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得意的林绿衣,看到萧冷那如狼一般的眼神,连忙若无其事的将脑袋偏向一边,心中像是有只小鹿,惴惴不安。
当血蛭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台之上的时候,全场哗然。
按照惯例,高海的对手不应该这么劲爆,哪怕就是想要封杀高海,致高海与死地,也应该让血蛭出战第十场比斗,而不是第八场便出现在这里。
一众看客开始议论纷纷,消息灵通的玄者,已经知晓了死在高海手中的血峰的背景,高海的背景也被翻腾出来,两厢对比,八卦的众人便开始自行脑补。
据说血峰的背后也站着一位玄皇强者,那就是鹿鸣玄皇,这位鹿鸣玄皇要为死去的后辈报仇,所以才有了斗兽场的如此安排,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玄者之间的交锋,分明是两位玄皇强者之间在角力。
还别说,大家的自行脑补虽然不是十分的逼真,但也无限接近事实了。
其实鹿鸣大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后辈已被人杀死了,现在的局面都是血瘤为了平息鹿鸣大人的怒火,自行安排的,不过鹿鸣玄皇很快就会知道事情的原由的吗,所以血瘤才敢如此安排。
斗兽场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位玄皇强者角力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的在斗兽场传播着。
大家都感觉这次斗兽场之行没有白来,虽然看不到玄皇强者之间的大战,但是能看到他们之间暗中角力也不虚此行了。
高海也是极为郁闷的,原本只是跟着师傅过来见识一下,历练一番,却没想到居然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本来踏浪老人是想带高海直接走人的,结果却被血宗的玄皇强者侯白拦截了下来。
血瘤知道自己无法将这次的事件承担下来,毕竟双方都涉及到了玄皇强者,于是血瘤便把情况汇报给了宗门。
如今在宗门坐镇的是玄皇侯白已经出面,他和鹿鸣是多年的生死之交,知道鹿鸣对血峰极为看重,于是立马赶了过来,将想要离开血城的踏浪老人拦截了下来。
“侯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阻拦老夫的去路。”踏浪老人沉声道。
“哼,血宗有血宗的规矩,既然进入了游戏,就要玩完再走。”侯白嘿嘿一笑道。
“老夫的弟子并不知晓血峰是鹿鸣看重的后辈,既然失手杀了他,以后老夫自然会给鹿鸣一个交代,你何必在此为难老夫。”踏浪老人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
踏浪老人自然不会在意鹿鸣和侯白的感受,他真正惧怕的是血宗的真正掌舵人,血皇血千秋,那可是玄尊之下的无敌存在。
“踏浪老人,在下虽然敬你是一代皇者,但是血宗的规矩可不是你能随意破坏的,若是惹恼了血皇他老人家,后果你自付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斗兽场的上空轰然响起,隐隐蕴含着决不罢休的意味。
听到侯白的声音,踏浪老人是又惊又怒,侯白如此将二人的商议公之于众,明显是不想善了,因为踏浪老人如果打破了血宗的规矩,就是和血宗为敌,血皇血千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以后只能东躲西藏,不敢现于人前了。
踏浪老人今天若是随意离开这里,将会彻底的开罪血宗,若是踏浪老人孤身一人也就罢了,不怕血宗的追杀,但是他还有一个踏浪山庄,所以只能向血宗妥协。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惜曾经是散修的踏浪老人,如今已经穿上鞋了。
“好好好,我踏浪老人就遵照血宗的规矩,看看你这只老猴子能翻起什么浪花来。”踏浪老人怒极反笑,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心中杀意就像是滔滔巨浪,喷薄涌动。
“这就对了,若是你的关门弟子能够十连胜,老夫自然会放行,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侯白皮笑肉不笑道。
既来之则安之,高海被踏浪老人看重,并收为关门弟子,可不仅仅是因为天赋,更重要的是高海沉稳的心性,极为适合修炼《踏浪决》,所以踏浪老人对高海也是很有信心的。
踏浪,踏浪,人在风口浪尖,若还不够沉稳,那么很容易翻船了,只有闯过了风高浪尖,才能更进一步。
沉下心的高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对手,关于他的一些事迹,踏浪老人已经用神识传音,详细的和高海叙述了。
踏浪老人并不怕血蛭的骄人战绩,影响高海一会儿的决斗,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越是面对压力,越能沉得住气,越是面对危险,越能静得下心来,反而能有更加好的发挥。
有踏浪老人的照看,高海仅仅是历练,不会有生命之危,但是有了血宗玄皇侯白的参与,高海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是身临死境了,只能拼命去搏杀了。
踏浪老人也亲口告诉他,有侯白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危及生命,不一定能够及时救得下他,所以每一步,高海都要全力以赴吗,不能掉以轻心。
血蛭有着玄师巅峰的实力,几乎是血宗之下无敌的存在,一身血袍却遮掩不住他猥琐的身材,猥琐的相貌。
为什么说身材猥琐呢,因为他的一双腿天生畸形,超大角度的向内翻,从他两只脚尖的方向就可以看出来,若是走起路来就更明显,一颤一颤的,让他的整个人都矮了一截。
据说,血蛭喜欢穿宽大的血袍,就是为了遮掩那两只几乎快触碰到了一起的膝盖。
至于相貌,血蛭可谓尖嘴猴腮,两只如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转动过,总是呆滞的盯着前方,典型的斗鸡眼。
被他的目光所及,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最让人好笑的是,血蛭年仅十八,却长着浓密的八字胡,让人很是忍俊不禁。
然而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又不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站在这高高的斗兽台上,实力才是王道,没有人会因为血蛭的长相小看他,嘲笑他,因为曾经那些站在血蛭面前的对手,都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大部分玄者迎向血蛭那呆滞的目光,都会不自主的垂下头,仿佛被那目光盯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这是一位巅峰玄师的威势,是他用九十八名即将成为斗兵的斗者的鲜血,血祭出来的威势。
而今天,血蛭携着这股可怕的威势,要截杀一位玄皇的关门弟子。
“其实我是嫌他长得丑,才把注押到高海身上的。”林绿衣突然把头偏向萧冷,在萧冷耳边低声耳语道。
听到林绿衣调皮的话语,萧冷只能无语。
血蛭心中一直有个执念,就是成为玄宗强者,将自己那天生的内八字给改正过来。
也许是曾经受到了太多的嘲讽,哪怕现在他实力不凡,很少有人在用他的内八字笑话他,但是血蛭只要看到有人注视自己,总觉得他们的目光会停留在自己的双腿上,就像每次站在高台上,面对众多目光,血蛭总觉得很不自然。
所以血蛭很喜欢看到别人惧怕他的眼神,这让他的心情很是舒畅。
呆滞的目光能让血蛭无视别人的眼神,从而更加专注的面对自己眼前的敌人。
高海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毛骨悚然,沉稳的他,目光淡然,气势却在不断地飙升,就像是大海之中涌动的暗流,时刻能够掀起滔天的巨浪。
当比斗的钟声敲响的瞬间,血蛭和高海同时动了。
血蛭身法很是奇特,身形不断地变换着,或卷曲或拉伸,或前倾,或后仰,身体不断的扭曲,路线诡异的前行回转,让人摸不透他下一刻出现的地方,更看不清他所要攻击的方位。
高海先是后退一步,然后整个人便向前迎向了血蛭,每一步的踏出,都像是激起了千重浪,而高海正是站在风口浪尖的弄潮儿。
场中生死搏杀,玄气纵横,场外凝神静气,目不转睛。
二人的身法各有千秋,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血蛭胜在灵活多变,高海胜在稳踏浪尖,但是二人都在玄气的浪潮中起起伏伏,或是隐伏不出,或是杀招暗藏,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还是血蛭率先出手了,就在高海一步迈出的时候,血蛭整个身体突然舒展拉长,宛若弹簧一般瞬间伸展,身体旋转着朝着高海冲去,修长的手臂直指高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柄血色利刃。
两柄血色利刃约一尺多长,形状各异。
右手所握的利刃就像是一柄虾鳌,中间分叉,分叉之中的内侧成锯齿状,外侧两边是锋利的刀刃,利刃削铁如泥,锯齿可以撕裂敌人。
左手的的利刃是一把锥形尖刺,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尖刺,就像是人身体上的毫毛一般,密密麻麻,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