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中凝欣喜若狂,心道——难道这里就是化冥山,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竟然碰到了!
他飞奔一段才觉出端倪,空间乱流中有心魔作怪,玉慈彩不可能现身此地,这定是一个诱惑陷阱,手段类似无耻的心魔。
但这手段远比心魔厉害,他惊觉周身束缚,眼前一切幻灭,看来这陷阱的范围巨大,一沾染就在劫难逃。
眨眼之间,唯余他一人孤零零的悬在半空,一身橙光璀璨,低头一看,原来自身已陷入一片蕉心半卷的橙色叶子中,不得动弹。
防不胜防,还是置身敌人的布局,中了它的阴谋。
周身开始麻木,冷中凝顿觉身体不见了,失去知觉,然灵也随之飞逝,转眼空无,沦为寻常人。
“住~住手,我~我认得你,你是五季花橙对吧!我是你兄弟五季花赤啊!”,冷中凝尽力周旋,逼急了,冒名顶替。
这招果然奏效,橙叶停止卷动,仿佛正在思索,随即竟口吐人言。
“你是谁?五季花赤?拿世人皆知的事哄我!我好骗是嘛?我也不错杀好人,但你擅闯我府邸,图谋不轨,定是觊觎我的宝贝!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赶快证明,否则我就榨干你!让你与下方那群贪图我“美貌”的笨蛋一样!”
冷中凝低头一看,地面堆堆骸骨,恐怕皆是前来探宝之人,丧生于此。
迷宫上方贪婪者还能保留个全尸,这里却生吞活剥。
“哑口无言吧!受死!”,橙叶见他沉默,故而确认。
“等等!我不是五季花赤,但它在我体内,之前经过一战,它挥霍过度,现处于休眠状态,你等等可行!我难逃你掌心,贪生一二日又有何意思?切莫错杀无辜啊!况且,是它让我来寻你的,它一直心系与你,我们并无敌意啊!”
冷中凝解答的淋漓尽致,头头是道,却心急如焚——老五,你快醒醒啊!你的兄弟就要错杀我了!
“嗯~?我差点就答应了,你竟然暗中窃取我的灵气?你就这点忍劲儿?去死吧你!!”
橙叶讽刺道,只怪冷中凝基础打得太牢靠,经过植物课程之后,对他来说,只要是植物,自身都会自发的去吸取然灵。
方才趁着对话之际,他竟反客为主,吸收了橙叶的灵气。
他这死,既憋屈又荒唐!但他哪肯任人鱼肉,周身被死死包裹,身体已经发生扭曲形变,纠筋错骨咔咔作响,无论怎样挣扎都纹丝不动,口角溢血,头都胀大了一圈,像个气球,仿佛可以扎爆!
“零~空~剑!”,冷中凝内心呼唤,零空剑突然从他头顶天门刺出,接着一头扎下,从各个方向猛砍橙叶,顿时金花四溅。
始料未及,橙叶惊慌失措,但依旧卷住冷中凝不放,四处飞奔躲避零空剑的攻击,但它稍有松弛,冷中凝就会偷取它的灵气,这让它左右为难,急躁狂乱。
冷中凝因此得以喘息,顿觉轻松,周身开始有知觉,然灵也缓缓汇聚,有了翻盘的资本。
橙叶吃力不讨好,速度难敌,时常被零空剑砍中,每次命中,橙叶都是惨叫一声花枝乱颤,眨眼橙光便黯淡了许多,丰厚的叶面上道道伤痕,流淌出晶莹剔透的血液。
冷中凝蓄力想挣脱橙叶的束缚,奈何橙叶张弛有度,不让他逃出生天!终于,零空剑一剑洞穿橙叶,他瞅准时机,里应外合,一鼓作气,便破开束缚飞身逃离。
“哦~不!”,橙叶心有不甘,吼声悲惨。
冷中凝右手握空,零空剑心随所动飞入手中,接着剑指橙叶,眼神锁定惊魂未定的橙叶,不怒自威,一股杀气腾腾,弥漫四周。
他用自己的姓怒了,最恨这种手段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一个俯冲,打开伤字决,杀向橙叶,用了一招反犬划兽,在空中剑划张牙舞爪的巨兽,狮吼虎啸。
眨眼二十只狮虎模样的巨兽首当其冲,橙叶瞬间幻化身影,身体放大了百倍,呈现一堵金碧辉煌的城墙,却是外强中干,被巨兽撕咬抓刨。
冷中凝认定橙叶只善于陷阱魅惑,实质攻击羸弱。
橙叶打回原形,一身破烂不堪,像破碎的玻璃,叶片反卷,可见其中颗颗珍珠般的血液,缓缓的往外流淌,橙叶惨痛的呻吟。
正如冷中凝预料,橙叶刻画意象的能力独一无二,凭空捏造的本领更是出神入化,以假乱真,还能浅阅人心,摸清敌人致命弱点,以此充当诱饵,请君入瓮,但实质攻击却是肤浅平庸。
冷中凝并未乘胜追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也好欣赏欣赏敌人的狼狈不堪,以解心头之恨。
“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别离开我!”
橙叶卷动身躯收敛血液,不让其滑落,悲痛欲绝,颤颤巍巍,若无旁人,看来它的血液就是至宝——舀天池水。
冷中凝见闻双眼放光,再看橙叶都成了甘蔗。
“与其这样浪费,还不如让我将你嚼了!”
冷中凝面无表情缓缓逼近,却早已心花怒放,富贵险中求,历经几次生死攸关终于尝到了甜头!
“别过来!请你别过来!我已经这样了,你就饶了我吧!”
橙叶惊恐万状,它渐次暗淡,有些泛青,血液像睡莲上滚动的湖水,它小心收拾血液往伤口上浇灌,却始终是徒劳,血液依旧从伤口中溢出,反而牵动了伤势,流血有增无减。
“可以!但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的诞生地在哪?也就是舀天池在哪儿?还有!这里是不是墨城之乱的发生地?你不是被段千合收复了吗?怎会依旧在此?”
冷中凝说着说着突然烈火焚身,五季花赤适时醒来,不必太多废话说明,此举直接呈上了证据,橙叶一看便呆立当场。
“赤~??真的是你吗?”
“嗯~呜呜,橙~是我!是我!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又见面了,啊~哈哈哈哈!这~这都阔别多少岁月了!”
五季花赤借以冷中凝的口兴奋的悲叹,一时感慨万千,情绪激动,杂乱无章,接着冷中凝伸手,掌心跳窜着一簇赤火。
橙叶见闻这才敢确认,一时激动的说不上话,忘记了伤痛。
“其他弟兄姐妹呢?你为何~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五季花赤看着遍体鳞伤的橙叶,伤心欲绝,愤恨不已。
橙叶无奈,只好把方才的事讲述了一遍,险些酿成大错,互相残杀,还好峰回路转,皆相安无事。
橙叶疗伤了片刻,五季花赤施以同类灵气辅助,很快恢复的差不多了,冷中凝则成了旁观者,还好五季花赤未就方才误会向自己兴师问罪。
兄弟阔别今古,难得相遇,避免不了一场寒暄,许久之后才切入主题。
“我不知墨城之乱为何!自我有意识以来,我就在此洞中,被束缚的不得现世,憋屈几个纪载,百无聊赖,之后试图冲破洞口逃出生天,非但未能如愿,反而招惹了杀身,起初还能应付,但不幸的是,来人越来越硬,我最终被人霸占,而我只是一片零落的橙叶!”
“果然如此!我早已知晓,那人名叫段千合,此人正大于邪,心术还算良正,但为人欠妥,城府极深。我们不可盲目寻仇,且看他是否造福然间,这是萧绝的初心不是吗?”
五季花赤十分老道,遇事处理稳妥,分析透彻,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油子,第一开花!比橙叶精明多了。
橙叶听闻沉默,仿佛在怅忆那位名叫父亲的萧绝!
“此地到底是不是舀天池?我之前见鱼蛙蛇蜥等都曾是舀天池中的生灵!还有,你可知其他兄弟姐妹现在何方?”
“应该是吧!反正凭我感觉,这里环境类似舀天池,除了我,还有一道金光,应该就是五季花黄!你我曾经为邻,心有灵犀,而你又是第一开花,故而彼此知己,但五季花黄就不一定了,开花后经历故事渲染,不知能否认识我们呢?”
橙叶分析的道理斐然,五季花赤却兴奋极癫。
“啊~黄!它在哪儿?这就带我去看看!!”
“它在蛇蜥巢穴之中,你之间所见都是一些卒弱蛇蜥,巢穴之中还有几条王者,我曾经都不敢靠近,你如今恐怕~赤!你怎么随意托付终身,这小子修为简直一塌糊涂不堪入目,你是怎么想的?”
橙叶很是抱怨,责备冷中凝得到五季花赤无异于暴殄天物!
“咳~嗯!当我不存在?你们谈你们的,真是!怎惹上了我?在看我,在看我,我就把你嚼了!”
冷中凝有些恼火,五季花赤赶紧来圆。
“唉~都切莫动怒,说开话长,总之我老大他并非你肤浅认知那般不济,深入其心你才知他的过人之处,迷人之多!”
五季花赤接着将过往种种经历娓娓道来,把冷中凝说的天花乱坠,橙叶跟着“哦~啊~嗯!”,频频点头,渐渐对冷中凝有所改观。
“总之我不想再涉险,一条蛇蜥就够呛了,王者岂是我可以对付?以我之见,还是暂且离开为好!”
冷中凝不愿长留,一个月不见阳光,人都有些阴郁了。
“啊!这么急!!我想~我想跟你们一道,出去见见世面!”
“不行!不太方便,你出门定招摇过市,又不得收敛或幻化人形,出门不是找死就是被抓去研究!”
冷中凝并不将它视作世人垂涎三尺的宝贝,反当累赘。
“你就带我一道出去吧!我保证听话,我在此憋屈了十几个纪载,都快疯了!我求你了,冷天尊!”
橙叶再次央求,不惜溜须拍马!
“是啊,老大!你就答应它吧!念我终日为你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份上,你就收下他吧!”,五季花赤油嘴滑舌。
冷中凝险些架不住它们这一番甜言蜜语轮番轰炸,但还是斩钉截铁。“不行,我尚且无能为力!”
没有相对的实力去确保别人的恳求,就不要轻易答应,他原则在此,很奉行这点自我认知。
“我有办法兼收它,绝不会让它现世,而是存在你的腹中!这样总行了吧!”
五季花赤终于寻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冷中凝闻声愕然。
“你当我肚子是杂货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