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刻钟,最有意义的事也许就是把一生的故事飞速回忆一边,但冷中凝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也没有渠道去获知。
“不要哭,我还没死呢!呵呵~”
有人关心真好,冷中凝并不伟大,甚至胸无大志,只是思想超脱,以自己的经道为人处世,但这当不了饭吃。
每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中,都是那么初心,他的人生仿佛在然界才开始伏笔!但混长了才知,无论在哪里,只有有人行径,都一个球样!
众人见闻都理解的出去了,哑女放弃了演说,在一刻钟内她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冷中凝的手不放。
冷中凝浑然不知,感动之余还在畅想未来,说的天花乱坠,调侃人生,终于在幽默中他累了,有的毫无痛苦,微笑着睡着了。
今夜月华暴躁,仿佛下雪,让整个然间都难以适应。又像谁清纯的目光,在寻遍世界依旧无果的惆怅。
月光
似一个人的眼睛
不断的搜寻
却再也点亮不了他的身影
他似消失了
永远的、从我的生命里
这世界我能看得清
再无人比我看得清
我可以确定
没有你、没有你
让我失明
然银玉在荣城西边云海中,学作着诗,黯然神伤。跟那人学的,怪只怪她没有贵为然郡的冷傲无情,反倒是温柔善良,天真无邪,这注定是一种讨伤。
落安镇尘定村,岁月依旧静好,一个本不属于这里的外人,可有可无。
“放弃吧,都四天了!”
大汉心疼的道,却见女儿依旧恋恋不舍,奇怪的是,冷中凝依旧新鲜,好似昏睡,就是不愿醒来。
小男孩也情绪低落,几日都未练剑了,妇人正狠狠的训着哑女,许是责备她不知羞耻,这才短短几日,就对冷中凝中毒这深。
但她不知,有些人天生魅力势不可挡,情感升温也是极速。
“父亲你救救他,你可以的!求你了!”
哑女急切的比划着手语,大汉摇摇头,然后抱起她就走,哑女发了片刻疯,终于晕了过去,这对她来说是幸福的!
大汉耐人寻味的瞪了妇人一眼,并把女儿交给她,然后扛起冷中凝拿着锹就出门了。他来到最初发现冷中凝的地方,就地刨了个坑,便将冷中凝放入其中,边铲土掩埋边感叹,
“这也算有始有终了,对不住了,朋友!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冤魂瞅准了,别认错了凶手哦!”
大汉埋完作揖,然后离去,然界还挺迷信,竟也信鬼神!
然而近子夜,日夜交替之际,远在化冥山的魔清心一度心乱,他灵气残余烙印冷中凝灵魂深处,形成了灵垢,灵垢对强者来说粪土,对凡人来说却是至宝。
冷中凝之所以能够拨开虚空,而且体能倍增,皆是拜这灵垢所赐。
魔清魂现今步步生莲,重拾旧业,很快重整旗鼓,霸主化冥山。他随着心烦慢慢顺藤摸瓜,想查明缘由,片刻后,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朋友,你有难了,竟是我兄弟手笔!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呵呵!看来,我该报恩了!”
梦北大陆,在与落安镇的交界处,由此划分,显得两季分明,梦北大陆长年荒芜如秋,落安镇却一片翠绿如春。
这夜,即将过去,突然!一缕收敛至极的气息如针线般从东方刺下,速度如光,悄无声息,它躲避着月华,尽走幽暗。
且看它直奔落安镇而去,随即钻入密林,来到冷中凝的坟前。金针缭绕下织出一道人形,画骨添肉,生经润皮,出现一位身穿黑袍人,黑袍随风舞动,看似空无一物,甚是骇人。
来人正是魔清心,他轻松的避开了然银玉的目光。坟墓依山傍水,与湖泊山峦为邻,看来大汉眼光不错!
只见魔清心缓缓拉下斗篷,露出阴邪俊秀的脸,已然饱满。他虽邪恶,但恩仇分明,对于冷中凝,他不免有些愧疚。
他救了冷中凝一来可以报恩,二来也能洗刷罪恶感。
他深知冷中凝对自己恨之入骨,但他可以确定,就算救他一命,他又能如何?寻自己报仇雪恨?又能活的长?笑话!
魔清心走近坟墓,伸出皮包骨的鬼手释放出道道然灵,然灵滋润土壤,而冷中凝则成了种子。
魔清心持续了片刻,终于感觉到那无比亲切的气息又再度鲜活。
“朋友!自此之后彼此各不相欠,倘若再有相遇之时,你来寻我报仇,我能理解,但别怪我翻脸无情!”
突然!魔清心惊觉周围气息骇人,已将自己包裹,他赶紧放手一切仓皇逃离,再无那般洒脱,穿针引线百曲千折,甚至折返迂回,仿佛有一只手正在抓捕他似的。
“哼!尽让你给跑了,你这害人不浅的孽障!”
有人抱怨一声后,气氛随即归于寻常。
在荒芜与繁茂交界处,有一堆乱石,就在离坟墓不远的地方,搁在荒芜中,十分醒目。
石堆边隐匿着两个贼眉鼠眼的男子,二人两手各拿着一大把工具,东张西望。
由于地势低洼,仿佛是巨兽一脚所致,因此他们的行踪不易察觉。只见二人无话,仿佛早有预谋,默契的拿着铁锹、铁镐、手铲、细耙等工具,就地开挖,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孔洞。
看来这是持久计划,之前已经挖了几天,二人探测到此地土质松软,内有空洞,附耳地听,敲击阵阵有声回应,就像一张鼓面。
一般人却对此不以为意,可是对于他们这种职业盗墓专家来说,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二人贼溜溜入洞,燃起火把,一人前头带路,另一人在后面薅着枯草虚掩着洞口,洞不大,呈圆形,刚好可通人。
举着火把,走了百米米,二人大悦,原来这里果真内有乾坤,微弱的火光只能看清脚下平坦与周围空洞,却十分宽敞。
“这是最后一道土墙了,将它清除我们就能直达墓室了,就能咸鱼翻身扬眉吐气了,哈哈~呜哦!”
其中一人兴奋到得意忘形。
“大哥!我真不敢相信我们也会有今天!不过我总感觉得来太过轻松,仿佛哪里不对劲似的!”
另一个有些疑虑,他将火把一晃,仿佛在探寻,柔弱的光线从各个角度打量二人,只见这二人丑的那叫一个极致,抠鼻洼眼、翻嘴唇黄板牙、招风耳、柠檬头、秃顶,脸上还有豆大麻子。再看身材,鸡胸狗肚长短手、罗圈小腿、蜈蚣扭腰,其中一位还是三道弯,骆驼背。
干这行的就是要丑,最好比鬼都吓人,故而难为常人。
渐渐的他们才知道,容貌奇丑无比的人难与人打交道,却容易跟鬼打交道,所以他们欣然接受了这一行,干起来得心应手,就是一直没有起色,无缘帝王将相之类的神墓!
此刻眼前成就在即,二人心里难免百感交集,激动之下潸然泪下。二人平时白天都不敢出门,世人的黄昏则是他们的清晨,他们觉得自己仿佛属于阴间。
想到这二人把火把挂在墙上抱头痛哭起来,乐极生悲!
片刻后,二人擦干泪水,说干就干,一想到金银财宝遍地就干劲十足!他们有技巧的将墙刨出一些镂空,缕缕金光刺出,显露出墓室的冰山一角,隐约可见这道土墙后的珠光宝气。
二人震惊,忍不住直接开门见山,推倒土墙正欲走近,上方却突然掉下来一方土,直接砸在二人身上。
“我说有鬼吧!~啊~啊~”
声音荡漾徘徊,余音更是缠绵许久才渐渐残无,然而这两个倒霉蛋却消失了,不知所踪!
原地却惊现一个人,冷中凝好巧不巧的夹杂在碎土中,从地面落下,而坟墓上面的土堆犹在,可能是大汉埋他时拍得太紧实,因此成了一座空冢!
他像叫花鸡一样从泥土中破了出来,却挂在矩形石阶边缘,矩石体积庞大,从入口延伸至此,下方黑洞洞,深不可测,碎石掉落许久都没有回音,仿佛坠入混沌。
冷中凝这才惊醒,剧烈咳嗽,不停的嗤鼻,吐喷出些许碎泥沙灰。他猛吸一口气,险些背过去,下意识刚要翻身起立,却惊觉左手虚空借不上力。
“哎哎哎~啊~”
他双手勾住石面,身体悬挂,还好扒的稳当,才未坠落。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
他这才看清处境,然后双手用力一撑石面,翻了上去,却腾空而起,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丹田滚烫,充沛着每条神经,顿感神高气爽。
心田从干涸到滋润,仿佛有须根种下,根深蒂固。因此瞬间便领会了然语,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他难以置信。
此时诡异来袭,让他寒毛直竖,瞬间甩干种种疑虑。他感觉有东西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他猛然一回头,只见黑暗中有一团微弱赤火一闪即灭。
此地情形尚不了解,危机重重,他顿觉不宜久留,想到这,便四下张望寻找出路。
壁上火把摇曳微微光芒,隐约可见石体下是一片矩石阵,矩石无数,仿佛正在缓缓移动,变幻阵型。
冷中凝拿上火把,内心泛疑,这鬼不生蛋的地方怎会有未燃尽的火把?难道方才有人来过?换目又见一角散落的工具,就更加深信不疑,随即一阵后怕!
但四下无人,他便壮胆一试,站在矩石岩口将火把向外一伸,下面突然光彩激射,斑斓交辉,将空间点的透彻。
冷中凝见闻震惊,这下方原来是迷宫,宽广无边,只见显露,仿佛更深处涉及整个地下。其中排满了横七竖八的矩石,伫立在深不可测中,缓缓移动,人在其中定会晕头转向,不分东西。
然而更加骇人听闻的是,迷宫中尽是死域,远近参差不齐的摆设着座座平台,每座平台上都临空悬浮着一把兵器,借着火把的光辉,似被点燃,顷刻间光芒大盛,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