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独自一人呆在金紫耀的卧房内,累的要命,身上的伤口又疼,金紫耀在的时候,一味的装坚强,痛也不敢喊一声,怕惹恼了他。绕是如此,她也察觉得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怒气,想来想去,忽然有些悲戚:可怜啊,假如这时侯是在拢翠袖里,肯定要毫无忌惮地大哭大叫,满地乱滚着彰显自己的痛苦,博取某人的同情……而他定会十分心痛,温声软语的安慰,她也不会如现在一样一个人呆在这里觉得不自在,又有种想哭的感觉,而是会痛痛快快地趴在他的身上,树袋熊一样抱着他不放,一直到察觉自己心情好点了为止。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毫无条件地相信,无论是你的痛苦还是幸福,愤怒或者悲伤,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他跟前展示。而他永远也不会取笑你。
只是也许有人穷其一生都找不到,而她毫无疑问是幸运的吧。
只是不幸的是,这样的人,她却注定不能与之厮守。
“楼主……”小楼喃喃叫一声,觉得鼻子有点酸,伸手摸了一把。忽地在心底想:能不能借着这次受伤,跟金紫耀提一个小小小小的条件,条件就是放她回去,跟楼主见一面……
她在心底想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本来想睡,现在却已经全无睡意,眼珠转来转去,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侍女。想必是金紫耀派了来照顾她地,小楼探头出外,那两人即刻紧张起来:“苏公子……您怎么起身了?”
小楼听了这个尊敬称呼,心头微爽,转念想到这些人是为何而对她如斯的----无非是瞧在某大国师面上,却又有点微苦,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两位姐姐,我在里面闷得厉害,出外走走。”
“这可不行。”那两个显然对小楼这个看似平常的建议十分不感冒,甚至露出了毛骨悚然如临大敌的表情,“苏公子你还是好好地休息吧,如果这样出去,恐怕国师会饶不过我们的。”
“我没什么大碍的,不信你们看。”小楼据理力争,以为这两个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虽然受伤的是她她心底也很不爽。恨不得全世界给予关注,但这种关注要建立在以她地意愿为至高指示的基础上,而不是处处限制她的行动。
她试图举起那伤了的手臂为佐证,然而一动,牵扯伤口,那纱布上顿时绽出了鲜血来。两个侍女大惊失色,仿佛见到天塌下来。一个叫道:“流血了!”
“怎么办。怎么办。快去叫御医来!”
有个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我立刻去传御医!”
“喂。不用了。不碍事!”小楼招呼。便想赶上去。
另一个抓住小楼。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拜托您了苏公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好不好?好好地就等在这里行吗?”
小楼大大地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两个地反应为什么这么剧烈。虽然被关怀地感觉不错。可是……这样也太夸张了吧。那小脸都变了颜色。真是叫她过意不去。
“姐姐不用担心。我没事地。如果你不愿意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好了。”她只好呐呐地说。停了脚步。任凭那侍女抓住自己。
可是那侍女仿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眼泪啪啦啦地滴落下来,抓着小楼的手臂只是喃喃地自言自语:“怎么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国师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地,我不想死啊……”说着说着,居然抽泣起来。身子也有些无力地,拉的小楼的手臂都疼。
“姐姐你怎么会死,”小楼略微吃惊,却不由地不动容,委实这侍女的表现太吓人了,仿佛立刻就会上断头台一样的神色,于是宽慰说,“我又不会伤害姐姐,国师他……”
“国师刚下令让戚侍卫长自裁,侍卫长跟随了国师两年,国师因为他没有好好地保护苏公子而命他自裁谢罪。”侍女抽泣着。
“什么?”小楼震惊。
“是真的……刚刚有姐妹特意来通知我们,要小心伺候公子,不然的话……也许就会跟侍卫长一样下场。”继续在哭。
小楼还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要说什么好,皱着眉极力地摇了摇头,才恢复一丝清醒,问道:“那侍卫长现在,现在可已经……”
“听说国师开恩,许他回去跟家人告别了。”侍女抽泣着说,“国师连侍卫长都会处死,我们……我们……”显然是极其害怕。
小楼望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咬了咬牙,说道:“不会的,谁也不会有事的。”
侍女仰头,泪眼朦胧地看小楼,却见眼前人冲着自己嫣然一笑,那笑如奇花绽放,清丽绝美,侍女停了哭泣,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脸,这个人,忘了恐惧,忘了请求,一瞬间心底所有地只是震撼,有一股奇异的叫人身心镇定的力量。来,小楼见他地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下令让戚子威自裁?”
话音刚落,金紫耀双眉皱起,露出不高兴地样子。小楼多么熟悉这表情,立刻说:“你不要怪任何人,是我自己闭着人问的,如果真地要怪,就记在我的头上。”
金紫耀见她这么着急,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面上冷冷地。
小楼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终于上前。伸出双手,向着他手上探去,半途却又停下,金紫耀冷眼看着,不动声色,小楼几次犹豫,终于伸手抓下去。扯住----他地袖子,说:“不要因为我而伤害任何人,好不好?”
金紫耀听她地语气已经放的柔和下来,才看她一眼,目光下垂,望在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上,问:“你想怎么样?”
“我不要你的侍卫长死。”
“他身为国师府侍卫长,居然放外人进来,又令你……”刻意地转开目光。哼了一声说道,“这样无能的人留下来有什么用?”
“你是因为他们放飞绫……飞绫君进来伤我所以才这么做?”
“不是,”金紫耀板起脸说,“我只是因为他犯了错,所以才这样做,跟你无关。”
“国师……”小楼略觉得有些失望,又有点难受。
金紫耀昂着头不看她。
小楼呆呆地想: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戚子威真地会死掉。跟随他两年,他总也是个人,心底总也会难受。虽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可是……
“国师……”小楼又叫。
金紫耀还是不为所动。
小楼想了想,叫道:“紫耀……”
金紫耀的身子猛地一抖,小楼的心中酸甜交加。又有点莫名的奇异的感觉。却坚定地叫下去:“紫耀哥哥……我求你了……”那么小声,小到她自己都以为是幻觉。
金紫耀转回头来。看向小楼。
小楼望着他的金色双眸,忽地有些害怕。
她怕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让她恐惧的绝情绝意。她怕自己做到这一步,他仍旧会不为所动。
那她真是……情何以堪。
金紫耀的双眸眨动。金光里泛出一丝柔和来。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他慢慢地,用那种堪比天籁地声音说。
而这一次,是真的天籁。
小楼只觉得自己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发出喜悦的欢叫。
“可以不杀他了吗?”小楼的声音都在抖,握住了他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
金紫耀嘴角微挑,竟如在笑,慢慢地说:“我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啊。”
目光瞥过她抓着自己胳膊的双手,落在她的脸上,这笑容……看的人真喜欢……原来,他的心底一直都很喜欢看地吗?
国师府的侍卫快马加鞭赶到了戚子威的家中。家中老幼妇孺早就抱成一团,哭得死去活来,戚子威一身素白,手中握刀,正试图将抱着自己腰地妻子甩开,女人嚎啕着不放手:“不要,我不许你死,你死了我们都怎么办,让我去跟国师理论。”
年幼地孩童也抱着他的腿不放,叫着:“爹爹,爹爹不要死。”
戚子威眼中含泪,说道:“放手,我死是因为自己失职,怪不得任何人,你们也不许怪罪国师大人,以后……”
虽然认命,但终究是舍不得,望着娇妻跟孩儿,虎目中泪水滚滚落地。正在全家抱头痛哭难解难分地时候,国师府的侍卫冲进门来,叫道:“戚大哥!”
戚子威望见来人,脸上露出一抹凄然,握刀说道:“兄弟可是来看我死了未曾好回去交差么,我这就……”
“戚大哥,”那人冲上去,将戚子威地刀劈手夺过来,扔出去老远,满面喜色说道,“幸亏戚大哥还没有……我是带好消息给大哥的,国师有令,改罚大哥三个月俸禄,大哥不必自尽了!”
戚子威几乎不相信自己地耳朵,双眉皱紧问道:“说什么,国师向来是令出不改的,谁人不知?兄弟你是假传国师的命令来哄骗我的吧?要知道假传国师命令,可不是小事!”
那侍卫摇头:“我怎么敢!话说兄弟第一次听说了也不信,可这是千真万确的,大哥你若是也不信,跟我回府去就知道,---据说是苏公子在国师跟前替大哥求情的。”
戚子威后退一步,双眸发怔:“是苏公子?”
侍卫满面笑容:“是啊,大哥因为那人才得罪了国师,没想他竟不是个冷血的人,”又转头看旁边惊呆的女人跟孩子,笑着说,“不用哭啦不用哭啦,大哥不会有事了。”
戚子威面色带一丝凄然,皱眉想到:“我当初没特意去拦阻飞绫君,一是碍于她是代君,不能对她轻举妄动,第二……是对那……苏公子没什么好印象,明明是个男的,却比女子还好看,身上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总觉得留在国师身边没什么好事,所以才……犯下大错,没想到,最后救了我命的人,却还是他……”
从此这条命,是那个人的了么?
戚子威叹了口气,一阵风吹过,他仰头看天,那天边阴云淡淡,仿佛有雨将至。算是不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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