主事的可是我姐姐,她那个人的武力值如何你不是没见识过,若是我在她的地盘儿打架,那我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好看。”
听完梅采梦的释,李元但觉很有道理,一拍大腿,额这次拍的是自己的大腿。
“好,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就让灵毓跟以后打一场,哎,你说咱们要不要开一个赌局,你准备押谁。”
“开赌局,”听到李元想要开赌,梅采梦身子微微后倾,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的将军姐姐知道了扒了你我的皮。”
凌云将军梅青鸢,作为大唐第一女子兵团七煞军的统帅,其战斗力之高更在梅高之上,于江湖十大高手榜单凌云榜上排名第三,排名前两位的是江湖上已经隐退的前辈高人。
所以,梅采梦虽然一向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唯独对这位长姐为母的姐姐很是忌惮。哎,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见梅采梦一提到姐姐便向老鼠见到猫了似的,李元不禁发笑,额,虽说这笑容里没什么恶意,但多少还是带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嘲讽。
“执陌啊,你说平时无论在书院,还是在外面你是何等狂妄,怎么一提到你那将军姐姐就瞬间恐惧起来了呢。”
“哼哼,”梅采梦一脸苦笑地摇摇头,又试着为自己怕姐姐的行为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这人嘛总是要有些敬畏的,否则,终有一天会闯出大祸的。”
见梅采梦俨然一副哲学家附体的样子,李元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奇地望着他。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如此这般有深度的话,是出自梅采梦这个向来凭拳头见高低的梅家公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