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行四五匹快马连夜从官道来到了宁州城的城门
“吁——”水轻尘牵住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马头一扬,人立起半身高,嘶鸣了一声就停了下来,“嘚嘚”的来回踏步,其他众人也纷纷停下马,在城门前盘桓。
在黑夜下看来尤其阴森恐怖的城门紧紧的关着。
“怎么办?哥哥我可推不动那城门,也许……”郝连无名瞟了眼后头的粗野汉子,“也许他还能试试。”
那粗野汉子现在看见郝连无名心里都有些本能的畏惧发怵,这会儿见连无名那双狐媚眼勾搭搭的看着自己,抓挠着脑袋,口齿不清底气不足的说,“老子也推不开……老子试过,老子推开一半那些狗腿子就要抓老子,大哥又不让老子杀狗腿子……”
陆通正自顾自唠唠叨叨的摸着自己饱受摧残的屁股。
水轻尘淡淡的看着郝连无名怀里的那个身影,今天临近出发时,他们一群人中唯有碧心不善骑马,可是她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郝连无名,逃难似的从他身边飞走了,看着她身后飘起的麻花辫子,他只是笑,午后的阳光刺眼睛生疼……
此时,郝连无名注意到水轻尘的目光,甚是得意的瞟了他一眼,亲昵的把怀里的骆碧心搂的更紧了点,戏虐的问,“要我叫醒她么?”
水轻尘把目光移到郝连无名那张拽得二五八万,不可一世的脸上,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交给岳景文,岳景文恭敬的接过牌子,看了看,似乎有点吃惊但又不甚意外,只是抬头朝着城门上喊道,“守备何在!速速开启城门!”
只听城楼上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就听见一人喝道,“忒!你们是何人?敢在此喧哗?”
岳景文高举起手里的牌子,大声呵斥道,“岳阳太守令在此!谁敢阻挡急报?!”
城楼上地人似乎震惊了一下。立刻有人连滚带爬地从城楼上赶下来开城门。
厚重地城门在深夜缓缓地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官兵打扮地人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看了看众人。最后朝着岳景文露出了一个谄媚讨好地笑。“不知上官所谓何来?”
“乱问什么?这也是你能知道地么!”岳景文横眉竖眼地一瞪。吓地那个守备差点没坐倒在地上。说着就把手里地牌子朝他面前一伸。“看清楚了没?这可是岳阳太守令?”
守备猛擦脸上地汗。哆哆嗦嗦地接过令牌看了看。黑灯瞎火地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就连声应诺道。“是了是了。上官请进城。”
岳景文把令牌一收。朝水轻尘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大声喊道。“我们走!”
“呃……那个……上官。他们是?”守备牙关打颤地问。大半夜地开城门还放进去这么好些人。要是上头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太守的人也是你配问的么?给我一边儿去!阻碍了急报,看你们县太爷不剥了你的皮!”岳景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是,是,是……上官请,上官请……”守备立刻退避三舍,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眼皮子突突的跳。
于是一行人就从城门的小缝里,缓缓的进城去了,粗野汉子一边夹马肚子一边还嘀咕,“他娘的,一块破牌子比老子好用……”
刚刚负责开城门的年轻的守夜兵愣愣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好半响偷偷问守备,“大哥,这大半夜的急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啊?”
守备惊魂未定,恶狠狠的一个佛栗子敲在守夜兵的脑袋上,“乱问什么!?这也是你能知道的么!”
“俺就是想着要是打仗就把俺老母送到京城去呗……”守夜兵委屈的揉揉脑袋。
“啊呸!要我说,现在京城比咱这里还乱!”守备不屑的朝旁边吐了口口水。
“这是为啥?”守夜兵奇怪的问。
守备鬼鬼樂樂的左右看了看,勾勾手指示意守夜兵探过脑袋来,在他耳边说,“我七姨妈的二表姑的三舅子的儿子的堂哥是给咱县太爷当跑腿的!他说啊,咱县太爷早就是岳阳太守的人了!你知道岳阳太守是什么人么?”
守夜兵木楞楞的摇摇头,守备又是一个恶狠狠的佛栗子,“这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
守夜兵立刻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守备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又说道,“他是那个京城九州山庄老太爷的干儿子啊!”
“九州山庄是啥地方?么听说过啊……”守夜兵搔搔头。
“九州山庄就是……就是……”守备就是了半天没能说上来,憋红了脸,又给了守夜兵一个佛栗子,“啊呸!你问什么问?!说了你也不知道!”
“是,是是!”守夜兵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呜……怎么都打在一个地方啊……大哥也太神准了……
“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们衙门里那么多衙
儿了么?”守备又问。
“不是说是去救灾了么?”
“啊呸!他们都上京去了!去打仗了!”守备用力的用手指着天上,拼命的朝上举,仿佛再举高点儿就是京城了。
守夜兵张大嘴傻了半响,呐呐的说,“这京城又没有胡人,打什么仗?”
守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神神叨叨的望着天上的星星感慨说,“你懂什么,这是要变天了啊……”
守夜兵立刻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嘴里喊着,“要下雨了么?要下雨了么?诶?星星很好啊!”
守备无语的沉默了一下,扭过脸笑眯眯的看着守夜兵,守夜兵也回他一个傻笑,守备倏地笑容一收,给了他今晚的第四个佛栗子,恶狠狠的说,“老子是说要造反了!皇帝要换人做了!这下懂了吧?”
说完他打了个寒颤,自己怎么就把这话给喊出来了呢,那可是要杀头的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守夜兵哆嗦了一下,脚开始发软,连额头上的痛都忘了,“造,造,造反?那,那,那会不会,死,死人啊?”
“怕什么?你个没出息的!京城里的事还能折腾到咱这里来不成?他们那里换皇帝,咱这里日子照过!”守备说完了觉得不过瘾,反正都说了,多说少说都是个死,还不如说个痛快呢,想着就又挺直了他的胸板儿傲然道,“要我说啊,这皇帝轮流坐,嘿嘿,指不定明儿个就到我家了!那它也得跟着老子姓朱!”
“那是那是,大哥是什么人啊!”守夜兵陪笑道。
“唔,”守备一副自己已经是皇帝的样子,学大官儿们腆着肚子,背着手,煞有介事的说,“到时候,给你封个镇远大将军,手掌百万雄兵,那多威风啊!”
“镇远大将军……”守夜兵露出了无限怀想的表情,嘴角口水都留下来了。
守备看他那傻样,白眼一翻,“傻乐什么?还不去关城门?!等着县太爷罚饷银呐!”说着就抖抖袖子,冷哼了一身,不可一世的背着手走上城楼去了。
守夜兵擦擦嘴角的口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拉动城门,想着自己刚刚那瞬间的将军梦,感伤的叹了口气,关上门摸摸肚子,饿了,回家让老母给下碗面条吧,手擀面清汤煮了再撒上一把葱花就顶好。
宁州的夜,很安静,隐隐远处有犬吠不止,惊起小儿夜啼的声音。
水轻尘一行人绕过宁州县城,直直的朝郊外去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岳阳太守令?”郝连无名挑挑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水轻尘接过岳景文递过来的牌子,“可别告诉哥哥我,你还是个官儿啊~”
水轻尘不理他,径自朝前去。
连无名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硬是快马一加鞭,从后头赶上水轻尘,低低笑道,“是了,岳阳太守可不就是你岳父么?真是心疼你这个半子啊,连这种东西都能让你拿来骗人。”
水轻尘只是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冷冰冰的说,“他不配。”
连无名一边护着怀里睡的正香的骆碧心,一边悄声讽刺道,“配不配他都是你的岳父,也不知道有的人会不会乐意做小啊……”
水轻尘身体明显一僵,胯下的马嘶鸣了一声,似乎通人性一般,脚步乱了起来。
连无名妖孽般的朝水轻尘邪魅一笑,手中的长鞭一扬就抢先而去了,扬起漫天的尘土。
“他娘的!老子要是跑起来,比这破马快多了!”粗野汉子甚是不满的抽打着那匹可怜的四条腿打颤的白马。
“有本事你跑去!站着说话不腰疼!”陆通晃悠悠的喝了一口小酒,两个人都远远的跟在水轻尘等人的后头,陆通是不想跑,怕屁股受罪,粗野汉子是想跑跑不了,那马快被他给压死了,喘气如牛,呼哧,呼哧。
“老子现在是坐着!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现在腰就挺疼!”粗野汉子嚷嚷。
陆通嘿嘿的猥琐一笑,“你腰疼,那是因为七年夕阳只解了一半,都肾亏了能不腰疼么?”
“啥子七年夕阳?啥肾亏?”粗野汉子茫然的问。
陆通不理他,一鞭子就赶上去了,粗野汉子在后头嚷嚷着也追了上来。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一个富家院落的门口,郝连无名抱着骆碧心小心的从马上下来,硬是不愿意转手给水轻尘或是岳景文抱,自顾自的上前去敲门,其他人也纷纷下马,牵着缰绳在一边等。
熊很想说那个守备是朱元璋。。O们砍死。。颜面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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