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中国人。——明智传鬼
“臭男人,我跟你说啊,我明天就飞回去办签证,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
由于实在打不到车,而且我下身正处于“比较凉快”的高深境界,我不得不放弃了那个直接杀往babyface的想法,拉着曼曼的手,晃晃悠悠地朝着友谊宾馆的方向荡了过去。
早上当我扯着她去老屋的时候曼曼就没有挣脱我的手,此时此刻,我更对她那柔若春葱的指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一对双胞胎真是典型的东方风情,不但颜貌清丽似芙蓉出水,连手型都那么纤弱。只不过每当我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手背的时候,绳师职业性的良好触觉,总能够感受到手背肌肤上那些刻刻划划的痕迹。
这样轻抚着她雕画着痛苦回忆的柔荑,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昨天夜里她在我绳索中歇斯底里的悲悼笑容。大概我跟她们两个有些许的相似之处,总是将一些事情藏在心里而给别人亮出无谓的慵懒笑容,所以一想到她们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就会腾起难以意表的怜意来。听曼曼这么说,我除了点头应她,还能怎么样呢?
友谊宾馆跟学校的招待所就隔着两条街,我们晃荡晃荡,半个小时也就到了。由于我的房卡前天留给雅子了,所以我只好跑到服务台找人帮我开了门,而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翻行李箱找出一条内裤,冲进洗手间给换上。
穿上久违了一下午的贴身保护层,我立时感到一阵舒爽!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出洗手间的我,看到曼曼摸出前两天颜丫头挥霍来的大堆零食中的一包薯片,正坐在床上“呱唧呱唧”地啃着。大概她下午爬了一圈山也饿坏了吧。
她刚刚从自我封闭的怪圈中解脱出来,有些个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小孩子。这一会儿由于房间里开着暖气比较干热,曼曼把皮衣的领子拉链拉了开来,从我这个角度,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昨夜似曾相识的丝质胸衣。
我说这孩子大冬天的怎么连个内衣啥的都不穿,直接胸衣呢?想到这儿,我不觉走上去蹲在她面前问:“曼曼,你这样穿出去爬山旅游,你冷不冷啊?”
“我冷我姐姐也冷。”曼曼一边“咵嚓”着薯片,一边按落清水淡墨绣成的眸子看着我,“先前我是为了气她啊。那你一会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
厄……再这样下去,雅子该做的事情都要被曼曼抢光了……想到这里我脑后冒出来三滴汗(雅子吃飞醋的眼神还是很能杀人的),按着她的膝盖说:“你不是要去蹦迪啊刚才?怎么这就要去买衣服了?”
“哼。”曼曼一边嚼着薯片一边白了我一眼,“本小姐觉得外面冷了,怎么,你这个臭男人不陪我去是不是,不陪我去小心我……”
“好好好,我去,我去……”陪这么个小美人儿去逛街,换作任何一个有种的男人估计都会忙不迭答应的。只不过我隔了两天才有空上个网,急切想知道今天关于横滨慈济演出的情况,只好先稳住这位上海大小姐的情绪,“你先等一会儿,再吃几包薯片,我上网看看我工作上的事情,五分钟,五分钟……”
一边说,我一边窜到茶几边上打开了电脑。启动完毕之后挂上skype,文子姐姐很给我面子的处于在线状态,还没等我码字过去问,她的消息便已经发了过来:
【主人,你昨天没有上网来看我喔。】
昨天那地方有床能睡觉就不错了,哪还能奢望上网这种事情,我抬手按出一行扶桑话:
【昨天在外面没有网络可用。姐姐,演出情况怎样?】
文子:
【超赞。由于有弘田传媒的造势,甚至吸引了很多社会名流去惯看表演呢!明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必然会有你师傅的相片呢!】
这我就放心了:
【太好了,我师傅状态还不错吧,是你送他回去的吗?】
文子:
【恩。老人家还相当幽默呢!还邀请我哪天和你一起去他家里喝茶。】
我当然要去,一回东京就得去!我手里这东西,估计师傅那么淡定的人看了也会大吃一惊!而且……我再三思索,还是先打个电话去跟师傅说明这件事情的好,也好让他做个思想准备,于是码到:
【姐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给师傅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好么?】
文子:
【好呀。你去吧。要想我哦。】
我码回一个“恩”之后关上电脑的时候,一包薯片已经被曼曼啃得见底了。我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颜雅茗那疯丫头估计带着建次和雅子不到十点是不会回来的,于是我从行李中翻出电动剃须刀一边修理着刚滋生出的胡渣,一边问曼曼说道:“曼曼,商场就在边上,顶楼就是餐饮城,有肥羊火锅,韩国料理烧烤,吉野家,味千……你要吃什么?”
“呀,你个臭男人对这里这么了解的啊?以前你是不是总陪女人过来逛街的?”曼曼听我报店名如数家珍,讶异地问道。
她这句话,无意中勾起了一些我比较酸涩的回忆,那些大学象牙塔中构筑和期冀的美好未来瞬间崩塌的伤疤,被扯动了。鱼露,鱼露……这个深藏在我记忆深处的影子,一下子像是静谧山谷中的夜百合般绽放了出来。我不由得眉头一皱:“你问那么多干吗,先陪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吃饭逛街给你买衣服。行不行?”
“臭男人,凶什么凶……”曼曼没回绝,显然是默许了我这个提议,“等等我去下洗手间!”
于是,等曼曼蹦出了洗手间,我们离开宾馆,先来到了附近一个话吧。我叫曼曼在等候椅上坐会儿,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了,拿起听筒拨通了大概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俺师傅家里的电话。师傅家里只有一台式样非常老旧的电话机,在嘟了大概三四声之后,一个苍老但是沉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了。
“师傅,是我。”
我跟他大致说了一边我在北京近郊的荒谬经历,师傅在电话的那端出奇的并没有任何的惊讶。经过了漫长的静默之后,听筒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金风,我那时候想要传授你缚道,其实是有一个私心的。”
“因为你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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