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过一剑弹开,微微惊愕,冷中凝烈火焚身,持剑相迎,腹中盘龙消化一条,然灵狂躁欲爆,以至不吐不快。
“怎的?还想与我硬碰硬小战一场?呵呵~不自量力!”
魔过一脸鄙夷,目光蔑视,冷中凝浑身火舞烟云,像个点燃的爆竹,他按住一个鼻孔,狠狠嗤出一条火龙。
“你我向来无仇,你却一再要求送命,我是不得不成全!”
冷中凝言罢,用赤火打开伤字诀,火龙狂舞,魔过迎头截击,剑剑亲吻,越打越谨慎,提防火龙缠身,惊觉冷中凝宝剑诡异,竟有一股力道持平,弥补了修为差距。
冷中凝抡圆了零空剑,像一颗闪耀的行星,时而惊现各处,时而角度刁钻,剑剑惊心,魔过应接不暇,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宝剑杀破火龙间,已经被烧炼的通红,他不善控火,故而手掌被烧烤,痛苦不堪。
“给你点儿颜色你竟用来开染坊!”
魔过苍吼一声,优雅的举剑绕身一圈,挥出一面剑盾,无数幻剑密集排列,接着挥出一个立体空间,好似骰子,一共六面,将自身覆盖,躲避火龙的焚烧。
他在剑盾之中酝酿绝杀,还以颜色,冷中凝一看便知。
“这是劲敌!我也不能确保战胜,他妈的!跟他拼了!”
五季花赤也是怒不可解,冷中凝心领神会,一剑九天火龙,齐头并进,呼啸而去,威武壮观,这已是五季花赤最给力的出手了。
九龙碰撞剑盾,一声惊天巨爆,千里空间涟漪,魔过遍体鳞伤,龇牙咧嘴,喷出几口鲜血,但依旧高举宝剑,绝杀被扰,只蓄了半瓢水,但也不容小觑。
“啊~!你个卑劣之徒,这就赐死!”
魔过一剑力劈,幽云张天翻滚,硬是霸占虚空,点缀上自己的领域,幽云中央道道断裂,极速飞流而下,劈天盖地,将冷中凝死死罩住。
天摇地晃,声声惊爆,烟消云散之后,魔过定睛一看,正欲喜悦丰收,却见冷中凝依旧傲立苍穹,威风凛凛。
他方才释放领域抵御,虽然躲过一劫,然灵却所剩无几,不到一成,魔过同样如此,受伤不轻,实难再战,但他自认就算自身再落魄,也能解决冷中凝。
“你还有什么资本蹦哒!尽数施展,鄙人照单全收,来者不拒!”,冷中凝豪爽的笑道,尽显慷慨大度,盛气凌人。
魔过留有后手,一剑炸开千朵剑花向他蜂拥而置,冷中凝已是强弩之末,毫不犹豫再次释放领域,周身烈火微弱,看来五季花赤也是竭尽所能。
这是生死大战,五季花赤就算战死也要守护冷中凝,死也要死在他前头,冷中凝在水晶棺椁中用剑艰难的大写意,“咔咔”作响,颤颤巍巍,任由魔过攻击。
“嗡”一声,赤火覆灭,五季花赤拼尽全力,“哧哧”,水晶棺椁布满裂纹,而此时他只写了十个字而已,魔过顺势已经进到近前,轮剑就崭。
冷中凝不得已而为之,作罢大写意之伤,殊死一搏,点破水晶棺椁,顶上十个字迎上了魔过的攻击。
“浮生若梦中,皆是不醒人——”
冷中凝深知时间不富裕,故而只写了这十字短浅,却一语宏盖了一切世俗,好似文胆,精髓所在,故而独到解破世俗,构成了强悍杀伤。
“啪!”一声!虚空几乎一分为二,这一击致命,魔过已是重伤之身,被血海淹没,身体化解其中,冷中凝然灵枯竭,遍体鳞伤,被冲击波震飞,再无力支持,只是勉强操持清醒罢了,随波逐流。
子虚身在千里之外,游览虚空,正好也可以关顾一下爱徒,他知道冷中凝的下落,所以逗留千合大陆。
突然!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颤抖蜿蜒横扫而来,“咔咔~咔咔”,子虚眉头一簇,轻轻递出单掌挥停蔓延。
冷中凝是子虚的徒弟,故而在虚空不被排斥,越空惊人,所以才未无限坠落,缓缓的平躺漂流,眼前突然出现魔过恐怖的身影。
魔过左颅炸开,又肩带臂全部消失,不过他还笑得出口。
“哈哈~你再天地不应了吧!我是残了,不过魔主会赐予我重生,以战功卓越论赏,而你的五季花赤就是我的筹码!我赢啦!哈哈哈~哈哈哈!”
魔过大势已去,只能笨拙攻击,寻常的拳打脚踢,甚至埋头撕咬,对冷中凝宣泄疯怒,而冷中凝只能忍受痛苦。
就在此时,一道劲气将魔过劈飞,魔过不知所措。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明明已是任我宰割,难道这虚无空间还有其他厉害角色?”
“给你一条生路,这便离开!否则必死无疑!”
五雷轰顶之声,魔过四处观望不见其人,却抖擞最后的男儿脾性。
“就此作罢功亏一篑,告诉我你姓氏名谁?给老子来个痛快,省的半死不活残忍一生!”
魔过说完等死,接着粉身碎骨,不容讨价还价!
冷中凝已经晕厥,他能越两境与劲敌打个平手已经足够超脱了,不乏运气与形势所逼,从而破发自己的潜能,单是那十字已够他风骚同辈群星之中。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来到他身边,流畅的五官温和谦逊,一头棕色长发盘在脑后,其中杂霜,略显华发,但脸色红润,厚重之韵如古井无波。
一身清廉朴素的灰色长袍,仿佛淡化纷繁多彩,看似守旧,不知是道破天然,还是初心未改。
“我徒天资聪慧,不枉我栽培,你别怪为师不现身教诲,实则暗中一直指点,略有迹象可寻,你也应该知晓,我对你的用心良苦,一言难尽,任重道远啊!”
冷中凝并无大碍,只是灵亏体虚,皆是一些皮肉之伤,老者随手置出一个七彩结界将他包裹其中,无数翠绿蔓藤将他缠成了蛹,只待破茧成蝶!
零空剑一直蠢蠢欲动,此刻终于忍不住自发抽动,接着绕着老者飞驰,时而停顿摇晃,似在讨好。
老者微笑把持,这零空剑本就是他的贴身兵器,后赠给华云峰当做留恋,他早已知晓冷中凝与华云峰碰过面了,故而才会赐予冷中凝零空决。
老者挥舞零空剑,仿佛在回味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他有意让冷中凝自觉领悟,而不是思想强加,这关乎未来瓶颈,前者必将轻松一些,若是不锻炼冷中凝的韧性,他根本没有如今这样的成就。
老者掂了掂手中零空剑,若有所思,然后毫不犹豫刺入冷中凝的头顶天门,冷中凝一阵痛苦的挣扎,试着接受,过程残忍,以其精血供养,直至共鸣,人剑合一,心随所动。
人剑合一不是二日之功,也绝非易事,还得看宝剑属性,出自谁手,再说老者这级别足以确保成功。
老者始终陪伴,确保无碍,冷中凝就这样在疗伤与接受零空剑的情况下,残忍享受着,颤抖了三天三夜,像做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梦,痛并快乐着。
十日之后醒来,冷中凝震碎一身枯藤,如蝶破茧,顿觉体内剧痛难忍,好似吞了一碗铁钉,折磨了半个时辰才消退。
身体已然恢复如初,思维有些锈钝,一时难以衔接昏迷之前的事,理了半天才理清缘由,随即四下张望,仓皇奔寻。
“师傅~师傅~多谢屡次出手相救,弟子感激不尽,日后定努力成就,秉承您的衣钵,将子虚经道发扬光大!能否现身见上一面!”
他等了许久也没人应声,于是果断决定破空而出,收拾自身准备告辞,却惊觉零空剑不知所踪,零空剑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可以说是实力的依仗,若是丢失,或者换剑,实力打折一半不止。
冷中凝疯了一般到处搜寻,急得焦头烂额,他遇事挂心,绝不放在嘴上念叨,直到最后绝望的悲叹,“零空剑~你在哪里?”
然而这拟人化的呼唤却立竿见影,只见零空剑从他右手长出,几乎乍现,一阵兴奋的旋转颤动,活泼可爱,接着脱手而出,围绕他周身飞舞。
冷中凝目瞪口呆,再次确认,这定又是师傅的手笔,想来这虚空再无他人,不是师傅还能是谁?还能有谁这么关顾自己!
“多谢师傅赐予我人剑合一!”,冷中凝对此略知一二,关于此设想排在了未来久远,未成想,今日竟然实现了!
他越来越体会到师傅的用心良苦,无论他能否听见,接着不再长留,然而剥开虚空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
未成想师傅考虑如此周到,眼下赫然便是——墨城!
“多亏你师傅送你一程,否则保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老五?你不是重伤难愈沉睡了吗?”
冷中凝抱怨多过惊喜,让五季花赤火冒三丈,有意气他。
“得亏你腹中盘龙,我干了一整条才恢复过来!”
“啊?还有没有?你若吃完了,我跟你拼命!”
二人斗了一会儿嘴,眼下墨城在望,从高空俯瞰,护城河蜿蜒长远,仿佛被一条巨环银蛇缠绕,河边密林成排,郊外村落炊烟袅袅,外围则是偏远人家,分支流一脉山水,一瓢人间。
墨城像烟火散落在夜空,灿烂不少,但墨色更多,仿佛抒写着这片大地从古至今的喜怒哀乐。
冷中凝勾勒着清晨的熏光,浅搁漂泊的枕头,微微陶醉了片刻,接着停在高耸入云的巨峰之顶,至美景色染目魂牵梦绕,一时不知该以何种身位邂逅墨城。
许多人各行其道天花乱坠,他也屡见不鲜,并不与雷同,而是顺着此座山峰而下,随之深入,仿佛渐渐被墨城包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环城巨石人兽像,扎根在护城河内道一致对外的排列开来,仿佛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城池不被邪恶染指,起初他还以为这些是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不料却是百丈雕像,气势磅礴古韵婉存,让人望而生畏恭敬三分,不敢造次身心虔诚!
石雕足有千尊,千奇百怪环城罗列,有人有兽,或骑或坐,人物面容严肃披肩代挂,掌握各式各样神兵利器,或擎或掂,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飞禽走兽张牙舞爪狼贪虎视,或抓或啄,身披厚菱甲,肢壮体魁苍劲有力,或蹬或卧,龇牙咧嘴或撕或咬,或匍匐或展翅,凶相毕露,皆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些石雕定是用来镇守城池的,暗含阵法,邪恶不可染指,墨城应是书文委婉派的古城,不着重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