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之后,只留一副白骨残留在师傅怀里,师傅哭的稀里哗啦,老泪纵横。而高台之上的年轻帝王狭长的眸子充满了颓废,容颜瞬间苍老,他的手微微颤颤的伸出来,一步步的往我的方向走来,步伐有些凌乱不堪。
师傅见他往我的尸骨靠近,神情激动,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朝他刺入,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哀,大声质问地上之人“这不是正是你要的结局,把我徒儿带来西芩,替你心尖上的人解毒。你在救她时可知我家阿璃的感受,当初又是如何与我保证的,你都忘记了?她是骨枯族人,这生最怕的莫过于骨枯散,夫妻七年,让她一朝骨枯,你当真狠心。”
他戚戚的从地上爬行朝她的尸骨爬去,趁师傅不注意把我的尸骨紧搂在怀。明黄的龙袍之上点点血渍绽放,越沁越深,在慕白看来身上的痛楚却远不敌心上的伤来的更加痛彻心扉。深吸一口气,缓缓述说“阿璃,你醒醒别睡好吗?跟我说说话,其实我并没有要杀二哥的意思,我知道父王一直想要把皇位传给二哥,让我坐太子无非是为他掩耳盗铃,帮他做替死鬼。如果当初是我喝下那碗药,在你心中是否会有我的一丝位置。”
“当初我之所以让你以为是我杀了二哥,是我妒忌他,我妒忌他能够参与你童年的一点一滴,这些都是我没能介入的。我那么做无非是想让你记住我,哪怕是让你恨我。你知道吗?每当你恨我时,你的眉眼里都是我的影子,让我感觉你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我选择了极端的手段对你。”
“还有,我不会在吃醋了,我会把凉国皇子放出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回到菩提小屋,就如同当初那般可好。”随着他的述说,嘴里的血也一口口的涌出。
邢台之上的柳如烟见慕白抱着已死的琉璃,仰天大笑,眼角泪水慢慢笑出。以高傲的姿态,吩咐旁边的宫娥扶她下去,来到慕白身边。
“你就那么爱她吗?我告诉你慕白,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跟她在一起。你是我的,我们是指腹为婚的夫妻。”柳如烟指着琉璃的尸体,目露恨意“是她,是这个狐狸精。是她破坏了我们,她以救我为名,勾引你。”
见他丝毫没有注意她,她抓住他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神态疯癫“她也傻的可以,你根本没有杀二皇子,因为二皇子是我杀的,是我啊!本来我是想给她喝的,没想到这贱人命真大,居然没死。后来我就以你赐给她的宫娥的家人性命逼她,让那宫娥每天在她的饭菜里加一点骨枯散。”
小师弟握着牢笼,青筋暴起,眼睛怒红,冲着柳如烟大喊“疯子,你这个疯子。你爱这个男人,你拿去便是,为什么要杀我师妹与我师哥。我要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对于柳如烟现在的疯狂,他不闻不问,只是抱着她,苦涩的笑起“阿璃你曾问我,如果哪天你先死我会如何,我现在告诉你,不管碧落黄泉我都陪你一起,等我。”
他捡起地上的剑,含笑着刺入心脏,满足的匍匐在琉璃的尸骨之上。
宏景五年,凉国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十一皇子宇文浩以祝贺为由,带三万死士,不费一兵一卒攻破西芩。实行天下统一,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当天凉国皇帝得知此消息,大喜,带领文武百官在城门相迎。远远见自己十一子大胜归来,立马迎上,喜形于表“浩儿,不愧是寡人最得意的皇子。不负朕的期望,你母妃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凉皇拉着宇文浩的手来到文武百官面前,郑重宣布“朕第十一子宇文浩,不费吹灰之力攻破西芩国,朕即日起传位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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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小屋门口,梅树枝丫下又多出一块墓碑,上头赫然刻着琉璃之慕。
墓碑之前,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正是小师弟宇文浩。此刻他身上已经再也看不到稚嫩,到是多了几分帝王气。手握酒壶,含笑望着天空,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测。
抬头对着墓碑徐徐畅谈,语气平和沉稳“师姐,当初你让我把你带回菩提小屋的愿望,我已替你达到,你跟二师兄就安心在此。现如今天下太平,再也不会有杀戮,我会让百姓安居乐业,你们就放心。”
“皇上,我们该回凉国了。”只闻他朝宇文浩轻唤,语气淡淡。
“是啊,该回了。阿衍,你恨朕没把你主子葬在师姐旁边吗?”他站起身,抬起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阿衍,问他。
他说“恨,主子这辈子最是凄苦。我跟着他时,人前他是风光的太子人后却时常有妃子毒害他,先皇偏爱二皇子,对主子更是不闻不问,他几次三番都徘徊在生死边缘,都是自己咬牙坚持。”
冰冷的眸光看向墓碑“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菩提,这里没有阴谋诡计,只有他挚爱的女人。当初璃妃为二皇子哭的肝肠寸断时,门外的主子有何偿不是心如刀绞。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冷淡她,不然以烟妃的个性,必然会想方设法加害她。”
“至于二皇子的事情,主子本想平定内乱后就将皇位还给他,却不想会发生那样的事。”
“阿衍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你的主子是西芩皇,还执意把你留在身边吗?”他问阿衍。
阿衍答“不知。”
“因为你是宫中唯一对她好的人,我想她必定不希望我杀了你。不过,从今过后,你的主子只能是我,记住了?”他神色微禀,散发着帝王独有的气势。
“是,属下以后的主子是您。”阿衍抱拳,朝他一拜。
宇文浩接住飘落下来的梅花,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心口的位置,心想,这份情是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