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要挟
一句话提醒了六个老头子,原来贵荣是为这件事情挟私报复。
十一爷立刻笑咪咪的说道:“贵荣,我可没说让你回去。”
“你没有,可是二爷和六爷有。”贵荣不依不饶:“今天他们出去的时候还跟我说了呢,让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跟着回去。”
赵六爷立刻打马虎眼:“我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你想多玩几天,我也不拦着你。”
“你不拦着,可别人要拦着呢?”贵荣趁胜追击。
“你玩吧,我们都不管你了!”众人一起点头。
贵荣胜利的笑了,可是旋即脸上又布满乌云,看了朱贵一眼:“哎,你们说管什么用,大宝哥不留我也白搭,我还是回去吧。”
“大宝,贵荣丫头第一次来衡州城,你这个做妹夫的应该带她到处转转,就多留她几天吧。”赵二爷恨不得贵荣永远不回去:“你那个结拜大哥刘耀不是说了吗,要给贵荣在衡州城内找个人家,我们这些老人们走了,这件事情你这个做妹夫的要多担待一些啊!”
朱贵算是对贵荣这个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小丫头伶牙俐齿,本意就是想留在衡州城。贵荣知道自己如果执意留在衡州,老家伙们一定不让,因此想出这么一招,逼迫老家伙们主动把她留下来。
其实老家伙们也是被吓糊涂了,他们也不多想想,整个赵庄顺字辈的老人一共才七个,加上陈敬山八个管事的人,如今六个在衡州,而且都逛了窑子,用得着怕她一个小丫头吗?贵荣敢回家去说吗,说了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呢?即便是有人相信了,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逛窑子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为了帮助贵荣。朱贵装作很为难地样子说道:“这个。贵荣妹子总不回去。五爷会不会……”
“老五那里你放心。有我去说。”赵二爷拍胸脯保证:“孩子出来玩玩怎么了。有她姑父和妹夫照应着。有什么好担心地?”
“可是……”朱贵转向陈敬山:“岳父大人。贵荣留在这里有点不妥吧。要是翠花妹妹不高兴了……”
“她敢!”其实在所有人当中。陈敬山是最害怕贵荣回去乱说地人。因为他是入赘地身份。家政大权一直在老婆手里:“大宝。你叔叔大爷们说地对。贵荣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她多玩几天。翠花那里你大可放心。我地女儿我知道。她不是小心眼地人。”
朱贵心中暗笑。你要是知道贵荣为何留下来。就不这样说了。
有老丈人这句话。朱贵就等于拥有了尚方宝剑。胆子也壮了起来。好色地老丈人为了不让自己地破事东窗事发。主动为女婿作掩护。来糊弄自己地女儿。这都什么事啊!
“那好吧!”朱贵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这可是你们让我做的,将来要是有什么问题,五爷找上门来,你们可得给我担待着。”
“应当的,应当的。”六个老头子一起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们就各自分头行事去了。十一爷和十三爷跟着懋衡源的马车出发去醴陵,二爷和四爷带着一箱银子回了赵庄,六爷则跟着刘耀到北门去招收工人。陈敬山最忙活,有三千两银子在手,他立刻杀奔城东马家老宅,找工人买家具,忙的不亦乐乎。
时近中午,吴如海派人来通知朱贵,他已经约好王府管家陆鼎臣中午到二楼去谈为王爷祝寿的事情,要朱贵一同去作陪。
朱贵简单安排了一下,把贵荣送到刘耀府上,让她跟刘耀的小妾在家里等。剩下的十个护卫全部集中到通四海,负责看管仓库里的烟花爆竹。然后自己雇了一顶小娇,直奔懋衡源而来。
懋衡源饭庄是衡州城内最大最豪华的饭庄,是一栋三层木楼,通体漆成大红颜色,老远就能看到。在见到吴如海,彼此寒暄了几句。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一顶软轿就停在懋衡源饭庄门口。
“鼎臣兄,您的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吴如海疾走几步,亲自打开轿帘。
轿子里面坐着一个干枯老头,年龄在六十岁上下,皮肤呈古铜色,双眉笔挺,胸前一缕花白的胡须。老人身穿一件蓝色的绸缎长袍,脚蹬一双白底黑布的皂靴,双手骨瘦如柴,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翠玉扳指。
这就是陆鼎臣吗?朱贵心道:怎么像一个老道?
陆鼎臣下轿拱手:“如海老弟,你就别捡好听的说了,最近这几天为了王爷的寿诞,我都忙得脚底起泡了。”
听口气,两个人的交情甚厚。
两个人彼此寒暄了几句,然后在吴如海的带领下来到三楼最好的一个雅间坐下,伙计奉上香茶,吴如海才引荐朱贵道:“鼎臣兄,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位能够生产彩色烟花的老板,姓朱名贵。别看他年纪轻轻,本事可了不得,兄弟我都佩服得紧呢!”
朱贵连忙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总管大人,在下朱贵,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除了下轿子的时候看了朱贵一眼之外,陆鼎臣还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朱贵,他本以为朱贵只不过是吴如海身边的一个伙计。
“恩,年轻人能够得到吴大掌柜的赏识,前途无量啊!”听到吴如海介绍,陆鼎臣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和吴如海说话:“如海老弟,也就是你和我说,如果换了别人,我一定当他是疯子。逢年过节,王府都会燃放爆竹,哪一次不是乌烟瘴气的,超逗吵死了,只有小孩子喜欢。”
吴如海解释道:“鼎臣兄,朱贵兄弟的爆竹可不是一般的爆竹,他做的那种烟花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如果能够在王爷寿诞上燃放,一定能够博得王爷的欢心。”
“如海老弟,你欺我没见过世面不成?”陆鼎臣摇头说道:“世上自从有了爆竹以来,燃放的时候就只有一种颜色,怎可能五彩缤纷?老弟啊,这件事情休要再提了。今天我们见面,彼此对对账目,喝几杯就走,后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这把老骨头忙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朱贵晾在一边,就如同朱贵是透明人一般。
朱贵僵在当场,有心拂袖而去,但却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因此强自忍住。恰在此时,陆鼎臣拿出一个烟袋锅子,填了一点烟丝,身边一个随从拿出火镰,咔咔打了两下,没打着。
朱贵心中暗喜,连忙掏出一小包火柴,“嗤”的一声划着,恭敬地送到陆鼎臣的烟袋锅子前说道:“总管大人,请!”
陆鼎臣没有吸烟,而是好奇的盯着朱贵手中的火柴:“咦,你这是何物?”
“此物名叫火柴,是一种一擦即然的东西,乃是在下所造。”朱贵把火柴盒放在陆鼎臣面前:“如果总管大人看得上眼,就送给总管大人玩玩。”
陆鼎臣拿起火柴盒,仿照朱贵的动作,拿出一根火柴在磷面上轻轻一擦,果然也着了。陆鼎臣奇道:“有点意思,看来如海老弟说的不假,你的确有点本事。”
朱贵说道:“总管大人,彩色烟花也像火柴一样,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如果大人有兴趣,晚上可以到通四海去看看,在下包您满意。”
陆鼎臣连续划了三个火柴,兴头已经过了,把火柴盒丢在桌子上说道:“奇技淫巧,没什么好看的。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会做些新奇玩意,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要知道这是给王爷祝寿,不是平民百姓。王爷是什么人?皇亲贵胄,什么新奇的东西没见过?”
“鼎臣兄。”吴如海很是焦急:“朱贵兄弟的所有烟花都交给兄弟我来贩卖,其实这也是你我之间的生意,按照惯例我加三倍的人事如何?”
所谓人事,其实就是回扣。王爷寿诞,花费的的银子多达上万两,陆鼎臣全部交给懋衡源来打理,就是因为吴如海给的人事多。
果然,陆鼎臣一听说给三倍的人事,眼睛一亮,态度立刻缓和了许多:“既然是如海老弟的生意,我怎能不照应一二,你说吧,需要多少银子?”
吴如海说道:“七种彩色烟花,每种一千枚,需要差不多五百两银子。”
吴如海报的价格的确不高,按照他和朱贵之间达成的供货价格,他顶多算是勉强能收回成本。但是这样的价格听在陆鼎臣耳朵里,却无异于天文数字。
陆鼎臣不悦地说道:“七千个花炮要五百两银子,你还不如去抢钱!你知道德胜班四十多个人唱三天戏的价钱是多少,才五十两银子而已啊!”
吴如海说道:“这个,鼎臣兄,你听我慢慢解释。”
朱贵总算明白了,原来问题的关键还在钱上。这个陆鼎臣表面上看一副仙风道骨正气凛然的样子,其实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
如果是能用钱摆平的事情,还用得着拐弯抹角的费事吗?
朱贵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钱票放在陆鼎臣面前:“总管大人,这批彩色烟花的钱,在下愿意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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