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碧心一边走一边揉手,心里直嘀咕,还好挑了支锡制的簪子,要是铁打的,估计手废了也折不断,唉,耍帅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骆碧心买完了桂花糖正开开心心的往逍遥阁走,却看见悦来客栈前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异常,心里好奇难道又有卖身葬XX么??就捧了桂花糖挤进去看热闹,还好周围的人都忌惮骆碧心满头的簪子,深怕“暗器”扎了自己而退避三尺,所以她很顺利的就挤进了中心圈。
悦来客栈的门前竖了一块告示牌,上面贴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可惜骆碧心完全看不懂,不能怨她没文化,毕竟繁体字跟简体还是有近千年的距离的。
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骆碧心一脸诚恳的问身边那个标准学子装的书生。
“那是关于今年赏花大会的布告,说是今年获得摘得头魁的姑娘,不但可以获得黄金百两还能够获得一份参加今年芙蓉宴的请帖。”
“芙蓉宴?”骆碧心听到吃的就来劲了,两个眼镜闪亮亮的。
“咳咳,就是,就是悦来客栈一年只开一桌的芙蓉宴,据说一场宴席要吃整整两天呢,而且请的是遍布全国各地的名家大厨,能参加这个宴会的也都是我们京城的贵族豪商,还有那些江湖上有威望的英雄侠客,光是一份请帖就能卖几千两呢,唉……我要是能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就能遇见几个知音,要是那些达官贵人能够提携提携我的话……”说着说着书生就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YY中。
骆碧心关心的不是那些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而是那些美味珍羞,请全国的大厨做出来的那是怎样的美食啊,光是想想,骆碧心就开始流口水。
嗯嗯,不光是美食很诱人,而且还有百两黄金啊,这些钱肯定足够自己在这里开家饭馆了,说不定还有的找呢,真好,不但有的吃还有的拿……等等……刚那书生说什么来着,摘得头魁的人才能得到那张请帖,这头魁不知道是怎么评的。
骆碧心忙伸手拉扯书生,把他从升官发财报效国家的美梦中拉了回来。“那个……我要怎么才能摘得头魁呢?”
美梦被打扰的书生有点不悦,一听到骆碧心的问题又乐了,上下打量了骆碧心一下,嘲讽的说:“所谓头魁自然是琴棋书画,样貌女红都是最上乘的姑娘获得,别的地方评花魁那都只有妓女参与,我们这京城可不一样,连一般的大家闺秀也都可以参加,所以像你这样的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吧……”
骆碧心地耳朵很有选择性地听了前半段而省略了后半段。她地眉头皱了皱。琴棋书画?这些她可是样样不通啊。样貌她不担心。可是刺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地。这可怎么是好……
骆碧心啃着大拇指眉头越皱越紧。书生看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了。也就不再打击她“微薄”地自信心。转头和另一个书生讨论起了今年谁家地闺女最有可能赢得头筹。
骆碧心这回还真是有点着急。她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想要跟人家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家里绣花弹琴地大家闺秀。还有那些多才多艺地青楼名花们比。那完全是拿鸡蛋撞原子弹地问题。想想自己唯一还能拿得出手地也只剩下厨艺了……
唉……难道她命中注定与这张美妙地请帖无缘么……厨艺。厨艺……对了!
骆碧心忽然眼镜一亮。计上心来。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两个眼镜像狐狸试地不停地转着。一想到自己有希望能吃到那些在现代早已失传地神秘佳肴就打心眼里高兴。一高兴就生出万丈豪情来。
骆碧心双手拳头一握。朝天一举。高喊一声:“我——骆碧心一定会取得头魁地!!”
霎时,围着布告的喧闹人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姿色的骆碧心,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于是引起了震天的笑声,惹得向来脸皮厚过城墙的骆碧心都红了脸,她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脸上的半斤粉底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此时此刻的窘态,抱着桂花糖就挤出人群跑了。
骆碧心一路小跑回了逍遥阁,还没站稳喘过气来就被焦急的等在门口的铭儿给连拖带拉的拽了进去。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快点,买个桂花糖你买了一整天了,可把遥儿姐给急的,都催了我好几回了。”
“急什么,又不是怀孕坐月子,想吃什么就非得马上吃到,这不做桂花酥本来就得一天呢么。”骆碧心抢过铭儿的团扇,拉开自己的衣襟就死命扇凉,热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您老嘴上也积点德,这是能说怀孕的地方么?”铭儿一听可急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拿着,继续给我扇,本姑娘要大展身手了。”铭儿连忙接过扇子奋力给骆碧心扇起来,心里松了口气,嘴上也没闲着。
“你今儿去哪儿了?有没有买别的什么好玩的。”
“能有什么好玩的,本来想买个同心结,结果被一对不开眼的兄妹给搅和的没了心情。”骆碧心一想起那刁蛮姑娘就一肚子气,手下揉面粉团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兄妹?”铭儿好奇道。
“别提他们了,对了,我问你啊,你知道赏花会么?”骆碧心熟练的加入桂花糖,砂糖,盐,鸡蛋等佐料,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知道啊,那可是我们京城的一大盛事呢,每年都有好多人特意赶来京城参加赏花会,那几天的生意也特别的好。”
“那……是不是每年都有评花魁啊?”骆碧心的心思有大半花在了打探消息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
“对啊,我们逍遥阁可是已经连摘三年花魁了哦~”铭儿一脸骄傲的炫耀道。
“哦?那都有谁啊?”嗯嗯,这个好,有可以参照的模板了。
“嗯……我想想,去年是遥儿姐,前年是翠玉姑娘,大前年是已经赎身的水烟姑娘。”
“遥儿?她是去年的花魁?”
“对啊,很厉害吧!”铭儿得意洋洋的摇晃着脑袋。
“噗,看你那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小人样。”骆碧心乐了,拿沾满面粉的手往铭儿脑门上一拍,留下个粉白的手印。
“哇,好脏啊,碧心姐你真讨厌。”铭儿一边拿丝绢擦面粉,一边不依的跺脚。
“嘿嘿,好啦好啦,那……你知道那花魁都是怎么评的么?”骆碧心竖直了耳朵听着。
“当然知道啊……”铭儿说了一半,春姨就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了。
“碧心啊。”春姨慈眉善目的走了进来,“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有春姨我的份么?”
“有有有,怎么没有,我们在做桂花酥呢!”骆碧心往酥油团上刷着蜂蜜。
“呃,这……快做完了吧?”春姨欲言又止。
“快了,烤一下,等凉了就可以吃了。”骆碧心又撒上芝麻粒,黄澄澄的蜂蜜上点缀着白色的芝麻粒看起来可口极了。
春姨咽了咽口水说,“哦,快完哦了……唔……嗯……”
终于觉得春姨有些奇怪的骆碧心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心神不宁的搅着手里的帕子。
“怎么了春姨?”铭儿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了。
春姨陪着笑,凑到骆碧心身边说,“碧心啊,来了个大客人,除了遥儿刚刚去府台大人的宴会了,其他人都去陪着了,你能不能……”
“来客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骆碧心警惕的看着春姨,“你不会是不想做这个生意,所以要我顶着这副尊荣去把客人吓跑吧?“
春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谁说春姨我不想做生意了?这客人春姨我请都请不来!”
“那你小媳妇上花轿这么扭捏做什么?”骆碧心取笑道。
“呸!你个小妮子!没半个月就学坏了!”说着就伸手拧她。
三人笑闹了一阵,骆碧心认真的看着春姨说,“春姨,虽说我不是楼里的姑娘,但是姐姐妹妹们还有春姨都是碧心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碧心一定尽力。”
春姨感动的眼泪汪汪,一把抓住骆碧心的手说,“既然如此,春姨我就不客气了,晚上的海鲜宴就拜托你了!春姨看好你呦!”说完不等骆碧心反应过来就扭着水桶腰,走到门边回眸一笑,“加油!”
骆碧心和铭儿狠狠的打了个寒颤,骆碧心茫然了好一会儿,扭头问铭儿,“刚春姨说什么?”
铭儿幸灾乐祸的笑,“春姨说今晚的海鲜宴就拜托你了!海鲜宴哦~姐姐我很期待哦~加油!哦呵呵呵……”说着就巫婆笑的走了。
骆碧心顿时有种苍天大地,弃我而去的感觉,我的姥姥啊……京城又不是江南,让她去哪里找海鲜啊……
话都说出去了,人情也送出去了,总不好意思现在打退堂鼓吧,无奈之下,骆碧心只好叫来一个龟公,让他去现在的晚市,无论什么海鲜,只要是海里的,就都给她买来!
等骆碧心这头刚烤完桂花酥,那头龟公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骆碧心非常期待的看着两个龟公抬着一大口水缸进来,都会有些什么鱼呢?好久没做海鲜了。
水缸刚一落地,骆碧心就探过脑袋去瞧。
大黄鱼!很好,可以做雪菜黄鱼汤!
小黄鱼!也很好!可以清蒸!一等一的鲜。
还是黄鱼,好吧,再来一个红烧的也不错。
又来一条黄鱼,呃……那就油煎吧……
黄鱼,黄鱼,黄鱼……黄鱼!
一整缸的黄鱼……
骆碧心无语了,面无表情的看看两个累的满头大汗的龟公,用最平板的声音说,“这就是所有的海鲜?”
“这玩意儿好吃但是不好做,一般的酒楼饭馆都不乐意做这个!所以晚市的鱼贩子卖的就只剩下这个了,就这些还是我们跑了好几个地方凑起来的!”一个龟公撩起衣服露出肚皮擦着汗。
“可是,可是这叫我怎么做海鲜宴啊……海鲜宴啊!不是黄鱼宴啊……”骆碧心欲哭无泪。
两个龟公为难的相互看看,“这……”
“算了算了,你们出去吧,去叫个厨子等会儿过来帮我……”骆碧心很无力的趴在缸边挥挥手。
骆碧心看着在缸里悠游自在的黄鱼们,非常感慨的说,“黄鱼们啊……保佑姐姐我能把你们一条鱼吃出百种味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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