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两声,说道:“积德?我放过你,那谁放过我?回头你在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你当我是傻瓜不成?”
米小姐又跪下了,哭着说道:“求你了。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十三号又说道:“太太,你看,她也够可怜的。”
我故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谁家的下人?难不成,现在巴结他,好等着日后她做了你主子,你们想个办法弄死我?”
“晚秋,我真的不会。”米小姐哭着说道。
“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说。
“那你要怎么样?”她问。
我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我要你立一个字据,把今日之事完完整整的写下来。”
“那不行,我不能立字据。”米小姐说。
我站起了身来,说道:“那好呀。我去找日本人,看看他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故意向外走去,十三号故意拉着我,我故意用力挣脱十三号的纠缠,十三号故意纠缠着我。
这时。只听米小姐咬着牙说道:“好。我写。”
我与糜伟震使了一个眼色。成了。
找到笔墨。我走到她地面前。说道:“你就写。今日与陈北方通奸。被晚秋识破。故赔偿晚秋一万块银元。”
“我上哪里找那么多钱!”她惊呼到。
“我看看日本人给不给你。”我说。
我笑了笑。说道:“这钱不一定马上就要你拿出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她咬着嘴唇说道:“好,我
她一面哭,一面提起了笔。
糜伟震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红色的印泥,背对着米小姐递给了十三号。
我在心里不禁的暗笑,米小姐只怕到现在也不会明白,这是我们做的圈套。
抬起头,我看着忙碌的十三号。他魁梧的身体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棱角分明的脸和犀利的眼神。以及他微笑时可爱的小虎牙,这一切,将他打造成了大众情人地模式。
让我觉得,他没做特工之前,一定是个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
正当我颇有兴致的思索十三号之时,米小姐的悔过书写好了。
“给。”米小姐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对十三号点了点头,他拿过印泥,米小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拇指放到了那红色的柔软地泥巴里,而后,又将沾满泥巴的手按在了刚才她所写的悔过书上。
“好了,米小姐,你只要按时还钱就可以了。”我说。
“你刚才不是说,不需要我还?”她说。
我冷笑了两声。俯下了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说道:“不让你还,让你写它做什么?米小姐。你不会如此的天真吧?”
“你……”她愤怒的嚷道,但是,她几乎立刻的冷静了下来,冷笑着说道:“好,晚秋,算你狠。没想到,我竟然栽倒了你的手上。”
我对她笑了笑,说道:“米小姐,如果你不勾引我丈夫。只怕,我今日还会对你以礼相待。”
她愤怒的扭过了头,刚好看到了糜伟震弓着身子坐在床上。
“你到是说句话呀!”米小姐对糜伟震嚷道。
糜伟震故意皱着眉头,憋了半天,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也是我们做的不对嘛。”
没有了男人的支持,米小姐显得更加地无助。
她扶着沙发站起了身,冷笑着对我说道:“晚秋。算你狠。我认栽!”
我笑了笑,也同样站了起来,说道:“米小姐,认栽的应该是我。我没想到,日本人管的那么严,你还有时间偷汉子。早知道,我就看好我男人了。”
她冷冷的看着我,我冷冷的看着她。
“送客。”我一面冷冷的看着她,一面对十三号说道。
十三号立刻走了过来。对米小姐说道:“米小姐这边请。”
就在她要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我一面点烟一面说道:“米小姐,麻烦你把钱准备好了。当然了。钱以外的东西,只要能换钱的我也要。首饰就不用了,我对别人带过地没兴趣。听清楚了,我呢,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上门讨债。所以,你最好主动一点。”
她停了停脚步,没说一句话。我猜,此刻她一定咬牙切齿的恨透了我。
送走了米小姐,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着烟。
糜伟震自知理亏,陪笑的做到了我的身边,他想说点什么以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但是,我只冷漠的吸着烟,并没有理会他。
我与他的交易,不过就是让他帮我除掉了张勒抑。他的自由,我管不了许多。
戴笠要我和他装作夫妻,也只不过是他的助手。当然了,戴笠那么聪明地人,明明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却偏偏选中了我这个没接受过任何正规训练的交际花。一定是看我多余,想借别人之手除掉我。可惜,我命硬,他没得逞。
不断的吸着烟,我将自己包裹在那图白色的烟雾中。还有什么会比冷漠更加可怕的呢?因为心中无爱,所以,才会冷漠。
糜伟震不断的陪笑,直到是十三号回来。
十三号先是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以后,才敢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他站到糜伟震的面前,端端正正的给他行了军礼。
“长官,我是老板派来协助长官地。”十三号说道。
我吸了一口烟,站起了身,走到窗前看着下面。
“恩,我听说了。你就是十三号吧?”糜伟震问道。
简直是废话,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十分厌恶那个胖胖地男人。
“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吧。”糜伟震说道。
我冷漠的看着周围地一切。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我是个流浪的孤魂,从为真正的属于过哪里,也没有任何地方真正地属于过我。
也许,有一天当我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记忆里。没有。
我不过是一个早已经死了的孤魂,随风游荡,随便到了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没有家的人,最可悲。
而我,没有家。
突然记起那天戴笠地话,他说,我弟弟已经放出来了。
怎么,难道他已经知道桑彦是我的弟弟?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完了,戴笠抓到了我的命门。
这种寒冷,一直持续了一周。
我病了。
记忆中。我很少有生病的记录。
大概,就是因为不经常生病,所以这一次的病势来的即突然又猛烈。我要糜伟震滚出了我的房间,他只好与十三号住在了一起。
那时,我们早已经搬出了饭店。在距离姜玉芝家不远处租了一间二层小楼。下面放货,上面住宿。
我孤单的一个人躺在偌大的一张床上。每当想到就在这张床上,曾留下糜伟震与米小姐地汗珠,就会让我的觉得恶心。
就在我发烧的那一天,我将床上所有地东西全部换成了新的。并毫不犹豫的将之前的那些全部丢掉。
发烧的时候。让我想起梅翰林,当年,他也忍受着五点钟的炽热,任凭着汗珠掉在脖子里。痒痒的,凉丝丝的,同时,也是咸滋滋的。
我没有流汗,但是,滚烫地身体带领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在那个看似幻想的世界里。看到了没有出家的苏文起。我笑了。
就在我笑的时候,十三号打断了我的梦。
我张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动与依恋。我记得有个人说过,破壳的小鸭子看到的这世上的第一样东西,就会当作是它的母亲。
那是否,生病地人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也会将他当作亲人呢?
我不知道。
“吃药吧。”十三号说道。
我苦笑了两声,推开了他端来的深咖啡色的药汁。
“我不想吃。”我说。
十三号将药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抱着我。将我扶坐了起来。
“你不吃药,有可能会死人的。”他说。
我摇了摇头。微微的笑了。那笑容一定十分的凄凉,像是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一般地凄凉。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关心了我地死活。
“我本来也不想活了。”我说。
他抿了抿嘴,说道:“是因为陈长官?”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为他?不值的。只是,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地我留恋的。”
他闭起嘴不肯讲话。
“你有亲人吗?”我说。
他看着我,眸子里突然显露出痛苦。“没有。我是个孤儿。”他说。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机会也是个孤儿了。这世界上,除了一个弟弟没有别的亲人了。”
“你好歹还有个弟弟,而我,什么都没了。”他说。
我扭过了头,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的悲痛。难道,这就是同类人的惺惺相惜吗?
“为了你弟弟,你也要活下去。”他突然坚毅的说道。
“我累了。从来没感觉这么累。真的。”我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好久没有流泪了,几乎已经忘记了眼泪的那种咸咸的味道。
十三号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累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
那一天,他所做出的最出格的事情,不过也只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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