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浅浅是被痛醒的,那该死的面罩男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毒药,浑身痛得像是被刀割了层皮似的,还阵阵发寒。身下软绵绵的触感告诉她她现在是在床上,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整个人像是飘在云里一般,不由抱着膝缩成了一团。
“哪有你这样子的郡主呢。”
朦朦胧胧中,她依稀听到有个男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遏制不住轻笑。
乔浅浅认得那不是该死的面罩男的声音,那嗓音极其顺滑,像是上好的丝锦滑过指缝,虽是略略沙哑的男人声调,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润柔倦。
郡主,哪有这样的郡主?我这是穿越来受罪的!
她不满地皱起眉头想反驳,却怎么也张不开眼,越是挣扎身体越是发寒,到最后只能将身体缩得更紧,却也遏制不住颤抖。
那人许是见她很是痛苦的模样不忍,轻轻叹了口气。
乔浅浅只觉得额头上有温热淡淡地蔓延开来,耳根有气息搞得她有些泛痒。紧接着有人的手抚过她的脖颈,胸口,腰腹。那手似乎是在帮她放松,力道始终,持续了没多久她的身子就渐渐放松了下来,原本的疼痛和寒意竟然减轻了不少。
“嗯……”好舒服啊……
乔浅浅迷迷糊糊地笑,满足得蹭了蹭——英雄救美果然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啊……
好暖和,谁、谁开空调了?
她晕晕乎乎想着,丝毫没有注意那手的按摩的手法越来越不对劲,只是舒服地蹭了蹭枕头转了个身——背上还冷,换地方。
“咦?怎么可能?”
那人发出声诧异的低叹,紧接着手稍稍撤离了几分。
这让巧浅浅很不满,她还是很冷啊,怎么可以关空调?太不人道了!毛爷爷说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乔浅浅一代武术废材的反应速度在这时候发挥到了极致,趁着那人的手还没有撤离,她伸手——用力一拽,将那温暖源整个儿拽了过来,抱紧,用力蹭了蹭。
唔……真暖和……
身上传来很轻很轻的笑声,还有微微凌乱的喘息声。
乔浅浅只觉得有什么软软的,滑腻腻的东西轻轻地舐过她的眼睑,滑到耳根,发出轻微的啧啧水声,继而有濡湿的感觉蔓延开来,原本在腰上的热源也忽然加大了力道,渐渐向胸口蔓延……
喘息声,忽然起来,像点燃的火,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唔……”
原来不是空调,是电热毯啊……
她二话不说埋头进去,找到个舒服的位子,终于又睡了过去,自然没看到热源满脸的抽搐与无奈。
“你,真的睡着了?”
乔浅浅的脑海里的电热毯,厄……楚艺,此刻正浑身僵直地任由她像个树袋熊一般抱着,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从来没有过的事,面对他的挑逗无动于衷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当被子抱,这个人是道行高深呢,还是——迟钝?这个人,若不是主子亲自押回来的,他非怀疑是冒名顶替的定北候郡主不可。
真也好假也罢,此刻该如何是好呢?
楚艺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体内就要烧着的欲火——结果是被抱地更紧。
而罪魁祸首正睡地口水直流。
罢了,就当是昨夜劝主子留下她性命的责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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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满天了。
这说明她来这世界已经三天了,虽然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在晕倒状态下渡过的。
一直以来,乔浅浅都知道所谓高手者,多半有些毛病,譬如洁癖,譬如从不让人近身,一旦近身一不小心就会咔嚓了那个人,譬如偶尔劫个贫济个富,杀个师傅灭个门等等依高手程度以及黑白而分。多么光辉的癖好啊,这才是杀手!高手中的高手!
乔浅浅虽然算不上高手,但好歹也算是打遍校园猥琐男,毛病么,也就不让生人近身而已。因此对于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个美女睡了一下午这件事,乔浅浅同志不能理解。
嗷-嗷-嗷——
这这这绝对不是真的!这个蛇蝎美人昨天还把她从空中嗖——的砸到地上,抓着她的手方便面罩男灌毒药,她她她居然抱着她睡了一整天?幻觉,这绝对是幻觉!
“美女……你寂寞了……所以……跑来和我一起睡么……”乔浅浅想告诉她,面罩男更适合当她心灵的慰藉。
美女莞尔一笑,挑起乔浅浅的发丝在指尖绕了个弯儿:“是你刚才非抓着人家不放。”
言下之意是明明是你不肯放手,赖不得人。
……
幻灭。
这个绝对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剑若流鸿的美人侠客,骗人……
小心翼翼地拉回自己的发丝,乔浅浅讨好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向穿衣套鞋。
“你累了把,好好歇息,我去做饭,晚上一起看看日出赏赏月亮,顺便等昙花开了观昙花,然后顺道看日出好不好?”
“我不拦你,只是毒发的时候记得回来。”
楚艺轻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衫,一句话让已然开溜到门口的乔浅浅僵在了原地。他说:“秋水宫的三日晴发作到猝死隔了半个时辰,你可得小心记着哪,可别,错过了时辰。”
乔浅浅僵直着回过头,怒目楚艺。这个蛇蝎美……女人!面罩男的爪牙!
“你说什么?”楚艺讥诮一笑,“谁是女人?”
乔浅浅一愣,下意识地捂住不争气的嘴巴。难道……刚才把心里想的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厄……前有豺狼后有毒药,怎么办?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你们有仇?”
她不明白,这个娇滴滴的纤弱郡主到底哪里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为什么非她不可?他们非要不会武的郡主去完成的到底是什么,甚至不惜给她灌毒药逼她不能违抗呢?
楚艺收敛了笑意,轻声道:“有个人,只有你定北候郡主可以接近,到时候你只要负责在必要的时候拿下他的命,就可以了。”
“杀人?”
乔浅浅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抡起拳头对着楚艺一拳砸去,去它的怜香惜玉!
只可惜那拳头还没挨上楚艺的脸,就被截了下来,却正合她意,“你看,”她指指被扭成可笑幅度的手臂,冲着楚艺挑挑眉,“这样你让我去杀人?你还不如让面罩男去当个花魁挂牌接客更实际点。”同样是不可能的任务。
楚艺被她的话一愣,突然抿着嘴笑出声。
他松开她的手,笑得眼睫弯翘:“你呀,若是让宫主听到,小心你小命。”
“所以喽,美人姐姐,你就当积德,放过我嘛。我发誓,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老子才不找你们麻烦,老子要是安全出去,找人铲平了什么秋水秋冰宫!嗷嗷——
“所以——”楚艺笑得越发柔婉,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噗……咳咳……”
乔浅浅听得一不小心岔了气,死命锤着胸口镇定:“色诱?!你干嘛不自己去!!”
论姿色论功夫论技巧(?)她哪点比得上眼前这个蛇蝎美人?更何况该死的面罩男配混球还害她破了相,让她去色诱,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个瞎子都而可以摸出身段好差啊。
“能接近他的只有你。”楚艺道。
“老子……人家破相了。”乔浅浅道。
“我帮你治。”
“你去更有效果。”
“……”
“你比我美。”
“……”
“如果那人断袖也可以让面罩男去。”
“……”
“就这么说定了啊,有空来我家做客,青山不改,绿水长……”
“你不想要解药了?”
“……怎、么、做?”
这世上,最麻烦的人有两种,类似男人的女人,类似女人的男人。如果乔浅浅正太刚好是个麻烦的话,楚艺同志绝对是个麻烦中的麻烦。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后话。此时此刻,乔浅浅只当楚艺是个蛇蝎女人,正如那时候面罩男还只是面罩男死男配,不是那个莫司情,也不是小言。那时候乔浅浅最需要烦恼的是如何逃出蛇蝎女的院子,如何揭了面罩男面罩,如何偷到解药搬来大军踏平秋水宫,简单得多幸福。一直,一直这么简单就好了。
答应了楚艺色诱的计划,接下来就是特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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