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绯牧被司徒大人抱着横冲直撞的去找大夫了,水空问和水轻尘为了表示夫家的礼节也跟着去了,至于水轻尘的两个哥哥听说是出去办差了,连弟弟的订婚宴都不回来,实在是很奇怪的家庭关系。
“薇薇,乃也捉虾来一起粗嘛!~”骆碧心咬着黄桃酥,左手一块米糕,右手一根麻花,口齿不清的朝薇薇招招手。
薇薇看着空空如也的饭厅,和自得其乐的常大小姐,顺从的坐下来。
“来,尝尝这个栗子羹,做的香滑顺口啊。”骆碧心热情的给薇薇盛了一碗栗子羹。
“呃……我自己来。”薇薇慌忙动手也给骆碧心盛了一碗。
骆碧心大口大口的喝着栗子羹。
“小姐,”莫名去而复返,“常爷吩咐即刻启程,请小姐用完早饭就去门口。”
“噗——”骆碧心满嘴的羹还来不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桌上的早点没有一碗能幸免,绝对的雨露均沾。
薇薇立刻递过毛巾来给骆碧心擦嘴。
有点惋惜的看看满盘满碟的糕点,浪费了……骆碧心抬头看向莫名,“为什么这么快就急着走?”
“属下不知。”
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
嘴里咬着调羹。有点纠结地想着自己辛苦布置地“捕鼠器”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罢了。想来那贼也没笨到会再来第二次……就算贼有这么笨。水轻尘也没这么笨。
“明白了。”骆碧心叹了口气。擦擦手。拍拍裙子站起来。“那就走吧。”
清苑是水府后头地一座红枫园。平日除了水空问就只有水轻尘被允许去那里。下人们除非有重大地无法解决地事情。否则不可以接近清苑。
站在清苑外。水空问面色铁青。
“你该下决心了。”水轻尘叹了口气,提醒道。
“是,是老奴的错,不该一直顾念着多年的旧情,险些坏了少主的大事。”水空问朝着水轻尘单膝跪下,“请少主责罚。”
水轻尘双手虚托,做了个扶起的动作,“舅舅这是何必呢,没有舅舅就没有轻尘的今天,起来吧。”
水空问一脸羞愧的神色,犹犹豫豫的站起来,“不知少主准备怎么处置司徒父女?”
“伤我母亲的仇岂能不报,只是现在时候不到,九州山庄又突生变故,只怕一时我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水轻尘轻描淡写的说道。
“逸之,你真的要跟祁镇钰合作?!他是那个人的嫡孙啊!”水空问焦急的一下子忘了要用敬称。
“我,可以选择么,珞儿在他们手上。”水轻尘轻描淡写的说道。
水空问浑身一震,声音开始颤抖,“珞,珞儿,在他们手上?!”
水轻尘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苍老了很多的老人,“你说,我用天下第一庄——九州山庄去换那个人的命和珞儿,划算么?”
“碰——”水空问双膝重重的着地。
“请少主怜惜幼子,老奴,老奴只有这么一个老来子啊……”水空问老泪纵横,祈求的看着水轻尘。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水轻尘望了望天色,喃喃自语,“时候不早了,祁镇钰的鸿门宴应该开始了……”
“少主……”水空问干瘪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衣服,浑身不住的发抖,“老奴对不起少主。”
水空问双手撑地,死命的把脑袋往地上磕去,额头敲出个铜钱大小的疤痕,血染了地上的黄沙。
“老爷,老爷!”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朝清苑方向跑来。
水轻尘迅速蹲下身子搀扶起水空问,担忧的询问道,“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是,是。”水空问唯唯诺诺的应道。
“老爷!啊,少爷。”来人跑到面前,有些诧异的盯着水空问头上的伤痕,结巴道,“老,老爷你的伤……”
“没事,不慎摔了一跤,何事大惊小怪要来清苑找我?”水空问找回原来的威严,沉声道。
“是,常爷和常小姐即刻准备启程了,余管家让小人快来找老爷和少爷。”习武数十年的老爷会摔跤?小厮有点困惑。
“什么?他们要走?怎么没人通知我。”水空问眯着眼睛寒声道。
“呃……因为,因为……”小厮满头冷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下去吧。”水轻尘体谅的开口道,立刻赢来小厮一个感激的目光。
待到小厮的身影去的远了,水轻尘才再次开口道,“让他们去吧,不用阻挠了。”
“可是,耀玥珠还在……”水空问急道,在水轻尘一记冷光下讪讪的闭嘴。
“她说了,这种笨贼想偷她的东西还不到火候,”想起骆碧心早上的表现,水轻尘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会把房间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进贼,还真是笨的可以。”
水空问汗流浃背,“可,可是戒色回报时并没有翻乱房间,他是出家人不会打诳语。”
“哦?”水轻尘有点困惑,“难道,还有别的人……”
“少主,需不需要派人跟着他们?”
“也好,快没有时间了……”水轻尘有点神色恍惚的望着远方。
“其实,”水空问有些犹豫的开口,“其实少主为什么不直接开口问骆姑娘要呢?她似乎……”
水轻尘意味不明的看了水空问一眼,“记住,半月之内不要让司徒太守离开京城回岳阳,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是。”水空问目送着水轻尘轻功几个起落绝尘而去,“珞儿,爹舍不得你,可是……”
水空问整整衣服,大步朝门口走去。
水府大门外,常爷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了。
“常兄,怎么如此匆忙的准备离开?是水府招待不周。”
“也没什么,只是小女受惊,因此才提前启程。”常爷依然面色不善,假意客套着。
“让侄女受惊是我这个做伯伯的错,日后定当让犬子登门致歉。”
骆碧心做了个万福,“水伯伯不必自责,惹司徒姐姐生气,是艳儿的错,还望水伯伯能替艳儿像司徒姐姐问好。”
“好好,还是艳儿你懂事啊……”水空问深深的注视着骆碧心,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那么我们告辞了!”常爷朝水空问一拱手,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骆碧心也朝轿子走去,走了一半忽然转过偷来对水空问笑道,“水伯伯,碧心住的那间厢房乱的很,脏的很,有劳水伯伯收拾了。”
“应该的,老夫一定会找出胆敢擅闯我水府的窃贼,给艳儿侄女一个交代。”水空问严肃的点点头。
骆碧心笑的更开心,“谢谢水伯伯,记得让进去清理的人把窗框拆了再跳窗进去。”说完就兀自上了八抬大轿。
水空问一个人有点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去,拆窗框?跳窗?为什么不能从正门进去?!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骆碧心善意的劝告,可惜明白的太晚。
回去的路上他们第二次路过那个简陋的茶棚。
骆碧心不无感慨的看着昨日的一切都已经被掩埋,还是一样的四面透风,上面盖着几根稻草算是屋顶,里面区区五张桌子破损了两张,唯一的店小二在迎来送往,把前一拨人用过的杯子,碗碟往大水桶里一丢,再捞出来用挂在肩上已经乌黑的抹布随便抹着。
物是人非,有谁还会记得昨天这里发生的惨案……
而数千年后,当时光再次回到她穿越前,还会有人知道有个叫骆碧心的女厨子为了龙虾穿越到了古代么……
“小姐,怎么了?茶可以喝了。”薇薇把刚泡好的茶递到骆碧心手上,又把另一杯递给坐在对面的常爷。
骆碧心收拾起烦乱的情绪,浅浅的抿了口茶。
一阵风吹过,骆碧心打了个哆嗦,唔……到底是秋天了,风吹过来开始有点凉了,不知道等到冬天这个简陋的小茶棚要何以为生呢?
卖火锅?烧烤?在屋里放火盆?冬天还是吃麻辣烫最好了……骆碧心想着想着就开始口水泛滥,舔舔嘴唇牛饮了整杯乌龙茶。
“呃……艳儿……那是上好的乌龙茶啊,一年只产几斤的啊……”常爷心疼的瞪大了眼睛。
“薇薇,再倒一杯。”
常爷一听立刻紧紧的盯着薇薇倒茶的茶壶,想让她少倒点又开不了口,嘴巴死鱼一样一张一合。
骆碧心看常爷万分紧张的样子不由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薇薇,给我倒白开水就好,反正我也喝不出是什么味道,别浪费爹的宝贝茶叶了。”
常爷立刻面色尴尬的试图解释道,“我,我不是不舍得,我是,我是……”
“知道啦,女儿不爱喝茶,还是白开水好喝。”骆碧心宽慰便宜老爹,接过薇薇递过来的满碗的白开水,一气儿牛饮了半碗,还是这么喝痛快!
常爷看着骆碧心,眼底神色变幻莫测,“艳儿,我们去给你娘上坟好么?”
骆碧心全身一僵,“好啊。”不就是给常艳儿的娘上坟么,自己用了人家的身份,自然也应该履行下这个身份的义务。
常爷点点头,“我们等等就出发吧,你娘的坟就在离这里有些路程的倚龙谷,现在去,大概晚上在闽州住一宿,翌日晌午就可以到了。”
“嗯,好。”
“……倚龙谷就在九州山庄的后山,当晚我们还可以去看看今年的赏花会。”常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骆碧心,掩藏着试探。
骆碧心眼睛撑圆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恢复正常,放下刚刚挡在自己和常爷面前的碗,笑的很真诚的说,“好啊,女儿也想知道赏花会进行的怎么样了,很想姐妹们呢。”
“艳儿你……”常爷欲言又止,脸上流露出一种哀伤。
“走吧,艳儿等不及要去给娘亲上坟呢。”说着骆碧心就站起来朝外走去。
上轿的时候,骆碧心忽然很认真的转过来看着常爷说道,“爹,女儿非为财,为权,为常府而来,爹爹是我的亲爹爹。”
“傻女儿,说什么呢,爹当然知道……”常爷有点怔忡,等明白过来骆碧心话里的意思他眼眶有些湿润。
骆碧心嫣然一笑,转身进入轿子里。
“艳儿……”常爷看着骆碧心融入纱帘的倩影,让他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无法掌握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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