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招过后,黄文但觉对方招式越来越精妙,而内力越来越强,自己感觉胸口被压住了一般,喘气都觉得吃力。突然,黄风在旁道:“气如长江之势,顺势而为则无人可挡,逆水行舟则千般难!”黄文一听,略一思考便明白其中道理。于是,立即收敛心神,提气于胸,默想伏魔剑法,化掌为剑,心与掌一体,气随掌转,施展起了伏魔剑法。
嘉兴“咦”了一声,惊讶黄文的转变,更惊讶于他的掌法从未见过。
又过了五十余招,黄文渐处上风,嘉兴步步后退,避多还少。突然,嘉兴掌风一变,居然使出了一套拳法?拳风呼呼,配之刚猛的内力,竟与黄文的伏魔剑法持平。
五十余招过后,嘉兴突然一拳击在黄文的掌上,但听砰的一声,黄文和嘉兴各退三步,都“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黄文再退了三步,才站稳了。而嘉兴摇晃了一下,便稳住了。
林秀珍急忙跑到黄文身边,道:“文哥你感觉怎么样?”黄文摇头道:“不碍事!”嘉兴道:“黄文,你果然是贫僧遇到的武功最高之人!难怪丐帮拿你没办法,要贫僧来分宝藏一杯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黄文道:“你别以为就剩了在下,咱们还没有决胜负!”说完,飘身而上,使的还是伏魔剑法。嘉兴也立即迎了上来,二人又斗在了一起。
黄风见了,心里不禁暗道:没想到文儿武功如此之高!如果金菊真的在他那里,得施点计谋才能拿到。但愿不在他那里。但他马上又想到,如果真的是被宋忠拿走了,要找到一个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可比从儿子身上拿到金菊更难。但他又想到了眼前的局势,这就不容易对付,该如何脱身?丐帮的人似乎武功不怎么高,但一个都这么难对付,还有两个没有动。黄风为脱身之策想破了脑袋。
眼看百余招又过,二人依然难解难分。黄文也在一边打斗,一边谋思脱身之策。二人翻飞,拳来掌去,呼呼风生。在场所有人都感叹二人武功之高,江湖之上,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能互相匹敌了。
突然,有人惊呼:“着火啦!”有人回头看,果然客栈着火了。正在这时,从后院里冲出三匹马,马后拖着一大堆熊熊燃烧的柴火。但见林秀珍跟着柴火奔跑,不停的拿着柴火扔向人群,所有人立即骚动起来,纷纷避开。黄风见了,也奔跑过来,扔出着火的柴,连客栈里面都扔了进去。
三匹马拖着柴火堆到了黄文和嘉兴附近,黄风便大力扔向嘉兴。嘉兴没在意,只是随时挡开柴火。没想到黄风在扔出去的时候灌了内力,嘉兴不禁暗暗叫了一声,手腕疼痛不已。黄风继续扔过去,不停的扔,嘉兴只得避开。黄文摆脱了嘉兴的纠缠,也过来扔柴火,向人群,向嘉兴,还有客栈的屋顶上。霎时间,大火遍地都是,客栈也燃烧了起来。众丐帮弟子嚎嚎叫了起来。
黄文道:“爹,你和秀珍先上马,我断后!”黄风和林秀珍立即翻身上马,快速奔去。黄文见嘉兴追了过来,后面也有丐帮弟子跟着追了过来,便继续扔了几根柴火,然后翻身上马。但他并没有跟着黄风的方向而去,而是反方向奔去。因为他心里清楚,嘉兴武功如此之高,轻功肯定不比马的速度慢。黄风自救没问题,但林秀珍不会武功,被追上就麻烦了。所以,他向反方向奔去,是想引开众人的追逐后再回去追上他们。
黄文快马加鞭,嘉兴奋力在后面追了过来。他边跑边想脱身之策。不一会儿,马便进了从林。再深入跑了一阵,黄文便心生一计。
黄文顺手折断了伸到路上来的一根树枝,然后奋力在马的屁股上连刺三下,次次都见了血的。马立即长啸,噔噔噔奔跑的更快。而黄文轻轻跃起,躲在了树上。马一直往西而奔,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黄文隐约看到下面一人快步如飞,如鬼影般飘了过去。黄文见那衣衫的颜色,知道应该是嘉兴。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黄文又隐约看到路上又有人追来。速度比嘉兴慢了许多,是两个人。看那身形,黄文知道是苏塔和侯世杰。黄文心里一算,按武功而论,接下来就应该是常平州了。他等的就是常平州,因为他看见了常平州手里抱着用布裹起来的一条东西,那应该就是自己的伏魔剑。
果然过了一会儿,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黄文仔细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那人抱着一长条东西。他欣喜,便从树上跃了下去,拦住了去路。常平州差点撞上了黄文,定睛一看,惊讶道:“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黄文道:“我等你很久了,把剑还给我!”常平州道:“休想!”黄文也不客气,伸手便去夺。常平州换手躲开黄文的手,躲了第一招可没躲过第二招,被黄文抓住了。黄文顺势往自己身前一拉,常平州被拉前一步,但仍不放手。黄文一掌呼的拍出,常平州知道他功夫厉害,连忙松手退开几步,避开了。
黄文扯住裹布一拉,里面的东西便显现了出来,果然是自己的伏魔剑。哗的一声拔宝剑,黑夜中依然寒气逼人。黄文道:“常平州,丐帮也算名门正派,你们几次诡计夺宝,有失名门正派之威名!今日我便废去你武功,要你日后好好做人!”常平州听了,惊慌失措便跑。黄文高高跃起,在空中闪出朵朵剑花,只听常平州一声惨叫,黄文已刺中了他任督二脉的要穴,被废去了武功。常平州趴在地上轻声痛苦的叫着。
黄文知道前面的侯世杰和苏塔离得不远,不敢久留,便展开轻功,使出十成功力,往东边奔去。他要追上林秀珍和黄风。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天便微微亮了。黄文开始焦急起来,还没有见到黄风和林秀珍的踪影。黄文肚中饥渴难耐,见已有鸟攀上枝头,便拾起石子,瞄准弹过去,果然中石落下。如是弹了几只鸟下地,便拾起到小溪边,生火,拔毛,掏出内脏,烤来吃了。四个下肚,不觉吃饱了。
黄文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躺了下来,想休息一下,不知不觉便着了。
黄文回到了金陵,孟欣站在临江山庄门口,向着他微笑。那笑容如此之灿烂,恰似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黄文的心整个都被照亮了。黄文走过去,道:“欣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孟欣道:“文哥,我来看你啊。我要走了,想见你最后一面。”黄文道:“我们好不容易团聚,你要去哪里?”孟欣道:“我想去见我爹,还有我娘。文哥,我不能陪你了!”说完,居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黄文大叫一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草丛里。摸了摸额头,全是汗,才知道刚才只是一个噩梦!太阳已经差不多直射穿过树丛,黄文知道快到中午了,便起身往金陵赶。
他体力已完全恢复,便展开轻功尽情奔跑。他一直在想:怎么突然梦到欣妹了?这个藏在心底似乎被遗忘却从未被抹去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又想起来了?他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但却不由自主的担心起孟欣。本来他不需要担心孟欣的,因为在大哥身边,不用自己去担心。但……黄文想到了他小时候打碎的陶瓷娃娃,从碎片中发现了一根银钗。然后,他刻上了一个“欣”字,送给了自己最心爱的欣妹,至少那时候是最心爱的。难道那根银钗就是金菊?黄文生怕被爹发现了金菊就在孟欣那里,因此伤害了孟欣。黄文知道自己的爹亦正亦邪,在宝藏与权利面前,展现得就不是平时的那个人。所以,他还担心起了林秀珍。
刚过金陵地界,便已是黄昏时分。黄文来不及吃喝,只想一口气来到林秀珍的身边,见到人是他最大的渴望。正在这时,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人一马,马上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令黄文没想到的是,怎么任正在这里拦截他?难道爹和秀珍出事了。
没错,马上之人,正是任正,一手握双锏,一手握马缰,道:“黄文,让老夫等得好辛苦啊!”黄文道:“任正,你怎么会在这里?”任正道:“天底下所有人都希望找到你,老夫也不例外。”黄文一听,原来是为了金菊,便道:“你离开金陵,就不怕我爹和大哥?”任正道:“哼,你爹已经成了我的座上客,就差你了。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黄文一听,知道爹已经中了任正的道,便道:“我可不是你请就能请到的!”话音未落,人已高跃起。任正挥舞双锏,跃起迎了过来,便斗在了一起。
黄文和任正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二人尽情施展所有招数,剑与锏相碰,每一次都激烈地撞出火花。但见丛林中,山路间,二人恰似:翻飞如雀跃,穿行如鱼翔,上天入地,剑锏相随。三百余招过后,二人均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原来,在每一招一式都用上了全力之际,这狭路相逢的二人,似乎每一次碰撞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任正道:“臭小子,每想到这段时间未见,你武功精进了不少!”黄文道:“死老头,没想到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话音未落,二人又缠斗在一起。
树林里栖息的鸟都被惊飞,只有他们的打斗声响彻林子。又三百余招过后,任正险已虚脱,毕竟年纪大了,长时间如此激烈相拼,越到后面年轻人的胜算越大。
黄文哈哈大笑,道:“任老头,今天便是你的死期!”说着,继续刺向任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刀挡开了黄文的剑。黄文仔细一看,来者原来是焦飞。焦飞扶住快要站不住的任正,道:“正哥,你没事吧!”任正摇头,靠在焦飞身上。黄文知道焦飞武功不弱,自己内力也待耗尽,此时焦飞趁虚而入,非命丧当场不可。
任正只顾着调息,根本无法言语。黄文见状,便道:“焦飞,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焦飞见黄文能将任正打到而却屹立持剑相向于自己,心里也惧怕黄文的武功,道:“黄文,你爹逃走了,你还不赶快去追他?”黄文一听,心里欢喜,却不作声色,道:“我爹向哪个方向去了?说了我就饶你们不死!”焦飞窃喜,道:“往金陵城方向去了!”黄文一听,提起最后一口真气,跃起而奔。
转眼便奔了里许路,黄文并没有奔向金陵城方向,而是相反方向。因为他知道自己内力即将耗尽,等任正缓过气来告诉焦飞真相,焦飞必来寻找自己。于是,他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刚好看见头顶的悬崖上,刚好有个山洞。黄文再运起最后的真气,跃入洞里,却趴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黄文慢慢盘腿坐起,依照“伏魔心法”,慢慢运行真气,却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晕了过去。
过了一阵,突然黄文被嗤嗤的声音惊醒。坐起来一看,却是一条粗如胳膊的大蟒蛇正对着自己吐着红信。蛇头尖入三角,信长赤红,一看便是剧毒之蛇。黄文左右环顾,发现伏魔剑刚好压在了蛇的身子下。正在犹豫之际,蛇突然一头咬了过来。黄文眼明手疾,伸手便抓住了他的头颈部,咬不到黄文。但蛇身子一甩,整条蛇都到了黄文身上,瞬间缠住了黄文的腰,然后是腿,上身,一直缠到了脖子。蛇越缠越紧,黄文几乎都快不能呼吸了,身子慢慢倒下。。然后,蛇继续往上缠,已缠到了黄文的嘴边。情急之下,黄文一口便咬了蛇的身子,顿时蛇血喷进了口里。正是黄文饥渴无力之际,鲜血到嘴里,忍不住咽下了几口,感觉肚子暖暖的,说出的舒服。黄文大喜,继续吮吸蛇血。蛇想动弹,奈何越动弹却越缠得紧。黄文大口大口的吸血,一会儿肚子就胀得难受了。外面被蛇缠住,肚子里的血又不断增加,感觉肚子都快要爆炸了。而正在这时,黄文感觉缠住自己的蛇渐渐松开。他欣喜万分,继续吸血。越吸得多,蛇越松。终于,蛇完全松开了身子,都瘫在了地上。黄文迅速爬出来,怔怔看着已经完全死去的大蟒蛇,心有余悸。
定了定神,黄文突然发现怎么自己全身又像恢复内力了。他试提真气,果然内力恢复了两三成。他知道是蛇血的功劳像如此大而毒的蛇,一身都是宝,都是大补之品。于是,黄文盘腿坐下,运功调息,慢慢消化身体内的蛇血。
大概一个时辰后,天色已黑。黄文缓缓睁开双眼,感觉体内的真气不只是恢复了,而且比之前还强盛了不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摸出火石,见洞内没什么干柴,便跃下洞,到树林里拾了很多干柴回来。着了火,剖开蛇,慢慢把蛇烧来吃了。蛇肉是如此美味,黄文居然一下子吃了半截。吃饱了,黄文便烧着火慢慢睡着了。
黄文突然又来到了不第村,村口大石上的“不第后赋菊”依然清晰。菊花开满地,黄文惊讶:不是春天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菊花?黄文走过村口,却见孟欣站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一束菊花,风微微吹过来,黄文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孟欣也看见了黄文,举起菊花向黄文招手。黄文见孟欣的脸庞与菊花相映,果真人如花美。黄文奔向孟欣,一把抱过去,却发现没抱住,孟欣带着笑脸倒了下去。
黄文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是在山洞里,蛇肉的香味扑鼻而来。黄文突然想到:怎么连续梦到欣妹?难道欣妹出了什么事么?当下,黄文立即拿起伏魔剑,跃出山洞,快速奔向金陵。
来到长江边上,天色已晚。虽然已奔了几个时辰,但他没有一点困意。码头边还有一艘客船,船家正在船头准备晚餐。黄文走过去,道:“船家,能否渡我过江?”船家看了一眼黄文,道:“客官,此时天色已晚,危险勿行!”黄文道:“我这里有白银十两。”说完,把银锭丢在了船上。船家见了,立即笑脸相迎,收拾起锅碗瓢盆,道:“客官,请!”黄文上船,船家立即摇着船渡江而去。
船家一边摇船,一边居然吟唱了起来:“畏途随长江,渡口下绝岸。差池上舟楫,杳窕入云汉。天寒荒野外,日暮中流半。我马向北嘶,山猿饮相唤。水清石礧礧,沙白滩漫漫。迥然洗愁辛,多病一疏散。高壁抵嶔崟,洪涛越凌乱。临风独回首,揽辔复三叹。”其时,天下文人骚客甚多,船家渡人无数,能吟唱出此等诗句也不足为奇。
船行到长江中央,船家道:“客官,你身上还有多少银两?”黄文冷笑道:“船家,规规矩矩把我送到对岸便有你的福分。不然,这江中便是你的坟墓!”船家道:“客官,我到了江里不打紧,你到了江里恐怕就不好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黄文怒了,突然一掌拍出,砰的一声黄文一掌拍在船家的肩头,船家扑通入水,却忽然不见了人。黄文知道有鬼,立即摇船前行。
过了一会儿,却见船底冒出了水,不断涌入船舱里。黄文大急,眼见刚过长江大半,还此时才看见对岸。他知道船家在水底搞鬼,便拔出伏魔剑,高高跃起,对准冒水处刺下去。果然,冒出的水瞬间便红染。黄文略一考虑,便用剑削了十来块木板,然后,还剑入鞘。奋力扔出一块木板,同时奋力跃出。当木板落到水面时,黄文刚好落在木板上,轻轻一踏,再继续奋力一扔,继续奋力跃起。如此往复,待跃过第十块木板时,黄文已稳妥妥的站在岸边。他回首江心的小舟,似乎已不见踪影。回想刚才的木板渡江,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了岸,黄文便奔向金陵北门。他还记得,如果林秀珍在,一定是她守北门。当他来到城门下时,犹如可见林秀珍的倩影站在城门上,盔甲刀枪掩盖不了她美丽的身影。但,此时,城门上只有寥寥两个士兵没精打采的站在那里。
进了城,虽然已入夜色,但街道两旁依旧繁华如日。黄文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去燕王府找黄风。于是,便觅路去燕王府。
在路上,黄文突然发现有两个乞丐在似乎后面跟踪自己。他急中生智,便进了旁边一家酒楼。他穿过一楼,不理酒楼小二的招呼,直接来到二楼,果然透过二楼的窗户,看见刚才跟踪自己的两个乞丐在楼下蹲下,假装乞讨。
黄文寻思:没想到消息在丐帮传得这么快!会不会嘉兴也到了金陵?突然,他意识到怎么情况变得紧迫和复杂起来。他想了想,便进到酒楼里到处蹿。转了一圈,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衣帽间,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衣服裤子。黄文大喜,进去换了一套工衣,然后在旁边的花盆里抓了泥把自己的脸弄脏了。来到铜镜前一看,自己都忍俊不禁。于是,他下楼,从后门悄悄出了酒楼。
路上又遇到两个丐帮的人,黄文故意凑过去,对方反而避着他。黄文心里很乐,觉得很开心,从来没有这样玩过。
突然,黄文见到前面出现两个的背影。黄文马上想到了跟着嘉兴的两个。于是,他轻轻跟上去。饶了两条街,却见两个进了一家妓院。黄文乐道:“不是好,清规戒律都不讲!”黄文本想看看是不是跟着嘉兴的那两个,但突然想到自己的事情更急,便扭头继续往燕王府走。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燕王府前。黄文便去敲门,开门的人见了黄文,立即赶黄文走,道:“臭乞丐,赶紧滚!”黄文怒道:“不要狗眼看人低!我找黄武!”门卫听找黄武,便稍微好了点脸色,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随便进来!”说完,便进去传唤去了。黄文见门没有栓,便推门进去了。
转过几个门廊,突然又遇到了刚才那个门卫,他怒道:“你怎么擅自进来了?黄将军说没空,叫你走!”黄文一把推开他,便大声叫道:“黄武,给我出来!”一边叫,一边往里走。
突然,黄武出现在眼前,但见他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有几个家丁拿着刀枪把黄文包围起来。黄武似乎认出了黄文,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挥手让家丁散开。走过来,拉着黄文的手,道:“我的好弟弟,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做哥哥的差点都认不出你了。”黄文才猛然醒悟刚才为什么门卫要赶他走了。黄武立即让他去换了衣服,洗了脸,再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俊俏小生。
黄文道:“大哥,爹呢?”黄文道:“爹不是去找你了吗?”黄文一听,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妙,道:“我是见到爹了,但他回来了呀。”黄武道:“不可能,爹回来了怎么我不知道?”黄文道:“大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爹回来了没有?”黄武道:“好弟弟,大哥怎么骗你呢?”黄文急了,道:“那爹去哪里了?”黄武立即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黄文便简单的说了一遍。
黄武道:“以爹的武功,即使带上了林秀珍,要逃离丐帮的追捕也不是难事。”黄文道:“我在街上遇到了,是不是西藏来了到金陵?”黄武道:“没错,西藏大活佛、西蜀国师嘉兴到了金陵。见了皇上,还约了明天来燕王府。”黄文一听大惊,道:“就是这个嘉兴。不会是爹遇到了他吧?”黄武道:“既然这嘉兴也窥探我们的宝藏,那必来者不善了。明天我要好好试探他。”黄文道:“大哥,那爹去哪里了呢?”黄武道:“爹会不会送林秀珍回府了?”黄文一听,突然见到了希望,道:“林大将军在金陵有府邸?”黄武道:“贵为大将军,肯定有府邸。在城西北方向的大将军府便是。”黄文听了,立即便要去大将军府。黄武却劝他先喝了酒再去。黄文不理,径直走了。
临走时,黄文向黄武要了一辆马车。黄武笑道:“丐帮都是无能之辈,怕他们干嘛?”黄文道:“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于是,黄武便给黄文安排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他坐进了马车里,径直往大将军府去。
不一会儿来到大将军府前,黄文见四下无人,便遣马夫驾车离开,自己去敲门。门开处,黄文道:“我要见林大将军。”守门的家丁道:“请进!”于是,带着黄文来到了后花园。
林仁肇见到黄文,笑道:“文儿,你终于回来了!”黄文行礼后,道:“岳父,秀珍呢?”林仁肇道:“秀珍不是去救你了吗?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黄文心里莫名的恐惧起来,道:“岳父,你真的没见过秀珍?”林仁肇摇头,要他坐下慢慢道来。他对林仁肇比较信任,所以,说的内容比黄武要详尽。
黄文把经过说完,道:“岳父,秀珍去哪里了呢?”林仁肇却道:“赵匡胤还是算守信诺,难得换来江南人们的安宁!”黄文道:“岳父,这就是你赋闲在家的原因啊?”林仁肇苦笑道:“敌国破,谋臣亡。像老夫这样的武将,在太平盛世,就是赋闲在家啊。不过,我没有闲着,在研究兵法。”黄文道:“岳父,你还是研究秀珍在哪里吧。”林仁肇道:“秀珍倒不必担心,因为她的价值在于你。在未从你身上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她都是安全的。倒是你那个什么金菊宝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把金菊赖在我头上了。”林仁肇道:“黄巢也算一代枭雄,原来你是他的后人。看来,你爹和大哥一心扶持弘冀太子,是怀了鬼胎的。”
黄文听了,也感叹林仁肇果然洞察先机,一语中的。黄文道:“岳父,那现在该怎么办?”林仁肇道:“现在你首先要弄清楚秀珍在谁的手上!”黄文点头道:“对,这样才能有的放矢。不然,盲目出击也是枉然。那怎么样才能弄清楚究竟秀珍在哪里呢?”林仁肇道:“既然丐帮是最大嫌疑,那么我们就先从丐帮入手。”黄文略微一想,便有了主意,便道:“岳父,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晚,在城外练兵的林震山听说黄文回府,也临时回来为他接风。酒席间,黄文想林仁肇打听西域来的的住处。林仁肇答应了。一家人酒足饭饱后,便各自休息。
次日,黄文换了一身烂衣服,把自己脸画黑,还弄了两条刀疤上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谁也认不出是黄文了。
他悄悄潜出府,来到了大街上。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碗,摆在面前,便东张西望起来。他不好意思开口,便随路人的意思。过了一阵,居然还有几个人施舍了几个铜钱。黄文不禁感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乞丐?原来这样就能赚到钱何必那么辛苦呢?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乞丐,见黄文蹲在哪里,便凑了过去,道:“兄弟,你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黄文愣道:“乞讨还要分地盘吗?”其中一个年长的怒道:“你新来的吗?还不知道这里规矩?”说着,便一巴掌打向黄文的脸。黄文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捏,只听嚓嚓嚓声,手骨已被黄文捏碎。痛得那人就地打滚,嚎嚎大叫。另一个乞丐见了,急忙跑开了。黄文再踢了在地上打滚的乞丐,道:“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这就是老子的地盘!”那乞丐求饶:“大爷,这里是你的!是你的!”然后,忍着痛趴起身跑了。
黄文依旧蹲在墙脚。过了一会儿,果然来了十几个乞丐,有拿棍棒的,还有拿刀的,团团将黄文围住。黄文见到刚才跑了的那个乞丐指着黄文道:“汤长老,就是这个臭要饭的!”站出来一人,就是七袋长老汤明镜。他看了看黄文,手中的长棍在地上大力一拄,道:“小叫化,你从哪里来的?”黄文斜眼看了他一眼,道:“去哪里便从哪里来!”汤明镜怒道:“我乃丐帮长老汤明镜,你最好乖乖的交代,否则,把你拿下!”众乞丐们大声吆喝着,以阵势来吓唬黄文。黄文不理,还是蹲在那里。
突然,汤明镜一棍挥向黄文,黄文就地一滚,大声叫了起来。众乞丐哈哈大笑起来。汤明镜又一棍打过去,黄文继续一滚,都避开了,但叫得更大声了。众乞丐更乐了,有两个直接走过去,从地上抓起黄文,道:“就这点功夫也敢来抢地盘!汤长老,送去由陈舵主决断吧!”于是,几个乞丐押着黄文,便往城西走去。
走了一阵,来到城西的一个破烂的旧宅里,几个乞丐迎了过来。听说抓了个抢地盘的,便送到了陈舵主那里去。金陵分舵舵主陈逍客是个瘦长的老者,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听了大家讲完便仔细看了看黄文,道:“你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在金陵城,还没有谁敢来抢我丐帮的地盘。”黄文道:“我要见侯帮主!”陈逍客怒道:“你是谁?侯帮主不是你说见就能见到!”黄文道:“那侯帮主在不在金陵?我有要事见他!”陈逍客道:“你究竟是谁?”黄文道:“汉水之滨,黄金满城!我见过金菊!你告诉侯帮主,他便会见我!”
陈逍客将信将疑的看着黄文,道:“什么金菊银菊?侯帮主可不贪财!”黄文笑道:“如果见到侯帮主,说予他听,便见分晓!”陈逍客道:“可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看你是没那个福分了。”黄文一听,似乎侯世杰还没有到金陵,便道:“不说算了,我走便是!”说着,便往外面走去。丐帮弟子拦住黄文,汤明镜道:“你以为这里是酒楼,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黄文道:“是你们请我来的,又不是我愿意来的?难道你们这里是地府,不给人走?”陈逍客一听,怒道:“臭小子,今天要你知道丐帮的厉害!”说完,一把抓过来。黄文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也是一样的用力一捏,嚓嚓嚓,陈逍客的手骨也全碎了。
黄文本来就想来大闹丐帮,于是,便毫不留情的下手。见一个丐帮弟子,便拳打脚踢,出手都是运足了内力。只要拳脚碰到的人,非伤即残,眨眼间便倒下了十几个人。但丐帮弟子众多,还不断有人冲过来,虽然武功平平,但人多势众,黄文也手忙脚乱。但他见一个打倒一个,一招倒下一个,又过了一阵,黄文见地上已躺了满地的乞丐,都在哀嚎惨叫。黄文见了此状,不禁开心起来,道:“告诉侯世杰,我乃江南圣手胡一生,我过两天再来这里!要是见不到他,便踏平这里!”说完,便奔了出去。
黄文出来,快速没入人群。回到大将军府,林仁肇已经出去了。他便自己换了衣服,梳洗完毕。想了想,记得嘉兴要去燕王府,便想去燕王府打探。于是,便出府去向燕王府。
走到大街上,突然看见前面有一顶轿子经过。而轿子旁一人持剑相伴,此人花发许许,肃穆的表情凝固在那里。黄文惊讶:任正怎么会守在吴王府的轿子旁?原来,那轿子黄文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吴”字,就是黄文以前见过的吴王府的轿子。突然,黄文知道任正和焦佩焦飞已经投靠了李煜。他便想到轿子里面坐的,肯定就是李煜了。而看行进的方向,也应该是燕王府。黄文便想到:既然他们都去燕王府会嘉兴,那我便不能去了。想到这里,便想去吴王府看看李素芳。于是,调转方向,奔向吴王府。
来到吴王府,他知道李煜不在,但风管家道:“韩公子正在后花园饮酒作乐,黄将军可去那里等王爷。”黄文没见过这个“韩公子”,便问是谁。风管家道:“韩公子乃落第书生,姓韩名重生,流落街头遇上了王爷,王爷叹其才华出众,便留在府上做客。谁料韩公子还识兵法,讲得王爷乐开了花。这不,便推荐韩公子到庐州做刺史。”黄文惊道:“庐州乃边关重镇,怎可让一个书生只会谈谈兵法的人去镇守?”风管家道:“黄将军莫急!宋国已派来使臣,唐宋两国修永世之好,这庐州便只是一般的州府了。”
这时,已来到后花园。黄文但见池边坐着一男子,果然俊朗不凡,喝着酒,正看着书。黄文和风管家走近,惊醒了韩重生。他立即站起,道:“风管家,这位是?”风管家道:“此乃林仁肇大将军之婿,镇北将军黄文是也!”韩重生道:“黄将军,久仰大名!”黄文惊讶道:“韩刺史何以仰我大名?”韩重生听到“刺史”二字,脸都红了起来,道:“刺史乃皇上与王爷所赐,晚生愧不敢当!”黄文道:“我这镇北将军也是皇上所赐,那韩公子不提也罢。”韩重生觉得尴尬,不语。风管家道:“二位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老夫去忙了。”说完,便走开了。
黄文道:“韩公子似乎知道在下?”韩重生道:“素芳经常提起你。”黄文道:“你认识素芳?”韩重生突然脸红起来,道:“皇上在册封在下庐州刺史之际,也赐婚晚生与素芳共结连理。”黄文一听,脑袋一下子像炸开了一般,胸口似遭受了一锤。他定了定神,道:“韩公子好福气,素芳是好姑娘。”韩重生道:“能与素芳共结连理,这是晚生三生修来的福气。多得王爷成人之美。”黄文道:“那素芳现在何处!”韩重生道:“素芳与王妃外出置货,晚生明日便要走马上任了。”黄文听到这里,心里莫名的难受,但强作镇定,道:“庐州乃好地方,但地处唐宋边界,韩公子务必用心镇守,保一方安宁。”韩重生道:“晚生虽不才,但略知兵法一二。若宋兵敢犯庐州,必教其有来无回。”黄文笑道:“这便是好。在下有要事,他日到庐州再登门拜访!”
韩重生没想到黄文刚坐下不久便要走,急忙留住他,道:“黄将军乃素芳日夜挂念之人,既然来了,何不等素芳回府叙旧才离去。此去庐州,不知道黄将军何日才能造访,岂不教素芳落下遗憾?”黄文道:“不打紧,我明日必为你们送行。”韩重生见黄文坚持要走,便不再挽留,只嘱道:“黄将军明日务必早到,素芳见了你后才能安心的离开。”黄文点头答应了,便匆匆离开了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