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亚蕾克茜尔陛下既然举行了这个阅兵式,就肯定会让你看个够。”西坦斯亲王看着远处的宫门,留意观察着那些三三两两走出来的官员。“但也别暗自庆幸,你不会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
“说的也是。”塞维尔侯爵有点泄气,他背靠着椅子,顺着西坦斯亲王的目光看过去。“亲王殿下对这些人感兴趣吗?听说这些贵族最近几年过得可不是很舒坦。”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西坦斯亲王再一次可以肯定,这个装做一脸憨相的年轻人的确让自己非常讨厌。
“哦!听说在那场内战结束后不久,贵族们曾经为自己的权利抗争过,结果功亏一篑,反倒被别人拖了后腿。”塞维尔侯爵砸砸嘴,以非常惋惜的语气说道。“所以嘛!最近四年来在斯比利亚帝国的权力阶层中,贵族们的地位一直总是不上不下,非常尴尬。”
“那次内战有不少斯比利亚帝国的贵族牵连在内,内部清理一部分也非常符合常理吧!用得着怎么大惊小怪吗?”西坦斯亲王随意回答着,故意装做不明白塞维尔侯爵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我不觉得奇怪啊!只是亲王殿下有兴趣,我就随口解释几句。”塞维尔侯爵耸耸肩,也不深说就此打住了话头。
西坦斯亲王也装模做样的说上一句:“非常感激。”
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塞伦斯大帝在内战胜利后并没有大规模的清理贵族阶层,就连投诚前来的各行省总督也没有调换。公平的说,没有人认为这是塞伦斯大帝大发慈悲既往不咎的现象,这只不过就是一个保持帝国内部稳定的权宜之计,但也必然会为日后的混乱埋下隐患。
贵族们是不会甘心失败的,别有用心的总督们也不会甘心交出自己的脑袋,现任的亚蕾克茜尔女皇更不会放心他们……但这事只能暗中较劲,不能摆到桌面上来。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但是又充满诱惑力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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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正门前的广场上,数万民众早已等候多时,先前在正宫参加受冠仪式的官员和贵族们也全部出了宫门,纷纷走到观礼台上就坐,正跟那些无法进宫的人谈论着刚才的热烈场面。左侧观礼台上全是男宾,右侧全是女宾,中间有遮挡棚的检阅台是皇室成员专用的。如果向道路远方眺望,可以隐约看到道路尽头那些排列成方阵的军队。
其实,在美丽的女皇陛下还没有现身的时候,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右侧的女宾观礼台,绝大多数帝都民众的眼光一直在这个色彩缤纷的高台上流连,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相对于左侧男宾观礼台上的沉默气氛,这里的景象真是太令人心旷神怡了。
上下十来排座位上方的空间,完全被各式镶着花边流苏的小阳伞占据,还好座位之间的空间比较大,还不至于相互阻挡视线。小阳伞下是一堆五颜六色的暖手炉,捧着暖手炉的人,几乎全是斯比利亚帝国的贵族名媛。
就整个大陆来说,这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想像一下,几百名或娇艳似火、或清纯可人、或温柔婉约的年轻女子同时出现在眼前。她们戴着的各式小帽完美的配合着她们的发型,上面精心装饰着的彩色鸟羽和毛皮,跟她们一比起来,近卫军的盔缨颜色不仅不好,连样式也差,除了长点之外一无是处。
她们低声的谈论着,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或者用白皙的小手捧着暖手炉,借以取暖,又或者不经意的晃动自己的头,让耳垂下的宝石耳坠向各个方向闪现出耀眼的光芒……
帝国的阅兵仪式,基本上与她们无关,她们只是跑来展示自己俏丽容貌的。
一阵急促的鼓声之后,数排精神抖擞的长号手吹响了手里的银色长号,通知广场上的人们女皇陛下驾到。
广场上立刻一片安静,观礼台上的官员和贵族们起身肃立。
雄壮的乐声中,两排身材高大的近卫军战士顺着通向检阅台的地毯走出宫门,两人高的长枪下飘扬着一面皇族旗帜,黑色战甲上覆盖着红色的罩衣,头盔上,那微向后斜的红色鸟羽随着脚步摇曳,这队人径直走到检阅台下,围成一个方正的护卫圈。
近卫军副指挥使克劳德准将率领的近卫队跟着出现,百来人清一色的银色盔甲,再配上不苟言笑的表情,每隔上十步就分出两人护卫在地毯左右,一直站到检阅台上。
之后,女皇陛下在其丈夫米尔西修特亲王、希露达公主和其他七位亲王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广场上的人群立即就沸腾了,帝都民众爆发出的巨大欢呼声如同波浪般翻滚在帝都上空,无数只手在空中挥舞,自天空降下的彩带和花瓣斜斜飘过广场。直到女皇陛下一路走上检阅台,广场上才重新平静下来。
女皇身穿着银色的毛皮高领的礼服长裙,背后一袭颀长的鲜红色披风,这身打扮在一片鲜红的检阅台上显得尤为醒目。她眼神平和的注视着广场上的斯比利亚帝国的臣民们,华丽且炫亮的金色长卷发在鬓角处分出两缕自耳前顺腮边垂下,在有点寒冷的微风的吹拂下飘动着。
左右观礼台上的文武官员们高呼万岁,再次行礼,广场上的人群全部伏跪在地,连那些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的贵族夫人和小姐们也都站起身来,牵起裙角,遥遥向女皇陛下行宫廷礼。
从高高的检阅台上看下去,情景又和刚才不一样了,那些飘飞的旗帜和情绪高涨的人群已经完全将亚蕾克茜尔的视野占据,挤得没有一丝空隙。
“今天站在这个台上,本宫很荣幸,因为本宫可以这样称呼你们,我的子民们……”亚蕾克茜尔的右手在胸前一挥,人群中再次爆发出连绵的欢呼声,亚蕾克茜尔不得不挥着手臂,让人群安静下来。“本宫和本宫的家人都很高兴,因为可以和你们一起迎接这个喜庆的日子!”
“万岁!万岁!万岁!”杂七杂八的欢呼声逐渐统一,最终演变成一个简短的词汇。
“记住这来之不易的一刻,记住这无比辉煌的一刻,每一年的今天,都将是斯比利亚帝国最隆重的庆典!”亚蕾克茜尔大喊一声,“以女皇的名义,本宫现在宣布阅兵仪式──开始!”
“万岁!万岁!万岁!”就连左右观礼台上的嘉宾们,都让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引得热血澎湃。
皇家乐团的指挥扬起了手,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响起,与此同时,排列在远处的队伍中响起一声号令,整齐的口令声中,方阵出发。
威武雄壮的进行曲里,第一个方阵在民众视野里变得逐渐清晰起来,这是全部由一群军官组成的方阵,在他们头顶上是一片火红色的、迎风招展的旌旗。在他们后面,分别是穿着浅灰、天蓝、纯黑、纯白礼服的军官所组成的其他方阵。
一步又一步,他们目不斜视的走上广场,各色礼服上缠绕的金线明亮耀眼,铮亮的马靴在地面上踏出厚重的脚步声,在经过检阅台时,整个方阵中的军官同时抽出配剑竖立胸前,齐声向女皇陛下问好。
亚蕾克茜尔也抽出礼仪官递上来的她的配剑,剑尖斜指右前方还礼。
也许是受了军官们威武步伐的影响,人群激动起来,街道两边是一片片挥舞的手臂,无数花朵向街道中行进的方阵丢去,空中隐隐散发着余香。
其后的士兵方阵在一名军官、三名旗手的引导下走来,缀着飘带的旗帜上以金色丝线绣出所属军团番号。士兵们除了手中的一件武器外并没有其他的装备,也没有穿上盔甲,取而代之的是新式礼服。
虽然他们的装扮显得很得体,但却让想获取一些军事情报的各国使节大失所望。
观礼台上,怏怏不快的塞维尔侯爵转头向西坦斯亲王看去,发现西坦斯亲王的目光停留在了方阵前方的一面面旗帜上。西坦斯亲王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盯着旗帜发呆吧?塞维尔侯爵再仔细观察了一下,也在旗帜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
众所周知,斯比利亚帝国的精锐军队不过三十五万,这些军队都是先皇塞伦斯大帝在世时一手培养出来,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嫡系,一共是五个军团。虽然在四年前的内战后期,塞伦斯大帝也收编和接收了一些其他的军队,但是不应该超过五十万人,按普通的军队编制,这些军队不应该超过十个军团。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不止十个方阵了,如果塞维尔侯爵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手中所举的旗帜上应该写着,皇家近卫军第一到第十军团!当时塞维尔侯爵还在心里暗笑,女皇陛下是不是糊涂了怎么把自己帝国所有的部队都划到近卫军里去了?
但是后面的方阵还在连续不断的通过,旗帜上的军团名号也在发生变化。
苍穹军团、夜鹰军团、血狼军团、雪梟军团……这些军团的名字听来就不是一般的普通部队,应该是特别授予的称号。他们才刚刚走过,后面的魅影军团、烈炎军团、飓风军团又走了过来……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相对于西坦斯亲王的沉稳,塞维尔侯爵的表情非常迷惑,当轻骑兵方阵经过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旗帜上的那么多名称了。不过,各个方阵中那些军人的凌厉气势,还有他们流露出来的锐利眼神倒是令他印象深刻。
随着相互之间的轻声交谈,一种担忧的情绪在各国使节中悄悄传播着,斯比利亚帝国在扩军吗?以一个军团两万人计算,怕有近百万的军队吧?斯比利亚帝国养这么多的军队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疑问,这么多的军队,斯比利亚的帝国财政能够支撑吗?
斯比利亚帝国的官员们不会回答他们这个问题,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的目光是在方阵中搜寻、寻找自己的亲人。女皇陛下的话没有错,一个拥有高级军官的家庭,同时也就拥有了相当程度的荣耀。
右侧观礼台上,年轻漂亮的名媛们明显变得兴奋起来,在纤手的轻掩下,涂着瑰丽鲜红唇彩的小嘴正在开合,和身边的姐妹们一起,对经过观礼台前的每一个军官们评头论足,还不时发出几声由衷的赞叹。不过,经过观礼台前的军官们并没注意到她们飘飞流连的眼神。
“五十多个军团吧!”在皇家乐团改奏另一支进行曲的时候,塞维尔侯爵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这情况,好像还没完呢!”
“先前经过的是五十个有军团编制的方阵没错,但你得到你想要的情报了吗?”身边的西坦斯亲王转头对他一笑。“可千万别被吓着了。”
“不会不会。”塞维尔侯爵摇摇头,“我也算是半个军人,怎么会被这种阵仗吓到呢!”
西坦斯亲王笑而不答,转头看起后续的部队方阵。恢弘的进行曲传遍了全城,民众的情绪完全被激发出来,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现场气氛变得热烈无比。
就在广场上高昂的情绪到达极点时,气势恢弘的进行曲戛然而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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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国宴前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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