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勒抑微笑着皱着眉看着我,捏着我的下巴,叹着气说道:“最近怎么成财迷了?”我推开他的手。这时,张勒抑又问道:“说吧,说来听听,让我看看是什么条件。”我坐起了身,冷笑着对他说:“第一,不许在派人跟踪我。第二,我想去见苏文起。”
张勒抑想了想,说道:“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第二个只怕不行。我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点意外。”看着他。张勒抑为了哄我,说道:“这样吧,两个月后等咱们回来你再去看他。”
我冷冷的笑了,说道:“怎么,只有替你办好了事,才能有机会见苏文起?”张勒抑看了看我,露出了独有的冷笑。
“你要办成男人。”张勒抑说道。“男人?”我不禁的问道。张勒抑点了点头,又趴在我耳边说道:“没错,小蝴蝶最喜欢女扮男装的女人,而且要漂亮,你是最好的人选。”
我皱了皱眉头,只听张勒抑又说道:“一定要小蝴蝶对你没有防备。”
七天以后,张勒抑与我坐船到了武汉。我不知道在船上吐过多少次,张勒抑比我好不到哪去。他苍白着脸,时时刻刻的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而我,一面吐着一面抱怨着他一定要坐船来的主意张勒抑打着放假的旗号,准备在武汉呆十天左右。我跟他的第一站,便是著名的“黄鹤楼”。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几个世纪以前的诗句,道出无限的乡愁与寂寥。家?在何方?
我站在黄鹤楼上,只觉无依无靠。这时,张勒抑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晚秋,你实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我扭头看了看他。
张勒抑眺望远方,说道:“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喜欢倔强的女人。但是,面对你,我觉得还是温柔的女人可爱。”
我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感觉累了吧?我也一样。”
张勒抑靠在一根柱子上,浑身发散出忧郁的田园诗人地味道。他久久的不肯讲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想起他某段童年的悲惨经历,也或许,在享受此刻的风华正茂。
过了好一会。张勒抑像是从他地那个世界里回来了一样。看了看我。说道:“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参加小蝴蝶地酒会。”
“今晚?不会太仓促了?”我问道。
张勒抑扬起了嘴角。眯着眼睛。目光向着一个方向。只听他轻声说道:“不算仓促。一切听我安排。”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我:晚秋。你在想什么?在想苏文起吗?”
我看着天边地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在这上面。我只感觉到是另一番天地。而今天以前地过去。只像那天边地云。飘走了就不再回来。”
“你到是看开了。”张勒抑嫉妒地说道。
我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看开了。只觉得此刻的心中无限的宁静,这感觉舒服多了。”
张勒抑点了点头,说道:“是呀,站在这里,我突然感觉,我们是两个世界地人硬凑在一起。”我扭头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那一刻,我只觉得,他换成了另一个人。与他的恩怨以及过去未来都将烟消云散,只在这一刻,享受着两条平行线的悠然。
从黄鹤楼下来,我们又成了半个仇人。
衣服送来了,一条精致地西裤将我腿的曲线曼妙的展示出来,上面只穿一件宽大的衬衣,扣子解到了第二颗,一头烫发上加了一定咖啡色的贝雷帽。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充满了异样的味道。
“好。俏皮!”张勒抑说。
我又看了看。说道:“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张勒抑笑了笑。说道:“习惯就好了。这套不错,就它吧。”“你带个男人参加酒会,不会很唐突吗?”我问。张勒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说道:“你去了才知道。”说完,将烟丢到脚下踩灭。
樊清平师长的公馆建在郊区。那是一座典型地欧式建筑,要比糜伟震以及张勒抑家豪华的多。
我悄悄的跟在张勒抑的身后,装扮成一个小随从,却处处引来目光,一种赞美与羡慕的目光。“张老弟,好福气呀。”一个人说道。我回了头,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对张勒抑说道。
“哎呦!樊师长,您这不是笑话我!”张勒抑回答到。
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樊师长?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在南京,我时常听到这位师长的消息,可惜,都是负面地。有说他是地方一霸的,也有说他是巴结上了孔祥熙,据说,他几乎没有打过胜仗,却平步青云,谁也不清楚原因。
“这位,是贱妾,”张勒抑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公开用张勒抑姨太太的身份出席宴会。这让我想起了苏文起,那时,他也时常对人介绍:“这位是贱妾晚秋。”并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看我。
现如今,不提也罢。
每每想到苏文起,只让我有一股流泪的冲动。我害怕那种感动的袭击,它会让我无休止的想起苏文起的一切。我想忘了思念与悔恨交织的情感,并将它安放在灵魂深处,直到某一个无人地夜里,想起。
我对那位樊师长笑着说道:“我更希望大家叫我晚秋先生或者秋先生。呵呵,还希望樊师长多多指教。”
张勒抑满意地点着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樊师长笑着说道:“你们看看,活脱脱地一个野小子。可要比你张主任潇洒的多,”
张勒抑笑着说道:“见笑见笑。我这个姨太太,别看她伶伶俐俐的,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平日里,就没见她穿过女人衣服。”说完,大家随着他笑了。
樊师长对张勒抑和我说道:“你可是对我家小蝴蝶的脾气。”说完笑了笑。
顺着樊师长微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她穿着银色的紧身礼服,不断的舞动着身体。只听她唱到:“春风她吻上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虽说是春眠不觉晓,只有那偷懒人儿高眠……”
我笑着说道:“真如天籁之音。”樊师长笑着点了点头,炫耀的说道:“她当年可是百乐门的台柱。让我挖来可是不容易。”
张勒抑笑着说道:“还是你樊大哥有福气。这么漂亮的姨太太跟着,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呀!”樊师长哈哈的大笑说道:“张老弟,你也太过谦了。生在福中不知福嘛,守着这么俏丽的姨太太,还敢在我面前哭穷?”张勒抑笑了笑。
这时,小蝴蝶停止了歌声。樊师长皱了皱眉头,喊道:“怎么不唱了?”只看那小蝴蝶款款走下舞台,未语先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在台上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自然要下来看看。难到,这眼福都让你们尝去不成?”
张勒抑大笑着说道:“蝴蝶小姐,你可别嘲笑贱妾了。”
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说道:“蝴蝶小姐,如是在说下去,一会,我就要被你们嘲弄的脸红了。”说完,故意伸出手捂住了脸。引来众人的笑声。
“你们聊,我先去那边招呼。大家自己人,别见怪。”樊师长说道。
张勒抑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小蝴蝶已经走到了我身旁,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多漂亮的小伙子,若是你真是男人,我立刻嫁给你。”小蝴蝶说道。
我笑着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下一生我若是坐了男人一定娶你。你可不要反悔。”小蝴蝶立刻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好、好,咱们可说定了,不许反悔。”说完对张勒抑眨了眨眼睛,说道:“张先生,你从哪里淘来这么有意思的小伙子?不如,先借我用上几天?”
张勒抑故意面露难色,说道:“承蒙蝴蝶小姐错爱。只是,在下的假期只有五天。只怕……”
小蝴蝶妩媚的笑着拍了拍张勒抑的肩膀,只看着我说道:“怕什么。等你张主人走了,留下她便是了。若少她一根头发,我还你三位美人。”
张勒抑笑着说道:“蝴蝶小姐说笑。”
这时,我打断了张勒抑的话,笑着对他说道:“亲爱的,你休想拿我换那三位美人。蝴蝶小姐,咱们怎么能成全他?待他走了,我只日日都到你家伴着你,定要气他这个小气鬼。”小蝴蝶看着张勒抑笑着说道:“张主任,看到没有?现在,已经不是你能说的算了。”张勒抑故意叹气说道:“是呀,蝴蝶小姐来给她撑腰。若回南京,指不定如何翻天覆地。”小蝴蝶笑着说道:“你呀,还不放心呢,我能把她卖了不成?放心,我这般喜欢她,只会对她好。若她受一点委屈,你张主任便不饶我就是了。”
张勒抑故意皱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好吧,那只好如此。”
“你这回算是找对了朋友,”张勒抑故意幽幽的看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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