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然不出所料,众多的衙役经过一夜搜寻,终于在离张守业住所五里之外的一个泥沟里,发现了装有瓷器碎片和断木的包裹。瓷器上的花纹经紫鸢确认,确实是张守业所有,而断木上的漆色也和张守业屋内椅子上的漆色完全吻合。
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判定张守业的确是他杀,而非众人以为的自杀。
取证之后,柳以沫决定回县衙,留下伍行舟在那里继续调查,只等一有新发现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她。
至于紫鸢,柳以沫也没有为难她,让人将她送回凝香楼,说是日后如果她想询问此案的发展,随时都可以写信来问----柳以沫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在暗示紫鸢,如果她真的知道些什么,但又不能说出口的话,可以用笔写下再派人送过来。而柳以沫则保证不将她透露出来。
不知道紫鸢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一再重复。
将张守业其实是死于他杀的消息散布出去,柳以沫终于得以喘一口气。一路和毕言飞坐在马车上谈论此事的时候,毕言飞无意中问起的一件事,却让柳以沫再次愣住。
“你先前审刘赵氏和张守业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很多吗?”在得到柳以沫的否定之后,毕言飞一脸怪异,“既然知道的人不多,而张守业和刘赵氏两人也都不可能大肆宣扬,那怎么会在发现张守业的尸首后不到半天的工夫,就有人把他的死和你的举动联系在一起?”
柳以沫记得那天正好是云碧来逼婚,前堂人多嘴杂,又驱散不开,不得以便换了一个地方当作公堂。因此,几乎可以确定当日没有任何一个百姓在场。而谣言里却将她在公堂上所说的话传得活灵活现……
“你的意思是说……”柳以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些谣言是有人故意放出的?”
毕言飞一脸凝重的地点头,“而且,你想想。对那天公堂上的事,知道得这么详尽的,除了刘赵氏和张守业,还有谁?”
“还有和张守业联络的那个人!”柳以沫激动得猛然起身,脑袋差点撞上马车顶,“张守业下了公堂肯定会和他联系。然后会将公堂上我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让他看看能不能通融,但最终结果,他们肯定没有达成一致。对!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帮凶!”
看着毕言飞满脸阴霍地再次点头。柳以沫心头也蒙上一层不详地预感。想来凶手原本是希望一石二鸟。一来可以杀人灭口;二来还可以嫁祸给柳以沫。如果她刚开始就因为心虚而急着想息事宁人地话。那凶手确实就达到目地了。但很显然。这位凶手似乎并不了解她地脾性。
回到县衙之后地几天。柳以沫一直期望着伍行舟那边能传来好消息。可天不遂人愿。那个与张守业联络地。也就是最大地嫌疑犯却仿佛凭空消失了。让人找不出半点踪迹。
不过据调查。临河村里还有几户人家也有人是通过张守业找到了工作。而且性质和刘先河差不多。也都签了一定年限内不准回家地保证。最多地有十年。最少地也是四年。
据说每过几个月。就会有人来给这些人地家属发工钱。而现在正好到了再次来发钱地时间。所以伍行舟这几天都派人密切监视着这几户人家。试图抓到来发钱地人。或许能问出一些有用地线索。
伍行舟不在衙门。衙门内繁琐地日常事务自然需要人来打理。娇花是不用指望了。她近几天都是心不在焉地。柳以沫猜想她是因为那天自己出言训斥了她地事不高兴。但也懒得再去管她。
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估计是平日里太由着了。弄得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真是一团糟糕!
甩甩袖子,柳以沫敲开了燕深弦的房门。
“还是燕大哥最好”,看着燕深弦安静的低头忙碌,柳以沫忍不住感慨出声。燕深弦闻言愣了一下,从文件堆里抬头,露出轻笑着的眉眼。“小柳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是在夸你啊。”柳以沫认真地用手托住下巴。一条一条细数他的好,“你看你。做事细心认真,虽然有能力,懂得也多,但是不像伍行舟那家伙没事就爱拿大道理来压人,也不像娇花这个小没良心的……哼哼……”一提到娇花她就觉得来气,有时候她会想,到底当初为什么要一念之差买下这个丫头?!她到底图啥啊?!
柳以沫气鼓鼓的表情让燕深弦忍不住摇头,原本听她说“还是燕大哥最好”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欣喜了一下,胸中隐约有股期盼,期盼她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话来,哪知她却是拿他在与伍行舟以及娇花二人对比。
也对,或许在她心目中,他根本没有资格和毕言飞并肩。
“对了,小柳”,燕深弦收回心思准备埋头专心于公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柳以沫,“你是不是和娇花姑娘吵架了?”
柳以沫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难怪……”他回想起那日娇花说的那番莫名其妙地话,突然有些为柳以沫担忧,但又不知道怎么将这件事说出口。
“怎么了?”柳以沫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好奇的问。
“没,什么……”实在不好开口,不管怎么说,娇花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如果说出来会让小柳怎么想自己?这样自己的立场也是在是尴尬。
燕深弦左右为难,抬眼见到柳以沫怀疑的神色,只得开口,“难怪我最近见她一直不开心,你和娇花姑娘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情同姐妹,不要因为一言不合伤了感情才是。”或许娇花那天的话也不过是一时气话,若真是这样,那就更没必要让柳以沫知道了。
“如果你开不了口,不如就由我去和娇花姑娘说清楚……”那天走得太急没时间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次不管她那天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都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绝不会用卑鄙地手段去对待自己心爱地女子。
“不用了,随她去吧。”柳以沫却突然打断他,凉凉的口吻就好似她对娇花已经凉了地心,“我知道燕大哥是好心,但是不能再用在这丫头身上。她已经被我宠坏了,谁一对她好,她尾巴就翘上了天,都搞不清自己是谁了!今后你若是能躲就尽量躲开她,免得她成天痴心妄想!”这不怪她柳以沫冷漠,只怪她娇花太不知道好歹,她对她的信任和热情,已经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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