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么?——苏青曼
“老公啊,雅子跟你闹着玩的。你一会就出去呆着吧,她看你没动静了就该出来观望了。”看到我扯掉围巾扔在小床上,早已斜斜倚在床边的曼曼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你……”
小蹄子一眼望穿了我的讶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知道我跟我姐姐都有些毛病啊。今天晚上有点累了,不跟你闹了,给你点糖吃吃。”
傲娇……传说中只对中意之人低头服软的女人,终于在今天晚上,对我主动喊出了第一声“老公”。
小房间里,灯只开了床头一盏,黯淡的光投射在曼曼娇弱的肩头臂膀之上,那些久未平复的刀疤划痕仍历历在目,似乎诉说着十几年来独自静静承受的奇异人生。丝质的吊带衬裙在光影中映得胸前的两点浮凸格外玲珑,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回忆——
回忆中那个一身黑色皮衣,眼睑抹着浓重的失眠妆,单薄地立在寒风里的女孩,如今却在我公寓的一隅如夜来香一般地静静绽放。看着曼曼,我那些关于对面房客的疑惑,渐渐在不知不觉间融化在了她剪水的目光里……
“诶,你手里面藏了个什么东西啦?拿过来给我看看。”可不凑巧的,我的神思虽然被曼曼吸引住,可是她的尖眼睛偏偏却发现了我左掌心里揶着的小本子。
“厄,没有什么东西,一个捡来的本子而已。”这句话出口以后,我忽然觉得,建次分析不出三张怪画的弦外之音,似乎是他的切入点不太合适。如果换了曼曼这个鬼灵精以纯女性的角度来思量一番,会不会发现什么东西呢?
“拿过来看一下啦,我就不相信你个坏蛋,会特别把一本捡来的东西带到家里来的,快点啦。”曼曼不知觉间又对我翘起了小下巴,微蹙的淡眉间闪动着一股俏皮。
好吧,那不妨便让曼曼来帮我参谋一番吧。我佯装无奈的投降状,腾起左臂把本子扔给了曼曼。
“这什么东西啊……咦?怎么是从最后面一页开始的?”曼曼好悬没接住本子,小身子猛地摇晃间,惹得胸前两团的精致一阵轻颤。
“丫的……文胸也不穿,晃荡着两条光腿,又突然叫我老公,还敢说不是趁此机会引诱我……”我看得一阵恍惚,暗骂一声的同时,也开始跟曼曼解释起了这两天有关于远山瞳的一些事情来。
“……这么巧啊,居然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帮大学生里,也有人去参加你的面试……还是个混血儿,还是个左撇子。”曼曼听了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你的意思,可能这个远山小美女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你又想做好人,再然后……让人家感动得投入你的怀抱?”
“什么啊!”这小蹄子说不闹不闹的,真是三句不离本行,我不禁苦笑着摇头,“小祖宗,你帮我看看最后那三张画吧,别再扯皮了!”
“咦,你说这三只小猫咪啊?”
“恩。”我看曼曼翻到了地方,接话说道,“就建次的观点看,这三只猫可能就代表了那个女生自己,但是他也没明白画里的意思。曼曼,你帮我看看啊。”
“那女生真的一只眼珠子是蓝色的?”
“恩,她就是面试第一个进来的啊,你有没看到啊……”
“切,谁去关心你那些个面试者眼珠的颜色啊!”
“……好啦好啦,你看一下啦先……”
曼曼正经起来,那种心思缜密的程度绝对不输于建次君,这一点先前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了。又八卦了几句之后,曼曼低头抿住丹唇,皱起了那双仿佛出自残宋水墨间的秀眉,反复地开始翻弄起这三张画纸来。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曼曼终于抬起了一头齐肩的短发,朝着左侧撇了撇脑袋甩开了留海,小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十分怪异的神情:“老公,你确定这个女生才大一啊?”
“应该是的啊,貌似她们老大的那个女孩子,学生证上面写着的就是大一。”我回答道。
然后,曼曼突然问起了一件跟我们的话题全然不相干的问题:“在扶桑,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会去街上找人卖……就是那个什么叫……对了,‘援交’?”
“是啊。”曼曼突然问起这个来是干什么?
但是小祖宗并不容许我思索下去,紧接着又问说:“这种搞援交的女生一般什么时候开始的啦?高中里有没有?”
“有啊。”这却是事实,援交是援助交际的略称,这个词当然是兴起于扶桑,最早出现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东京,可以说我现在居住的城市就是它的正宗发源地。最初的时候,援交指少女为获得金钱而答应与男士约会,但不一定伴有性行为,可是现在俨然已经成为学生妹卖春的代名词了。曾几何时起,援交甚至逐渐成为了高中或者大学里一些家境贫困而又看得开的少女们获取零用钱的一个重要途径了。
听完我的回答,曼曼同学很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这两分钟里她一番思虑所得出的答案,一个让我大跌眼镜,嘴角抽搐的答案。
“那你这个远山小美女,八成就是个援交妹了。”
“……为什么!?”
“呀,老公,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么?”曼曼见到我一脸崩溃状,津了津小巧的鼻头又不忘损我一句,“女人嘛,女人也是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条件下,她的心理状态就如同这张画里的小猫咪——”
说完,曼曼翻出了第一张在路灯下守着鱼骨头打哆嗦的画来,“温饱的问题都没有得到满足的女孩子,你知道她们心里的怨念有多大么?”
“怨自己的老爹老妈,怨这个世界,想要找机会报复舍弃她的男人……这些念头都是很容易滋生的。”
“……恩,继续。”我不得不承认,曼曼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我从远山瞳的目光里却没有发现类似于这样的情绪。她是个天生善良的好姑娘?抑或是演技超强的老手?
我正在疑惑间,却听曼曼接着说道:“然后,有一个能让她吃饱喝足的机会出现了。这个机会可能和她身边的同学有关,可能是她同学带坏她的,都说不定。你看嘛,被一个穿着学生裙子的人影抱走了——”
曼曼的手指继续指向了第二张画。
“这个其实很明显的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可能想得太多了吧。”曼曼紧接着翻到了第三页,也就是小猫匍匐在男人膝盖上的画面,“你的小美女既然在这里租房子,就不可能是别人包养的二奶了。你说她家里不好,她租房子的钱是哪来的?蹲在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膝头,不就意味着……”
“是靠着她仅有的本钱,在苦海里挣扎出来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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