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梵梨若最近对他的亲近，是否代表“燕惊寒”这个人已经让她卸下了心防。

梵梨若唇角微扬，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半阖的双眸，昏暗的光线之下，谁也看不穿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燕惊寒一点点地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缓慢靠近的温度让她睫毛也闪动起来。

两人互相之间的试探终于走到这一步，似乎谁也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燕惊寒的唇轻轻触碰到了梵梨若的皮肤，如同呵护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却又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面具之下，燕惊寒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克制，也在挣扎。

他的目的好像终于能够达到，可越发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越不想知道答案了。

如果梵梨若真的接纳了燕惊寒，那么帝惊寒要怎么办？日后当燕惊寒这个身份退场，身为帝惊寒的他是不是便再也不能找回他从前的梨儿了？

梵梨若藏在袖笼里的手也微微握紧，眸中那抹戏谑早已消失殆尽。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有这般紧张的时候，她似乎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颈侧大动脉那一下一下的鼓动，比鲜血的味道更让人兴奋。

突然，一声闷哼拦下了燕惊寒所有的动作，旖旎与诡异的气氛尽数消散，两个人却同时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

他们同时警惕地转过头去，冷冷地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角落处一个黑影缓缓蠕动，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来。

“宫如嫣？”梵梨若忽然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啊，我倒是忘了连你也一起抓了进来。”

方才混乱的时候梵梨若抬手将她紧紧抓住，后来天旋地转，她倒把宫如嫣忘了。

听到梵梨若的声音，宫如嫣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到梵梨若与燕惊寒在这里，她的脸色顿时失了血色变得惨白一片。

她有些慌乱地环视了一下漆黑的四周，茫然问道：“这、这是哪里？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梵梨若挑了挑眉，笑道：“这可要问宫大小姐啊，别忘了可是你耍花招将我们卷进来的。”

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情，宫如嫣便开始咬住下唇不再吭声。

梵梨若没有忽略掉她目光之中的担忧，身影一晃便掠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抓住她的手腕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有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脚下一片绵软，四周很是宽广，前后更是隐入黑暗看不见尽头，在没有确切的认知之前，他们不能轻易前去打探，看宫如嫣的样子，她是肯定知道些什么的。

“这是……文飞鲂的鱼腹之中。”

“那条怪鱼？你这可真是自作孽呀，竟然被自己的坐骑吞下肚了。”

怪不得她方才被什么东西划伤，想来是文飞鲂身上的鱼刺了。

宫如嫣脸上一阵难堪，拂袖甩开梵梨若的手，冷冷说道：“亏你还能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真是无知者无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