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衙门内一切如常,柳以沫精神抖擞的起了床,吃过早饭,便开始在大院里转悠起来。
经过燕深弦的房门外时,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来。燕大哥送自己情人草,到底是什么意思?柳以沫摸着下巴,双眼盯着两扇房门开始深思。
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燕深弦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赶紧转开视线故意装作四下张望的模样。
“小柳?”燕深弦看到她有些意外,还是微笑的问,“你来找我?”
白天的燕深弦总是温文尔雅,眉目清朗得难以出其中深藏的落寞,似乎也只有在夜晚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他才能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
“不是!”柳以沫口中这么回答,头却点了点,看到燕深弦疑惑的目光,她有些心虚的连忙更正,“呃,我就是路过,恩,路过……”
“哦。”燕深弦弯起了双眼,却也没多说什么,看她犹豫着背过身去,却又三步一回头的冲自己呲牙咧嘴的笑。
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燕深弦反手带上房门走出,然后朝柳以沫的方向走过去。
“燕大哥去哪里?”柳以沫见他走过来,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慌。
“库房。”燕深弦淡淡的回答,然后补充,“伍师爷让我过去清理账目。”
“哦哦,那辛苦了。”柳以沫瞟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沉稳,与平时没有丝毫异样,不由有些纳闷,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情人草也可以送得很纯洁嘛……
“小柳。”燕深弦突然停下脚步。
“哎?”柳以沫不解。
“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呃”,柳以沫愣了一下,“没有。”
“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害羞。”燕深弦一本正经的说。
柳以沫呆住,她怎么今天才发现,燕大哥其实也挺邪恶的,平素总被他温文尔雅的表象迷住,忽略了他潜藏的邪恶因子。
追溯柳以沫从出生到现在十七年时间,自五岁那年对年幼的太子表白起,就开始了调戏美男这个幸福而又艰巨的生涯,直到十四岁那年,被娇花追进猪圈,在世人面前揭穿她淑女的假象,这期间被她看上和调戏过的美男子绝对不下百来个。京城的才俊风流一抓一大把,因此也就造成了柳以沫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性子,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
可惜的是自从她被发配到这几千里之外的洛水县,不但条件有了限制,连她自身的免疫力也下降了不少,这回燕深弦婉转羞怯疑似是对她表白,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她就华丽丽的凌乱了。
好歹燕大哥也是洛水县女人眼里的一大风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柳以沫一边琢磨着这样是不是对不起娇花妹妹,一边又偷偷欣慰,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没有因为水土不服完全死去。
“那个,燕大哥你干嘛送我情人草?”柳以沫一鼓作气的问完。
“哦,原来你想说这个。”燕深弦奇怪的看着她一时振奋、一时害羞、一时又满是严肃的表情,“是因为觉得它和你很像。”
“呃?”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表白话语,柳以沫诧异的抬头。
燕深弦淡淡的解释,“它和别的草不只颜色不同,而且也耐寒耐冻,一般生长在高山山顶,或者悬崖的峭壁上,想要摘采的人会很危险。”
“你的意思是我也很危险……”终于知道真相的柳以沫怒了。
燕深弦不置可否,摊了摊手,微微笑着径直走了。
“什么叫做我很危险?!”柳以沫不爽的踢了身边的柱子一脚,结果反被震得呲牙咧嘴。
臆想被打破,柳以沫有些闷闷不乐,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正好看见艳红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大人,你的脚怎么了?”艳红视线一转,落在她的脚上。
“没事,刚刚绊了一跤。”柳以沫露出难看的笑容,目光从艳红身上转而看向她身边的猪头脸男子,一惊,“这位兄台好眼熟,我们今天早上好像吃过?”
艳红沉默了一下,然后提醒她,“大人,早上你吃的是猪头肉,这是人。”
“哦哦,是人。”柳以沫同情的看着猪头男,“真可怜,谁这么狠心把兄台揍成这样?”
猪头男牙齿咬得咯咯响,“大人,小的名叫陈双喜。”
“啊哦”,柳以沫差点忘记昨晚的事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艳红满眼心疼的看着陈双喜的脸,拿出帕子替他擦拭鼻下残留的血渍,“双喜哥,疼不疼?到底是谁打了你,告诉大人,让大人替你做主。”
“恩恩,告诉本县,本县一定替你做主。”柳以沫义愤填膺的点头。
“……”
一天时间又安逸的过去了一半,中午的时候,柳以沫搬了个椅子躺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小憩,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跑过来说王家来了人,指名道姓要见柳以沫。
柳以沫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睡意全消,“来的是什么人?”
“回大人,他自称是王家宗主的独孙王瑞雪,一共两个人,另外一个应该是他的书童。”
“哦,你去把他带到这里吧。”柳以沫想了想,又重新闭目躺回椅子上。
本以为王家仗着人多势众,做什么都是群起而攻之,这次怎么突然改变策略了?不过柳以沫不怕,人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这王瑞雪应该就是艳红的未婚夫了,他胆子不小,敢一个人跑来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她柳以沫的地盘么?也不怕步了王新来的后尘!
“顺便叫人去把艳红姑娘和陈双喜也叫过来。”柳以沫睁开眼睛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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