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震耳欲聋的战呼声在山壁之间回响。很快的,他就不再感到无聊寂寞了。“喂!”他大喊道,“敌军的兽人士兵混进来了!注意注意!司科米尔,快过来!这边够我们两个好好杀一顿了。冲啊!”
老兵加鲁姆从号角堡往下看,在满山遍野的喧闹中听见了金的大吼声。“敌军的兽人士兵进入莫迪尔山谷了!”他大喊道,“莫迪尔山谷的守军注意!冲啊!”他带着许多莫迪尔谷西谷的战士从巨石岩上冲了下来。
他们的反击猛烈地超乎利司特帝国大军的想象,兽人士兵的队形在他们面前彻底瓦解。不久之后,他们就被围困在莫迪尔峡谷中的角落,这些入侵者不是被杀,就是被逼得在惨叫声中落入深谷中。
“二十一个!”金说道,他双手一挥,最后一名敌军的兽人士兵倒在他面前。“现在我的杀敌数目终于超过了迪兰特啦!”
“我们现在必须要堵住这个老鼠洞。”加鲁姆说道,“我们得尽快想出个办法才行。”
“我想我有办法了。”金说道,“你们快按照我说的做。”
他们尽可能地搜集了许多的小块石头和岩石碎块,在金的指导下,莫迪尔西谷的战士们阻挡住水渠的这一端,只留下一个小开口。深溪在大雨的助长之下,在被堵塞的沟渠之间乱窜,慢慢地在峭壁之间累积起了一汪汪的积水。
“上面会干一点。”金说道,“来吧,加鲁姆,我们回去看看守城的人表现得如何了!”
他爬上城墙,发现迪兰特站在雷米尔和罗严塔斯的身边,迪兰特正在磨着手上的短剑。在从渠道入侵的企图失败之后,敌人的攻击似乎暂时松懈了一阵子。
“我杀了二十一个!”金说道。
迪兰特说道:“很好!但是我已经累积到二十四个,刚刚上面有一场激烈的白刃战。”
雷米尔和罗严塔斯都疲倦地倚着宝剑,在他们的左手边的号角岩上,又再度响起了激烈的战斗声,不过号角堡依旧如同大海中的孤岛面对浪潮一般屹立不摇。它的城门已经破烂不堪,但在重重的工事和岩石阻挡下,暂时还没有敌人可以入侵进要塞内部。
罗严塔斯看着苍白的星辰和即将落入山谷的月亮说道:“这一夜和一年一样漫长!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天亮?”
“就快了!”加鲁姆跟着金一起爬上城墙,“不过,我担心阳光并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帮助。”
“曙光永远会给人类带来希望!”雷米尔说道。
“可是,这些利司特帝国的变种士兵,并不会惧怕阳光。”加鲁姆说道,“同样的,山中的野人也不会因此退却。你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吗?”
“我听见了。”罗严塔斯说道,“可是在我耳中听起来,它们似乎只是鸟兽的嘶吼声。”
“不论如何,白昼都会替我们带来希望!”雷米尔说道,“传说中,不是只要有人守护号角堡,它就永远不会陷落吗?”
“吟游诗人是这样说的。”罗严塔斯说道。
“那就让我们怀抱希望守护这里吧!”雷米尔回答道。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又响起了另一阵号角声。一阵爆炸声和火焰及烟雾飘了过来,深溪的水流冒着青烟流出要塞外:水流已经不再堵塞,墙上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一大群黑暗的身影涌进洞内。
“这是他们的计谋!”雷米尔大喊道,“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们又爬进了那道沟渠,还在我们脚下点燃了欧撒塔克的妖火……冲啊,杀啊!”他大喊着跳下城墙,但与此同时,数百条云梯也对着城墙竖立了起来,敌方的最后一波攻势,从城墙上和城墙下疯狂展开,要塞守军被敌人给冲散了。
一部份的要塞守军被逼得朝着莫迪尔山谷的方向撤退,沿路拼死战斗,只希望能够来得及撤入洞穴中做最后的奋战,其它的敌军则是切断了他们撤回要塞的退路。莫迪尔山谷中有一个宽大的阶梯,通往号角岩和号角堡的后门,雷米尔就站在阶梯底部,诛天剑在他的手中闪闪发光,圣剑的威力暂时逼退了敌人,好不容易退到阶梯边的要塞守军们,一个接一个撤入堡垒中。迪兰特单膝跪在雷米尔身后的阶梯上他弯弓瞄准,但手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支羽箭,他凝神看着前方,准备射死第一个胆敢靠近阶梯的敌军的兽人士兵。
“将军,退到阶梯前的要塞守军都已经安全进入堡垒了。”迪兰特大喊道,“请您也快回来!”
雷米尔转过身,飞快地奔上阶梯,但是久战后的疲倦让他一步踏空,摔倒在阶梯上。敌人们立刻蜂拥冲向前,兽人们大吼着伸出长长的手准备抓住他,当先的第一个兽人被迪兰特一箭射中咽喉,但是其它人还是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就在此时,要塞守军们从城墙上丢下一块巨石,将其它的兽人士兵全都撞回莫迪尔山谷中。雷米尔把握机会,一个箭步冲到门内,大门‘轰’地一声关了起来。
“这下子糟糕了!”雷米尔边用手臂擦去额上的汗珠边说道。
“情况的确是够坏了。”迪兰特说道,“但是只要还有将军您在,就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金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看见他。”雷米尔说道,“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奋战,但是敌军把我们冲散了。”
“糟糕!这真是个坏消息!”迪兰特说道,
“他可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雷米尔说道,“我们只能希望他可以逃到洞穴中,在那边他可以暂时安全一阵子,至少比我们这里要安全多了,那样的地点或许反而最适合他作战呢!”
“我也这么希望。”迪兰特说道,“不过,我真希望他是朝这个方向撤退的,我很想告诉金,这回我的战绩已经升至三十九人了!”
“如果他能够杀进洞穴中,一定可以再胜过你。”雷米尔笑着说道,“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刁钻的战斧。”
“我得赶快去找些箭才行。”迪兰特四下观望着说道,“如果天亮了,我就有更好的条件可以瞄准敌人了。”
雷米尔终于回到莫迪尔要塞中,他失望地发现罗严塔斯并没来得及撤入号角堡内。
“不,罗严塔斯将军他没有往号角岩的方向撤退。”一名莫迪尔山谷西谷的战士说道,“我最后看见罗严塔斯将军的时候,他在莫迪尔山谷的谷口集结人马,准备反攻。加鲁姆和金队长都和罗严塔斯将军在一起,但是我无法冲到他们身边去。”
迪兰特越过要塞的内院,进入塔中最高的房间。雷米尔站在巨幅的军事地图前,正在研究着山谷中的战况和下一步的坚守计划。
“迪兰特,有什么消息吗?”雷米尔问道。
“将军,深溪墙已经被攻陷,守军们都被冲散了,但还是有很多人躲进了号角岩。”迪兰特回答道。
“罗严塔斯将军回来了吗?”
“没有,将军,但是有不少兵力撤入了莫迪尔山谷,有士兵说看见罗严塔斯将军就在他们之中。借着该处狭窄的地形,他们或许可以挡住敌人的入侵,撤退入洞穴内,之后该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至少他们比我们有希望多了,据说里面有很丰富的补给,而且,因为山壁上有很多的裂缝可以通风,所以洞穴内的空气也还算干净。只要守军们决心坚守,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强行侵犯,他们应该可以支撑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敌军们从欧撒塔克带来了可恶的魔法。”迪兰特说道,“他们有种会爆炸的武器,靠着那种武器,他们轻易地炸开了城墙。就算他们攻不进洞穴内,也可以把守军封死在里面。唉!多说无益,我们还是仔细想想该怎么守住号角堡才行。”
“据说号角堡从未被攻陷过。”雷米尔说道,“但是我现在也不禁感到有些动摇,世事多变化,一度强胜的国家可能会在转眼间崩溃,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任何建筑,能够抵御住这种狂暴的攻势?不过在大势底定之前,我们还要继续坚守才行,不到最后谁都不会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不久一切就会结束了,但是我可不愿意像是只鼠辈一样被困在牢笼中。雷电以及近卫军的座骑都在内院里,只要天一亮,我就会下令吹起莫迪尔山谷的迎战号角,来决一死战。迪兰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或许我们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或者至少来上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希望到时还会有人活下来,记载我们的事迹。”
“这是我的荣幸!”迪兰特说道。
他向雷米尔告退后,回到城墙上,把握每一个机会激励要塞守军们,哪里战况最激烈,他就前去支持。城墙下不停爆炸的火焰一次又一次撼动城墙,敌方又丢出了许多抓勾和攻城梯;敌军的兽人士兵们一次又一次的意图冲进城内,而要塞守军们也一次次将他们成功地击退。
最后,迪兰特站在城门上,不顾敌军的箭雨,看着东方天空逐渐泛白。然后,他举起右手,对着敌人伸出掌心,示意对方要谈判。
敌方的兽人士兵们欢声雷动。“下来!下来!”他们大喊道,“如果你想要和谈,快下来!把你们的统帅交出来!我们可是善战的兽人,如果他不来,我们就会把他抓下来!把你们的统帅交出来吧!”
“将军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迪兰特说道。
“那你在这边干什么?”他们回答:“你为什么看着这个方向?你想要亲眼看见我们强盛的军容吗?我们可是骁勇善战的的兽人啊!”
“我想要看看黎明的景色。”迪兰特回答道。
“黎明又怎么样?”他们轻蔑地回答,“我们是骁勇善战的兽人,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风霜雨雪,我们都不会停止战斗,黎明又算是哪根葱?”
“没有人知道崭新的一天会带来些什么。”迪兰特说道,“你们最好赶快撤退,免得必须面对厄运。”
“你不下来,我们就把你射下来。”他们大吼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和谈,你根本无话可说。”
“我还有几句话要说。”迪兰特不为所动地回答道,“号角堡从来没被敌人攻陷过,赶快撤退,否则我们将会把你们赶尽杀绝,没有人可以活着回去向你们的君王回报军情,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着末日。”
迪兰特身上散发出的绝对自信,让城门下的敌方的野人士兵们停下动作,不安地回头看向山谷的入口处,有些甚至抬头看着天空。但是敌方的兽人士兵们则是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迪兰特从高墙上一跃而下,身后的箭矢如雨激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眼的火光爆射后,迪兰特之前所站立的地方,一瞬间在浓烟中崩塌了下来,城门底下的防御工事似乎受到闪电击打一般地崩溃了。
但是就在城门被攻陷、敌方的兽人士兵们狂吼着准备冲锋时,他们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低语般的声音,仿佛是远方的和风带来了不祥的预兆。号角岩上的敌方的兽人士兵们听见这个声音,不禁转头回顾;就在那时,从要塞中的高塔里响起了莫迪尔山谷的迎战号角。
所有听见这个声音的人都不禁浑身颤抖,许多敌方的兽人士兵们伏倒在地,用爪子捂住耳朵。从莫迪尔山谷中传来了不断的回响,一声接一声,仿佛每座山峰上都有一名号手回应这个呼唤。要塞守军们专注地倾听着,号角声不停地在山谷内回响,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显得越来越狂野奔放、越来越高昂振奋。
“必胜!必胜!”要塞守军们大喊道,“古代的勇士复生了,将协助我们打胜仗!”
雷米尔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出现了,他的座骑漆黑如墨、身形高大强壮、盾牌金光耀眼、长剑无比锐利,他的右边是神射手迪兰特,身后则是斯比利亚皇室的近卫军。曙光划破天际,夜色悄然消退。
“勇士们,冲啊!”一声大吼,所有的马队全都朝敌人冲锋而去。他们冲出了倒塌的城门,一路所向披靡,像是狂风吹过草原一般席卷过利司特帝国的部队。在莫迪尔山谷中则是传来之前幸存者的回应,他们从洞穴中杀出,赶走了流连在该处的敌人。号角岩所有残存的要塞守军们全都一涌而出,震耳的号角声依旧在山丘中不停地四处回响。
雷米尔带领着近卫军们奋勇冲杀,敌人的军官不是死于长枪之下就是四散奔逃,没有任何的敌方的兽人士兵或是人类士兵可以阻挡他们的攻势。要塞守军们不停地追赶,敌人没命的奔逃,利司特帝国的部队溃不成军──黎明的确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致命打击。
雷米尔就这样一路从莫迪尔之门冲杀到莫迪尔渠,部队在那边停了下来,天色越来越明亮。阳光开始从东方的山丘后一道道的跃出,反射在他们的枪尖上。但他们只能沉默不语地坐在马上,目瞪口呆望着莫迪尔山谷的景象。大地的容貌已经完全改变了,原先那里是一块倾斜的大草原,现在却出现了一座森林。这些树木沉默地矗立在草原上,纠缠的枝丫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空隙,它们扭曲的根部深深钻入土壤中,森林中则是漆黑一片。在莫迪尔渠和这座无名的森林之间,只有不到一里的空隙,利司特帝国引以为豪的大军就被困在该处,因为要塞守军们的威力加上恐怖的树林而无法动弹。他们没命地奔逃,却被困在莫迪尔山谷中;他们徒劳无功地攀爬着峭壁,想要逃开这困局,却只是白费力气;而他们真正的致命一击,则是从西方出现的。一名穿着白色铠甲的骑士,在刺眼的阳光下突然出现在西面的山坡上,号角声再度从山下响起,一千名手握长剑的步兵从他身后出现。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一名高大强悍的战士,他握着红色的盾牌,当他来到谷口时,他举起一只巨大的黑色号角,凑到嘴边吹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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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援军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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